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做完笔录离开, 于凡带着柯学和李庆回到自己在村里的家。
于凡去警局时提前通知家里人准备好饭菜，等三人到时可以直接用餐。
众人酒饱饭足时房间大门悄悄开了，接着房间内传来轻微的淅淅索索声。
一个熟悉的人像贪吃蛇般在地上阴暗扭曲爬行, 一边爬一边探头东张西望。
于凡看到这抹黄, 眼皮一跳：“于晓东, 给我一个你爬着进来的理由。”
“他们说你累了，不让我打扰你。”于晓东也就是之前的黄毛，见自己已经被发现, 从地上站起来讪讪道。
“所以……？”于凡没有get到于晓东的意思, 他现在这样就不打扰了吗？
于晓东羞愧道：“你们吃饭坐在椅子上注意的都是上面的空间，而我钻的是下面的空子，不打扰。”
“就像豌豆射手和豌豆藤蔓, 一个在上面突突突，一个在下面biubiubiu。”于晓东试图比划出豌豆藤蔓匍匐在地的模样。
柯学听懂了, 微微颔首：“植物大战僵尸。”
“就是那个！”于晓东手动给偶像点了个赞。
李庆闻言也露出赞同的目光：“小伙子，你很有想法，像你这么转脑筋的人不多了。”
“哈哈既然我都已经打扰了，就打扰到底呗。”顶着于凡杀人的目光，于晓东厚着脸皮坐了下来。
柯学随意道：“我们已经吃完了，正好之前答应给你算卦。”
于晓东闻言感动了：“主播我爱你，如果你卖符给我的话, 让我嫁给你我也愿意！”
“你这是恩将仇报。”于凡嘴角抽抽。
李庆则是惊讶：“你不是直男吗？”
“在某些重要时刻我也可以不直。”于晓东理直气壮道, “很明显现在就不是一般时刻。”
相逢即是缘, 柯学想了想真还就卖了三张平安符出去。
于凡瞥了眼于晓东, 心道：如果有平安符拿的话, 被打扰好像也不是坏事。
于晓东拿着符心中美滋滋，主播果然和网上说的一样宠粉, 他要是把这件事发在网上，得有多少人羡慕他啊！
于晓东小心翼翼将符收进衣服口袋，才抬起头郑重其事道：“主播我准备好了！”
柯学盯着于晓东看了几秒，眉头微微一皱：“你的面相有些奇怪。”
这也是柯学当时答应给对方算卦的原因，于晓东的面相很奇怪，印堂一会儿发黑一会儿正常，用网上的说法就是薛定谔的血光之灾。
于晓东挠了挠头，道：“我最近确实感觉怪怪的，总感觉有人盯着我。”
于晓东说着说着就想回头看，等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家后松了口气，“反正就是感觉背后凉凉的，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关注我。”
李庆用一句话概括原理：“人生三大错觉，有人敲门，手机响了，她喜欢我。”
“你个臭小子要不要这么自恋，不要以为染个黄毛别人就会喜欢你了。”于凡不留余情地吐槽道。
于晓东：“……”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连那个人是男生女都不知道，反正自从我搬家后就总感到一股窥视的目光……”说到这于晓东瑟瑟发抖：“主播，你说会不会是鬼啊？”
于晓东仔细回想了下，发现自己感到不舒服的时间都是快要回家或者已经在家的时候，再一细思，不会是家里有鬼吧！
他记得有次直播间的连线人在房间里感到不舒服，就是因为连线人家里有鬼。
“你身上没有阴气。”柯学看了眼于晓东后说道，“不过你要注意规律作息饮食锻炼身体，你太虚了。”
于晓东闻言松了口气，“不是有鬼就行，直播看多了总觉得房间里处处是鬼让人心惊胆战的。”
至于后面那句话他选择性耳聋，开玩笑，早睡早起锻炼身体那还叫年轻人吗？！
没等于晓东彻底放下心，柯学又道：“估计是有人在盯着你。”
于晓东一口气没喘上来憋得满脸通红：“咳、咳咳，主播这是什么意思？”
李庆眼神瞬间定位到于晓东的头发上：“现在小姑娘果真都喜欢黄毛吗？”
一直单身的于凡闻言也开始思考染黄毛对招桃花的重要性，莫非他一直单身是因为没染头发？
柯学：“是男的。”
于凡更不懂了：“小男生也喜欢黄毛吗？”
两个三十多岁的人表示不理解黄毛对年轻人的吸引力。
于晓东连忙摆手，自证清白：“我比直尺都直，从小别人看到我都会夸我：这孩子真直啊抱起来跟块砖一样，腰都不带打弯的。”
“你是说这种情况是从搬家后开始有的？”柯学问道。
于晓东点头：“对，而且时有时无的，就像这个人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一样。”
“不过因为我只是周末和学校放假才去那边住一天，所以感受不是很准确。”
柯学想了想，道：“或许可以先去看看房子情况。”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四人决定休息一晚第二天出发前去看于晓东的房子。
***
次日一早，众人返程回s市。
于晓东正在读大学，他新搬的家也在大学附近。
今天是周日，周围饭店不算拥挤，他们到时已经快中午了，几人在周边吃了午饭后朝于晓东新家出发。
