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的?”沈呈眠顿时紧张地看向霍昱潇的那道伤口, “打疫苗了吗?”
狂犬病一旦发病致死率是百分之百的,可不是小事。
这话一出,病房里安静了一下。
沈父沈母对视一眼, 默契地没有说话。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咬了人家, 人家还救了自己儿子两次,这种口头上的小捉弄他们不至于拆台。
看沈呈眠这一脸紧张的模样, 霍昱潇的嘴角轻勾了一下, 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右手伤口:“需要吗?”
“肯定要啊!”沈呈眠以为他不知道狂犬病的危害,当即想找手机给霍昱潇搜狂犬病的科普,随后突然想到这里就是医院,他看向病房里的医生,“医生, 您说说, 被狗咬了是不是得打狂犬病疫苗?”
目睹全程的医生看了眼霍昱潇,对方眼中带着丝笑, 也看不出让不让他说出实情,偏偏这病房里每一个人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于是他轻咳一声,含糊其辞:“霍少的伤不用担心, 不会得狂犬病……”
说完又立马转移话题:“沈少醒了的话, 先做个检查吧。”
沈呈眠的身体状况自然是最重要的,当下沈父沈母便让出地方给医生。
沈呈眠听医生这么说, 以为霍昱潇的伤已经检查过, 虽然仍有疑惑,但沈父沈母都动起来了, 他刚醒过来, 思绪并不是很清晰, 也只好先任由医生帮他检查。
一旦将注意力放回自身,身上的不舒服就变得尤为不能忽视起来。
最明显的不舒服来自肩膀,是在车上被络腮胡刺中的那一刀留下的伤口,此时已经被妥帖地包扎过;其次就是头有些闷疼,沈呈眠估摸着是被打晕的那一下导致的。
医生检查过后表情很轻松:“沈少身上的伤基本没有大碍,外伤都恢复得不错,头部轻微脑震荡的症状较轻,精心休养两周就会恢复了。”
听此沈父沈母便放了心。
沈呈眠听到没什么大事也放心了,轻松下来后就听见沈父沈母在询问医生他接下来的饮食方面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三人交流了好一会儿,沈呈眠这时突然发现这医生的声音有点耳熟,皱眉想了一下,他突然想起刚才他醒过来之前似乎有人说了一句“别让他咬了舌头”,貌似就是医生的声音。
想起一点苗头后那个时间点前后发生的事都会跟着清晰起来,在听到医生的那句话后,他似乎咬了什么东西?
嘴角微抿,眉心蹙着,沈呈眠正想抬头问霍昱潇,恰好这时霍昱潇也注意到了他一脸沉思的模样,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抬眸的时候沈呈眠的视线再次扫到了霍昱潇右手处的伤,因为此时霍昱潇离他很近,他看得比之前更加清楚,一眼便看到了那两排清晰整齐的牙印。
狗能咬出这种牙印?
正疑惑着,脑海中仿佛一道惊雷闪过,前后的思绪突然就连成了线,想到那个可能,沈呈眠有些结巴:“昱…昱哥,你的手……真的是狗咬的?”
听到沈呈眠这么问霍昱潇便估计他是想起来了,眉峰一挑:“你猜。”
见霍昱潇没有明确点头沈呈眠基本就能确定是怎么回事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语气带着丝不死心的茫然:“我刚才好像还做了个梦……”
……希望是梦。
霍昱潇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神情惬意地欣赏着沈呈眠此时无所适从的样子。
尤其沈呈眠现在才刚醒过来没多久,眼神瞧着有些呆愣得可爱。
“梦见自己是一只小狗?”霍昱潇语气悠悠,说话间漫不经心地抬起右手观察着那道伤口。
这话几乎是明示了。
沈呈眠的目光跟着霍昱潇的手而动,脸上热气上涌,他盯着那道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咬得这么重吗?”
扫过他红得滴血的耳垂,霍昱潇只觉得心情异常得不错。
“牙口不错。”他淡淡夸奖。
沈呈眠可不敢把这当成夸奖,想到自己刚才还建议霍昱潇去打狂犬疫苗,一时心情异常复杂,也明白为什么刚刚沈父沈母还有医生三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对了。
张嘴想要跟霍昱潇道个歉,但抬眸便对上了霍昱潇明显愉悦的眼神,还带着丝揶揄,他便立马又想到刚才霍昱潇说那伤是狗咬的。
沈呈眠憋了两秒:“你怎么不直接说呢……”
霍昱潇看着他,眼中带着丝笑,神情明亮又放松。
沈呈眠脑海中一下便闪过了他做过的那个梦,瞬间什么抱怨都没了,只觉得霍昱潇这么笑着真的挺好的。
他再度看了眼霍昱潇的伤口:“被人咬了也得处理一下吧?”
对上他关心的视线,霍昱潇眼中微动,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但还是说道:“等会儿去问问。”
就在医院也方便。
沈呈眠点了下头。
这时沈父沈母也跟医生说完话了,沈母走到床边,关心地问:“眠眠饿不饿?妈妈去给你买点粥怎么样?”
