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沉也认同许涧的话, 认为柳芊芊不止有病,还病得弄不清。
许涧:“那警方怎么说?”
秦沉:“警方昨天晚上去她家拿人了,具体结果还没出来。”
许涧听后一想, 也是,这次才过去一晚上,能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已经很快了,审问加打官司再出结果,是需要点时间。
许涧想了想,又皱眉:“柳芊芊她家里肯定会托关系保他。”
秦沉点头:“你想得没错, 昨晚柳芊芊她爸就已经连夜去我家替他求情了。”
据秦沉母亲的说法,昨晚半夜三点多柳腾去了他家,神态疲惫,一脸着急上火的模样, 几个小时仿佛苍老了十岁。
昨晚,柳腾坐下就开始哭, 哭他女儿还小不懂事,哭自己老来得女不容易,教女无方,最后请求他们,能不能看在这些年自己为乐娱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柳芊芊一条生路。
他保证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不会让柳芊芊再出现在秦沉面前。
柳芊芊雇吴三江几人这事性质严重,也是秦沉从小锻炼才没着她的道,要是秦沉和普通公子哥一样疏于锻炼, 现在人都不知道被绑去哪儿了。
更何况吴三江还是在逃的杀人犯,下手没个轻重的, 要是秦沉出事了怎么办?
想到这点,不管是秦父还是秦母脸色都不好看,对于声泪俱下的柳腾,护短性子又自的秦母直接道:
“柳芊芊今年也二十三了吧?不小了,都成年了,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家女儿是人,我家儿子就不是了?谁家儿女不是被捧着长大的?要是今天我儿子真有个什么事怎么办?”
秦母自结婚后就安心在家当自己的贵太太,生意场的事情她不懂,但也明白一个道理:
你柳腾对乐娱是劳苦功高,但我秦家这些年也没少你一粒米,该给的年薪、股份、福利哪一样短你了?
付出多少得多少,谁也别说谁这些年委屈了。
在退一万步说,出了这种事,要不是念及这些年的老交情,柳腾别说坐他们面前哭了,连他家门都别想进。
在这件事上,秦父的看法和秦母一致,所以对他这个老部下的求情,也没松口,只说看警方怎么处理。
他们尊重警方的处理结果。
柳腾哭着来,最后又哭着走了,走的时候脸色灰败,神情萎靡,看的他蹒跚的背影,秦母到底心软,有些于心不忍。
都是做父母的,等管家送走了柳腾,秦母转头看自己丈夫:
“我刚才话说得是不是过分了?”
抬手安慰似的拍拍她手背,秦父问:
“后悔了?也想替柳芊芊求情。”
秦母听后迅速把手抽出来,想也不想道:
“不可能,这是没商量。”
也是她宝贝儿子今天没伤着哪儿,不然她能去警局把柳芊芊脸挠花。
还求情,想都不要想,没门。
秦父:“那就行了,别想那么多,这次的事也算给老柳一个教训,不能一直这样惯着女儿,会把人养废的。”
柳腾对女儿溺爱到什么程度秦父是听说过的,就算柳芊芊开口要天上的月亮,老柳都会抬头看着天打量打量。
…………
听完秦沉的话,许涧叹口气:“也难为柳芊芊的父亲了。”
不过这事说回来也怪不着别人,柳腾一味的纵容,柳芊芊自己也不学好,所以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对于柳腾的事,秦沉倒是没那么多感慨,他之前就是看在柳腾的面子上,连柳芊芊找私家侦探调查他他都没计较。
他还让人给柳腾带过话,给过他们父女机会了,是他们自己不珍惜。
秦沉没跟许涧说的是,在今早他接的几个电话里,其中一个是清洁阿姨打来的。
他们虽然搬离之前住的小区了,但阿姨还是会定期上门打扫养护,阿姨说在门内捡到一张纸,上面满满当当写着——你是我的。
据阿姨的说法,应该是有人从门缝里面塞进去的。
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柳芊芊外,秦沉想不出第二个。
吃完早饭后,许涧拿出乱步飞剑的剧本,刚打开一页看了两行,秦沉就走到他身边,道:
“先别急着看剧本,陪我去一个地方。”
许涧从剧本中抬头:“哪儿?”
问完后许涧又恍然:“要去警察局吗?”
说话间许涧放下剧本起身,准备走。
秦沉却道:“不是警察局。”
许涧动作一顿,疑惑:“那去哪儿?超市?”
秦沉:“去见见姜林斜。”
许涧以为自己听错了:“去见姜总?你找姜总有事?”
秦沉看着许涧,缓缓开口:“昨晚的事情,姜林斜知道了。”
“啊?”许涧一愣,忍不住皱眉:“这才一夜的时间,消息传这么快吗?
姜林斜跟这件事完全没关系都知道,那不就是大家都知道了?
说好为了秦沉是公众人物,为他着想,不闹大、低调处理呢?
听了许涧的话,秦沉平静道:
“不是消息传得太快,是姜林斜消息太过于灵通。”
许涧看他:“怎么说?”
