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洗漱完下楼,餐厅已经打扫干净了,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早点,只有陈晨一个人,其他两人都不见踪影。
陈晨咬了口包子,十分颓废地说:“早啊。”
林与问道:“他们都不在吗?”
陈晨指指厕所:“季弘刚才拎了只鸭进去了。”
林与有点懵:“鸭?”
厕所门打开,季弘走出来解释道:
“不是鸭,是我哥刚买的宠物。”
陈晨哦了一声,他只看见一团白色,还以为是只鸭。
林与往他身后看了看,好奇地问道:
“宠物呢?”
“关厕所了,”陈晨坐下来喝粥,“家里没有笼子,万一跑了就不好了。”
陈晨吃完一个包子,见这两人神清气爽,忍不住问道:
“你们难道不头疼吗?”
林与摇摇头:“为什么要头疼?”
陈晨道:“宿醉啊,你昨晚喝的也不少。”
林与顿了顿:“我体质比较好。”
他会醉,但是不会有其他不良反应。
陈晨扭头看向季弘,季弘摊摊手:“我酒量比较好。”
“你们赢了。” 陈晨幽幽地叹了口气。
季弘填饱肚子,对林与说:“老段家里有点事,马上就回来了。”
听到段辞不在,林与呼出一口气,放下了心。
随便吃了两口,他就站起来说:
“我吃饱了,先回学校了。”
“你们慢慢吃。”
季弘还没来得及劝,林与就打好车匆匆离开。
他看向陈晨:“怎么了?你惹他生气了?”
陈晨连连摇头:“冤啊,我哪敢。”
季弘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他摸了摸下巴嘀咕道:
“难不成是老段惹的?”
林与到学校的时候,补课已经结束了,教室只有几个同学在整理书包准备离开。
他拿出周末的的作业,企图用试卷麻痹自己,却总是会想起和段辞的亲吻。
真实的不像梦……
林与双手托着脸,企图降一下脸颊的温度。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陆尤回教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林与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他目不斜视地坐下,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林与发完呆,才发现陆尤回来了。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戳戳陆尤的背,委婉地问道:
“陆尤,你平常做梦吗?”
陆尤点头道:“我睡眠质量不太好,经常会做梦。”
林与扫了眼教室,只有他们两人。
他挪了挪凳子,凑到陆尤面前,压低声音问道:
“你做过那种梦吗?”
“哪种?”陆尤问完反应过来了,难怪会这么娇羞。
他沉默片刻,解释道:
“这个是青春期正常现象,大家都会有的。”
正常现象?
林与追问道:“那……不管梦里的对象是谁,都很正常吗?”
陆尤推了推眼镜,猜测林与是梦见了段辞。
他说道:“如果是熟人的话,一般是说明你潜意识对他有好感。”
林与咬牙问道:“哪怕不同种族,也是有好感吗?”
陆尤愣住了,不同种族?
林小与你特么口味这么重的吗?!
过了好一会儿,他反问道:“我能知道你做了什么梦吗?”
林与脸上刚退下的温度又升了上来,他磕磕巴巴地说:
“就梦见……梦见亲了下。”
陆尤发自心底为段辞松了口气,幸好只是亲了下。
他一本正经地说:“亲猫猫狗狗的什么的就更正常了。”
“正常就好正常就好。”
林与低下头,全身心地投入在试卷的海洋中。
但是很快,就有人把他拉回了岸边。
“怎么没等我?”
段辞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林与手一抖,黑笔划破了试卷。
他不敢看段辞,低着头解释道:
“我、我急着来写作业。”
见小不点儿穿着自己买的衣服,段辞掀了掀眼皮:
“站起来让我看看。”
林与疑惑:“你要干嘛?”
段辞:“看看衣服合不合身。”
“合身的。”
林与侧身,让段辞看了眼。
“那个,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段辞促狭道:“抱都抱了,摸了也摸了。”
“能不知道么?”
林与憋了半天都没憋出话,脸倒是憋红了。
注意到了他的紧张,段辞垂下眼,直奔主题: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么?”
林与僵住了,他当然记得昨晚自己像个变态一样抓着段辞的手,问他能不能练出肌肉。
他红着脸,顾左右而言他:
“我有点醉了。”
看到小不点儿通红的耳朵,段辞抬手,把人困在墙角,低声问:
“醉得什么都记不清了吗?”
两人的距离很近,林与能感受到对方吐出的气息,脸颊愈发得红。
他眼神飘忽:“我、我记不太清了。”
知道小不点儿是在撒谎,段辞轻笑道:
“那我来提醒你。”
说着,他抓住林与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说摸了我。”
“还说很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
“你放屁!我没有这样说!”
林与睁圆了眼睛:“你又想骗我!”
