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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捡到的小狐狸是妖王殿下 狐桃酥 9144 2024-09-24 13:02:15

这位员工名叫王远, 在听了沈则宁说的话后,迟疑道:“……老板,这能行吗?”

“行不行试试看就知道了。”沈则宁说, “到时候你演技好一点啊,别慌,随机应变。”

王远:“……”

老板, 这个真的有点难啊!!!

他胆子本就不大, 整件事情也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薛芸还有沈二说的, 原本还在担心老板会不会生气呢, 结果——

结果是让他做双面卧底?!

要命。

王远在酒楼众人的鼓励下,心惊胆战地和程盛联系了, 对方说明日约他午时后在酒楼外的小竹林见。

翌日, 大家都知道王远要去和程盛演戏了,还提早跟他换了下班, 负责员工伙食的沈二在打饭的时候, 默默给王远多加了一个鸡腿。

王远看着碗里比别人多出来的鸡腿,只觉得压力好大。

要、要是演崩了怎么办!

匆匆吃完午饭后, 王远按时来到了竹林里, 只不过紧挨着酒楼大门的竹林外围还有很多沈则宁前段时间新建的亭子,他便又往里走了一些, 这才看到了在竹林中等待许久的程盛。

本来这种事情是不需要程盛亲自出马的,但程盛多疑又自大,还觉得不放心让手下单独来干这件事呢。

……虽然他也没什么手下就是了。

自从品赏大会之后, 程父终于发现这个儿子实在是不靠谱, 加上近日临仙楼的生意不好, 便消减了他每月的零用, 还勒令管家不许跟着程盛胡闹。

这样下来, 连带着程府的下人见了大少爷就躲,生怕少爷要指使他们做什么老爷不让做的事情。

于是程盛身边只有个从小伺候他的小厮还忠心耿耿地陪着他搞事,此时也一起在竹林里等着王远。

“你可算是考虑好了!”

程盛还没说话呢,一旁的小厮就出声了,“来的也这么慢,知道我们少爷在这儿等了你多久吗!”

“富贵,算了。”

程盛装作大度地摆摆手,让富贵退下,好声好气地对王远说:“既然答应了为我做事,你尽管放心,事成之后,灵石一定不会少了你的。”

王远木着一张脸和程盛道了谢。

他是担心自己演不出来那个激动的劲儿,要是用力过猛反而适得其反,哪成想程盛还自动脑补他本就是个不懂说话的粗人,也没多在意,转而说起来他想让王远配合的事。

他零用减半了之后,往日那些狐朋狗友已经不怎么搭理他了,就连一向人怂且脸皮薄的赵稳都不愿意让程盛使用自己的好不容易预定到的酒楼座位,程盛没办法,只好差遣小厮,让他早早的就来找前台订了晚市的位置。

程盛的计划是这样的,他准备在晚市的时候让小厮点上最近酒楼里主打的南洲限定菜品,然后挑挑刺,说吃了过敏之类的,闹一阵。

除了小厮之外,他还收买了几个朔望城的地痞流氓,几乎将这个月的零用都掏光了,才让他们也一早来排队订位,到时候零散地坐在大堂里,等小厮开口说菜有问题的时候一起闹事。

王远听了,心里仔细记下那些地痞流氓的人数,以及小厮穿的衣物和特征,等程盛说完之后,就找借口说自己不能离开太久,一会儿要换班了,就赶紧溜回了酒楼里。

“怎么样怎么样,程家那个少爷打算做什么?”

王远走的是偏门,一穿过大门,就看到了正好准备去后厨端菜的服务员们。

他们三三两两围上来,询问着程盛的计划,还顺道拉来了薛芸。

王远将程盛准备做的是事情一一和他们说了,几个服务员都有点无语。

怎么还是干的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啊,一点新意都没有。

酒楼里的人都知道自家老板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知道这事儿后也就当个乐子看,根本不担心程盛的计划会不会成功。

——开玩笑,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会成功,而且他们都清楚程盛要做什么了,到时候一有苗头了直接掐死。

服务员们聊了一会儿,也没敢耽误太多上菜的时间,便放过了王远,让他去和沈老板说一声。

此时正值午饭的时候,王远在酒楼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沈则宁,都摸到种植和养殖的小院子里了,也没见着人,最后还是在路过的沈一的提醒下来到了小楼前,有些忐忑地伸手敲了敲门。

酒楼的沈老板瞧着年纪不大,仪表堂堂,但不知道为什么王远面对他总是有点害怕,总觉得沈老板身上有种凡人没有的气场。

不仅仅是他会这么觉得,就连其他服务员有时候看着沈老板都心里发虚。

……对哦,沈老板也不是凡人啊,他不是修士嘛!

