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我只是个学生」
昨天到琼恩家的时候, 我冒昧让琼恩协助我做了一个把路易斯钓出来的行动。
听完我的陈述之后,我明显感觉到,她当时有一堆话想要说, 或者想要问, 只是望着我的方向, 想要措辞。旁边的雪林·福特先生只是瞥了我一眼, 而后又看向琼恩的方向说道:“反正他也不会说,你问了也白问。”
雪林·福特的说话方式非常直接且不留多余情面。
不过他的话也是一针见血, 一语中的。
我不会因别人对我有好奇心,就什么都会跟着回答。
过度体恤别人的心情等于做事毫无原则。
然而我也觉得, 琼恩她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她如果真的想问,本来也就是抱着会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只是她状态十分放松才会有这种情况。
至于她状态放松的原因,是因为我和华生认识,她下意识地拉近了我与她之间的心理距离;还是因为我也是华夏人面孔, 所以她天然对和可能是同根同源的人产生热情和兴趣。前后两者都可以从心理层面分析, 所以我都能够理解。
我当时想法很多, 但都几乎是一闪而过。
因为我挖陷阱给路易斯跳这件事,比较重要。这个重要的原因是, 一旦我失败了, 那就是我太自作多情, 自以为是, 太不要脸了。我可以不活了的程度。
我的逻辑很简单,或者可以用简单的假设语句来表述。
「如果何学遇险,路易斯一定会出现。」
「如果路易斯一定会出现, 意味着吃越南米粉当天, 他过来摆平事件不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 那就是说路易斯一直在监视我。」
「如果他在监视我,也就是说他暴露了他确实是MI6特工的事情。因为犯罪卿的身份独特隐秘有特殊,相当于SSS马甲卡,有其他马甲卡可以顶一顶的话,他根本没有必要浪费机会。」
「如果路易斯是MI6,那他过来就是和麦考夫有关系,」
综上所述,只要我第一条成立了,我就可以得到麦考夫牌特工,不仅可以保证我的生命安全,还可以有必要的话征用他们的资源和设备。
毕竟,路易斯也不想被人知道他的身份被人发现了吧。
可如果不是的话,我等同于在陌生人面前唱了一出自以为自己很厉害的独角戏。
我脑子里面都可以给他们配画外音。
“不是说有人在监视他吗?人呢?我们还得表演多久才能结束?”
“他是不是有妄想症?”
“还没有过三十岁,科学研究表明这个年纪有点妄想症其实很正常的。”
“我们要在这里演多久?”
“等他自己自导自演说可以结束了。”
我光是想想这些画面,就觉得我做的好羞耻。
救命!
不过幸好,路易斯虽然不耐烦见到我总是给他添麻烦,但是他本人的性格是比较踏实的,还是愿意尽忠职守,恪守本分。
知道我赴陌生人的约,又随便进了陌生人屋子里面,路易斯果然出现了。
我和琼恩布置的圈套也顺利奏效了。我在当场就拿到了路易斯的把柄和口头约定。
我当时就把过程都想好了。
如果路易斯真的是担心我出事的话,其实在琼恩屋子这种封闭的场所是最好的。因为他没有办法在我身上放监视器,而内部环境也不让人窥视到,不会让人知道我们内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如果里面出现了什么异常的声响,比如说我在房间里面开一枪,那么这在外人看来,里面就有「救」的必要性。
当然,这里面会不会引来警察注意。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因为我已经达到目的了。
我之所以能赌路易斯一定会出来,是因为在吃越南米粉的那天,我觉得,我都没有遇到危险,路易斯却提前出来。这一点如果不是在密切关注我,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件事的。
最最关键的是,他跳出来的时候,就说明他其实是在摆烂了。
这件事除了明晃晃地在说,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还有另一句最关键的话。那就是,「你快点发现这些破绽,让我可以早点下班。」
我结束的时候,才后知后觉一件事——路易斯那天中午说吃得挺愉快的。
其实他内心是不是已经在想着,「何学已经在路上发现我了,我这个特工身份说不定瞒不下去了。他一定心中有数,中途可以从无聊又无谓的监视活动里面结束了。」
天啊,路易斯给了我那么多提示。
我现在才意识到!
