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南絮眼睛微微眯起,呼唤了一声小兽人的名字。不想他就像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呲溜一下迅速跑开了。
那速度堪称飞快，不一会就已经没了小兽人的影子。
这傻样子,要说没问题，谁都不信。
海张大嘴巴：“不会是阿雅杀死的吧？那些野生的长腿兽？”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些日子阿雅跟着山洞里的兽人们训练,那能力可比不少成年兽人都强,没准就是他教训了那些小贼。
南絮却摇头。
时间对不上。
按照海的说法,这些被咬死或者驱赶的动物时不时就有，最起码长腿兽死亡的时候,阿雅很明确是在部落里面的。
但那模样，明显是知道些什么的。
可等到南絮和海想叫住阿雅问一下的时候，小兽人又会偷偷摸摸藏起来,亦或者实在躲不过,便假装睡着,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有鬼。
一开始还只有南絮和海想问,但是躲一躲，其他人也看出问题来了。
最开始发现问题的是阿余,知道南絮要干什么,他打算直接就揪住阿雅,让他说实话,最后被南絮拦住了。
“算了，阿雅既然不说,那咱们逼他也没有意思,你就帮我问问，他打不打算告诉我,如果打算的话，要等到什么时候？”
阿余其实也不觉得阿雅会做什么坏事，听到南絮这么说，倒是放心不少，然后揪住弟弟仔细盘问了一下。
将南絮的话重复了一遍，阿余注意到，阿雅明显长长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道：“我确实知道一点，但是现在时间还不合适，等到我准备完了，亲自去告诉南絮哥哥。”
他这话说得有模有样，仿佛隐瞒着的东西是什么非常自豪的事情。
南絮后来被转达的时候，也是忍俊不禁。
“好，你告诉他，我们之后不会追问了，希望他能早点给大家答案。”
话虽如此，从阿雅这边不能入手，南絮也没有真的放下事情不管，只等阿雅给自己答案。
现在还不清楚驱赶猎物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不是真的和阿雅有关系，大家总得有个底才行。
而被猎杀的动物尸体是不会说谎的。
再次发现新的动物尸体时，南絮来到了菜地前。这一次躺的是一只咕咕兽的尸体，脖颈的位置直接被一击毙命，鲜血汨汨流淌染红了周围的枯枝，如今已经干涸。
“你觉得这是什么野兽咬的？”南絮询问启。
在狩猎方面，启比他们更加专业。这种专业不仅对于捕捉猎物，还包括对猎物的特性了解。
这其中就包括他们的习性，爱好以及啃咬猎物的痕迹。
虽然在南絮看来没区别，可是对于经验丰富的兽人来说，要通过伤口辨别是什么东西杀死了咕咕兽，并不是一件难事。
果不其然，只是观察了几秒，启就给出了答案。
“利齿兽。”
“利齿兽？”南絮手掌杵着下巴，疑惑看他。
求知欲十足的小眼神落在身上，让启不自觉露出笑意。
“对，利齿兽。”
接下来，在启的讲述外加海的补充中，南絮终于弄懂了这是什么东西。
利齿兽基本都是成群结队出现的，这种野兽实力不弱，对于亚兽和小型兽人例如兔族这些具有很大的威胁，但是对于虎族来说，却很弱。
不过因为利齿兽的肉是酸的，也没有狩猎的必要。
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家不会刻意去找利齿兽的踪迹。
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南絮才听说了有关利齿兽的信息。
“这种利齿兽有点像是北部狼族，但是比狼族体型更小一些，话是如此，对咱们亚兽来说还是比较危险的。”海说着，便有些担忧，“不知道怎么会有利齿兽过来，虽然没有伤人，但是这群家伙成群结队出现，也不知道附近会不会有利齿兽盯着。冬天到了，他们没有食物，难保不会袭击人，咱们还是提醒一下山洞里的大家，让他们出门的时候小心一点。”
南絮颔首。
三人没有带走那个咕咕兽的尸体。
按照海的说法，上一次利齿兽咬死长腿兽以后，虽然没有立即带走长腿兽的尸体，第二天早上那尸体却不翼而飞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也没必要兽口夺食。而且这利齿兽间接保护了菜地，他们更没必要抢夺它的食物。