王远一拍脑袋,将自己和沈则宁待在同一个空间时所受到的压迫感全部归结于沈则宁是修士而不是凡人上面,完全没考虑过除了修士和凡人,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朔望城也不是没有妖族出没,只是他们都很低调且神秘,并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开酒楼,因此王远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

他长这么大,最近距离接触过的,明确已知是妖族的,大概就是他们酒楼里那位漂亮的老板娘了吧。

王远敲完门后,过了好一阵,小楼内都没有任何动静。

第一次走到老板家门口,王远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又敲了几下,想着要是没人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沈则宁才好,不行的话,只能让与。熙。彖。对。读。嘉。沈一代为转达了。

不过第二次敲门之后,他竟然没等多久,门内就传来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小楼那扇刻着可爱小狐狸的双开大门打开了一扇,门内先是探出了一只雪白毛茸茸的狐耳,接着,王远便看见漂亮的老板娘从门后走了出来,疑惑道:“你是……”

白泱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这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年轻人紧张地揪了揪裤腿,磕磕巴巴道:“老、老板娘好!我、我是王远,是、是来找老板的!”

……老板娘?

这什么鬼称呼,又是沈则宁搞出来的?

他一个男人,被酒楼的员工当着面喊老板娘,多少还是会有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对王远说,“沈则宁他正在做菜呢,你要不进来等会儿?”

进来?进老板家里?

这也太吓人了吧!

王远连忙摇头,边摇头还边摆手,摇的都快变成给自家刚出生的闺女准备的拨浪鼓一样了,“不了不了不了不了,那那那,那老板没空的话,我待会儿再来吧。”

王远刚说完,就听见门内传来了沈则宁的声音,还夹杂着锅铲划过锅底而产生的金属声, “泱泱,门外的是谁啊,是沈一吗?”

往常会来小楼找他的也只有做事认真负责,几乎算是承担了管家职责的沈一了。

沈则宁说着,还颠了颠锅,颠的时候,还在回头找自家小狐狸,打算再搞几个高难度的,给他炫技呢。

可惜了回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白泱的身影,估计是还在和门口的人说话。

这盘菜正好炒好,沈则宁便先熄了火,出了厨房看看到底是谁拉着小狐狸说了那么久的话。

他围裙也没有摘,直接没管它,走到门口一看——原来是昨天跟他说了程盛的阴谋诡计的王远。

沈则宁挑眉,“和程盛见过了?”

“……见过了。”王远小声回道。

王远将程盛准备在晚市时捣乱的计划详细和沈则宁说了,连小厮的样貌特征也一一和沈则宁说明白了,不过王远自觉有点可惜的是,他并没有从程盛那知道那些地痞流氓长什么模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只知道程盛一共雇佣了八个人。

“小厮穿着藏青色的衣服,个头不高,脸上长了麻子,这倒是好认。”沈则宁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地痞流氓长什么样没事儿,这种人在大堂里坐着还是比较显眼的。”

毕竟程盛没那么多钱去雇佣修士,而他的小厮面容特征这么明显,那些地痞流氓也都是凡人,坐在几乎以修士为主要顾客群体的酒楼里面对比下来还是相当明显的。

沈则宁继续问:“程盛让你怎么配合他?以酒楼小二的身份证明菜确实有问题?”

王远点了点头。

沈则宁嗤笑道:“……我还当程盛安分窝在临仙楼这段期间会好好学习一下做个人呢,没想到还是这种乱七八糟的阴损手段,而且这种计划也毫无长进,又菜又幼稚。”

罢了,他想闹就闹吧,可以尝试看看,他和他的小厮到底闹不闹得出来。

沈则宁拍了拍王远的肩,“行了,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到时候不用在意他们,估计也用不到你去演戏,在一旁看着就行。”

之前他还以为程盛要搞个什么惊天大阴谋呢,结果就这?

