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 阿灵从那瓶生子丹中倒出了一颗。
下一秒,那圆滚滚的丹药却在他手中被碾成了齑粉。他并未吃下那颗药。
有小黑/帮忙伪装, 什么身体状态都能模拟,还能全程屏蔽感觉无副作用,他怎么可能真的吃下这来历不明的东西。
至于另一瓶药——七情散,里面已经少了一小半。
阿灵将两瓶药放在床头显眼的地方,然后在床边随便摆了个姿势躺下了。
另一边,楚余霁也索性回去打理了一下自己, 不过不知是心里本来就急切、还是怕灵均多等,等他手脚利索地打理完回来的时候,灵均的房门依旧紧闭着。
透过那扇薄薄的门, 里面不时有令人浮想联翩的水声传出来。
楚余霁的面上发热, 紧接着, 那股热意往他全身蔓延。
“啪!”
他狠狠地将温度稍低的手掌心贴到脸上, 试图降温并掩饰尴尬。
奇怪......他怎么光听这声音就......平时他也不是那么不稳重的人啊!
不知过了多久, 屋里的水声终于停了。
应该快洗完了吧?楚余霁忍不住想。
只是他等了好一会, 那扇门没开,屋里也没动静了。
“灵均?”他试探地叫了一声。
见屋里没响动,他心下一凛, 立刻想到了上次的糟糕记忆。
“恕我冒昧。”
他默默说了一句,然后便直接推开门闯了进去。
大概是因为对他有足够的信任,灵均并没有锁门。
屋里还残余着些许水汽, 混杂着浴后淡淡的香味。那两支龙凤花烛已经被点燃,火光在上面跳动着。
看到床边的情景, 楚余霁赶紧跑了过去。
“灵均!”
灵均好像倒下得很突然, 身子都没来得及完全落到床上。
他的上半身趴伏在床上,双手抓握着床单, 似乎曾试图撑着床铺直起身过。湿漉漉的漆黑长发像蛇一样攀在他的颈侧与背后,发尾还在往下滴着水,将他背后单薄的衣料洇湿了一片。
所幸他还没完全失去意识,听到楚余霁的呼唤,灵均的手动了动,口中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呓语。
楚余霁托着他的后背和膝弯将他抱上了床。躺下后,那贴着脸颊的湿发终于落到了枕上。楚余霁这才看清,灵均的脸竟是通红的。
“唔......”
他半睁着眼,抬眼看着楚余霁,眼底却是一片朦胧的雾气,红唇微启,吐着热气。或许是因为口干舌燥的缘故,那本该藏在口中的湿滑小舌不时滑过唇边。
楚余霁的喉结上下松动了一下。他当然发现了灵均的状态和上次梦魇的时候完全不同,但......怎么会变化那么大?
像从一只受惊的兔子,突然变成了一条魅惑人心的蛇。
糟糕......他的身体怎么好像也比刚才更热了。
楚余霁强忍身体的反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周围,忽然看到边上放着两瓶药。
药?
他立刻想到了灯会那日顾青悬说的话,说楚明远给灵均塞了生子丹。
楚余霁起身想过去查探,却被灵均拉住了衣角。
“余霁......别走,别走。”
楚余霁心里蓦得一软。
“乖,我不走。马上就回来。”
他一面轻声哄着,一面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衣角从灵均手中抽走。
走到边上,他拿起了那两个瓶子。其中一个瓶子里装的皆是圆滚滚的褐色丹药,另一瓶则是奇怪的粉末,两个瓶子都没被装满,看起来都被使用过。
楚余霁眉心微皱,“一个应该就是生子丹了,另一个是什么......”
联想到灵均此时的反应和他自己身体的反应,他忽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不会是那什么......那春天的药吧。
下药的时机应当只有今晚的那顿饭了。饭菜味道尚可,他又只想着这是灵均的心意,竟未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一时间,楚余霁哭笑不得。以他对灵均的图谋,哪里还用得上这药。
他走回床边,刮了一下灵均的鼻头。
“为何给我下药,是觉得我不行吗?现在乱下药,待会有你受的,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感受到了他的气息,迷迷糊糊的灵均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柔软而乖顺,浑然不知面前这人心里打定主意要将自己欺负得惨惨的。
“不过你这头发还没干,一会儿别又病了。”
楚余霁叹了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冲动,任劳任怨地将灵均抱到了怀里。
他将手插入那湿润的黑发间,拈起一缕,瞬间,那一缕头发就变得干燥而柔顺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总算将灵均的头发悉数烘干。他拖着灵均的背让他躺回床上,发现自己的额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这药在灵均身上的效果好像更明显,刚才他简直就像条柔若无骨的美人蛇,在楚余霁怀里扭动。宽大衣袖滑落,两条玉白的胳膊挂在楚余霁的脖子上,便要借力往上攀。
不过现在总算不用忍了。
楚余霁一挥手,床前的纱幔落了下来,映着两个影影绰绰的轮廓。
“嗯?夫人是特意为了我而没穿里衣吗?”