要是这么做了，谁知道饿晕了的利齿兽会不会集结在一起找他们麻烦。
惧倒是不惧，但是和这种成群结队出现，而且兽肉也不怎么好吃的野兽撞在一起，就算打起来，打赢了，也没有丝毫的好处。
回去以后，南絮将他们调查的结果说出来，果不其然得到了大家震惊的目光。
景神情严肃说道：“既然如此，以后亚兽外出绝对不可单独行动。尤其是海，别看菜地离得近，但是你那里经常被利齿兽光顾，没准就被盯上了，你以后出门，叫上阿树或者阿余一起，也能有个照应。”
海应了下来，脸上却有些愁绪。
他知道景说的是对的，大家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可是兽人明显去捕猎更好，跟着他去菜地打转，实在有些浪费。
“别担心，咱们等到来年春天就可以离开了，到时候地块开垦在屋子附近，就没有这种烦恼了。”南絮看出他的想法，温声宽慰，“现在冬天，大家本就出门少，与其闲着，到地里转一转也没有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也反应过来，一起宽慰海。
“对啊，可要保护好咱们的菜地，冬天蔬菜本就少，吃口新鲜的菜就靠海了，可不能被破坏了。”绿果握住拳头说着。
大家的安慰终于让海宽慰了不少，脸上露出了笑意。
而在众人闲聊的时候，南絮的目光也悄悄落在了阿雅的身上。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谈到利齿兽的时候，阿雅微微张嘴，似乎有些惊讶。但是这种惊讶不是针对于那野兽的真实身份，而像是在惊讶南絮他们怎么知道。
待到南絮讲述了找到利齿兽的办法，阿雅眸中还有些懊恼。
等大家说要小心利齿兽聚集起来伤人，阿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苦恼地闭了嘴。
小兽人完全藏不住心事，所有情绪都表露在脸上。
他还自以为藏得很好，却不知道南絮和阿余早就看出来其中不对。
不过两人还记得他之前提出来的事情，没有追问。
让南絮没有想到的是，没过两天，阿雅就已经忍耐不住，找上了自己。
“怎么了吗？”南絮看着面前低着头，一副认错模样的小兽人，眸中带上笑意。
“我，我有事和你说，南絮哥哥。”两只手绞着面前的衣服，小兽人手指点了点，最后还是说道，“其实，利齿兽咬死那些猎物，和我有关系。”
他说完半天都没有等到南絮的反应，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去看，结果就对上一张笑眯眯，似乎已经全都清楚的面容。
“南絮哥哥你猜到了？”阿雅惊讶地张大嘴巴，等到南絮点头，这才忍不住说道，“果然，南絮哥哥那么聪明，肯定瞒不过你。”
南絮蹲下来，和他面对面，这才好奇问道：“所以阿雅能告诉我，利齿兽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吗？”
这次阿雅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神神秘秘看了他一眼，然后自豪说道：“我驯服了它，是用南絮哥哥的办法哦！”
驯服？
南絮若有所思。
能联系到这个的，也就是大家饲养的这群牲畜了，而上一个刚刚被驯养的，可不就是弯角兽。
所以这所谓的，他的驯养办法……
南絮眼皮跳了跳，有些不可思议。
不会吧？
然而事实却和他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终于将隐藏的小秘密说出来，阿雅也不隐瞒了。他将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声颇有规律的口哨，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应和的呼唤声，继而两道身影飞快地向他们跑来，围绕在阿雅腿边转圈圈。
“毛毛，大地，坐下。”阿雅指了指地面，两只利齿兽得到指令，立即乖乖坐了下来。
那晃着尾巴，听话的模样，很难不让南絮幻视到……狗。
利齿兽肯定和后世的狗是不一样的，但是在阿雅的指令下，它们却格外乖巧。
南絮不知道利齿兽在兽人大陆原本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依着其他兽人出来以后惊讶到嘴巴可以塞个鸡蛋的表情，估计肯定不会这么谄媚。