他们这么一问沈呈眠便感觉到饿了,点了下头:“好,谢谢妈。”
想吃东西是好事,沈母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些:“外面买的也只能垫垫肚子,中午让王姨炖点汤送过来,你这回遭这么大的罪,可得好好补补。”
沈父问道:“还有什么想吃的没有?爸中午一块儿送过来。”
知道他们关心自己,沈呈眠想了下,说了两个想吃的菜,沈父沈母答应下来,当即便去给他买吃的。
病房里的人一下便少了,只剩下他和霍昱潇。
沈呈眠催着霍昱潇去问问那伤要怎么处理,霍昱潇只好依言去问问,问了医生后给伤口简单消了个毒,等他回来时沈母也回来了,沈呈眠正在喝粥。
见霍昱潇进来,沈呈眠立马看向他的手:“好了吗?”
霍昱潇点了下头。
沈呈眠放了心。
一碗粥下肚,胃里舒服了不少,刚才沈母说起沈呈眠才知道自己竟然足足昏迷了两天,难怪他醒过来时那么懵。
沈母起身收拾餐具,等沈母出门后,沈呈眠看向霍昱潇,表情很是认真:“昱哥,谢谢你。”
不仅是谢霍昱潇救了他,也是感谢霍昱潇对他的照顾,刚才他也听沈母说了,霍昱潇这两天一直守着他。
霍昱潇听此只是轻轻挑了下眉。
他做事全凭自己乐意,他很清楚他做这些事的本质是从他自己出发的。
乐意,便做了,所以并不觉得沈呈眠应该怎么谢他。
对上沈呈眠的目光,霍昱潇道:“以后提高警惕。”
这样的体验他并不想再来一回,太不受控了。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霍昱潇突然微微皱了下眉。
或许救下沈呈眠这整件事是他出于对自己未来的生活会少很多乐趣的考虑而做下的决定,但在做这件事的过程中,他的情绪其实并不受他掌控,他也并不是全然只考虑他自己。
他会担心沈呈眠会不会害怕。
他考虑了沈呈眠的情绪。
这是霍昱潇以往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我记住了。”沈呈眠很清楚这回是自己太大意了,而且因为自己让那么多人跟着担心受怕也让他很是愧疚。
或许他做的那个梦也是在警醒他,他的疏忽不止会害他,还会连累其他人。
沈呈眠的声音瞬间让霍昱潇回神,很多事情一旦开始注意,就会变得无比明显。
他突然发现他似乎见不得沈呈眠情绪低落。
而这种倾向,或许很早之前就有了苗头。
将纷杂的思绪理清也不过一瞬间,霍昱潇看向沈呈眠,问道:“你做梦梦到我了?”
话题突然的跳跃让沈呈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点了下头:“嗯。”
“什么样的梦?”霍昱潇又问。
想到那个梦的内容,沈呈眠皱了下眉,有些含糊其辞:“就是梦见你出意外了……反正是很不好的梦,不过梦都是假的。”
他一再强调梦是假的,就好像很怕那梦会成真一样。
沈呈眠对于噩梦有些过于在意了。
除非梦里的事曾经发生过……
霍昱潇目光微闪,已经基本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心中仍有考虑,但他此时打算先将那些放到一边,注意到沈呈眠蹙起的眉峰,他的眼神不自觉放缓。
“不用在意。”他突然抬手,修长的指尖轻轻将沈呈眠眉间的疙瘩抚平。
沈呈眠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皱着眉,霍昱潇摸过的地方莫名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也跟着在眉心揉了下,他看向霍昱潇:“昱哥,你要不要去休息会儿,我妈说你这两天一直守在医院。”
霍昱潇摇了下头:“等你睡了我再走。”
沈呈眠刚想说他不怎么困,突然就打了个哈欠。
霍昱潇早就看出了他精神不济,刚才喝粥时沈呈眠就揉了好几次眼睛,而且轻微脑震荡的恢复也需要充足的睡眠。
拿了本书,霍昱潇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对沈呈眠道:“睡吧。”
他就坐在床边,沈呈眠莫名觉得很安心,没再逞强,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平缓的呼吸声传来,霍昱潇将手里做样子的书收起,将目光落回沈呈眠的脸上,眸色微深。
其实早在沈呈眠说出“双腿韧带撕裂”这个词时他就怀疑沈呈眠梦到了上一世的事。
如果只是梦见他出意外或许可能是巧合,但细节处对上就过于巧合了。
再结合沈呈眠的态度他就能确定了。
不过,他也由此确定,沈呈眠果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因为他的腿从来没有出过意外。
那只是他上一世做的局。
想到这里,霍昱潇的目光微深,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
从沈呈眠这段时间的言行就可以看出,沈呈眠一直担心他被安子牧骗。
沈呈眠在试图保护他。
如果沈呈眠知道上一世最后的胜者是他,知道他的城府甚至比安子牧还深,知道他是重生的,而沈呈眠想提醒他的东西他自己也清楚……
想到这些,霍昱潇眼中的不确定进一步加深。
偏偏他现在突然发现。
沈呈眠刚醒过来的时候满眼都是他的样子,让他很是动心。
为了讨到老婆,某个心机boy要开始了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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