秦沉:“昨天的事情警方没有声张,不过还是有几家媒体得到了消息。”
这种牵扯到通缉犯的大新闻,秦沉后台硬众所周知,媒体就算是掌握了一手消息也不敢贸然曝光,于是有一家媒体第一时间找到乐娱,问这消息能不能放。
能放他们就放,不能放,乐娱就要花钱买消息,说好听点就是给封口费和辛劳钱。
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有商有量的才不伤了和气。
艺人演员上上娱乐新闻就好了,社会新闻和法制板块最好别沾边,所以潘敏想也不想就决定花钱压消息。
然而就在潘敏打申请拨款这么十几分钟,媒体那边又来传话,说新闻他们不会登了,也不用给什么封口费了。
潘敏疑惑媒体怎么转眼变脸,结果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得古老总派人把事情摆平了。
乐娱的公关和潘敏的办事效率是圈内出了名的,结果这次却被姜林斜抢先了。
潘敏不知道姜林斜和许涧之间的牵连,听说他出手后皱了皱眉,把事情跟秦沉说了,问秦沉和姜总是不是很熟。
或者说,是不是姜总又后悔和许涧解约了。
无功不受禄,姜林斜作为得古的总负责人,来帮他们乐娱的演员,怎么想怎么奇怪。
许涧有些意外:“姜总花钱压的消息?”
“嗯。”秦沉点头:“还有上次何嘉的事,自从上次他被撤掉叫回公司后,我的人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何嘉这个名字太久没有听到,许涧都快忘了这个人了,现在听秦沉说起,他才想起来,是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被撤了资源的这么大的事,连网上都没见他半点消息,他整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样一想,许涧觉得是有必要去见见姜林斜,不说别的,这次人花钱帮他们封媒体的口,怎么说他们都应该当面道谢。
得古公司并不在南枫市,开车上高速还要两个多小时,这一路上秦沉把自己对姜林斜的种种怀疑都跟许涧说了。
许涧抬手盯着手腕上的银铃铛,语气有些迟疑:
“你的意思是……姜总送的这条手链和项圈有问题?”
秦沉抿着嘴角点头,随后道:
“你仔细想想,在遇见姜林斜之前,你一个月变半天猫,但你在剧组第一次见姜林斜那天,你延时了六个小时。”
“你稳定白天变人晚上变猫,也是在姜林斜送你收敛和项圈之后。”
“前几天你变人变猫不稳定,我想应该也是因为你之前忘了带手链。”
许涧仔细回想了一下,忍不住睁大了眼:“好像是啊!”
秦沉不提许涧还没想过,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他觉得是有点奇怪。
姜总送他手链还能理解,但是为什么会送从来没见过面的牛奶猫咪项圈?而且这么巧,送的都是铃铛。
秦沉的话像是打开了许涧心里的某扇大门,许涧皱紧了眉,自言自语:
“我在铃铛上闻到的薄荷味,是不是也跟姜总有关系?”
秦沉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薄荷味?”
于是许涧也把他之前在姜林斜身上闻到的薄荷味跟秦沉说了。
说完后许涧也觉得这事越说越玄乎,开玩笑道:
“姜总别是薄荷成精吧?建国以前可是不能成精的。”
秦沉被他逗笑,反问:“那你的情况怎么说?”
许涧坐直腰背:“我可是正正经经的人。”
变猫这时候车祸后遗症。
秦沉继续笑:“没人说你不正经。”
许涧一噎,最后瞄他:“我总觉得你说的正经和我说的正经不是一个意思。”
这个时候就要感叹一下中华文字的博大精深。
…………
两个半小时后,许涧和秦沉的车停在了得古公司楼下。
带着口罩下了车,望着得古两个字,许涧感慨颇深,解约离开的那天,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踏进公司大门。
好不容易来一趟,许涧准备处理完姜总这边的事后,再去渐渐陈豆豆。
他们也有好几个没见了。
许涧本来以为要想见姜林斜,他们怎么也得费点时间跟公司前台表明身份说明来意,说不定还要给姜林斜发消息让他放自己和秦沉上去。
然而让许涧没想到的事,许涧和秦沉两人的脚上踏进公司大门,就有人快步迎了上来,打量他们两秒后笑着开口:
“是秦先生和许先生吧?”
秦沉和许涧对视一眼,最后点头,沉声道:“是。”
来人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微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客气道:
“你们好,我是姜总的秘书,知道两位要来,姜总特意让我在这里等,姜总已经在上面等候多时了,这边请。”
这秘书上一次在剧组是见过的,许涧也友好的笑了笑:“你好。”
电梯内,看着显示屏上不断攀升的数字,许涧忍不住问秘书:
“姜总知道我们要来?”
秘书点头:“是的。”
他们要来的事情没跟姜林斜或者沈席说过,连潘敏都不会知道,姜林斜怎么知道?
于是许涧对秦沉眨眨眼,眼里那意思——真神了?
姜总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秦沉开口道:“等见了他就知道了。”
电梯停后,秘书把两人带到总裁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低声道:
“老板,秦先生和许先生到了。”
从里面传来姜林斜的声音:“进。”
秘书把门打开,带两人进去后,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倒了水就出去了。
等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秦沉、许涧和姜林斜三人后,姜林斜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坐着的两人,忽然笑了:
“你们比我预想中要来得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