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末雪请假了,靳微还得上班,所以第二天一早,他跟着靳微一起去了心理咨询所。
靳微在工作,也没多少时间陪江末雪,江末雪就坐在电脑前,用着靳微的电脑忙自己的作业。
中午靳微忙完,带江末雪出去吃饭,两人去了家火锅店,毕竟上次去江末雪公寓也没吃上。
蒸腾的火锅热死往外冒着,靳微一边往里头加菜,一边问江末雪:“好不容易请一天假,不好好睡个懒觉,跟着我到心理咨询所来干什么?我又没什么时间陪你。”
江末雪抬眸,看着靳微:“我有时间陪你。”
这个假本来就是为靳微才请的。
“跟的这么紧?”靳微玩笑般的问,有些烫几秒就出锅的,他烫好后就直接夹进了江末雪碗里。
江末雪低头看了眼,其实靳微对他的喜好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哪怕对方很少问,但在相处中会注意,所以给他碗里夹的也都是他喜欢吃的。
“嗯。”江末雪应声。
“下午还留在这儿?”靳微低头,准备开吃时随口问了一句。
“我想。”江末雪道。
靳微抬眸,看向江末雪的眼里带着笑意:“那随你。”
江末雪也笑了一下,眸底的冷淡仿佛被融化,但很快垂下眸子,那点笑意被睫毛遮住。
两人吃着东西,等吃的都快差不多了,江末雪才开口问他:“靳微,下周五有时间吗?”
“怎么了?有事?”靳微有些疑惑,平时江末雪从来不问他,反正放假后就往他这儿跑,他大多数时间知道江末雪会过来,也会特意把时间腾出来。
但对方从来不会问他有没有时间。
“我想约你。”江末雪道。
靳微挑眉,对方可很少这样认真的对他发出过约会邀请,他看着江末雪,笑着点头:“好。”
——
到周五的那天,江末雪来的很早,靳微一下班,就被他接走了。
对方难得自己开了车过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冬天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冷,但是车内的暖气很足。
今晚的天气其实不错,月光明亮,还能偶尔看到一两颗星星,在这样的大城市,可不常见。
外面出来逛街散步的人也很多,靳微没有问江末雪去哪,只是看着窗外的街道和路灯,直到发现江末雪把车越来越偏,开始渐渐远离喧嚣的市区后,他这才转过身问:“我们去哪?”
江末雪也没有保持什么,靳微问什么,他答什么:“山上。”
靳微:“……”
“这么冷的天,大晚上你特意约我就是为了去爬山的?”
江末雪这约会的地方挑的可真别致。
“嗯。”江末雪点头。
事实上,这个点来爬山的人,还真不少,虽然远离了闹市,却也不算特别偏僻,山脚下是一个很大的公园,有不少年轻人过来玩,住附近的人也喜欢瑕暇之余绕着公园散散步。
说是爬山,其实是开车上去的,车内十分静谧,山上的路灯很暗,越往上走,能看到人的就越少,但真到了山上,发现还是有人的,只是大多数人都是从小路爬上去的,像他们这样直接开车上来的确实不多。
视野到山上后,就变得辽阔起来,路灯似乎都跟着亮了不少,从这儿再次看向窗外,几乎能俯瞰整座城市。
靳微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还没等目光停滞几秒,寒冷的夜里,开始毫无预兆的飘起了雪花。
下雪了。
靳微的眼底有些意外,不仅是他,还有外面的其他人,也很讶异和惊喜,他在车内都能听到外面人都欢呼声。
“下雪了!”
“真的下雪了。”
靳微打开了车窗,伸出手去,雪花飘落在手心,冰冰凉凉的,随即融化。
是真的在下雪,他把手收了回来,转过身去,才发现江末雪一直在看着自己,对方看他的时候,眼中是带着痴迷的,那双分明冷淡的眼眸,却格外的深情。
靳微怔了一下,似想起什么,两人的初见,好像就是这样的雪天,江末雪说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之前他对这所谓的一见钟情没什么概念,直到此刻看到江末雪的眼神。
靳微在他的视线里露出淡淡的笑意来,有些意外的问:“你怎么知道今天会下雪?”
天气预报只是说近几日要降温,可没说要下雪,A市的雪,总来的特别晚,通常要接近过年的那会,才可能有一两场雪下下来。
江末雪却像是能提前预料到今天会下雪一样,提前一个星期就把时间约好了。
“嗯,我知道。”江末雪的视线这才恢复正常,他说:“两年前的今天,是我们初见的日子。”
江末雪记得那样清楚,靳微却是记不太清的,听到对方这样说,再看着眼前的这场雪,他回过味来,“你弄的?”
“喜欢吗?”江末雪问。
靳微神色微怔,最后笑着点头:“嗯,很漂亮,要出去走走吗?”
