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届三界斗法大赛的第一名,由太一摘取。他和帝俊最后一场相遇,帝俊直接认输。他们俩对彼此太熟悉了,有很多外部因素会影响到。
帝俊长于心计数算,太一也精通兵法,不过凭硬实力,倒的确是太一更胜一筹。故此,这个第一名他们就内部决定了。
女娲娘娘为前三名颁奖,并发表了重要讲话,然而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黄竹真人已经现场宣布,第一名和第二名的档案将被调到天庭出版集团。
也就是,荣誉归于天庭,人才属于天庭出版。
一般来说,只有上调,没有下调的,要也是下派,不会把档案都转走,这可是开了先河。
不过至此,大家早就心知肚明这两个人的身份了,只是都三缄其口,俨然成了一个半公开的秘密。许多人还心疑是女娲娘娘的手笔,毕竟人家才是同族。
比赛结束后,因为大家有意无意的忽视,在第一轮比赛中就落败的常仪,她的出色表现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帝俊和太一的身份因为难言,只行形成了暗流,表面上看过去,人们的注意力好像都歪歪地集中在了孔宣……的羽毛上。
多名作者撰文,在天庭出版下属出版社的各份报刊上发表,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三十三重羽毛护理药液成分表大公开!”“烧伤药配方公开,祖传秘方,亲测有效!”“三界第一惨案——孔宣痛失彩羽的全过程”等等……
又因大赛一结束,天庭出版董事长办公室就发了公报,新调来的帝俊和太一将成为非执行董事。没有具体职责,但是大家一想他们的事迹,越看那董事两个字,越像打手!
连番刺激之下,半月未踏出房门的孔宣不干了,他要辞职!
外界在关心他烧焦的羽毛,内部将空降一个他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人,尤其这个人从职位上看,明显是高于他的!
孔宣平日里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羽毛了,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用甘露清洁、梳理,直到每片羽毛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更不要提他羽毛的高防御值,不要说寻常凡火了,三昧真火也挡得住一些。
结果却是众目睽睽之下,被烧得焦黑,没有烧秃,但是焦黑的样子,还不如烧秃了呢!
孔宣真是又气又羞,这几日夜夜梦里都是他把帝俊活剐了。可惜醒来之后迎来的,却是一纸公文。辞职,必须辞职!
孔宣闹着要辞职,人事部的怎么敢批,巴巴地说,您这个合约没法解,不然您找董事长亲自说吧。当初这合同,本来也就是董事长和你面签的啊。
孔宣门都没出,把他们都骂跑了。
人事部的面面相觑,最后一合计,得,孔部长嚷着要解约,要他去找有权限的人批不去,又光骂人不离开——合同上可没规定他必须住在招摇山。
这个……是在“委婉”地表达自己需要领导亲自安抚吧?
总算明白孔宣大大的意思了,不容易啊,人事部的赶紧又传达给了黄竹。
可黄竹这个时候,正焦头烂额呢。
帝俊和太一,太烦了!
他这边,就算昊天不说,也要把他们俩从天庭摘出来的,否则多尴尬。这个还是小事,落户在哪是小事,就算调去娲皇宫也无所谓。
就是这俩太挑剔了,别的都不说,单一个住字,他给安排的员工宿舍一个都不满意,他自己洞府也在招摇山,一样被嫌弃。
他们那是住惯了天庭的规模,可黄竹上哪弄个和天庭一样华丽的地方?
帝俊说,也不用那么大,但是一个先天洞府总要吧?否则环境也太差了,不利于修炼。
还先天洞府,要先天洞府没有,要先天死苦竹一根有。
人事部的人就是这个时候来汇报的,太一就嚷嚷着:“有甚么了不得?我也听小仪说了,催稿?那有甚么难的,我就在这里,还用得着求他?把他开除!”
