从震惊中回过神, 上水面无表情地关掉了声音，松开了拉着佐久早的裤脚。
手指刚一放开，佐久早就像避脏东西一样飞速离开了这个位置, 望着佐久早离去的背影，上水相信, 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再出现的。
当然，他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 这并不妨碍他感觉自己被佐久早给抛弃了, 明明他们两个是一起来的，也是一起受到了这个折磨，但是最终却只有他一人承受这个结果。
僵硬地抬眸望着周围的观众们，上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其他人欢快的表情，就连之前站在他不远处的南谷和中村这两个前辈现在都躲得远远的, 中村的手中更是拿着手机在记录。
前方，两个不熟悉的男生露出了恍惚的表情，仿佛刚刚经受了什么难以相信的事情，以至于他们短时间反应不过来。
他在井闼山的形象真的还有吗？上水很是怀疑, 就今天这种程度的围观者，他相信不出两天，他就会在学校里传开了吧。
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让内心冷静下来, 上水打算拎着麦克风和音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脚步刚移动, 刚刚站在不远处的两个男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突然对视了一眼, 然后个子更高一点的男生扯着另一个棕色头发的男生走了过来, 随后鞠躬问好：
“上水前辈。”
上水停下了脚步，冷静地说：“你们好, 是有什么事情吗？”
朝生露出一抹激动又灿烂的笑容：“那个，前辈，我是今年要加入排球部的朝生和希，我旁边的是——”
没有等朝生介绍，猫桥就淡淡地说：“猫桥空澄。”
虽然表面很是淡定，但是他垂在腿边的手却慢慢缩紧，握成一个拳。
“前辈，我、我们，想成为你、你们的队友！”还是没有好意思说出崇拜前辈这种事，朝生微红着脸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我在排球部期待你们的到来。”
朝两人挥了挥手，上水看似风轻云淡地拎着东西离开了这个地方，如果不是看出上水现在的速度比平时快多了，长谷他们都以为上水根本没有在意刚才的事情。
濑口放肆大笑：“哈哈哈哈哈！你们看到了吗？那两个臭小子好像当场去世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真的啊！我第一次见圣臣这么生动的表情！”长谷也笑得不停，整个人趴在地上用力锤了锤地面。
“但是真的没有问题吗？”古森有些迟疑地说，他觉得今天这个事情对于流辉和小臣的性格来说，太过了吧。
“呃……”濑口的笑容卡在脸上，突然意识到，好像，大概是有点闹大了，他们不会和教练、阿掌告状吧？
看完一切的南谷和中村对视一眼。
［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大概是的。］
两人脸上露出如出一撤的温和笑容，重新回到排球部招新的位置上，给被刚才动静吸引过来的新生们介绍排球部的信息。
……
等今天的招新结束已经快六点了，但是正选们还没有离开，第一体育馆，所有正选们全部站在原地，好笑地看着一旁的饭纲训几个不省心的家伙。
而两个受害者上水和佐久早则是站在被其他人特意空出来的位置，以最好的角度看前辈给他们找回公道。
饭纲双臂抱胸，严肃盯着面前的几人：“你们都是做前辈的人了，怎么可以这么对上水他们。”
他就说他从教练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怎么外面那么热闹，原来是出了这么一个事情。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后，饭纲果断地将偷偷跑去看热闹的几人都找了出来。
视线从模样乖巧的古森身上移开，饭纲很肯定地认为古森不会是做这种事情的人，那么就只有——
濑口和长谷双手贴着腿边，羞愧地低头：“对不起，我们错了……”
习惯性地认错后，长谷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他为什么要道歉啊！又不是他的主意，他做的！是奏做的啊！
想清楚后，长谷的腰都悄悄挺直了，对上饭纲的眼睛，梗直脖子说：“阿掌，这次你错怪我了，是奏的意见！我完全就是一个旁观者，根本没有参进这个事情！”
“是嘛？”饭纲眉毛挑了一下，有些狐疑地打量着长谷，发现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心虚的表情，确定这会可能真的是他错怪人了。
