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注视着夏油杰半晌没有说话, 眉头攥得更紧了，眼中有着难得深度和沉稳。
夏油杰和百川暮还是第一次看到五条悟露出这样的神情，他们两个不由返还放缓了呼吸，紧张兮兮地等待着下文。
“所以……”五条悟摸着下巴, 语气沉重, 语速迟缓, “所以这个鳕鱼肠是专门给宠物吃的吗？”
百川暮：……
夏油杰：……
夏油杰捻起包装袋看看一眼, 上面还特意标注了“宠物专食鳕鱼肠”。
这鳕鱼肠是百川暮专门买的, 她自然不用确认一遍, 她可是特意将鳕鱼肠和猫条放在了一起, 就是怕两只幼崽错当成零食吃掉了。
不过，五条悟会特意询问这个, 表情还那么一言难尽的话……
百川暮错愕张嘴，愣愣说道：“悟, 你不会吃了吧？”
“额，我……”五条悟一噎, 犹豫了一会, 还是嘴硬道，“我才没有。”
但是五条悟这犹豫的一小会时间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百川暮抿抿嘴, 小声嘀咕道：“难道是因为我第一次见面就给悟吃了猫条的缘故吗？我……我也没有想到悟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居然……”
五条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愤愤不平道：“你还好意思提当初的事情！居然上来给老子吃猫条！？”
“非常抱歉, ”百川暮果断双手合十道歉，道完歉之后，她迟疑了一下, 问道, “……悟你应该不会因为我当初的行为对宠物零食上瘾了吧？”
五条悟嘁了一声, 不屑地：“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百川暮认真地看着五条悟，然后用力点了点头：“嗯，你是。”
“喂！我才不是呢——！”五条悟磨磨牙，要不是百川暮是个普通人，不是咒术师，也不是战斗人员，他真的要和她好好切磋一次，才能缓解心头之“恨”。
想到这，五条悟扭头看向了夏油杰，眼神凶恶的大有几分你不替我说话我就和你打架的势头。
不，对于咒术师来说，这不是打架，是友好的切磋，是为了帮助对方提升实力。
夏油杰无奈一笑：“这一点我倒是相信悟，毕竟悟是天甜食控呀，宠物的零食大多不是甜味的吧？”
“确实，”五条悟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个鳕鱼肠味道很淡，主要是腥味。”
百川暮：……
夏油杰：……
百川暮心想，五条悟小时候这么实诚的吗？怎么自己说着说着就不小心说漏嘴了呢？
夏油杰扶额，摇头轻叹一声。
五条悟皱眉，对他们两个的反应有点不满，当局给了猫猫狗一拳。
猫猫狗：？
“喵汪？”莫名挨了揍的猫猫狗歪头看着五条悟，眼中流露出困惑，然后对着夏油杰一阵喵汪告状。
夏油杰更加无奈了：“悟……”
五条悟轻哼一声，吹吹拳头上灰：“怎么了？我就是试探一下进化之后的猫猫狗实力如何，现在看来，还瘦一如既往的弱呀，而且智商也没什么长进，看着很蠢。”
夏油杰心道，那可未必，猫猫狗可是一直在哭唧唧卖萌要我给它报仇了，而且它知道我妈妈听不懂，还请求我给它翻译几句告状的话语。
这小家伙……或许不能叫做笨蛋咒灵了。
“……不过战力方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夏油杰还是认可了五条悟说的一部分话。
夏油杰挥挥手指，指挥着猫猫狗蹦蹦跳跳转悠了几圈，然后点评道：“速度没啥变化，跳的高度稍微变高了一些，牙齿锋利度嘛……嗯，它四级的时候，牙齿也够锋利，连铜锁都吃，确实好像没有多少变化。”
至于其他的特别能力……没有，猫猫狗还是普普通通的一只猫猫狗，只是体型稍微大了一些，比之前更可爱了一些，不是丑萌丑萌的，而是呆萌呆萌的了，现在就像是一只异色柯基玩偶。
虽然进步不大，但是夏油杰依旧信心满满：“虽然战力没多少提升，但是变可爱了，不是嘛？”