所以这一切，肯定是阿雅的训练结果。
阿雅，还真是能给大家带来惊喜啊。
大约是逐渐增多的兽人给利齿兽带来了压迫感，两只原本还算听话的利齿兽逐渐有些焦躁起来，甚至轻轻发出低吼，也让它们尖利的牙齿显露在众人面前。
这可不是阿雅想看到的。
“吼！”阿雅变成小老虎，冲着利齿兽吼了一句。刚才还稍微露出凶性的利齿兽瞬间安静下来。即使它们面前的只是一只还未成年的幼年小兽人，却足以震慑住两只利齿兽。
再加上阿雅之前对它们训练已经很久了，所以在小兽人流露出不满的时候，利齿兽们也逐渐安静下来。
阿雅这才变回了兽人模样，满意说道：“很好，你们要乖乖的，不可以伤害阿雅的同伴哦。”
两只利齿兽像是真的听明白了，乖乖“吼”了一声。
阿雅这才满意。他和南絮打了声招呼，然后绕过大家回到了山洞里，等到再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却拿着一个小篮子。
这小篮子还是阿雅自己编出来的，此时他打开小篮子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两根烤过的，连着肉的骨头递到两只利齿兽面前。
骨头一出来，利齿兽尾巴立即转了起来，张嘴就从阿雅手中叼过骨头吃了起来。
南絮还注意到，就算是面对食物，它们也没有太着急，从阿雅手中叼过骨头的时候，也很有分寸，没有试图伤害他。
实在是……灵性得有些不可思议啊。
喂完两只利齿兽，阿雅似乎担心长辈们觉得浪费，于是解释道：“这些不是我们准备的兽肉，是它们自己捉到的，我只是给它们烤了吃。”
看出来了，小兽人的烤肉手段实在不怎么样，甚至还有些夹生，但是不妨碍两只利齿兽吃得很幸福。
只是听完阿雅的话，南絮神色还是有些古怪。
这小家伙还挺聪明，虽然给的是煮熟的肉，但是肉本身是利齿兽自己猎杀到的，除了提供烤肉的服务以外，倒没有付出多少。
也是个小奸商。
不过南絮还是有疑惑：“阿雅是怎么驯服它们的？”
“我是先遇到毛毛的。它好像和自己的族群走散了，于是一直在附近游荡，我遇到它的身上，他想要攻击我，然后我就把它打败了。”
毛毛在利齿兽里年纪也不大，就算对上的是阿雅这个幼崽，但是天生的实力压制还是让它无法伤到阿雅，反而被是教训了一顿。
本来这样也就算了。
利齿兽的肉也不好吃，阿雅要么杀了它，要么将它放走。
但耐不住，他有个好老师。
正巧那几天是南絮教导大家驯服弯角兽的时间，阿雅看在眼里，也学了点东西。
比如弯角兽，南絮带它回来的时候，也解释过它的用处。于是阿雅明白了，动物们除了用来吃，还能帮忙做事。
但是弯角兽可以用来拉磨，可以用来耕地，可是利齿兽能做什么呢？它连自己都打不过。
海苦恼动物们在菜地里偷吃东西的事情却给了他灵感。
他们不可以时时盯着菜地，但是不代表别的东西不可以啊。
利齿兽不就可以。
它们打不过虎族兽人，但是对付那些爱偷吃的小动物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于是，阿雅就觉得，自己可不可以学习南絮哥哥，去试着驯服这只利齿兽。
最开始的时候，阿雅是用武力值来逼迫利齿兽做事的。
但凡利齿兽敢跑，就会被他拍脑袋或者揍一顿。反正利齿兽皮糙肉厚，也不敢做什么。不过阿雅不能和利齿□□流，所以也不可能直接教它要去捉偷菜的小动物，但不妨碍他思维灵活。
他也不教利齿兽，只是将它驱赶到附近，又不让它伤人。但凡它对山洞里的兽人流露出想要攻击的意图，就会被阿雅揍。
变化是在压制了利齿兽两天以后出现的。果不其然有只长腿兽过来菜地里偷吃。
而这新鲜的食物让不能离开菜地附近，饿了好几天的利齿兽红了眼。长腿兽当然不是它的对手，更何况遇到的还是饿急眼的利齿兽。
于是这只出来偷菜的长腿兽便被利齿兽咬死。
等到尝到了血腥味，利齿兽便忍不住饥饿，也顾不得会不会挨揍，直接撕咬起来长腿兽的肉。
结果吃到一半了，肚子有个半饱，脑子也清醒过来，它终于发现了正在盯着它的阿雅。
这给长腿兽吓得不行，身体都僵住了。本来下意识已经埋下脑袋准备挨揍了，结果阿雅这次不仅没教训它，反而还摸了摸它的脑袋，夸奖道：“干得漂亮毛毛！”
利齿兽傻了。但不妨碍它看出来，这次杀了长腿兽，阿雅是不生气的。
不仅不生气，阿雅还把剩下的半只长腿兽烤了给它吃。
在阿雅眼里，做到自己任务的利齿兽已经算是半个被它驯服的朋友了，那自然要有奖励。
而熟肉在他眼里比生肉好吃了不知道多少倍，自然也要和毛毛分享。
虽然他的技术很差，只会简单剥皮，甚至连调料都没有，更不会去腥，但不妨碍饿了许久的毛毛吃得很香。
