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斐走出施子萱所在的小区, 来到伍烁的车前,等车门打开, 他坐了进去。
伍烁见他脸色不太好, 关心的问道:“怎么,孩子的母亲不在家?”
薛斐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心有余悸的道:“幸好我有录音的习惯, 否则你今天就得去警局保释我了。”
小朋友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天真无辜是他们的最强大的武器,只要一句孩子还能说谎么,或许就能把他打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伍烁也吃惊,“她怎么这样?你又没招惹她。”
“是啊,前一刻还正常对话, 她妈妈一回来立刻反咬一口。手法非常熟练,一句话拍穿小背心的照片就把我描述成了变态。”
伍烁家里也有孩子, 不想把孩子往坏了想, “可能真是心里受创伤了吧。”
“大概吧。不过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伍烁调转方向盘,“我倒是很好奇,高振江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在调查和他相关的事情?”
“好奇。”薛斐反问:“你不好奇吗?他突然就自杀了, 据说还把组织里下线给曝光了个彻底,简直跟金盆洗手似的,跟过去一刀两断,黄泉路上干干净净。”
伍烁道:“好奇是好奇, 可人都死了,就算调查出花来又有什么意思。”
“你就当我满足好奇心吧。”
“嗯, 这倒说得过去。”伍烁挑眉,“心理专家我帮你约好了,如果小女孩的妈妈真给你打电话,你就把她带到心理辅导中心找张教授,一切都安排好了。”
伍烁调转方向盘,驶离了小区。
——
邢芳进门后,靠着门板疲惫的出了一口气,今天也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刚才她手机里接到了班主任的辣眼睛照片,家长群里也炸锅了。
她不明白怎么回事,选择观望,可是回到家,却发现女儿满口谎话诬陷一个好心的社工,她就没法淡定了。
她一边脱外套一边把女儿叫过来,语重心长的道:“你跟妈妈说实话,为什么要冤枉刚才那个大哥哥?”
其实她最担心的是女儿说出的“穿小背心”的那番话,这话就算她是从影视中看来的,也足以叫人头疼了。
施子萱感到头疼,她是真的没想到对方会录音。
应该说,99.99%的人随便跟一个小女孩说话,也想不到录音吧。
按照道理,她纯洁无辜有理有据的指正一个上门的变态,成功率应该是100%,对方百口莫辩,轻则被邢芳赶走重则被抓走才是正常的。
至于她为什么诬陷刚才那个人,原因很简单,她有种预感,这个家伙会给她带来麻烦。
所以她想将他打成恋童癖,叫邢芳一见到他就想打他,让他没法跟邢芳接触。
可惜,没成功。
现在她要面对邢芳的质疑了,她抬眸对视上一双严厉的眼睛。
唉,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她嘴巴一咧,含泪道:“我不是讨厌他,我讨厌所有男生……他们臭他们坏!”
邢芳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严重了,揽过女儿,担心的道:“跟妈妈说,他们为什么坏?”
以前女儿可不是这样的,跟她玩的小朋友有女生也有男生,对待周围的阿姨叔叔都是一个态度。
施子萱硬挤着眼泪,就是不吭声,直到焦急的也要掉泪的时候,她觉得时机对了,才嚷嚷道:“那个坏叔叔要给我拍穿小背心的照片,他们都是坏蛋!”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邢芳懂了,女儿被绑架后还是受到了伤害的,登时心疼了起来,紧紧搂住女儿,“都过去了,妈妈在这里!不要再说了,那个坏蛋被警察叔叔抓住了,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施子萱表演得也挺累的,为了脱离眼下的困境,只能往过去的自己身上抹黑了。
施子萱喃喃哭着,“我讨厌男生……他们都是坏人……”
邢芳大概懂了女儿为什么要无缘无故陷害刚才社工,可这更叫她担心了。
晚上做了女儿最爱吃的糖醋肉,看着女儿美美的吃着,她忧虑的想,女儿明显是有了心理问题,真的得疏导。
…
入夜,邢芳在自己的卧室中疲惫中睡去,而施子萱则在卫生间内扣着嗓子。