根本不需要王远去做卧底啊,他还真是高看程盛了,简直浪费感情。

*

在沈则宁和程盛的期盼(?)下,下午的时光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晚市。

每日下午的两点到四点是酒楼的休息时间,这段时间内员工在收拾完大堂的碗筷,打扫完卫生后可以回宿舍休息一会儿,或者自由安排时间,在四点左右回到大堂,准备四点半的晚市就可以了。

王远一边往桌子上摆着碗筷,一边不时瞄着楼梯处,随时注意楼梯那边的动静,看看程盛的小厮什么时候上来。

现在的布局已经和程盛当初来的时候不一样了,一楼完全变成了他不熟悉的甜品区和酒吧区,就连装修风格也和以前的茶楼大相径庭。

这些小小的圆桌真的够吃东西吗?右边那个长长的柜台又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这次程盛不打算出面,沈则宁都已经知道他长什么样了,他和富贵一起去的话,岂不是就暴露了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沈则宁怀疑到他身上!

程盛脑子里想了一堆有的没的,在紧张地目送富贵走进酒楼大门之后,便躲到了酒楼对面的一棵大树后面,静待着富贵搞事成功的消息。

而富贵跟门口的小二报了姓名之后,便跟在他身后,一脸懵逼地越过一楼的大堂,往二楼走去。

别说程盛这个来过一次的人都有些弄不明白吃饭在哪吃,更别提富贵这个从来没酒楼的小厮了。

上回程盛试图在这里搞事,这叫上了一帮狐朋狗友,也没带上他啊。

这……他预定的也不是雅间啊,怎么这儿的小二居然带着他往二楼走?

二楼不是雅间的位置吗?

等富贵踏上二楼的地面,被带到了位置上坐下才知道,原来一楼不是正经的用餐区,是拿来吃点心和喝酒的。

够奇怪,也够特别的。

程盛给他的搞事资金有限,只能点的起一盘近期限定的南洲特色炖鱼,多的钱是没有的。

富贵只想早解决早完事,一到座位上坐着,便跟小二说了,先上一盘鱼。

在富贵忐忑的等待期间,程盛收买的地痞流氓也陆续入座了,都坐的离富贵不远,方便等会儿一起演戏。

富贵本以为自家少爷的计划天衣无缝,找的人选也好拿捏。毕竟王远急需用钱给妻子治病,而且品赏大会都过去那么久了,临仙楼和翠微酒楼也没有交集,就算有人闹事,也猜不到临仙楼的头上吧。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王远居然会将这件事情告诉沈则宁。

也不会想到,富贵和那些地痞流氓们一出现在二楼,就被随时准备着的服务员们盯上了。

“诶,王远啊,那个穿深色衣服的麻子脸,就是程盛的小厮吧?”

一位服务员拉过王远,两人站在二楼大厅的柱子后面,指着富贵,暗戳戳问道。

王远点了点头,又向给他指了下在大厅中分散开来,但坐的离富贵也不算很远的流氓们的位置。

服务员点了点头,在记下位置后,又跑去告知其他服务员了。

他们之前问过王远,老板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但王远自己也不清楚,沈则宁也没跟他说,只说让他好好看戏,具体是看什么样的戏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沈老板亲自出马,应当会相当……精彩吧……

富贵在等菜的时候,服务员们为了不让他察觉到异常,还捏着鼻子给他端上了餐前的小菜,比如花生米和茶水之类的。

茶水是可以选择的,要冰的柠檬水还是热的大麦茶,这两样包括花生米和瓜子都是免费的。

要是客人不想吃花生米和瓜子的话,还有酸萝卜之类的可以选择。

一般的酒楼最多只上免费的茶水,花生米和瓜子之类的是肯定没有的,更别提还有酸萝卜之类的了。

谁愿意花这闲工夫啊,哪怕是临仙楼这种规格的,都只在贵客来的时候才会准备一些茶果呢,结果这翠微酒楼里面居然人人有份。

虽说不是精致的茶果吧,但是每桌都上小菜,每日的消耗量也是非常大的。

就算富贵是程家的下人,也想违心的说一句,怪不得这个酒楼这么好呢,首先在服务上就直接碾压了临仙楼。

富贵琢磨着,等搞事搞完了,回去就将翠微酒楼内部的模样告诉少爷,再改良一下,放到临仙楼去。

这样的话,少爷也能让老爷开心一点了吧。

富贵这么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因为少爷在品赏大会上,在少城主面前让临仙楼出糗的事儿,老爷一生气,连带着少爷院子的里的下人们的月钱都扣了不少。

特别是他,作为少爷的贴身小厮,月钱一扣再扣,都快要被扣光啦!