再来,他愿意答应我的合作也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
虽然路易斯本心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但是有任务要求,他不得不跟着做。毕竟,他出现在我身边算是很自然,也可以说是某种灯下黑策略。不过,就是路易斯上级有这层心理,一旦我发现他的身份,想必从此以后,他都不能再当任监视我的工作了。
也就是简单一句,他内心确实不想干,但表面上他还是要做到位的,不能这么敷衍,所以他才会假装不敷衍地在路上救我,让我快点揭穿他的身份。这样他还可以早点休息,甚至跟教授一块在美国愉快地度假。
我越想越觉得,我拿捏住了路易斯这个打工人的想法。
这个猜测才能完美地解释他无缘无故跑出去来救我。
要是我是监视路易斯的特工,为了隐瞒我的踪迹,我肯定是连脸都不会露出来。只要在旁边报个警,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这个做法不算最聪明,但最高效且节省成本。
总之目前,我没有联系路易斯的话,他也不会出现。
我可以专心地和雪林·福特、琼恩·华生更深入地交流。
***
从漫画弹幕来说,这件案子并没有牵扯到美国特工。
不过,弹幕也遇到过,凶手已经早就解出了P对NP的问题。目前正在伙同一名编程师将这些理论上的东西转变成实际上可以操控的万能丨钥匙。在案子中,凶手唐雅·□□能随意修改电子数据,包括酒吧里面的摄像头时间,前男友购物车,银行卡信息,以及电子邮件的时间。
除此之外,弹幕表明,在预告上被枪射击的本尼·查尔斯并没有死,在案子后期他还能成功地指认了犯人真面目,让侦探加大对唐雅·□□的怀疑,多方面地重新整理思路。
不过因为我的介入,所以本尼根本就没有卷入这个案子里面。
目前的案子也陷入了僵局。
我到的时候,氛围十分紧绷。
他们家的门并没有上锁。可能是和我们221B公寓一样,也可以方便顾客上门问询服务。不过我敲门的时候,琼恩说:“门是为你留的。”
我:“……”
我真是爱想太多。
琼恩继续说道:“我们早上收到消息,另一名犯罪嫌疑人西里尔·纳尔,也就是和死者菲利克斯·索托前些天发生争执的数学家死于非命。”
我跟着望向雪林·福特,肉眼可见地,他很沮丧,就像是刚拿到一个玩具,还没有开始玩就被人拿走了。我知道我看到他的目光有点偏见,总是下意识地把他当做还没有长大的孩子看。明明他的长相也不是可爱型的孩子。
他应该比我还年长。
我昨天看了他们给的数学公式。
那些都是死者用特殊荧光性质的笔,留在白墙上的,关于P对NP问题的解答。从数据结果上,这个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出来,但是我们从荧光笔记上,看到了两个人的笔迹。由此,雪林·福特猜测,这两个笔者肯定就是有了思路,才会发生争执。
很有可能,这个争执起源于某个人想要独占最后的数据结果,另一个人不同意。
一般来说,数学家不会对没有思路的问题上发争执。难道他们还能互相指责对方太蠢了吗?除此之外,从悬疑剧来说,没有进展的内容也够不成杀人动机,也不是能够吊起读者胃口的内容。
我记得当时我认出另一个笔迹是数学家西里尔·纳尔的笔迹。我看的论文上,曾经刊登过他个人的数学成果,选用的照片上就是他的笔迹。
刚好数学家西里尔·纳尔也因为参加大学数学相关的座谈会,也出现在波士顿。
从动机与地点上来说,西里尔·纳尔确实可以列为犯罪嫌疑人。
我当时听着他们谈论跑偏了,也不好暗示凶手可能另有其人,只是说道:“我印象是西里尔·纳尔的论文,但是也可能记错了。我记得数学教授唐雅·□□曾经采访过他们,也许可以亲自问问她。”
“教授唐雅·□□也在这里吗?”雪林·福特问。
我觉得应该在,否则就有新的凶手了,“这可以确认一下。我并不是特别清楚。”
我们昨天的谈话就是到了这里。
如果一定要再增加的话,那就是雪林·福特跟我说,没想到我真的会这么上门。
“你比我想象中的蠢太多了。”
这句话让我想到我小时候,有一次放学回家,遇到一个突然喊我小名的陌生伯伯。他跨坐在摩托车上,用熟稔的口吻问我去哪里。我说回家,然后他说可以载我。我当时想的是,我的小名是只有和我熟的家里人才知道的,他知道的话,说明他真的认识我。
于是我就坐上车子了。
下车后,他才想起来问我,知道他是谁吗?
