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寻越想越心虚, 恰好范舟的泪珠顺着脸颊砸到他脸上,他心中的愧疚愈发浓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兔子哭成这样。
兔子应该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吧。
按理说,发现这个事实他该很高兴的, 他一直都希望兔子能越来越喜欢他。
可现在听着兔子的哭声,他心里堵得厉害, 堵得他顾不上兽灵花的苦涩以及身体上的疼痛, 他沉默着喝着灵泉水。
一直喝得肚子饱饱再也喝不下了, 他抬起爪子挡开兔子又递过来的水球:“我好了,不流血了,不信你拿抹布擦一擦就知道了。”
他先吞了两株兽灵花,虽说兽灵花也压不住他身体的疼痛, 但吃了总是有效果的。
他身上已经不流血了。
他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了刚才的虚弱,而且,他吞咽灵泉水的动作也很有力, 这一切都说明他身体没有大事了。
范舟舒了口气,用灵泉水冲去他背上的血迹。
停顿一会儿,见的确没有新的血迹涌出来, 他真正放了心。
他揉揉白狼的耳朵:“疼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点疼, 但可以忍。我没事的。”白狼听着他沙哑的声音, 心里闷闷的, 脑袋低了下去:“对不起,我应该得到你的允许后再动用极速的。”
范舟有些愣。
刚才惊吓过度,再加上哭的头昏,因此他没细想风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为什么会浑身流血。
现在放松下来, 他大脑又开始工作,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显而易见。
他皱眉,抓住白狼的一个耳朵扯了扯:“不是告诉你不许动用极速吗?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
“对不起。”
白狼脑袋低着,认错态度很好。
“……那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了?虎声他们呢?”
“他们在后边,我提前回来了。我们在思过桥边……”白狼简单讲了讲事情的经过,当然,还有他刚才的作死行为。
一开始进入极速是无意识的,但意识到他身体撑得住,他就大胆尝试了。
是他的错。
是他不对。
他温润的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范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都讲完了,但兔子为什么不说话?他宁肯兔子冲着他发火……
“你打我骂我吧,你不要不说话。”他小声道。
“我打你骂你干什么?有用吗?你上次离开的时候我掐你那一下够疼了吧?但你记住了吗?”
风寻:“……”
这一连串的反问太吓人了,他又低下头:“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代罚者做什么?其他兽人犯了错,你去抓他们,他们只需要说一句对不起,那你是不是就不抓他们了?”
风寻:“……”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神色冰冷的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但他也不敢再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了。
范舟盯着眼前一脸无措的白狼,除了心累还是心累。
哪个成年人明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还这么作死啊?
这可不是明知吸烟有害健康但依旧抽烟的那种慢性作死,这是浑身流血当场昏死的作死!
哪个成年人敢这么干啊?
但偏偏眼前这只白狼干了。
想到刚才猛然瞧见白狼浑身是血时的心悸,他闭上眼睛长长呼了口气:“风寻,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像上次那样浑身流血当场陷入昏迷,而你又距离部落那么远,大晚上的,不会有兽人经过,那你怎么办?我怎么办?”
“就像上次我出去找兽灵花,如果我为了找到兽灵花不顾自己的身体,那等你找到我的时候,看到的只是我发凉的尸体,那你是会什么感受?”
“……不会的!”
风寻心里一颤,赶紧高声叫道。
“怎么不会?大晚上的又没有兽人经过,除了躺在地上让尸体一点点变凉,难道还有第二个可能?哦,有的,也可能会被野兽吃掉尸体。”
“……”
白狼黑漆漆的眼睛里涌出水雾,他伸出前爪抱住范舟,声音已经哽咽了:“兔舟,我知道错了,我以后真的不会了。”
“你相信我,好不好?”
范舟与他对视几秒,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那你以后稳重一点,行吗?”
他只想享受恋爱的甜蜜,不想陪着这人长大啊……
叹气。
“好!”白狼答的很快,狠狠点头:“我以后做事之前一定多想多思!”