就在富贵暗自唉声叹气,希望今天闹事能让少爷扳回一局的时候,他点的限定菜品,南洲特色炖鱼已经被服务员端上来了。

富贵从小在程府长大,少爷去哪儿他去哪儿,连朔望城都很少出,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少爷十来岁的时候一时新奇,他陪着到朔望城城郊的秘境门口看了一下而已。

……也仅仅是看了下,少爷瞧着副本门口那些衣摆沾血从秘境里走出来的修士,当场就打了退堂鼓,一溜烟的跑回了家。

他们去过的地方有限,平日里吃的也都是东洲这边的菜品,南洲那儿的对程府来说都是偏远地区的玩意儿了,见都很少见到,更别提吃了。

因此,富贵在服务员掀开锅盖,看到里面奶白色和牛奶一样的汤汁,以及和汤汁同色的,连鱼皮都是浅浅的白色的鱼块时,还是相当惊讶的。

等到再讲鱼块夹入口中,富贵顿时就被这嫩滑的口感折服了。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鱼——

富贵无声呐喊着,又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满满一勺汤。

汤汁咸度适中,喝起来还有些微妙的甜味混着鱼肉的鲜味,他不知觉喝了大半锅汤,才想起来擦一擦鬓角被鱼汤所热出来的汗水。

富贵吃着吃着,一时间忘记了程盛交给他的任务,直到一条鱼快被吃完了,他才想起来事情还没搞呢。

锅里的鱼只剩下了一个骨架,以及鱼尾附近的肉。

这道菜是酒楼的限定菜品,据说老板从南洲带回来的特产鱼有限,吃一条少一条,这道菜还得提前预定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售空下架了。

富贵今天也是一大早就来预定,才被他定到了。

不过,程盛让他定这道菜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尝尝南洲的鱼有多好吃,酒楼的烹饪方式有多特别,而是让他专门找个新菜来搞事的——毕竟酒楼已有的菜品不太方便,大家都吃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现在才有人说菜有问题,就算有,也早该被人爆出来了。

这样太假了,还是新菜方便。

但富贵也没想到,酒楼里的菜品居然真的和传闻中的一样好吃,他本还以为是别人夸张了呢。

唉,要不先把鱼吃完再搞事吧。

富贵这么想着,自己说服了自己,便心安理得地吃掉了鱼尾附近残留的最后一点鱼肉,还将汤也喝了个干净,捧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嗝。

周围几桌等着富贵搞事的流氓都快不耐烦了,他们拿了程盛的钱,多半是要将钱投进赌场和青楼的,哪舍得真的点菜吃,便只喝了免费的茶水,扫光了免费的小菜,等富贵先发难。

哪成想等了半天,这小子居然认真的吃了起来,甚至还将汤都给喝光了。

这事到底还要不要搞了?!

正当这些地痞流氓们想着富贵不按约好的办事,反正程家那个弱不禁风小鸡仔似的小少爷在他们的威胁下已经给了全款,他们是不是可以直接拿钱走人的时候,富贵突然站了起来。

只见富贵本就布满了麻子的脸上,突然起了大片大片的红斑,就连手背上也都是一块又一块的大红包,看起来像是得了什么急病似的,吓人的很。

“小二,小二——”

富贵尖叫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桌子拍的哐哐响,像是极为着急一般,不断呼叫着二楼的服务员。

“你们酒楼给我端上的是什么东西!!!我吃了之后浑身又痒又痛,菜品肯定有问题!!!”

富贵这么大呼小叫一通,其他在二楼大厅用餐的修士们顿时将目光聚集在了富贵身上,在看到他那张堪称毁容的脸时,不少人都不禁低声惊呼,连正在夹菜的筷子都停下了。

“这人是怎么回事,脸上好可怕啊。”

“对啊对啊,这怎么看着像中毒了一样……”

“这菜里不会真的……”

“不可能吧,沈老板家的菜我们都吃过多少回了,也没见出过这种事啊。”

“可那人点的好像是最近新推出的南洲限定菜品,并不是我们往常吃的那些。”

“嘶……难道真的有问题?”