我说我不知道。
这位伯伯拍额大笑,“大家说你聪明,我看你就是个小笨蛋而已。怎么可以让别人一喊你,你就跟着乖乖走呢?”
可是,我在想着认识我的爸妈的人,知道我的小名,只有警察小区里面的警察,只是我还没有认过来他的脸而已。此外,他的钥匙圈上也挂有警察局配给的车钥匙。
我觉得,我自己是有把握才坐他的车子的。
我想是这么想。
他又这么说,我又觉得他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
我顿了顿,“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很聪明,然后你想说什么呢?”
也许是福至心灵,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福尔摩斯都爱追捧,于是,我很上道地说道:“能说这句话的你真的很聪明。你爱说可以多说一点。”
我说完之后,也没有意识到我这话有点冷嘲热讽了。直到雪林·福特很是幽怨地盯着我,我才后知后觉发现,我这话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阳怪气。
然而,众所周知,说出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
覆水难收。
我假装不知道。
……
现时现刻,雪林·福特正为了多出的一具尸体,少了一个嫌疑犯而苦恼,见我正在找沙发坐,顺势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话一落,我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我的想法是现在立刻引导他们找到凶手,之后方便我和夏洛克谈谈莫里亚蒂教授的事情。最坏也是最好的打算。我应该把两个容易吵架的人分开,花点钱让夏洛克住酒店也好,或者干脆就是221B的人都住在酒店里面也好。
这个世界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是最容易的事情。
不过最关键还在于如何给夏洛克顺毛。别让他觉得教授一到,他就得让。夏洛克长这么大,估计就没有吃过这方面的亏。要是惹到弟控麦考夫,一件小事就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就不能顺利结束了。
这种事情根本不是雪林·福特想听到的。
我看向正在看着我的雪林·福特,“…我暂时什么想法都没有。”
琼恩在旁边补充说道:“我们已经去过一趟法医处,根据弹道轨迹,拿到的结果是两个人都死于同一把9毫米口径的枪射杀。第二个死者身上还沾有狗毛。从外套残留的位置可以知道,狗毛是凶手或者协助者在拖拽死者尸体的时候留下来的。狗毛来自于波士顿梗犬(Boston Terrier)。如果这不是故意的话,那应该是凶手不小心留下的。”
“目前有嫌疑者名单吗?”我询问道。
“唐雅·□□。”雪林·福特盯着我的眼睛,慢慢地双手支着下巴,用试探的口吻说道,“她曾经注册过0.9毫米口径的枪,也刚好养过一条波士顿梗犬。在目前掌握的所有证据下,她刚好就是最有嫌疑的人。”
我察觉到他眼神里面有着思索,也不主动开口,等着他说。
“现在这位教授正在加拿大旅游。”琼恩也不和我兜圈子,直接说道,“昨天通过警察局的一些渠道和她本人确认。她正在加拿大温哥华旅游,享受美好的复活节假期。”
听到这话一落,我差点忘记我们就是趁着复活节假期活来参加比赛的。
我感觉已经过去好多天了。
为了避免被发现我在开小差,我很快地说道:“那确实是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一个远在加拿大温哥华旅游的教授除非能瞬间移动,否则她根本不可能会成为凶手。
这个局面是我始料未及的。
可是我还没有那么容易接受:“你们是从教授的社交媒体软件发现对方在温哥华的,还是发送信号的IP是在加拿大?”