“确实～”百川暮也蹲下来摸摸猫猫狗的脑袋，笑着说道，“比之前可爱多了，现在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宠物了。”
夏油杰笑着说道：“妈妈，你喜欢就好。”
五条悟欲言又止，把咒灵当做宠物，怎么想也不普通的好吗？这样真的正常吗？不过转念一想，这对母子可是想剥削咒灵，让它们进行007工作的……嗯，宠物挺好的，猫猫狗说不定是最幸福的咒灵了，能被摸摸头，还有猫条和鳕鱼肠等各种小零食吃，真的不要太幸福好吗？！
夏油杰把剩下的一小节鳕鱼肠喂给了猫猫狗，拍拍它的脑袋，它的脑袋上还有一个小鼓包，是被五条悟给锤出来的，不过猫猫狗好像对此没有什么概念，还傻乐着看着夏油杰，似乎没有痛觉。
夏油杰摸着下巴思索，但是刚刚被攻击的时候，猫猫狗有了反馈呀。
夏油杰想了想，试探着问猫猫狗：“猫猫狗，你头上的这个小鼓包是怎么一回事？”
五条悟撇撇嘴：“喂，杰，你没有必要这么记仇吧？你不会想着为猫猫狗打抱不平吧？”
猫猫狗这头上的小鼓包还能怎么一回事，不就是他揍出来的吗？
猫猫狗歪头喵汪了一声，那个小鼓包居然缩了回去，它的小脑袋瓜子变得正常了。
“嗯？”五条悟挑眉，认真地盯着猫猫狗看了一会。
之前他被猫猫狗的气息给刺激到了，刚刚一直都不太想去看猫猫狗，他可不太想又回想起那令人作呕的气息了，不过现在的话……
夏油杰和五条悟异口同声地说道：“棉花？”
他们两个又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又说出了同一个单词：“玩偶。”
夏油杰和五条悟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们都明白对方个自己有了一样的猜想，或者说对方也也和自己一样知道猫猫狗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有百川暮这个普通人看的一头雾水，她举手道：“那个，杰，悟，你们两个能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不会咒术的普通人呀……别忘记我们的准则，不要做谜语人！”
“啧，”五条悟给百川暮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挥挥手，“得了吧，暮姨，还‘不要做谜语人’，最喜欢当谜语人的人是谁呀，不就是你吗？”
百川暮：……
百川暮觉得有点怕心塞塞，她是真的冤枉呀，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太迪化了呢，而不是她谜语人呢？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不是故意说些是似而非的话，而是你们的思维节奏跳跃太快，她跟不上呢！？
“悟，”夏油杰拍拍五条悟的肩膀，安抚道，“别忘记了，我妈妈和我们的目标，有时候我妈妈说话故意不说全，一是为了安全稳重，二是她知晓我们能够明白呀。”
百川暮：……崽呀，还真是谢谢你的信任了。
“我知道了——”五条悟打了个哈欠，拖长了声音说道。
夏油杰温和笑着说道：“而且我妈妈确实在咒术师方面不大擅长，毕竟受自身条件限制。”
百川暮点点头，没错没错，不过要是把“不大擅长”改成“完全不会”就更好了。
五条悟“嗯”了一声。
夏油杰继续笑着说道：“所以这个时候要有耐心一些，因为我妈妈一直丢我们都很有耐心呀。”
百川暮又点点头，心想，杰不愧是自家崽崽啊！真好！
五条悟眯起眼睛，狐疑道：“你确定她对我们……不，对我有耐心吗？”
“不·然·呢？”夏油杰笑眯眯地说道。
“……呵，”五条悟摊摊手，捧读道，“出现啦，是妈宝杰！”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微微歪头，表情愈发核善，然后他对百川暮义正言辞道：“妈妈，我觉得现在天气冷了，吃冰淇淋不大好，要不以后我和悟的每日冰淇淋份额减半……不，还是取消吧，这是为了我们的身体着想。”