她最讨厌吃糖醋肉了,他爸爸当初要献祭他之前,特意做了一道好菜犒劳他,就是糖醋肉。
她对这玩意有心理阴影,平时连看都不看,刚才为了打消邢芳的疑虑,不得不逼着自己吃。
吐完漱口的时候,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想,不知道这户人家没有别的亲戚。
如果邢芳一直这么质疑自己,就让她离开人世吧。
——
薛斐搬家了,毕竟原来的住址曝光度太过,住在这里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因为戚铭那里设施一应俱全,拎包入住,所以他只带走了自己贴身物品,像沙发电视等统统留在了原来的家里。
锁门的那一刻,他有点惆怅。
好在新家的优越性秒杀旧居,一搬进去,薛斐就很没“良心”的把旧家暂时抛之脑后了。
薛斐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了眼,“我说这不是阳台,这应该叫做平台。”
“是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你以后就住这儿吧。”戚铭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歇会。”
“歇什么,我就收拾了两个行李箱而已。”
“对啊,你行李怎么这么少?度假都不止带这点吧。”戚铭道。
没几人像你吧,每年买衣服的钱都能吓死人,薛斐道:“带点关键的就行了,反正我就住一段日子,过几天我就挂牌卖房,再添点钱换套新的。”
“没必要折腾吧,你就住这儿吧。”见薛斐态度坚定,服软了,“好好好,你做什么都对。”
薛斐笑笑没说话。
戚铭无奈的道:“……你什么时候能安稳啊。”
薛斐清楚戚铭的安稳大概就是放弃他的目前的工作,满世界跟他买买买玩玩玩。
确实不错,但肯定不是现在。
戚铭对他不错,所以薛斐也想选择坦诚一点,“我最近在忙一个任务,我觉得只要我做完,我就能找到我爸爸。太具体的不好解释。”
“任务?谁给你布置的?”戚铭一怔,“对了,上次你说那个指南针要跟我解释,你还没解释呢。是不是跟什么任务有关系?”
“我爸爸那边继承来的。”手机就是他爸爸留下的。
戚铭担心的道:“听起来就很危险,你爸都失踪了,你可别步他后尘。而且你没了,我也好不了。”
薛斐半开玩笑的道:“不会的,我比我爸聪明。”他爸就是失踪了,要是在他跟前估计想打他。
“那你说说是什么任务吧。”
“你非要问吗?”薛斐为难的道:“别问了。”
这两句话太耳熟了,戚铭反应过来,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你故意的吧,反讽我有意思吗?”
“我会跟你坦白,不过不是现在。”薛斐拍了拍戚铭的手背,“你相信我。”
戚铭倒是好哄,摸摸爪子就行了,“好……吧。还有这个给你。你好像对高振江的事特别好奇,正好我这边有人给了点资料。”
他掏出手机,给薛斐看一张照片。
薛斐拿过手机一看,是一张对着电脑屏幕拍摄的照片,而电脑屏幕显示的信息是一系列出入境记录。
戚铭道:“托人查的,高振江平时各种隐藏身份,但入出境的时候,他可隐瞒不了。不过他也奇怪,去的最多的地方竟然是印度。去喝恒河水吗?”
高振江的出入境记录显示,他从十年起就入境过印度,最长一次,竟然待了几个月。
印度?为什么去印度?总可能是去倒腾仿制药吧。
薛斐感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突然间他一怔,对戚铭道:“对啊,印度的那些神好多都是蓝皮肤的。”
《贫民窟的百万富翁》里就展现过一个蓝皮肤的罗摩神。
要不是查到高振江的出入境记录,任凭怎么猜也猜不到他有跨国信仰。
戚铭道:“是啊,很多蓝皮肤的,多到非本教信徒都分不清吧。”
薛斐表情不由得落寞下来,戚铭说得没错太多了。靠肤色确定是哪一位根本毫无意义。
不过,总算有个大致的方向了,还是值得高兴的。
薛斐拿出手机开始查印度教的各种神仙,“你记得他手下说过高振江有神通吧,我觉得跟印度的这些神脱不了干系。”
“他也是,中国那么多神不信,去信国外的。”戚铭见薛斐只顾低头查资料,一个人待在旁边无聊,一会撩他一下,“等我走了,你再查资料不行吗?”
薛斐看他,“那你就……走?”
戚铭不满的嚷道:“你这话太伤人了吧,我可伤心了!”
“看玩笑的。”薛斐放下手机,笑着拉过他的手,“我正好饿了,咱们出去吃东西吧。”
戚铭转悲为喜,搂过薛斐恨不得亲一口,“跟老公说想吃什么?”