雪林·福特解释道:“我们聊天是因用视频聊天,她的背景是在酒店里面。她虽然她并没有给我们看加拿大的风景,但是她给了航班的电子票。我们这边也和航空公司以及机场核实过,她确实在加拿大的温哥华,下榻的地址也是她背景给的酒店环境。”
“这要造假就太难了。”
他最后补充一句。
就算买了机票不去搭乘飞机,机场也会有出入境记录。而这记录通常都是由机场内部配备国家机关人员负责的。一个数学教授有怎么样的力量能让政府都为她做假证?
这确实太难了。
不过,「难」不代表「不可能」。
试着回忆一下,麦考夫在艾琳事件中,曾提过他们与美国合作的考文垂计划。在那里面,他们为了粉碎恐怖组织的空袭计划,用尸体将整架飞机的乘客都给替换了。这个操作过程肯定是有一个电脑软件,能可以把所有公民的信息给修改了,包括身份方面的护照信息,并且改得毫无声息,滴水不漏。
改上百个人都如此轻而易举。
如果改人群中的一个人呢?
换个例子,有谁能注意到一百万粒米中有一粒米消失不见了?
当然,我本人也没有证据。
于是,我又问道:“还有其他嫌疑对象吗?”
雪林·福特就像是等着我发话似的,下一秒就抛出了一个名字,“莫里亚蒂教授。”
这道声音一落下,整个屋内的空气仿佛变得紧张而沉重,连同每一个微小的声音都似乎变得格外清晰。外面的天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的角落,形成深深浓影,令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此刻,窗帘微微摇曳,像是暗示着房间中隐藏着某种未知的隐秘。
幸好这周围没有教授他们那一方的人在监视,否则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门。
我决定装傻,尽管心中紧张,我努力展现一副完全不信的表情,就算教授不在现场。我皱眉说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雪林·福特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缓慢地说道:“我知道,伦敦现在盛名已久的「犯罪卿」的真面目是莫里亚蒂教授。”
我的心脏狂跳不已,似乎加快了一些,莫名的紧张感沿着脊椎蔓延。
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告诉我。
“我并不相信这种可能。”我断然地说道,“在调查希腊译员案的时候,也就是一月份的时候,教授曾经协助福尔摩斯先生破案,追查凶手的过程中,我曾经和「犯罪卿」有过短信上的交流。这件事并不可能是在有福尔摩斯先生的同行下,还能完成的事情。”
琼恩和雪林·福特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我。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探询和怀疑。
在我心中,不管他们是不是想要知道我的想法,我也一定要跟他们说。
我一定得放点烟雾弹迷惑他们。
我语气坚定地说道:“希腊译员案发生那会,当时莫里亚蒂教授积极协助福尔摩斯先生。我们共同努力追查凶手的经历让我对教授的正直深信不疑。再来,此外,犯罪卿一直以来都表现得非常自傲和独断,不太可能选择通过别人的手行凶。他更倾向于亲自策划和执行罪行,以确保事情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如果你错了呢?”雪林·福特的语气坚定,似乎要打算说服我。
我说道:“我不会错。”
我望向美版福尔摩斯和华生,口吻诚挚地说道:“因为我的这份笃定同样来自于我对福尔摩斯先生的信任。我对他的信任是无可动摇的。”
这话一落,琼恩和雪林·福特两人下意识地交换了视线,并且同时沉默了。
我继续应答道:“他绝对不会和一个犯罪嫌疑人合作。”
除了忧国的福尔摩斯和神夏的福尔摩斯。
我说得都觉得我自己都要信了。
这言之凿凿,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他们两个都被我说得没有话了。
空气里面弥漫着一阵沉寂。很快地,琼恩开口说道:“你的想法很好。可是,兰尼你性格单纯天真,有很多事情是你想象不到的。”
我觉得我也没有那么单纯天真。
琼恩继续说道:“你不知道犯罪卿本人是多么狡猾的人物。抢劫,勒索,谋杀,暴力,盗窃,所有肮脏的犯罪都与他有脱离不开的关系。他团结党羽,对着社会边缘人士下达命令,让恶棍如细菌般增生。就算他们被警察抓住,犯罪卿也可以出钱将他们保释。犯罪卿是让人绝对想象不到的人。”
她还没有说完,言语中带着迫真,“兰尼,犯罪卿是一个家族。”
我的心脏狂跳的杂音已经冲到耳膜,“什么家族?”