于晓东：“我们宿舍四个人都是本地人，一到周末宿舍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又不想回家听我妈唠叨索性就软磨硬泡让她在附近买了个房子。”
“原本她不同意，但那个房子地段好要价又低稳赚不赔，她又改变主意了。”于晓东说出了个远低于市场价的数字。
于凡皱眉：“不对吧，我记得周围房价没那么低。”
于晓东有些得意道：“之前住的那家人急着出国所以房价全小区最低，我运气好被我抢到了。”
李庆摇头，有不同理解：“低一点是赚到，低很多就不正常了。”
那人是出国又不是人没了，大可以把房子交给亲戚朋友帮忙卖，再不济也还有房地产，不至于做亏本买卖。
于晓东迟疑：“不会吧，我看房子没问题才买的。”
柯学：“等会儿看看就知道了。”
于晓东闻言微微放在心来，如果房子有问题他会被他妈打死的。
这房子就如同于晓东说的那样，地段采光楼层都不错。
这也让于凡更加不解了，各处都这么好的房子为什么要亏本大甩卖，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莫非上一任房主真是个大慈善家？
李庆不知这话当不当讲，“你这个房子我好像在哪见过……”
柯学看着满屋煞气，隐晦提示道：“你知道为什么出过事故的房子便宜吗？”
“因为会闹鬼？”于晓东凭借多年看鬼片经验不假思索道。
众所周知，鬼片的经典开场就是一家脑子有泡的人突然租下一个便宜得出奇且处处不对劲的房子。
于晓东猛地警惕，主播问他这些做什么，难道是他的房子闹鬼？那也不对啊，主播昨天不是还说他身上没有阴气。
柯学：“因为凶手很有可能再次回来。”
现场除了柯学外的三人瞬间汗流浃背了，柯学说这话是在告诉他们——
这房子是事故房！
李庆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看到过这个房子了，几个月前的一条新闻，一男子因发生口角持刀杀害一家爷爷、奶奶以及孙子三人，只有恰好在上班的夫妻俩躲过一劫。
当时新闻一共配了两张照片，第一张图是一家火锅店，据说当天男子在火锅店与一家人中的孙子发生矛盾，当时男子愤怒地将火锅汤扬在孙子脸上，之后双方矛盾升级。
第二张图片则是案发现场也就是他们现在脚底下的房子，该男子趁这家人中的大人出门上班，持刀闯入并捅死祖孙三人，等到邻居发现不对打120时，两位老人以及孩子已经没气了。
因为只在网上看过图片，再加上于晓东买房后又将房子重新装修了遍，所以李庆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李庆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于晓东欲哭无泪，房子本身确实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房子里发生的事啊！
再联想到杀人犯在杀完人之后又会重新回到案发现场，于晓东瑟瑟发抖：“主播你的意思是那个杀人犯还会再回来吗？”
李庆又想起来一个细节：“据说那个人之前就因为杀人蹲过局子，最近才出来结果又出了这事，而且他杀完人就跑了现在还没被逮到。”
也就是说凶手下一秒可能会在任何地方，甚至有可能在刚刚他们吃饭时和他们擦肩而过。
于凡想到一种更可怕的可能，“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一直藏在房间里？”
李庆脱口而出道：“那他得交租金才行。”
现场诡异气氛瞬间被打破。
于凡问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报警吗？”
“等就行了。”柯学淡淡道。
既然凶手会出现，他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即可。
三人一边害怕一边等。
于凡问道：“不用提前报警吗，然后凶手来的时候正好和警察面对面。”
似乎是意识到这个想法太不切实际，于凡补充道：“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李庆摇头晃脑道：“那人能躲这么久说明有点本事在身上，如果报警他估计就不会出现了。”
柯学语气幽幽：“然后我们会因为报假警被批评。”
如果真被留在警局教育，他的粉丝会笑晕过去的。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李庆叹了口气，道：“只能让于晓东来做这个诱饵了。”
于晓东沉默，于晓东很快接受事实，于晓东觉得做诱饵有些无聊，合上窗帘邀请道：“来看电影，我开了VIP不能浪费。”
过了一会儿，似是觉得在家看电影太没氛围，于晓东又道：“我点些爆米花和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