“你能不能别给点颜色就灿烂?”薛斐掰开他的手。
戚铭不灿烂了,老实的带着薛斐出门了。
——
晚上的时候,薛斐躺在床上用平板电脑继续查资料,很快他就锁定了一个叫做迦梨的女神。
之所以锁定她,因为她邪恶的太突出,想不注意都难。
相传她是创世和毁灭之神湿婆的妻子,原本是雪山女神帕瓦蒂,后来为了消灭恶魔,吸食了恶魔的鲜血,导致无法自控疯狂的践踏大地毁灭众生。
她的丈夫为了保护大地,甘愿躺在地上,任由她踩踏。
所以有关她的图画中,脚下多数时候踩着一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湿婆。
薛斐看了很多迦梨的图片越看越不舒服,因为她的裙子是断手围成的,项链是蛇和骷髅头做的,手里提着人脑袋,舌头抵着鲜血,血腥又暴力。
后来薛斐累了,开始用语音自动朗读听着网页信息。
“迦梨是音译,字面意思是黑色的,又被翻译为时母,是暴力和毁灭女神,但同时也象征着强大和新生……”
新生?薛斐心想,这形象跟新生有什么关系?
正嘀咕,手机屏幕上突然蹦出一个来自李梓文的消息:!!!!!找到了!!!!可能就是你要找的少女溺死视频!!!!
薛斐赶紧坐起来,接受了李梓文的视频:我这就看!
互联网果然是有记忆的,只要不放弃不停的寻找,总能在浩瀚的空间里找到蛛丝马迹。
视频里的影像,跟他之前在手机里看到的动画差不多,一个少女被溺死在了水槽里。
只是视频质量很差,一看就有点年头了。
和动画一样,就在视频快结束的时候,摄像镜头一转,一个蓝色的画像一闪而过。
薛斐赶紧按住暂停键,一点点回退,只能说动画表现得很到位,因为视频里也是只有一个蓝色的胳膊一闪而过,无法窥到全貌。
“靠!原视频里也没答案吗?”薛斐气恼。
李梓文发来消息:看完了吗?这应该就是你要找的,是我朋友在一个已经不维护的国外血腥网站数据库好不容易找到的。
薛斐:谢谢你朋友。
放下手机,把报酬打给了李梓文。
李梓文:我听说咱们市暗网头子高振江已经死了,就算这段视频是他录的,也尘归尘土归土了。
薛斐:你能帮我查迦梨女神的资料吗?
李梓文:印度教那个?
薛斐:对了,还有一个人要查,咱们市里实验小学三年十二班的施子萱。
李梓文:好,等我消息。
薛斐看着平板电脑中显示的迦梨女神容貌,自喃,“是你吗?”
可惜当初他因为赌气浪费了两次机会,否则的话,现在他就能在手机里有恃无恐的输入迦梨的名字进行尝试。
就算错了也还有机会,但现在不行,万一错了,就没改正的机会。
薛斐往床上一栽,“这也是一次经验教训,以后少皮。”
李梓文那边很快来了消息,速度之快令薛斐诧异。
李梓文:施子萱的父亲死于一场交通意外,是单亲家庭。让我震惊的是她的班主任,快成网红了。
薛斐点开李梓文发来的几个网页,其中一个帖子名字的是:某小学班主任裸照被群发,家长人手一份,惊呆了。
从马赛克的位置可以想象图片的限制级程度。
李梓文:行家一看就是P的,但普通网民可不好分辨,甚至分辨出来也不说破,吃瓜看戏。
薛斐嘴角提了提,自言自语道:“哈!这个施子萱身边还真不太平啊。”
话音刚落,手机弹出个消息,来自薛斐前几天保存的施子萱妈妈的号码:你好,我经过考虑,认为我家孩子确实应该进行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请问,现在这个活动还免费吗?