我开始感到坐立不安。
他们知道了太多了吧?他们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我是无辜的路人而已。
“「家族」这个词自1814年《泰特》杂志的阐述之后,已经不再是相亲相爱的词汇,而代表着19世纪黑丨丨社会的嬗变,是犯罪者的统称。犯罪卿他集结的势力会让整个欧洲大陆都受到影响。有着「高智商」,「过人的组织能力」,「让人无法怀疑他的人格魅力』,这就是犯罪者的真面目。”
我在琼恩的话语里面逐渐有些清醒。
是啊,莫里亚蒂教授一直以来是不是都拿我当做挡箭牌一样,来减少福尔摩斯他们对他们的怀疑呢?
我有时候能感觉,有时候又觉得不是。
我现在仿佛落在教授的编织的巧克力陷阱里面,自己踏在里面,却失智般地浑然不觉。
教授原本就是那么可怕的人……
琼恩继续说道:“他生性残忍…”
这话刚落,我又清醒了。
我认识的教授才不会随便欺负人。
琼恩肯定是有其他的信息渠道,用偏见来二次阐述自己对犯罪卿的理解,所以才会觉得对方很危险。只要她和莫里亚蒂教授待一下午,她肯定会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莫里亚蒂教授这样的人。就像凡人无法理解在西方宗教浸淫下的社会里面,达芬奇能做出解剖人体这种在当时看来,离经叛道,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们生活在当下,就会被当下的眼界,价值观和世界观所裹挟。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我也知道我自己也有点自欺欺人。我开始有点相信这样的说辞「只要他愿意骗下去,把我骗一辈子,那我也可以永远假装不知道」。
我一开始见莫里亚蒂教授只是莫里亚蒂,现在见莫里亚蒂教授只是教授。
我对着琼恩,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我明白你想要表达的意思。可是,我毕竟和教授相处了大半年。突然跟我说这些话,并且让我一下子接受还没有结识24小时的陌生人的结论,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办不到的。”
我再看向福特·雪林说道:“如果他真的是犯罪卿,你为什么不去证明,去举报?而是来找我说这些话呢?我不太理解,我能做什么。”
雪林·福特顺着我的话,抬起头,目光里面透着陌生的深沉,说道:“我不是不去证明,而是我不能够去做这件事。这种事情的真相就算解释出来,你恐怕不太明白。可是,你需要明白,我其实是在保护你。”
我摇头,“我不能理解。”
我为什么需要被保护?
再来,美版的福华组合就是这种热心组合吗?
我觉得我们开始说一些虚的,不切实际,且越跑越偏的话。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在否定我开始冒出来的荒谬的想法。而后,我目光坚定地移向琼恩和雪林·福特,开口说道:“总之,难道你们真的认为,教授竟然有着那种能力——能够谋害那两位即将解出P对NP问题的天才?可是我们却丝毫没有证据,这种推断真的合理吗?”
我在说这番话的同时,感受到了房间中气氛的紧张,就像空气中弥漫着一层不可名状的压力,仿佛我是在反抗他们。他们在看着我冥顽不灵,执迷不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般。
这种错觉来得古怪。
我总是得和他们讲明道理。
“你们刚才的话连我都说服不了,要怎么说服法官和检察院?再来,从物证来说,我先不说莫里亚蒂教授有没有不在场证明,我本人就能为路易斯先生证明,他并没有犯罪时间。最后,再谈点实际问题,你们想好国际引渡怎么解决了吗?诽谤造成的名誉权损害想好能赔多少了吗?”