“当然了！”长谷拍了拍胸脯，第一次这么庆幸自己没有参加这个事情，他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反驳饭纲：“元也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我们都是被奏叫去看好戏……额，不是，是去看流辉他们怎么宣传排球部的。”
在上水和佐久早冰冷的视线下，长谷咽了咽口水，收回了“看好戏”的说发。
可恶啊，明明我才是前辈，为什么我要怕流辉他们啊……长谷在心中咬紧了手帕，又是委屈又是疑惑地想。
“我可是流辉他们的前辈！怎么可能欺负他们对吧！”
当然了，如果他提前知道这么有趣的事情，真的可能会一起去做。长谷暗搓搓地想到。
中村耿直地实话实话：“雅人，你是不知道吧，如果你知道奏的想法大概会一起做的。”
被戳破了心思，长谷心虚地移开了视线，那什么，这不是还没有做吗？
“好了。”饭纲拍了拍手，长谷安静下来，随后盯着濑口说出惩罚：“既然是这样，那么奏，罚你打扫一个星期的休息室没有问题吧？”
濑口闷声说：“我接受。”
“还有一件事。”饭纲的目光看向上水和佐久早，刚开口，濑口就打断了他，很果断地和两个学弟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既然做错事情了，那么他也敢做担当，和学弟们道歉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濑口都这么说了，也受到惩罚，上水和佐久早也就顺势接下了道歉。
高野辅教看着饭纲很快就将事情处理好，欣慰地点头：“看来我们可以放心了，阿掌处理得很好。”
海堂离开后，他本来有点担心饭纲不能那么快管理好队伍，但是现在饭纲让他放心了，他觉得海堂和月成教练说的没错，饭纲很适合队长这个位置。也就只有他才能将不靠谱的同辈，学弟都管好。
月成教练嘴角微勾：“阿掌他会是一个好队长的。”
“那么今天就此解散！明天早上的训练不要迟到！”饭纲看了一下时间，让众人解散回家。
众人齐声：“是！！”
——
时间飞逝，很快排球部的招新就此结束，马上就到了排球部的迎新日，新的球员们在今天将正式加入排球部。
2-4班教室里，上水坐在位置上，和靠在他桌子旁的古森聊天。
“下午就是新生们的入部了，也不知道今年的学弟们会是什么样的，稍微有点好奇啊。”古森叼着牛奶，对于下午即将加入的新球员们很是好奇。
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个事情，后面的招新活动饭纲都没有安排他们三个去，几乎都是三年级的前辈们在忙，这也让上水和佐久早都松了一口气。因为没有参加，古森也不知道今年会有哪些球员们加入，只能自己想象。
加入排球部仿佛还在昨日，一眨眼，他们就成为了前辈。这让古森感到很是新奇，又有点感慨。
上水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应该有几个实力很不错的吧，听教练的意思是。”
还有……
脑海中回忆起前几天在招新时遇到的那两个男生，上水有种预感，那两个人也许会成为他们真正的队友，和他们一起站在赛场上比赛的队友。
“小臣你不好奇吗？”古森扭头看向后排的佐久早。
佐久早抬起头，用平淡的眼神回视他。
清楚他意思的古森耸耸肩膀，无奈道：“好吧，知道你不在意这种事情。”
“饭纲前辈和南谷前辈下午会全权负责，我们就在一旁打下手就可以。不得不说，教练他们选得真对，饭纲前辈和南谷前辈都是很可靠的人，他们做主将和副主将实在太可靠了。”
在三年级毕业的时候，饭纲和南谷分别成为了排球部的正、副主将，共同管理着球队。
上水眼神认真：“这个队里，只有饭纲前辈和南谷前辈才值得信赖。”
至于其他前辈，上水想了一下他们不靠谱的操作，摇了摇头。
“反正下午我们下课后早点去体育馆吧。”
上水点头：“好。”
下课后，上水和古森带着佐久早一起踩着夕阳朝着第一体育馆走去，不知不觉中，三个影子已经如习惯一般靠着一起，亲密无间。看着地面上拉长的影子，上水勾了勾唇。
没有急着去体育馆，他们先去休息室换队服。
换上队服，上水低头看着自己还没有拉上拉链的外套，突然真切的意识到，从现在开始，他也要成为前辈了。
“流辉，小臣准备好了吗？”
换好衣服的古森站在门口朝两人招呼，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新球员了。
“这就来。”将拉链一拉到顶，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上水和佐久早踏步走出了休息室。
“——！”
刚靠近体育馆，嘈杂的声音就从内传出，热烈的，青涩的，这是新鲜的血液在沸腾。逆着光推门踏进体育馆，鞋底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们在新球员们或激动或期待的眼神中站到早已列队的前辈们身边，面前新球员，随后齐声说：
“欢迎加入井闼山排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