薛斐赶紧回:是的,免费。如果方便,明天早晨八点,在心理辅导中心门口见。
邢芳很快回道:没问题,谢谢你。
明天又能见到那个小恶魔施子萱了,薛斐竟然有点期待。
正回忆着施子萱昨天那天真又邪恶的眼神,李梓文发来一串消息:迦梨女神引发的活人祭祀数不胜数。
2006年印度的北部邦的村落,一名43岁的男子萨米特拉绑架了邻居家三岁的男孩,活人祭祀给了伽梨女神。
这只是众多活人祭祀中的一例,光2014到2016两年,印度官方通报的涉及到的活人祭祀就有51起,横跨印度26个邦中的19个,可见影响范围之广。
而实际上,没被官方统计的则更多。
伽梨女人喜欢小孩子和少女,所以被献祭的牺牲品多是这类可怜人。
献祭的目的也五花八门,为了治病,祈求财富,让女神赐给他们新的婴儿。
文字下面是数个图片,好多是被斩首开膛破肚的受害者惨死照片。
薛斐看着这些照片,好像有点摸到门路了。
高振江无疑崇拜了某种神灵,而且极大可能就是这位伽梨女神。
他绑架施子萱,极有可能也是为了献祭,毕竟伽梨女神喜欢少女。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施子萱毫发无损的活了下来,他本人反而死了。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献祭了女孩,以求逃脱法律制裁。
施子萱只有九岁,一个成男子制服一个小女孩绰绰有余,几乎不会存在反杀的情况。
还是说其实献祭已经成功了,现在的情况,就是献祭的结果。
他脑海里又浮现了那句话……伽梨女神同时象征着强大和新生……
新生……
薛斐被自己想出来的结论吓到了,等回过神来,李梓文在那边问:看完了吗?我这里还有很多案例,不过是英文的,你想看的话,给你发过去。
薛斐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反而问李梓文:你觉得我脑洞大吗?
李梓文:
薛斐:我刚才被我的脑洞吓到了。
李梓文:说出来听听?
薛斐:不行,我得求证才能告诉你。
李梓文:吊人胃口,我有资料再给发给你。
薛斐拧着眉毛,开始琢磨办法,突然灵机一动给伍烁打电话,“伍哥,我求你一件事,明天早晨你去施子萱家……”
伍烁那边沉默了很久,叹气:“行,我要是被抓起来,记得请律师保释我。”
薛斐笑道:“不会的,施子萱家,就她和她妈妈,明早晨还要来心理辅导中心,家里绝对没人。”
——
早晨薛斐在心理康复中心所在大楼的楼下见到了邢芳和施子萱。
邢芳牵着女儿的手,一见面就道:“跟大哥哥道歉。”
施子萱乖乖的道了歉,薛斐不知自己是不是心里有芥蒂,总觉得这孩子道歉敷衍了事。
联系的张教授已经在科室内等着了,薛斐把施子萱和他妈妈带了进去。
其实薛斐的目的很简单,塞给张教授一笔钱,让他套一套施子萱和他妈妈的话,面对心理专家,自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引导效果肯定比他这个普通人好。
张教授跟这对母女谈心的时候,薛斐必须回避。
他来到走廊,看到走廊中间有个饮水机,便走了过去,接水的时候,余光看到有人来了,一瞅竟然是闻婧。
闻婧看到薛斐也是一怔,两人异口同声的道:“诶,你怎么在这里?”
闻婧见薛斐的这身打扮和平时不一样,朴素的像个行政人员,耳钉也不见了,好奇的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在这边做社工。”薛斐笑道:“你男朋友的手指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恢复的很好。不过,还得看一年之后的状况,如果这一年中没有恶化,那么以后就都稳定了。”闻婧指了指楼上,“你不知道吗?楼上是一家康复机构,我今天陪我姐姐来做康复活动。楼上的饮水机坏了,我来这里取水的。”
薛斐让开饮水机的位置,“你来吧。”
两人一人拿了一杯水闲聊,闻婧抱歉的道:“你们被勒索钻石的事儿,我也是后来听说的,真是对不住,因为我姐姐的事,给你们添这么多麻烦。”
薛斐道:“都过去了,好在结果还都不错。你姐姐康复得怎么样了?”
闻婧看着水杯,“专家说……恢复自主意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却不这么看……我觉得……”
通过孔岚手指事件,闻婧对薛斐的感激远远大于防备,态度也和上几次遇到不一样,大为改观。
薛斐看着她,“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姐姐是被困在身体里,为什么这样说?”