百川暮被夏油杰大义凛然的话给说动了，而且她也一直是很善于倾听孩子想法的人，她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杰，说的有道理呀，是妈妈疏忽了，那以后的每日冰淇淋就……”
“等一下！”五条悟急忙忙说道，他因为太激动甚至用无下限术式飞了起来，现在他可以和百川暮平视了，他双手握拳，“喂，你……暮姨，你不能这样，说好的事情不能够改变的！”
“这么说，也是，”百川暮犹豫地挠挠脸，然后拍拍五条悟的脑袋，“不过，悟，你先别用无下限术式啦，用多了不是会头疼的吗？”
五条悟咬咬牙，又降落到地面上，然后百川暮半蹲下来，他不用仰着头看着对方了。
百川暮无奈笑着劝说道：“可是天气变冷了，要不换成其他的零食，比如悟你喜欢的大福？”
“不要，”五条悟坚决摇摇头，“而且我喜欢的零食很多，大福和冰淇淋算是并列，谁都不可以替代，谁都不可以取消。”
夏油杰悠悠道：“哈哈，听起来，大福和冰淇淋更像是悟你的挚友呢！”
五条悟没好气地瞪了夏油杰一眼，用眼神告诉他，要是每日的冰淇淋被取消了，他和他没完。
夏油杰无辜摊摊手，轻笑两声，然后研究猫猫狗了，现在的猫猫狗摸起来毛很顺滑，软乎乎的，但不像是真的动物，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倒像是一个玩偶，塞满了棉花的玩偶。
这也是他和五条悟为什么会一起说出那两个词语。
毕竟猫猫狗本质应该算是玩偶类型的咒灵。
它……又是从什么样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呢？
这或许能够成为研究猫猫狗所拥有的力量的关键。
夏油杰这边还在想着咒灵的事情，五条悟还在和百川暮争论冰淇淋的事情。
百川暮试探着问道：“那减半如何？而且那减少的一半，也替换成零食……你任选一个零食。”
五条悟本来想要果断拒绝的，但是灵机一动：“那少的那一半冰淇淋，能够换成一整份冰淇淋吗？”
这样的话，他就拥有一份半的冰淇淋了！
百川暮：……
“不行，”百川暮扶额道，“不带这样找漏洞的。”
五条悟轻哼一声：“那冰淇淋一点都不能少！你可以克扣杰的，但是不能克扣我的！”
闻言，夏油杰给了五条悟一个无奈的眼神，不过五条悟只是对着他哼了一声。
百川暮轻叹道：“这不是克扣呀，这是为了你们的身体着想。”
“好啦，暮姨，你别真信了杰的那套说辞，我们可是咒术师呢，咒术师可是比普通人要强壮的多！”五条悟双手抱怀，仰着脑袋，神色看不出来一点心虚或者是说谎的迹象。
百川暮心中琢磨，咒术师还有这个设定吗？不过……应该是的，毕竟大部分咒术师也会注重体术的。
百川暮还在试图劝说：“可是……”
五条悟指着壁炉说道：“家里还有杰的火焰咒灵，家里暖的和初夏差不多，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吧，”百川暮实在是说不过五条悟，只好选择了妥协，“好吧……那杰你呢，你的冰淇淋……”
五条悟抢先答道：“杰既然刚刚那么说话，肯定就是不想要冰淇淋啦！所以暮姨你就把他的份额给取消吧！”
夏油杰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他本来想着，如果五条悟真的那么喜欢，他可以把自己的那份让给他，反正五条悟说的有道理，家里很暖和，稍微多吃一点冰淇淋是没有关系的。
但是夏油杰一抬头，就看到了五条悟那幸灾乐祸的笑容，便打消了刚刚的念头，他才不要把冰淇淋份额让给这只坏猫咪呢！
夏油杰说道：“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悟身为我的挚友，应该会和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吧？”
五条悟开口：“我……”
“因为，”夏油杰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悟应该不是那么怂的人，毕竟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怎么能够算的上未来最强呢。”