“那我等着看你以后的表现,今晚,你就睡在草棚子下吧。”范舟说着推开他的大爪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白狼傻眼,难以置信:“我睡在棚子下?”
“不然呢?”范舟哼了一声:“在外面多吹吹风,让你容易发热的脑子好好冷静冷静。”
他说着进了山洞,然后立马给山洞立了一道水门。
这一次,水门立得厚厚的。
当然,水门立得再厚也挡不住白狼的爪子,他只是要告诉白狼,没有他的允许,不准进山洞。
风寻仍是不敢相信,他知道兔子会发火,甚至还会踹他掐他打他,但他万万没想到兔子的惩罚是不准他进山洞!
他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就是想抱抱香香软软的兔子啊!
他忍不住站起身,缓缓走向山洞门口。
隔着透明的水门,他瞧得见山洞里的情形,兔子已经躺在了干草垫子上,他离开时,干草垫子就是干草垫子,上面放着两张大兽皮。
可现在干草垫子大变样!
这应该就是兔子说的被子褥子,看上去比兽皮厚多了,而且很软!兔子躺下去之后,中间的地方明显凹陷了。
躺进去一定很舒服……
更别说,里面还有兔子!
他抬起爪子,没敢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水门。
“你明天晚上也不能进山洞睡觉。”
里面的兔子突然说道。
嗯?
风寻惊讶,不解,他又拍了拍水门。
“你后天晚上也不能进山洞睡觉。你再拍一下试试?”
“……”
明白了,他急忙将爪子放了下来。
他在水门旁趴了下来。
他才不去草棚子下睡觉,黑乎乎的,根本瞧不见兔子。趴在水门旁边,好歹能见到兔子陷入被褥里的可爱样子。
盯着范舟的脑袋看了一会儿,后悔如海,一点一点将他淹没。
明明今晚就可以抱着兔子睡觉的,结果就因为他的草率,他连后天晚上都不能进山洞睡觉了……
懊恼。
懊恼着懊恼着,他睡着了。
他太累了,这一路上虽然没敢动用极速,但其实一直擦着极速的边,而且他每天都睡的很少,刚才又是剧痛又是出血的,这一番折腾下来,他身体再好也扛不住了。
范舟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不由翻了个白眼,他就说吧,他自己气得快要原地爆炸了,人家就是可以该睡就睡!
牛逼!
恶狠狠的磨磨牙,他也闭上了眼睛,凭什么就他生闷气?他也睡觉!
松栗如往常那样,天不亮就起床了,他洗漱之后,径直去找范舟,爬上山洞,突然瞧见一只白狼趴在山洞口,他吓了一跳。
风寻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且,风寻咋没进山洞睡觉?
还没等他的小脑瓜琢磨明白,范舟起床了。
水门落下,范舟走出山洞,但白狼却是没醒。
这不正常。
以白狼的警觉,别说是他起床这么大的动静了,就是松栗爬上山洞的动静也能把他给惊醒,睡成这样……
范舟又磨了磨牙,好吧,他昨晚可能错怪这只白狼了,人家不是心大,人家是累惨了。
哼,活该。
这么想着,他示意松栗安静,等他来到松栗身边,他小声交代松栗做饭的动静要轻一些。
松栗听话点头。
不过,当松栗掰断一根手臂那么粗的木柴时,风寻醒了。
松栗立马乖乖的打招呼:“风寻,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风寻揉揉眼睛,先看了一圈,没瞧见范舟,他正要问,松栗主动回答:“兔舟下去抓大角兽了。”
“……好。”风寻眨了眨眼,跑到岩石边缘往下看,见范舟牵着一只大角兽走过来,他对松栗丢下一句吃饭时再告诉你,然后就下了山洞。
“兔舟,我来收拾吧,你上去歇着。”他站到范舟跟前,想去接过那只大角兽。
范舟躲开他的爪子:“你是病患,你歇着。”
“我现在好了,跟从前一样。”
“那你坐着等吃饭吧。”范舟才不信这话。
风寻:“……”
兔子虽然冷若冰霜,可还是在关心他。
他真的知道错了……
这一顿早饭,范舟没让他插手,吃过早饭,鹿心和猴盐来了,他们是来询问具体在哪一天举办神祭。
见到风寻,他们俩都很惊讶,于是风寻就把刚才讲给松栗的话重复了一遍。
鹿心和猴盐听完,自然是佩服至极,兽神保佑,幸好风寻赶去圣殿,不然熊夜几个人可就要死了。
佩服完了,他们和范舟说起了神祭的事情。
因为是第一次参加神祭,他们俩都很兴奋,既想要知道具体的时间,还想要知道具体的流程,更想知道他们能为范舟做些什么。
范舟就将昨晚琢磨出来的主意告诉他们,与其跳大神,不如举办一个火锅节,大家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火锅,又喜庆又难忘。
“这个主意好!”鹿心忍不住拍手,他喜欢吃火锅!