段辞挑了挑眉:“你不是记不清了么”
林与别过脸:“还、还是记得一点点的。”
段辞的力气很大,他只能把手放在对方的胸口上,感受那越来越快的心跳。
林与问道:“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段辞抬眼,浅色的眸子蕴藏着林与看不懂的光芒。
“我很紧张。”
“你紧张什么?”
林与有些纳闷,他才紧张呢!
段辞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问道:
“小不点儿,你还记得回房间之后的事么?”
林与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段辞握得更紧。
“我、我睡着了。”
段辞步步紧逼:“然后呢?”
林与靠着强,目光从段辞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移到了他的薄唇。
“然后、然后我做了个梦。”
段辞抿了抿唇,重复道:“做了个梦……”
“对!”林与用力地点头,“我就是做了个梦。”
他羞恼地说:“你别问了!”
段辞眼里的光逐渐熄灭。
你希望那是梦,那么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半晌,他才开口道:“没什么。”
“挺好的。”
“写作业吧。”
整整一个下午,段辞都十分安静,不像以前那样叽叽喳喳地说话,更没有动手动脚。
林与反倒有些不习惯了,偷瞄了段辞好多次。
他只是对着手机发呆。
写完作业已经晚上八点了。
林与扭头对依旧在发呆的段辞说:
“我写完了。”
段辞应了一声。
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样子,林与又问:
“你不走吗?”
段辞道:“我再呆一会儿。”
林与看了眼窗外,很黑。
“你一个人可以么?”
段辞半阖着眼,嗤笑了声:
“没事。”
* * *
第二天早上
季弘习惯性地拎着袋早饭,打着哈欠走进一班:
“老段——”
看见空荡荡的作业,他疑惑道:
“老段去上厕所了?”
林与摇头:“他没来。”
季弘把早饭放到桌上:“他出门还比我早,怎么回事。”
说完,他直接拨了段辞的电话,嘟了几声后,电话被挂断了。
季弘耸耸肩:“没接。”
“奥。”
林与低下头,继续看书。
季弘觉得不对劲,自从林与来了,段辞几乎都不翘课了,每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早出晚归。
今天出门了居然不来教室?
他盯着林与看了会儿,凑上前问:
“你和老段吵架了吗?”
林与想了想:“没有啊。”
季弘嘀咕道:“难不成是因为家里?”
林与慢吞吞地问:“段辞家里……”
“怎么说呢,”季弘叹了口气,稍微透露了点,“老段分化期的时候出了点事,和段叔叔就闹僵了。”
他懊恼地说:“严格说起来还都怪我。”
“我一个外人不好说这些,”季弘的心情也跌落到谷底,他抓了抓头发,“你去问老段吧。”
“我先走了。”
上午两节课结束,段辞才走进教室。
他不像以前一样和林与打招呼,而是直接趴下睡觉。
林与愣了下,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道:
“季弘买的早饭在你桌肚里。”
“知道了。”
段辞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林与。
林与怔了怔:“段辞?”
段辞一动不动。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段辞不会翘的课。
林与推了推段辞的胳膊:“体育课了。”
段辞站起来,神色清明:
“你去吧。”
林与没有动,仰着头看他:“你怎么了?”
段辞躲开了视线,冷淡地应道:
“没事。”
“你不去上体育课吗?”
“不去。”
林与确定了,段辞是在生他的气,不是因为家里的事。
可是为什么呢?
他仔细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在说完做梦后,段辞的情绪就有点奇怪了。
林与有点懵,难道是在生气他没有说梦的内容?
可亲亲这个事,他、他怎么说的出口啊!
段辞看了眼时间,提醒道:
“快上课了。”
林与一步一步往外挪,他打开后门,余光瞥见了段辞冰冷的表情。
林与也有点生气了,凶巴巴地说:
“一个梦没告诉你就这样?小气鬼!”
要是被你知道其他瞒着你的事情,不得气死了?!
段辞眉心微蹙,一把拉住林与:
“一个梦?”
林与没好气地说:“难不成是两个梦么?”
“不是,”段辞握紧了拳头,认真地问道,“你是真的觉得自己做了个梦吗?”
而不是不想接受……
“什么叫真的觉得?”
林与心里咯噔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问:
“不是梦吗?”
段辞眸光微闪:“你梦见了什么?”
林与犹犹豫豫地说:“梦、梦见亲……亲了下。”
“和我,是不是?”段辞低下头,深深地望着林与。
林与的脸噌地红了,声音低若蚊蝇:
“嗯……”
段辞眉宇间的冰霜一下子化开了。
他弯了弯嘴角,露出两个小梨涡:
“不是梦,我们真的亲了。”
卧槽!
林与惊呆了:“我、我酒后耍流氓了?”
流氓本尊恬不知耻地点了点头:
“对,那是我的初吻。”
“你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