而在喂养毛毛的时候，阿雅也发现了一些规律。
“我刚开始给它吃生肉，它可难管了，后来就给它喂熟的，发现吃了熟的比吃生的更好驯服，而且看起来还聪明了一些。”
“生肉，熟肉，还有加了调料的肉我都试过，它们更喜欢什么都不加的熟肉。”
在之后教导毛毛的时候，阿雅还学会了钓鱼执法。
新鲜的菜地很容易吸引到猎物到来。这个时候它就让毛毛守着，但凡有猎物赶过来，毛毛便会上去将它们咬死。
而阿雅便会将它咬死的猎物烤熟又让它去吃。
一来二去，之前饿过肚子的毛毛就觉得，菜地肯定是个宝贝，可以吸引猎物过来，于是对这地方比阿雅他们还要宝贝。
阿雅敢说，在菜地重视程度上，也就海爷爷能和毛毛相提并论了。
大地是毛毛一起带来的。
在和毛毛熟悉起来以后，就算阿雅不教训它，这家伙也会自己来找阿雅。要么在菜地，要么偷偷躲在山洞外面。
阿雅也就不拘束它。
大概两兽是朋友，有好东西也要一起分享，所以大地便被一起带了过来。有毛毛这个前辈，大地教起来更容易一些。
不到几天就已经被驯服了。并且听从阿雅的话开始狩猎。
“但我担心利齿兽太多了有危险，所以已经告诉毛毛，不可以再带其他的利齿兽回来了。”
毛毛大概也不想让自己的固定食物地被分享出去。毕竟菜地里每段时间来的猎物也不多，要是兽太多它们怎么吃，于是也格外配合。
一来二去，还真让他将两只利齿兽驯服好了。
“我是想要再把它们教得乖一些，然后给南絮哥哥你们一个惊喜，没想到大家已经发现了。”阿雅叹了口气，继而仰起一张笑脸看向海，“海爷爷，你之后可以带着毛毛和大地出去，这样它们就会保护我们的菜地啦。”
海都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本以为是危险的利齿兽，其实是小阿雅送给大家的礼物。他连声说道：“好好好，多亏了阿雅。”
阿雅脸上立即露出得意的小表情。
这可是他自己一个人做成的事情，哼哼。
阿余狠狠揉了一把他的脑袋：“下次不要瞒着大家了，多吓人。”
阿雅撅起嘴，对哥哥表示不满。
“没关系，阿雅很厉害。”南絮半蹲下来，盯着面前的两只狗……啊，不，是利齿兽。
这两只利齿兽大概是有阿雅教导，就算南絮这个陌生人离得近，也没有做什么。而且看出小主人对南絮的亲近，非常审时度势地谄媚起来，屁股后面的尾巴摇得飞快。
“哇，它们很喜欢南絮哥哥。”阿雅觉得自己的动物伙伴很有眼光，拎起一块自己烤的兽肉送到了南絮面前，“南絮哥哥，你握着这个，递给它们就好了。”
南絮顺手接过。
看起来阿雅很想让利齿兽喜欢上他，递给他的这一块明显肉多了不少，还是长腿兽兽腿，肉最多最好的地方。
南絮递过去的时候，两只利齿兽立即咬过去，还不忘脑袋蹭一下南絮的手，表示亲近。
南絮顺势揉了下它们的脑袋。
心里也挺高兴。
阿雅能够驯服利齿兽完全就是意外之喜。但是成功了以后，好处也是不少。看守农田是其中之一，日后看家护院也可以。
没准以后圈养了尖角兽，它们还能帮着放牧，可以说是好处多多。
还得是他们的小兽人，格外能干。
山洞里的大家对这被驯服后利齿兽也格外感兴趣，时不时打量着那两只利齿兽，发现它们比一般牲畜聪明，而且格外灵性以后更是惊喜不已。
而阿雅也在带着利齿兽认东西。
毕竟山洞里不止兽人们，还有大家蓄养的牲畜，为了避免这两只利齿兽吃错了东西，阿雅带他们在栅栏前转了一圈，然后格外严肃说道：“家里的不可以吃哦！”
说着他还举了一下拳头。
这是以前教训毛毛时会有的动作，代表着绝对不可以做的事情。
毛毛看懂了，瑟缩了一下脖子表示明白，然后又向着大地吼了两声，似乎在教导后辈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那模样实在有些诙谐，让一直观察它们的南絮忍不住露出笑容。
“你喜欢利齿兽？”启一直安静待在他的旁边，此时看到他的笑容，再想到南絮摸利齿兽脑袋的模样，略有些不是滋味。
那东西很可爱吗？南絮这么喜欢？
于是这味道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南絮怔了一下，触及他略有些不满的目光，心里忍不住有些新奇。
这算什么，大猫对狗狗的嫌弃吗？
怎么这么可爱。
这么想着，南絮脸上的笑意绽放，盯着他说道：“不啊，我更喜欢大老虎。”
还是白色的那种。
明明没有说什么，面前兽人却有些不自然。
但是那微勾的嘴角却证明，有些人在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