而且这个主意把圣殿那个大祭司比了下去,那个大祭司太抠门了,参加神祭的兽人最起码有上千个,结果最后分吃三只猎物,这够谁吃啊?
尝个味儿都不够!
还是兔舟大方啊。
“熊武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他回到部落后还特意找来辣椒想做火锅,但味道不如你做的好。”
“还有其他的族人,他们都没吃过火锅,只听过熊武熊星的描述,他们早就馋坏了。”
鹿心兴致勃勃的道。
“没错,我待会就让大家伙儿去打猎。要多打一些,不然不够吃,他们绝对能两人就吃下一只大角兽!”
猴盐也一脸激动的说道。
他也好馋!
这一次来的兽人太多了,他都没机会吃到兔舟亲自做的食物,本以为这次吃不到了,可没想到兔舟要让所有兽人都吃上火锅!
这一趟来得太值了。
鹿心和猴盐都很高兴,但范舟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勉强,两人就能吃一只大角兽?
……是他忽视这个问题了。
兽人的食量本就大,若是碰到好吃的食物,那么一下子吃掉两倍的食物也不是不可能。
可瀑布部落周边没那么多猎物。
暗暗吸了口气,他开口道:“神祭就定在三天后吧,肉不好存放,你们先挖野菜,多挖一些,还得挖一些大石锅。”
肉不够,那就野菜来凑。
其实,他挺想把神祭的日期再往后推一推的,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虎声熊夜还有圣殿那帮兽人正往这边赶,那不好不让这些人参加。
但贝壳部落和海带部落出来得太久了,他再拖延下去,这两个部落的兽人肯定要担心了。
所以,就定在三天后吧。
他仔细交代了鹿心猴盐一番,并且让他们俩转告狼天犬智还有贝壳、海带两个部落。
每个部落准备每个部落的食物,不要争抢,若是打不到足够的猎物,那就多挖野菜,野菜放在火锅里也很美味的,用香油和芝麻酱拌一拌,香得很。
鹿心猴盐深以为然,没错,香油和芝麻酱就是这么神奇!
等猴盐和鹿心走了,范舟叫上松栗,让他跟着自己去仓库。
风寻立马问道:“兔舟,我能做什么?”
“你歇着。”范舟回了他三个字。
“……”
难受。
看了眼范舟和松栗的背影,他还是跟了上去。
范舟要做芝麻酱和香油。
原本他觉得他和熊静做的芝麻酱足够应对这次的火锅节,但刚才听完猴盐的话,他不确定了。
而且,锅底的调料不足,味道有些寡淡,想让火锅美味,那芝麻酱必定得足够。
因此他打算再做一些芝麻酱和芝麻香油。
这个活儿挺繁琐的,风寻很想帮忙,但范舟把鹿花狮宝母子俩叫了过来,坚决不让他插手。
到了饭点,他想为几人做饭,范舟也不允许。
这下子只要不是傻子,所有兽人都风寻做错了事儿。
松栗和鹿花狮宝小心翼翼,干活更加卖力,他们也不敢和风寻多说话,免得惹范舟不高兴。
风寻彻底明白了什么叫被忽视被孤立。
等到夜晚,范舟依旧水门一立,不让他进山洞。
第三天亦是如此。
所有兽人都在忙碌,兴奋得走路都带风,但所有兽人都忽视他,不和他讲话,不让他干活。
这让他只想回到前天晚上抽死兴奋的自己,没事瞎试验什么?瞎好奇什么?