围观的修士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敢下筷子了。

富贵在二楼的大厅里一顿闹,在服务员来了之后叫喊得更大声了,甚至连三楼和一楼都能隐隐听到那边的动静,连在外面排队的都在问里面出了什么事。

程盛站在酒楼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啪”的一声打死了趴在他脸上吸血的蚊子。

要是富贵能成功,那他站在这儿喂蚊子喂了一晚上也算值了!

二楼的服务员先是冲过来,查看了一下富贵脸上的情况,仅仅过了两分钟,沈则宁就来到了二楼的大厅里,亲自见了富贵。

程盛一开始打算选定在晚上闹事,就是觉得晚上的时候沈则宁应该不会试试待在大堂里巡视,等他收到消息再出面处理肯定就来不及了,到时候富贵已经洗脑了正在用餐的客人们,先让他们有了“酒楼的菜品有问题”这个第一印象,等沈则宁赶到之后,无论怎么解释,也会有人觉得继续在酒楼用餐有危险吧。

然而他们都没算到,沈则宁居然会来玉欷的那么快,不尽快,在二楼布置了陷阱,等着他们去钻。

“这位客人,您的脸是怎么了?”沈则宁走到富贵面前,细细大量了一下他脸上的大红包,惊讶道。

他是真的挺惊讶的,搞事就搞事,他最多以为是往菜里放点虫子什么的,或者直接把菜吐出来,没想到自己给自己下毒啊。

好家伙,这小厮也太忠心了吧,对待自己可真是够狠的。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富贵尽职尽业大喊道,活脱脱一个被酒楼菜品害惨了的模样,“你看看我的脸,看看!就是因为吃了你家的什么南洲限定炖鱼,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

沈则宁走到桌前,看了一眼砂锅里被吃的干干净净,一点鱼肉渣子都没剩下,汤也全部被喝完的鱼,说道,“客人确实是吃了我们家的鱼才会这样吗?如果是鱼肉的问题,那您怎么吃的这么干净呢,而且,要是有问题,肯定会对味道有影响吧。”

沈则宁看过时间,富贵在这吃了少说也有半个小时,主要是鱼汤太烫了,他想喝也没办法一口气喝完。

富贵愣住,他吃鱼完全是因为好吃才吃的,他沉默两秒,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道:“说不定这个菜的问题就是吃不出来的呢!比如你们做菜的时候,后厨里不干净,不知道掉了什么东西在鱼汤里,又或者,是这来自南洲的鱼本身就有问题!拿那种偏远地区的鱼过来做菜,谁知道你们安了什么坏心思,这鱼肉里有没有毒!”

“你胡说什么!”没等沈则宁继续说话,边上一桌修士忽然开口,怒气冲冲地说,“你说谁偏远呢,我就来自南洲,这鱼我们从小吃到大的,这么多年下来根本没有出过问题,也更不可能有毒!”

富贵脖子一梗,“那,那就是这个酒楼厨房不干净!总之,我就是吃了这个菜才会变成这样的!”

富贵话音刚落,就听见刚赶来的,衣着低调华贵,容貌俊美的男人不慌不忙,悠悠开口,“我是这家酒楼的老板,要是您真的是因为吃了我们家的菜品才会出事,那么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

富贵心里一慌,他根本没想到这过来的居然是沈则宁本人啊!他原本还以为只是个管事的呢!

在知道了沈则宁的身份后,富贵顿时有点心虚,连说话都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他可没忘记当初少爷是怎么跟自己说,沈则宁是如何将计就计,让少爷在少城主面前出了个大糗的。

“当、当然是因为吃了你们家的菜了!”富贵底气不足,急急忙忙地打断沈则宁的话,“我进酒楼之前还是好好的呢!吃饭的时候也没离开过座位,要不是你们的菜有问题,还能是什么让我的脸变成这个样子!你们是不是想将这事儿赖掉啊?!”

富贵这么嚎了一嗓子,周围围着他这个座位坐了一圈的地痞流氓们知道轮到他们出手的时候了,便一拍桌子附和道:

“就是啊你们是什么意思!”