五条悟一噎，说不出话来。
“哦吼吼……”看戏的百川暮忍不住鼓鼓掌，她有点想要翻出爆米花一边吃一边看，不过出声的后果就是被五条悟迁怒，被这只炸毛的猫猫悟给瞪了一眼。
百川暮心想，有亿点点可爱。
然后她又拿出手机，给炸毛的猫猫悟和笑眯眯腹黑狐狸拍了一张照，还在心中感叹道，没想到这两只幼崽还会为了冰淇淋勾心斗角呀，不过五条悟面对腹黑的夏油杰，道行还是稍微浅了一点。
百川暮拍照的咔嚓声没能缓和氛围，也没能够转移注意力。
五条悟轻咳一声，勉为其难地说道：“没想到杰你这么喜欢冰淇淋，要不……暮姨，我们两个的都不取消吧？”
百川暮看看五条悟，又看看夏油杰，然后发现自家崽崽在憋笑，她无奈笑笑：“好吧～”
她其实也可以故意坚持己见的，但是她有点担心夏油杰会憋不住笑。
这下五条悟总算露出了笑容，他哼道：“你满意了吗，杰？”
“嗯，”夏油杰笑着点点头，然后抓着猫猫狗的两只前爪，把它举了起来，递到了百川暮的手上，“妈妈，你试试看，它是不是很轻？”
百川暮疑惑接住，猫猫狗轻飘飘的，感觉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她单手就能稳稳抓住，她点点头：“确实……可是……”
可是夏油杰刚刚抱着猫猫狗只转悠了几圈，就将猫猫狗放下了，那个时候它看着可不轻。
夏油杰说道：“猫猫狗的本质更加贴近一个玩偶，它可以改变体内‘棉花’的状态。”
五条悟补充道：“说是‘棉花’，其实是一种咒力，手感很像是棉花而已，状态嘛……有点像刚刚灰绿色的气体，只不过很温和。”
夏油杰揉了揉猫猫狗的肚子：“或许这可以作为它的攻击手段，不，准确来说，应该算是辅助吧，毕竟没有什么杀伤力……遇到危险的时候，它可以用这个干扰敌人的视线和嗅觉，这个算是它的特殊能力吧，不过……它需要吃咒灵玉才能发动，总而言之……”
五条悟很是嫌弃：“总而言之，猫猫狗还是一只废物咒灵，只能做吉祥物，除非杰你给它备着咒灵玉，对吗？”
夏油杰无奈笑着点点头：“没错，不过我也不指望它战斗，但也可以提前储存一些，以便不时之需，不过需要猫猫狗战斗的情况很少。”
百川暮若有所思地摸摸猫猫狗的脑袋，心想，毕竟猫猫狗大部分时间是和她一起的，再说了，她又不会去危险的场合，她还有其他咒灵保护呢。
五条悟嘀咕道：“希望它最好别在我面前用这招，不然呢哦见一次揍一次。”
他还挥舞了一下拳头，以示威胁。
百川暮笑着说道：“哈哈哈，不过有悟在的话，确实不需要猫猫狗战斗，悟还是很可靠的。”
五条悟轻笑一声：“算你有眼光。”
“不过……”百川暮把猫猫狗拿在手中翻来覆去检查了一番，猫猫狗听话的任她摆弄，“我觉得猫猫狗这么轻，是因为我是普通人，对咒灵相关的事情感知较弱吗？”
“不是的，猫猫狗可以变得像现在这么轻，就像一个玩偶，因为它可以改变细节体内‘棉花’的状态，就好像之前它脑袋上有一个小鼓包，”夏油杰挥挥手指，下达了命令，猫猫狗喵汪一声，然后逐渐变重，“也可以变成真的柯基那么重……不过它只能在这个范畴改变自己的体重。”
“哇哦～”百川暮不由发出一声感叹，将变重的猫猫狗放在了地上，猫猫狗卖萌喵汪叫着，还蹭蹭她的腿，“真有意思。”
五条悟摊摊手：“不是我泼冷水呀，但这些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它只能做吉祥物而已。”
夏油杰笑着说道：“猫猫狗确实如此，但这不是重点。”
五条悟问道：“那重点是？”
夏油杰眨眨眼，眼睛的光芒似乎变得明亮了起来，他兴奋地说道：“它，它们，不仅是猫猫狗，所有咒灵在进化的时候都可以按照我的意志改变！而且还能够以我的意志为基础，进行衍生和扩展——！就比如猫猫狗进化的时候，我想的是能够哄妈妈开心的吉祥物。”
五条悟挑眉：“也就是说，咒灵进化的时候，你不仅可以dly它们的造型，还能够dly能力。”
“应该算是半dly，但我还不是很确定，需要更多的实验。”夏油杰激动地说道，他目光热烈地看向五条悟，“悟，我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