极速哪有兔子重要!
想到晚上还是不能进山洞睡觉,他有气无力的趴在草棚子下,一脸忧郁的看向不远处的森林。
在回程的路上,他还想着如果赶得上神祭,那一定要在其他兽人和兽神的见证下和兔子举办结婚仪式……
“静静,今晚在这里吃饭吧。”
这时,山脚传来了范舟的声音,他不由竖起了耳朵。熊静又来给兔子送肉了。
“不了,我要回去烤肉当干粮,然后半夜就起床去打猎。”熊静摇头。
“半夜就去打猎?”范舟惊讶。
“现在部落里的兽人太多了,不走远一些,打不到猎物。而且要神祭了,肯定要多打一些猎物。”这样大家围在一起吃火锅才热闹嘛。
难得吃一次火锅,不能吃的都是野菜啊。
“……好,那待会你们都过来,我先把小甜水给你们。”
很快,瀑布部落捕猎队的兽人都来领小甜水了,给他们发完小甜水范舟才开始做饭,吃过晚饭,天黑了,他洗漱一下,进山洞睡觉。
风寻走到山洞门口趴了下来,他看着被窝里的范舟,试探着问:“明天我去打猎吧?”
“你凑什么热闹?歇着。”范舟冷冷道。
“我已经好了,我跑的快,能打更多的猎物,这样熊静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
范舟的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这是静静辛不辛苦的事么?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多休息,可我的身体真的好了,我想为你做点事,为部落做点事。”
风寻的声音低落下去:“兔舟,这两天我一直在反复想你那天晚上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再拿自己的身体让你担心了。”
这一次的教训,刻骨铭心。
终身难忘。
范舟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刚窜上来的火气一点点降了下去。
听得出来,这人的态度很诚恳,应该是真的认识到错误了……
“兔舟,我真的好想你,我出发之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但我不敢多想你,我怕我想的多了,我会原路返回部落。”
“一直到熊夜他们安全了,我才敢放任自己去想你。你不知道,抓到虎荣之后,我想把他们的腿打断,然后丢给虎声,我自己立马赶回部落。”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冒出这么恶毒的想法的,我看上去和大祭司没有什么不同。”
说道这里,白狼完全趴在地上摊成了一张狼饼,他很沮丧。
这时,山洞里传出了范舟的声音:“那你把他们的腿打断了吗?”
“没有。当时豹成和鹦小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俩没出来,那你就会把虎荣那帮兽人的腿打断?”
“我不知道。”白狼声音有些闷。
“以你的实力,豹成和鹦小怎么可能拦得住你?你没动手,这说明你和大祭司不一样。活在世上,每个兽人都有自己的欲】望,区别在于你能克制,大祭司不行。”
“……”
白狼摇晃了一下尾巴,前爪撑着地面慢慢坐了起来,他看向范舟,黑漆漆的眼睛里迸发出炙热的光。
兔子说的没错,区别在于,他能克制。
他想兔子想得要发疯,但他没真的疯掉。
范舟躺在被窝里,见白狼没动静了,忍不住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想亲你。”好想抱住兔子狠狠亲啊,怎么会有这么好这么聪慧的兔子!
“……”
范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看来是想通了,他不用费口舌了。
而风寻见范舟不回答,他眨了眨眼,又趴了回去,但这一次,他的心情比刚才好了不少,摇晃着尾巴道:“虎声豹成鹦小走得太慢了,我就找了一些树皮纸,记下了这一路上见到的新奇植物。还画下了地图。”
“离开瀑布部落的地界之后,走十四天,会碰到连续不断的矮山,那些可能就是你说的丘陵。”
“那里长着一种和糯米很像的草籽,也是白白的,但没糯米那么圆,我摘了一些,很好吃。”
范舟:“?”
这分明就是大米啊!