“这酒楼真黑心呐,价格不便宜,将人吃出毛病了还不承认!”

“啧啧啧,这脸看着是要毁容了吧,万幸是个男人,要是那家姑娘不小心吃到了,那岂不是要毁了人家一辈子?!”

“喂!老板!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普通的食客好欺负啊!”

二楼的大厅里顿时吵成一片,沈则宁连眼神都没有投向那些个流氓,而是慢慢悠悠的,再向富贵问了一遍:“您真的是吃了这道菜才变成这样的吗?”

富贵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一直问这个问题,但按照程盛跟他说的计划,他只能咬死了说就是因为菜才出的问题:“对,没错!”

“这样啊……”沈则宁摇着头,叹息道,“我给了你三次机会,既然就不肯说,那我就没办法了。”

沈则宁说着,打了个响指,只见大厅的墙上,一个正对着富贵这张桌子的小狐狸装饰物缓缓变化成了一个镜子的模样,从墙上飞了下来,悬在桌子的上方。

随后,这面精巧的小镜子慢慢扩大,变成了一个足够二楼以及楼梯口那儿看热闹的食客们都能看见上面的画面且看清楚的大小。

“……水镜?”

楼梯口那儿传来一声惊呼,“居然是水镜,还是这种可以随意变化外表,伪装成他物,任意放大缩小的天灵级别的水镜!”

灵器也分了好几种品质,以天、地、玄、黄分成了四种品阶,沈则宁从墙上摘下的那个,正是里面级别最高的,俗称天灵级的灵器。

这个水镜还是沈则宁在曜郢城出差(旅游)的时候,和小狐狸在外面逛街,正好遇到一个快破产了的修士,在他摆摊的大甩卖中以极低的价格买下的。

要说为什么这位修士要在凡人含量含百分之九十九的南洲,几乎见不到几个修士的离国皇城摆摊——

沈则宁和白泱在那位修士自倒苦水的话里得知,他来到曜郢城后,被这里的物价惊呆了,比其他四个洲可便宜太多了,主要是灵石和银子的汇率,买东西那简直像是打了半价一样!

修士是个兜里并不算富裕的散修,最多只是不太愁吃穿,但自从来到南洲,发现这儿买东西很便宜之后,便感觉自己一夜暴富,大手大脚的兑换了许多银两,高高兴兴地过了一段堪称奢靡的生活。

他本来想着,自己是个器修,没钱了大不了随便卖个灵器嘛。可他忘记了,南洲这里灵气不充裕,根本没有多少修士爱来这地方,他过来也是为了摆烂度假而已,等钱真的花光了,便日日在大街上摆摊,期待着能有修士来收了他的灵器,要不然,他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

城里的守卫看他是个修士才没有赶他,任由他在大街上摆了好几天的摊,终于,在五天下午,等来了沈则宁,一眼便瞧上了他的天灵级水镜。

修士本想把这个水镜留到最后再卖的。

虽然水镜对一般修士来说用处不大,多是被各大宗门采购走,而他是个散修,也没什么联系到大宗门的渠道,本来想回了中洲后找个拍卖行拖拖关系卖给大宗们的,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回到中洲,被沈则宁给截胡了。

那面水镜的镜面上,忽的泛起了一道水纹。

光滑的镜面上波澜骤起,很快就转化成了十几分钟前的画面。

不仅大屏高清,且连声音都录了下来。

于是二楼大堂里,和楼梯处跑来围观的一、三楼食客们,便看到富贵是怎么吃光了一砂锅的炖鱼,又是怎么偷偷摸摸地从衣服里摸出来了一个纸包,做贼一样避开服务员和周围人的目光,悄悄将里面的白色细粉扑在脸上和手背上的。

水镜的位置放到恰到好处,这些围观的修士们,还能看清富贵那张麻子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吃鱼吃到陶醉忘我,吨吨吨干完了鱼汤,再一脸纠结地掏出了纸包,把粉末往自己身上抹的全部细节。

沈则宁特意用了灵力让水镜里面的画面加速了,因此修士们没等多久,很快就看到富贵在往身上抹了白色的奇怪粉末后,那些接触到粉末的皮肤迅速隆起,发红,浮肿,变成了一个个可怖的大包。

他试图栽赃酒楼的全部经过都被沈则宁放了出来,连一点细节都没落下。

“嗐,我就说了,这事儿肯定有蹊跷,沈老板这里的菜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嘛!”