房中寂静,那暧昧的水声、轻轻的说话声与情动时溢出的几声抽泣就格外明显了。
“你一直不肯叫我夫君,今日定要让你心甘情愿地叫出来。”
楚余霁不过是俯身亲吻了一番,灵均就差点脱力地晕过去。曲线优美的肩颈、背部的蝴蝶骨到腰间皆是红痕密布,可以想象他是如何趴在床上被人品尝的。
楚余霁无奈,这还没到正戏呢。
他的视线转向灵均的腰间,这纤细的腰身,真的能孕育一个孩子吗?
不行,他不能让灵均承担任何风险。
楚余霁犹豫了一下,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按照他的常识,他想当然地觉得,只要灵均不是承受方,问题是不是就解决了呢?
......
不知道哭着叫了多少次“夫君”讨饶。
灵均中途还是晕过去了一次,醒来时,药效稍微退去了些,他的意识逐渐恢复清醒。
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楚余霁压在桌上。
桌上?他们......他们怎么可以在这里......
这当然是已经换过一次地图的结果了。见灵均有些慌张,楚余霁温声在他耳边安慰。
“想回去了,刚才可是你自己闹着要来这里玩?”
灵均的脸瞬间红透了。
“那勾紧我的腰,我抱你回去。”
失重感让灵均那两条修长的腿下意识地缠紧楚余霁的腰,他又送回到了床上。
这床上的被单不知被更换了几次了,灵均认出,那已经不是原先的那张床单了。
地上散落着衣物与几条潮湿皱巴的床单。
身子刚触及床面,那颇带侵略性的气息又压了过来,楚余霁轻抚着灵均膝盖后那处柔嫩的腿窝,引得他微颤着。
“我还没......用这里......帮我好吗?”
灵均咬着唇看着他,却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
十一站在门外,眸色黑沉,手中握拳,听着屋里的动静渐渐停息,连指甲狠狠嵌入掌心都不知疼痛。
他心里顾着灵均这边,于是提前办完事回来,却不想......
东方既白,屋里的龙凤花烛也逐渐烧尽。
灵均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像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昨夜哭了太久,他的眼睛一阵酸痛,应该是肿了。
“醒了吗?”
楚余霁比他早醒,不知已经在边上欣赏了多久云销雨霁后美人的慵懒睡颜。
他将手指覆上灵均的眼睛,用了点灵力轻揉着。
“这样舒服点了吗?”
视线扫过灵均的眉心,楚余霁眸色渐深——那颗鲜红的朱砂痣已经消失不见了。
灵均,彻底成为了他的人。
见灵均点了点头,眼睛似乎得到了舒缓,楚余霁索性用灵力给他全身都揉了一遍。
唔......浑身像在温泉里浸泡一样,灵均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
他直起身,看着地上被那些不成样子的衣服,沉默地盯着楚余霁。
外屋的柜子里虽然还有备用的衣物,但是从床铺走到那里,还有一段距离。以灵均的性子,根本不能接受什么也不穿地走过去。
“我要去拿衣服。”
“不如我帮你拿?”
“我自己去就行。”
楚余霁现在眼里闪着的光他很熟悉,灵均总觉得再在床上待一会,自己说不定又要被吃了。
楚余霁被他看得心虚,于是下床走到衣桁边。昨日饭前,他随手把外袍挂在了上面,这竟成为了整间屋子唯一幸免于难的。
“你穿我的。”
没有内搭真空穿外袍......这像个什么样子。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于是灵均只能拢了拢长发,将楚余霁的衣服披上了身。
楚余霁的身高、骨架皆比灵均大一号,灵均披上他的衣服后,领口宽大,从楚余霁的角度看过去,满眼就是雪白的肌肤,几乎什么也遮不住。
反倒是有种欲遮还休的感觉了。
“夫人,你这不如不穿。”楚余霁笑道。
灵均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瞋视了他一眼,然后艰难地挪了挪身子。
“我替你穿鞋。”
见灵均行动困难、神色不悦的样子,楚余霁忙蹲下身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