帝俊也含蓄地说:“开源节流啊,黄竹。”
人事部的部长怯生生地说:“董事长,那合同好像轻易解不了……”
当初黄竹为了坑孔宣,把条款订得死死的,不但困住了孔宣,可以说也把集团自困了。
黄竹黑着脸道:“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部长连忙退出去了,那两个准圣的气场他实在扛不住。
帝俊一伸手,“契书拿来我看看。”
黄竹一言不发地把头发束起来,准备出门。
“那孔宣不过是哥哥的手下败将,何须你亲去相留,你若实在不想他走,我陪你走一趟,打到他服气。”太一又愣头愣脑地道。
“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黄竹说这个话也不觉得没底气,他虽然是对着太一说,但眼睛是刻意扫了罪魁祸首帝俊一眼,“孔宣是我的员工,他受了大委屈,安慰一下也是应该的,早就该去了,都是这几日被你们的事绊住了脚。”
帝俊慢悠悠地道:“我证的乃是帝皇之道,然而……”
黄竹没等他说完就明白他意思了,还帝皇之道,差点就成无业游民了,黄竹干脆闷头往外走。
太一拖住他说:“别走啊,你听哥哥把话说完呗。我们的事还没做好,你就去见那孔雀……”
黄竹指着他鼻子道:“要不是你认我做爸爸会有今天的事情?”
太一一愣。
归根结底,似乎还真的是因为他乱说话,否则黄竹也不会办那劳什子比赛,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
最重要的,黄竹把这件事翻出来,真是让太一臊得很,他期期艾艾地道:“这个……那个……”
“你再说,我就去贴登广告,说太一叫我爸爸了。”黄竹威胁道。
太一:“……”
现在他们间的父子绯闻早就一扫而光了,大家都觉得以前那都是误会,误传,不过黄竹要是站出来喊一声太一的确喊过我爸爸,那又不一样了。
帝俊想开口,想想又闭上了。
他和太一是亲兄弟,太一成了黄竹的儿子,他的辈分还能高到哪里去?
黄竹出门前想了想,又回头恨恨丢下一句:“给你们支安家费,自己去找洞府,赶紧地从我家搬出去,叽叽歪歪那么多,谁爱伺候你们谁伺候去!每天早上居然还清嗓子,吵死人了!!”
他说完,拂袖而去。
当初持明刚来时也有这个习惯,比闹钟还准,被他教过来了。这两位一来,险些把持明也惹得故态复萌了,他忙把持明送到昆仑山暂住。
所以,还是要早点把他们扫地出门,不能再伺候了!
帝俊和太一有些讪讪地对视了一眼,鸟嘛,就是喜欢早上吊嗓子的……
.
黄竹到了孔宣宿舍外面,左看右看,都上了禁制。
人事部的部长大声道:“孔部长,你开下门啊,董事长来慰问你了。”
没回声。
黄竹也说道:“小孔,你不开门,我可就自己破禁制闯进去了。”
还是没回声。
“好吧……”黄竹捞起袖子,“只好动手了。”
……
可惜,黄竹试了三遍后只能尴尬地承认,他根本破不了孔宣下的禁制。
人事部的部长面对这种顶头上司丢脸的情况,只好当做没看见,支支吾吾地道:“董事长,我那边还有好些文件要签,不如我先回去……”
“嗯嗯,你回去吧。”黄竹忙不迭地说。
不管怎么说,被部下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让人很不好意思的。
等人走了,黄竹又喊了一声,“小孔,你再不开门……”
话还没说完,门就开了。
“……”黄竹郁闷地走了进去,看到厅堂中央,孔宣背对他穿着斗篷坐在那儿,便小心翼翼地靠近,“你没事吧?”
孔宣恨恨道:“你来做什么!”
他语气不好,而且嗓子有些喑哑,不像以前那么清亮。
黄竹连忙停下了脚步,四下看看,干脆席地坐下,“我来探望一下你,听说你想辞职,小孔,你是我们天庭出版的骨干,没了你可不行啊。”
孔宣嘶声道:“你找你那两位董事不就可以了!”