最关键的是,这些都并不是他们告诉我,我就会去做的。
我拿着手上的杯子,后知后觉一件事。
难道他们现在是让我反间,在莫里亚蒂教授那边要到证据吧?
难道他们看中我是莫里亚蒂教授的学生,所以觉得可以策反我,为他们做事?
“我只是个学生,能力有限。你们不要为难我。”
我乖顺又老实地坐在椅子上,随时准备报警。
雪林·福特瞥了一眼我手上的动作,放弃讨论这个问题,说道:“那么,既然莫里亚蒂教授就算作为嫌疑人也无从下手,那么我暂时也想不到任何嫌疑人。”
我表面不动,但内心的我对面前的这个雪林·福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他是套话,还是钓着我。房间里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似乎有种古怪的氛围在我们之中流动。
电光石火之间,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他知道凶手是谁。」
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心理博弈之中。
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可能是一张牌,而这深邃的阴影中隐藏着未知的筹码。雪林·福特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深思和神秘,让我越发确信他掌握了关键的信息。我的心跳仿佛加速了一分,而这场看似平静的对话,却如同电流在空气中涌动,预示着一场即将爆发的心理风暴。
我把握住急遽的心跳速率,开口说道:“…唐雅·□□教授专攻P对NP问题,每半年都会发一篇相关的论文或者访谈,今年这大半年没有听到她再发表任何论文的消息。我在想着,也许她也有所进展了。如果她真的能解出一部分的问题,那她确实是有能力改变电子信息数据。”
“伪造出境数据,这是犯罪行为。”琼恩突然睁大眼睛,目光锐利地投向我,一抹疑虑在她的眼中闪过。
我反问道:“杀人就不犯罪了吗?”
更不用说,杀人罪比欺诈罪更严重。
“我们应该怎么找证据呢?”琼恩问道。
“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明天要去洛杉矶,不掺和这件事情。我能提供的思路都给你们了。”我说这话,看着琼恩,想法却落在雪林·福特身上。
我之前一直在回避地想着琼恩对我的热情和关切,就像我刚才也在回避去细想雪林·福特说「保护我」背后的深意。我现在其实在想着要不要喊「夏洛克」试一试他。可是,我又怕这一试,会试出一些我不想知道的东西。
那就像是一个虫洞,我怕抠着抠着,虫洞越来越大,更多的虫子就顺势爬了出来。
“福特先生其实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对吗?只是用查凶手的事情兜一大圈子,来告诫我,小心莫里亚蒂教授而已。”
可是虫洞不清,总不能和虫子过一辈子。
雪林·福特微笑着,也不拐弯抹角,神秘地说:“是的,我早就知道凶手是谁。记得你之前送进警察局的本尼·查尔斯吗?第二天,第一个死者出现,他竟然在梦中看到了凶手,被杀害的场景如同预兆。”
“然后你就信了?”我皱了皱眉头。
哪怕这是真实的,但是人不该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话。
这只是蠢事。
雪林·福特颔首,说道:“我当然信。因为我经历过。”
雪林·福特顿望着我的眼睛,“你相信眼前的世界只是一本书吗?”
这话一落,我突然觉得脑袋里面有一声钟声在响。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而雪林·福特的眼中透露出深不可测的神秘,仿佛是一场即将爆发的天崩地裂的前奏。
我强撑着开始土崩瓦解的意志,毅然说道:“我不信。”
我再次看向雪林·福特,目光坚定而锐利,试图在他的眼中找到一丝端倪。我的神态虽然保持冷静,但内心的紧张早已难以掩饰。
“福特先生,请你证明给我看。”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数:15-1=14 (昨天没更,所以算作是今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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