“好。”
两人从车内出来,这场雪来的太意外,给大家带来不少惊喜,很多人拿手机拍视频,拍照片,江末雪牵着靳微的手,两人在山上散步,路过山上的便利店,靳微去里头买了点零食和两瓶矿泉水,两人挑了个安静的长椅坐下。
雪花飘在身上,靳微把手里的水递给江末雪一瓶。
江末雪抬手接过来,两人间恍若回到初见,但两年前的自己对靳微而言,只是个陌生人,而如今,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牵靳微的手,拥抱着身边的人,初见时渴望的亲近,到今日,他都拥有了。
靳微撑在身侧长椅的手被江末雪牵住,放在了他的腿上,靳微垂眸看了眼,任由对方牵着。
只不过,漫天的飞雪固然好看,但山上的温度比山下更低,冷也是真的冷,即使戴着围巾,鼻尖也都被冻红了。
江末雪似乎并不怎么怕冷,靳微转过头,原本是想提醒对方回车里,却正好看到有雪花落在了江末雪睫毛上。
视线被遮住少许,江末雪刚想眨眼,却被靳微叫住:“别动。”
江末雪下意识止住眨眼的动作,睫毛轻轻颤着,看起来漂亮极了,靳微看的有些失神,他抬手,指尖落在江末雪睫毛上,把雪花拿下来,其实一碰到就化了,只剩下冰凉的水。
江末雪眨眼,睫毛扫过靳微的指尖,带来微微的痒意,靳微的手落在了江末雪脸上。
说实话,对方这张脸,真的很吸引人。
江末雪抬眸,看着靳微,他从靳微的眼中看到了喜欢,有些情不自禁的顺着靳微的动作倾身过去,吻住了他的唇。
冰凉的唇瓣触碰在一起,靳微的手从江末雪脸上滑落,抚上江末雪的后颈,微微张嘴,主动的咬住了江末雪的唇,呼吸微热,引着对方的吻深入。
江末雪几乎是难以抑制自己,一时没控制住,直接把靳微推着压在了长椅上,靳微的脸被迫扬起,雪花落在脸上,冰凉的温度混合着炙热的吻,他的睫毛轻颤。
两人的气息分离,江末雪低眸看着怀里的人,对方朱红的唇看起来艳丽极了,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江末雪闭上眼睛,鼻尖亲昵的贴着靳微的脸,把人拥在怀里。
靳微看着拥抱着自己的人,抬手,揉了揉江末雪的头发,对方的念念不忘,让他能理解江末雪为什么挑这样的日子带自己到山上来看雪。
他想,如果可以,江末雪更想的肯定是故地重游,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是执手相携的爱人。
“有没有想过,a市那么多大,你真不一定能找得到我呢?”靳微问着江末雪。
江末雪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时间足够多,可以一直找。”
靳微轻笑着:“那要是你找到我,我已经结婚生子,你又该如何?”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江末雪的身体却僵住了,他睁开眼,却垂着眸,没人看得清他眼里的情绪。
这话他没有回答靳微,因为猜想着对方大概率不会爱听,既然是没发生的事,何必让这种答案来扫兴。
“有点冷了,回去吧。”靳微推了推江末雪。
江末雪这才把人松开,两人回车里去,身体瞬间暖和不少,他们不急着下山,就坐在车里赏着夜景,直到山上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两人。
山上的路灯到点后自动熄灭,四周黑漆漆静悄悄的一片,只剩下他们车子的灯光,靳微原本想提醒江末雪下山,对方却突然凑过来,吻住了他的唇。
靳微愣住,随后接受了这个吻,但随即他就发现,江末雪并不是想单纯的接吻,对方一手搂着他,趁着他沉浸在拥吻中时,另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把他的座椅放倒,靳微甚至没反应过来,江末雪的身体就已经压了上来。
他处在劣势的位置,几乎用不上什么力气,江末雪的手已经触碰到皮带。
金属扣的声音在这种静谧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靳微握住江末雪的手腕:“阿雪……”
“嗯。”江末雪吻住了靳微唇,也堵住了对方口中的所有声音。
靳微的手被江末雪拉开,之后没再做第二次阻止,而是顺着江末雪的动作仰起了头。
许多事情一旦开始就顺理成章,拥挤的环境下,江末雪拥着他,他几乎动弹不得,指甲抠进柔软的座椅,座椅上的皮甚至被抠出了痕迹。
身体时而紧绷,时而软的不像话,明明是那么冷的冬日,额角却露出了细密的汗水。
他想说什么,可一开口就被堵住,对方很明显不想他说话,只是想单纯安静的,做些也许一早就压在心底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
阴暗而隐秘的欲望。
靳微眼角被刺激出了泪水,那双带着雾气的眸子,眼尾还泛着几分红,脸上的神态迷离,江末雪越是盯着看,越是着魔。
在黑暗中,如同一头被释放出来的野兽一般,想把人的骨血皮肉,全部一点一滴,吞入腹中。
整个山上,只剩下这么一辆车子,孤零零的,里头的声音压抑而隐忍,隔着车窗,里头的动静再大,外面也窥视不到分毫,黑暗中,某些东西却在无限的被放大。
最后江末雪抱着人坐到了自己身上,靳微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任由对方搂着他的腰,把他紧紧禁锢在怀中。
夜晚格外漫长,两人在山中过了一整夜,第二天回家时,靳微的情况都很尴尬,由着对方把自己抱下车的,第一时间就去了浴室。
没办法,在山上只能随意清理一下,身体肯定是不舒服的,江末雪跟着进去帮他,靳微也没有拒绝,哪怕知道,江末雪帮他的心思也不纯,但他已经累的没力气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