黄竹听他越说声音越哑,忧心地道:“你声音成这样了,还是要喝点药,胜败乃兵家常事……”
孔宣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猛然转过身来,凤目怒视着黄竹,“这也叫常事吗?!”
“……”黄竹往后一仰,差点摔倒在地,目瞪口呆地道,“你的头发怎么了……”
孔宣羞愤地把兜帽拉下来一点,挡住了半张脸。
不过饶是如此,还是挡不住从脸颊两侧隐隐露出来的弹簧一样卷的头发。
黄竹看了半天才晃过神来自己有点不太礼貌了,连忙掩饰地咳嗽一声,收回目光。三界第一美男子啊,道体的头发变成了爆炸卷,难怪这么多天不敢出门,绝不是孔宣玻璃心!
孔宣这时咬牙切齿地道:“还不是拜姬夋所赐!”
这发型……黄竹心生怜悯,连忙说道:“待会儿我帮你把头发拉直一下,小孔,你别急啊。”
孔宣瞪了他一眼,意思显然是,难道这样就够了?
黄竹:“呃……你看这事儿,其实,也不能全怪姬夋,你也知道他是我的故人,但是你知道吗?你们俩也有点渊源。”
孔宣:“嗯?”
黄竹:“在你手底下逃跑的藏剑,你还记得吗?就是他儿子……”
孔宣顿时愣了好一会儿,“他们是父子?”
“可不是嘛!你别告诉别人啊,”黄竹说道,“现在想想,你心里是不是平衡了一点?”陆压和黄竹当年可都在孔宣手底下狼狈得很。
孔宣冷哼了一声,不过怒气已经没那么大了。
黄竹又说:“他们就是个挂名董事,什么职权也没有,你可是实权部长!”
孔宣冷笑连连,根本不和他白话:“我要升职!”
言简意赅。
黄竹一口答应,能这么简单就安抚孔宣,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升职就升职,你等着,我回头就开会研讨……当下的重点还是小孔你这个发型啊!来来,我帮你弄弄。”
一说到发型,孔宣敏感地缩了缩,“你会弄?”
黄竹眼睛也不眨地胡说:“什么洗剪吹烫染,我都略懂一二。”
孔宣半信半疑,“能恢复多少?”
黄竹拍拍胸口,“七成是没问题的!”
他弄了两片竹板,把孔宣的一缕一缕夹起来,然后用蒸汽熏。这个手法还没人用过,孔宣怀疑地说:“这样就能好?”
他还以为黄竹也是用什么药液,甚至是小术法之类的呢。
“这是有科学原理的。”黄竹一边说一边弄。
孔宣哪知道什么科学原理,但是看黄竹弄得他头上热而不烫,再坏似乎也坏不到哪里去,就随意了。
半个小时后,黄竹收好竹板,“好了。”
孔宣化出一面水镜,对着一看,勃然大怒:“你不是说能恢复七成吗?”
“这难道不是七成吗?”黄竹理直气壮地说。
那水镜中映出一个凤目美人,一头长发风情万种地像波浪一样起伏着,披散在肩背上。可不是从十分卷变成了三分卷,钢丝卷成了大波浪。
孔宣的头发之前卷得实在太厉害了,最多只能拉成这样。
而孔宣嘴角抽搐着,发现黄竹的话无法反驳。
黄竹又说道:“这不是挺好看的吗?我告诉你,几千年后,这样的发型满大街都是,你这是在引领时尚风潮。”
孔宣斜了他一眼,“哦?”
“向天道大大保证,骗人我心魔缠身。”黄竹发了个重誓。
听他这么肯定,还发毒誓,孔宣就是有怀疑也变成确信了,心中总算舒坦了一点。再一看看,这发型的确虽然还有些卷,但与先前的卷不一样,看上去更有美感。
看来黄竹说的是真的,几千年后这样的发型,真的会成为流行。
黄竹看着揽镜自照不断摸着新发型,看上去更加雌雄莫辨的孔宣,在心底补了一句,不过是在女性中最流行……
希望几千年后孔宣反应过来,不要来刷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