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的头绳在我离开军区以后就丢了,最近看到您手腕上一直戴着的这个,和我原先的那个很像,就有点好奇。”
这头绳跟元帅不搭,元帅也根本用不着,元帅之前在虫圈征战,很少有机会走到公众视线中还好,现在元帅回来了,经常有媒体跟拍元帅,曝光多了,总会有一些好奇心深重的网友看见这根头绳的。
以前他一直侧扎着头发,留在星网上的旧照至少有几千几万页,所以哪怕这种头绳很常见,希泽依旧觉得有些心虚。
希泽想要尽快解决掉这个卡在他心中的一结。
他觉得说开比较好。
如果贺星渊说这个头绳是他的,他就顺理成章的要回来,如果贺星渊说头绳不是他的,头绳有其他来历,他就可以忘记这件事,不将这件事联系到自己身上。
所以问清楚应该是一件好事。
可是在问出口的不久以后,希泽就后悔了,他大概问错了问题。
贺星渊缓缓地转过了那双金宝石一般的眸子,眸光十分具有侵略性的劈了下来。
像是一座金色的牢笼,里面关着他只要想知道就一定能看见的凶兽。
“是你的。”
贺星渊从手腕上一撸,将黑色的头绳从手腕上拿了下来,捧在了希泽的面前。
看见贺星渊神情这么坦然又主动地承认了这个头绳是自己的,希泽心中的违和感越来越重。
如果这个头绳真的是贺星渊捡的,或者说偷偷拿走的,他也知道这个东西是他的,难道不应该用“我一不小心捡到了这个东西,本来想还给你,结果去了虫圈回来以后忘了。”这种理由掩饰一下吗?
贺星渊没有丝毫掩饰地承认了这不是他的东西.....像是他有十足的底气证明拿走他头绳的事,他不心虚,他占得住理一样。
就好像......
就好像从来不是他捡走了他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他亲手送给他的一样。
希泽微微怔住。
脑中突然转过了这个想法,它像是一把□□,撬开了迷雾大门,之前断了片的记忆重新缝合连成了画面。
——人呢,就像是这头发丝儿一样,说散就会散了。
——给你一个机会,重新拴住我。”
小巷子刮过一道风,将希泽落在耳侧的发丝吹拂起来,遮住了他紧抿的唇瓣。
在远处遥望即可?
不,原来他心底一直不是那么想的。
原来他如此期待着,有人能看见想要将自己隐藏在角落里的他,抓住他时刻要准备离开一切,从人群中脱身的手。
原来他如此依恋又抗拒着这份属于他和贺星渊的羁绊。
只不过他自己骗了自己,将这种想法隐到了心底最深处,只敢在醉后表现出来罢了。
贺星渊也看出了希泽眼底的动摇,他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希泽不记得这根头绳的意义了,他为什么么没有直接要回自己的头绳?
光脑讯息流闪烁,看灯光闪烁的颜色也能看出来,这是一条急讯。
哪怕光脑的主人静音了,也能用尖锐的提醒音提醒主人看通讯流。
这道急训严重干扰了这次他和希泽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机。
贺星渊脸一黑,也没有顾忌希泽在场,就直接划开了这道急讯。
“元帅大人!您在哪里?听到请回应,听到请回应,之后有两国的重大会议,我们必须出发了,这次会议非常重要,您可千万不能迟到啊。”
贺星渊眉头深拧着回应了一句。
“等着。”
“......
护卫队队长要疯了。
元帅刚刚说什么?
等?
要让那群大佬都等着?元帅大人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能比这件事重要,在参会前离开军部也就算了,拖到了必须要走的时间,连人影都消失了。
打死他,他可能都想不到,那个重要的事,是一个头绳的归属问题。
听着两人的对话,希泽无奈地笑了一下。
虽然离开副官办公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元帅在点灯之后,需要参加的会议的会议级别,他还是能预料到的。
这一句等。
不止是护卫队要等,两国的陛下,两国高级将领,两国的长老,可能都也要等。
想象一元帅副官办公室的一众副官,为了处理元帅迟到之后的后果,忙的焦头烂额的模样,希泽觉得蓝颜祸水这种在同人文里出现的称谓,可能就要被他彻底坐实了。
作为一个十分有责任心,在首席副官这一职上做的完美无缺的前任首席,希泽是看不下去的。
希泽微微探身,毫不犹豫地对着通讯流将贺星渊卖了。
“原则在心射击馆西侧200米左右你能看到一个巷道。”
“你来这里。”
“希泽上校?”
护卫队队长一听这个声音,就认出了人,他脸红了一下。
哦,对了。
他怎么忘了!元帅大人和希泽副官是地下情侣,经常偷偷约会。
上回护卫队紧急赶到医疗室里见到那幕还历历在目。
也难怪护卫队队长会这么想。
刚刚他们在射击馆遇上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偶遇呢,现在元帅都偷偷去找希泽副官了,看来不止是偶遇那么简单了。
护卫队队长突然明白了元帅为什么会让他等着了。
打扰元帅大人和希泽副官谈恋爱,他可能是要对全星际的原则cp粉谢罪的。
但是没有办法,他还是得把人接走。
“谢谢希泽副官,我们马上来。”他憨厚老实地道。
他们离希泽报的位置不远。
因为贺星渊本身也没有走太远,他是在护卫队队员们不注意的情况下,突然转身消失在他们眼中的。
贺星渊看着希泽脸上的笑容。
一直紧蹙地眉头,松了开来。
算了。
无论希泽知不知道这个头绳的意义,他也没有轻易把这个头绳绑在希泽头上的想法。
这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调查机甲空腔的事,如果有线索,不要单枪匹马的去。第二军团长会随时策应你。”
短短几个月时间,第二军图长已经从一个主要调查人的身份,降格成了帮希泽调查的工具人。
第二军团长没有当场听到贺星渊的话,但是还是在自己的训练场上打了个喷嚏。
在场的希泽也愣了一下。
“元帅大人,我是上校,第二军团长可是中将啊。”
“他不听你的我扣他钱。”
贺星渊冷冷道。
对于一个精打细算的商人来说,扣他钱应该就是伤害他的最好办法了。
“是,元帅大人。”
贺星渊看着微微颔首的希泽,压低了声线。
“记住。”
“不要单打独斗。”
他不是为了放任希泽在外一个人孤立无援地战斗,才放希泽走的。
如果希泽继续一个人调查下去,他会怀疑自己放希泽离开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无论希泽愿不愿意回来,他都希望希泽记住,辉戊永远是他能够回来的地方。
他捏住了头绳握在手心。
“辉戊永远在。”
我永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