这人出门一趟,竟然发现了大米?
“当时急着去思过桥,我没有多摘,等下次有空了,咱们可以过去。”
白狼见范舟没反应,就自顾自说着此次的见闻。
这一趟出门,因为是走直线,而且步履匆匆只有吃饭睡觉时才停下,他其实没见到太多新奇的植物。
但他想把他见到的一切分享给范舟,这样就等于范舟和他一起出门了。
范舟听着白狼的讲述,身子慢慢的往被窝里缩,闻着着被褥上阳光上的味道,他抿了抿唇。
其实,再大的火气也会被时间冲淡,更何况他知道眼前的白狼是兽人,不是地球上的成年人。
兽人都贪玩,这人想再体验一下极速,这可太正常了。
这几天他一直冷落白狼,以白狼跟小学生一样的心智,肯定难受坏了。
他翻了个身,腿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要不……就这样原谅他吧。
这人想他都想得要走火入魔了,而且,也不是他以为的那种虽然也想他但很容易被其他事情转移走思念……
“风寻。”他打断了白狼的话。
“嗯?”白狼转过脑袋看向他。
“进来睡觉。”
“!”他瞬间站了起来,并且恢复了人型。
这时,水门消失,他立马冲了进去。
“诶,等一下。”范舟的动作比他还快。
范舟伸出手,抵住他的心口,不让他压下来。
“怎么了?”风寻眼睛微微睁大,有些紧张,难道还没有原谅他吗?
“去洗澡。刚才晚饭后你只顾着看我了,你还没洗漱。”既然都让人进山洞了,那接下来少不得要做点少儿不宜的。
晚上吃的是烤肉,他可不想亲一嘴的油腻烤肉!
“好。”风寻犹如旋风一样,跑到木架子前抓起凉凉草就往溪边冲,等他再回来时,浑身都带着水汽,他洗了个凉水澡。
深秋的溪水已经冰凉,范舟赶紧动用异能给他烘干。
思念已久的美男清清爽爽坐在他跟前,这叫他怎么忍得住,他捧着风寻的脸颊亲了上去,但很快美男反客为主,将他压在了柔软的被褥里。
水门又立了起来,挡住了秋寒,山洞内的温度节节攀升,烧得范舟有些失神。
很舒服,非常舒服。
但望着美男红通通的眼眶,听着美男在他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兔舟,他心里的舒服远胜身体上的。他被思念折磨得想要掉眼泪时,这人对他的想念,一点儿都不输给他。
他陷进这段感情里,是因为这人早就心甘情愿的在坑底。
不能潇洒抽离就不能抽离吧,他和一个原始人谈恋爱还要思考退路争个输赢高低吗?那说出去真的要笑死人了,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陪着这人长大也不是不行……
毕竟从他答应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谈的对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想到此,他抱紧了身上的人,放任更高的温度席卷自己。
总体来说,还是快乐居多嘛。
范舟想开了,那就雨过天晴了,等天亮之后,其他兽人见到他们俩说说笑笑,不由松了口气。
前两天的氛围太奇怪了!
吃过早饭,风寻想要去打猎,明天就是神祭了,他想抓多多的猎物。
这换来了范舟的瞪视,如果出去打猎,那肯定一走就是一天,分开一个月刚和好一晚上,还到处瞎跑什么?
木头脑袋!
被瞪了,风寻歪了歪脑袋,几秒钟之后,他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不舍得我去打猎?”
“你想去就去啊。”范舟翻白眼,谁舍不得了?
风寻脸上的笑意扩大:“我不去了,我等神祭之后再去?”
“?”范舟不解的看着他。
“正好有这么多兽人在,咱们举行婚礼吧?咱们结婚,好不好?”
范舟:“……”
这人还惦记着这事啊?
他都给忘了,毕竟都同居上了,所有兽人也都知道他们是伴侣了。
不过,瞧着这人亮晶晶的眼睛,他点了点头:“行。”
“太好了!”哪怕松栗就在旁边编麻布,风寻还是忍不住将人拉入怀中狠狠亲了一番。
他一定要给兔子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