“原来是这个人自己搞的鬼啊,真能狠下心把自己搞成这样,是为了讹钱来的吧?”

“啧,陷害沈老板失败了吧?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活该。”

富贵在水镜开始播放之前的画面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开始发白,虽然在他那张肿成猪头模样,又红又肿的脸上看着并不太明显,等到水镜将所有经过全都展现出来的之后,他都已经站不住了,一下跌坐在了椅子上。

……少爷说的没错,这个沈老板,果真恐怖如斯!

他到底,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和少爷的密谋的?!

富贵一时慌了神,瘫在椅子上说不出话。

边上的地痞流氓一看事情要遭,富贵多半是玩不过这个酒楼老板了,便装作怒气冲冲的找事模样,八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男人将沈则宁围在了中间,蛮不讲理道:“这什么玩意儿一看就是你伪造的,谁知道你背地里都有些什么古怪手段!”

流氓们当然知道水镜不可能是伪造的,他们只是想找个借口打砸而已。

这些人都曾经修炼过,大半都是犯了门规,被那些小门派赶出来的修士,在朔望城里撒泼惯了,厉害的修士不好惹,但是凡人和修为低的总能教训一下。

他们看着沈则宁长得好看,心下便觉得只是个会做生意的小白脸罢了,说着便要去推沈则宁。

这八个人的动作一出,就有老顾客默默捂上了眼睛。

嗐,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果然,他们的手都还没能碰到沈则宁,二楼的大堂里便响起了只有沈则宁一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滴——发现闯入者八名,已标记,即将逐出安全区。】

下一秒,那些流氓就像被一只凭空出现的大手,好不留情地提溜了起来,衣领勒着脖子,将他们一个个勒的满脸通红,脚尖也碰不到地面,胡乱踢动着。

就在这八个流氓快要被AI系统用衣服勒死的时候,AI系统终于动了,将这些流氓一个个排好队,直接从二楼的窗户丢了出去。

全程选的宽阔的过道,完全没有惊扰到旁边正在用餐(看戏)的客人。

“咚——”

八声沉重的闷响依次自楼下传来,还间杂着流氓们的痛呼声。

富贵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场就被吓傻了。

少爷,您也没告诉过我,这沈老板,居然,居然这么厉害啊!

那些地痞流氓拼命挣扎都没有用,简直是任何攻击都摸不到沈老板的一点点衣摆。

就像是完全碾压一般。

富贵已经抖成了鹌鹑,瑟瑟发抖。

少爷在找那些流氓的时候,还觉得沈则宁定然不会在酒楼里动手,以免有损形象呢,谁能想到,沈老板他根本不在乎啊!

沈则宁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浮灰,面带微笑地转向富贵,“你的好兄弟们已经下去吃土去了,你呢,也想一起去吗?”

富贵:“!!!”

吃什么土他才不要吃土!!!那些流氓都是修士,有修为在身,翠微酒楼这个挑高的二楼摔下去最多摔个鼻青脸肿龇牙咧嘴罢了。

但他只是一介凡人,这要是被丢出去,可不得缺胳膊断腿的啊?!

富贵害怕地缩在座位上,猛地摇摇头。

沈则宁轻笑道:“我给你个机会,我已经报官了,一会儿在官差面前,你要是肯如实说出是谁指使你的,我现在就放你一码,不把你从二楼丢出去吃土。要是你不肯配合……那我也不在意先跟你‘讲讲道理’。”

“讲讲道理”这四个字被沈则宁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加了重音。

这时候的沈则宁,在富贵的眼中,比话本里那些吃人的恶鬼还恐怖,但他是程府的下人,从小就被卖到了程府,让他背叛少爷,他也是一万个不敢。

这么多年养成的忠心性子不说,到时候要是被程盛报复了怎么办。

富贵想着这些年来,程盛是怎么折腾家中下人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就在富贵犹豫不决,不知道说还是不说的时候,一楼突然传来了喧哗声。

随着围观的修士们自发让路,一身紫衣的少女缓缓走上台阶,富贵的眼睛早已瞪得和他脸上的肿包一样大了。

——怎么会是少城主亲自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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