“身体是个容器,容纳我们的灵魂。我姐姐只是身体被药物破坏了,她的灵魂还是完整的。”闻婧苦笑:“你可能不信,但却是真的,我一靠近我姐姐,就能体会到她悲伤的情绪,甚至晚上还会梦到只有她见过的情景。比如一些这座城市的老建筑,小学校园的样子。都是我在国外从来没见过的。我知道你会说,肯定我在网上偶尔见过的,所以才会潜意识的梦到,但真的不是。”
薛斐喝了口水,“这……我倒是听伍烁说过,他曾梦到一只虎口文着蓝眼睛的手抓他。后来证明那只手的主人叫小卷毛,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闻婧虚弱的笑道:“一个人,如果视力受损,听力就会相应的变强。我在想,我姐姐的身体受损,但她的灵魂还活着,所以灵魂变得非常强大,影响了我和伍烁的潜意识。”
“你的意思是,假如你给你姐姐找到一个新的健康身体,或许能让她获得新生。”
闻婧眼睛一下子亮了,“对,就是这个意思,你说得非常好,一下子让我……怎么说来着,提水壶?不,叫醍醐灌顶!”
薛斐道:“构思是好的,可很难实现吧。这在中国叫做夺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能做到,八成也是邪神邪术,非常危险的。”
闻婧没说话,表情复杂,“是啊,这是魔鬼的行为。但是我姐姐被魔鬼伤害了,总得有补救的方法,只要不伤害其他人,那么上帝也会允许。”
这时,薛斐的电话震动,接起来一看是伍烁。
伍烁在那边火急火燎的道:“我溜进她家了,什么都发现,废纸篓里什么都没有,非常干净。不过,我下楼赶在收垃圾的到达之前,翻了几个垃圾袋,终于有收获了,发现了写着施子萱名字的暑假作业本,最后一页跟前面字体差距有点大,明显不是一个人写的。我给你发过去看看。虽然撕碎了,但拼拼凑凑还能看清。”
很快,薛斐收到了伍烁拍来的照片。
前几页可能是施子萱自己写的,有九岁孩子特有的笔体,一横一竖写得认真,但字体结构却掌握不好,经常写出格。
最后一页的字体,能看出来在尽力模仿,但是效果不怎么样,一看就是字体成熟人在模仿孩子写字。
甚至最后一行,十分难看,想来是故意用左手写字,想写得跟孩子一样,可惜效果更不好。
索性心态崩了,作业本剩下几行全是乱涂乱画。
薛斐想起施子萱班主任的裸照风波来,有没有可能,施子萱陷害谢敏是为了不让她继续做自己的班主任呢?她没法做班主任,作业也就不检查了吧。
伍烁电话打了过来,薛斐一接,他就恐惧的道:“卧槽,你的猜测不会是真的吧,太恐怖了。”
“你能不能冷静点,伍哥。”
“这和年龄没关系,太惊悚了,太惊悚了。”伍烁路走得很快,“如果真像你猜得那样,那高振江岂不是逃脱制裁了,人家才九岁,你能怎么样?她现在杀你,不用付任何刑事责任,你动她一手指头,你就摊上大事了。”
的确,有未成年保护法在,现在的施子萱拿把刀当场把薛斐戳死,拍拍染血的小手,回家继续过年。
这个年纪有免死金牌。
这时候,薛斐竟然看到施子萱从心理治疗室出来了。
施子萱缓缓走来,对薛斐声音清脆的道:“妈妈在跟医师谈话,我想上厕所,大哥哥,厕所在哪里,你能带我去吗?”
还想故技重施吗?薛斐摇头,“我在打电话。就在走廊尽头,你自己去吧。”
这时候他就见施子萱看着旁边的闻婧,脸色骤变。
施子萱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女人便是叫他们组织被警察追查的元凶,她甜甜一笑,“姐姐陪我去好吗?”
闻婧放下纸杯,对薛斐道:“我陪她去一趟。”
薛斐抓住她的胳膊,道:“这么孩子了,能自己上厕所,你就别去了吧。”然后对施子萱努努嘴,“你回头看看,厕所就在那儿,多走两步就到了。”
施子萱失望的一撇小嘴,“好吧,唉,可真冷漠。”
等施子萱的走进了厕所,闻婧道:“其实我陪她过去也没什么的。”
薛斐笑道:“没什么?你真陪她过去就有什么了,我跟你打赌,二十个数内,她说不定就会发出一声惨叫,你跑过去一看,她摔倒了湿滑的卫生间地面上,受伤的部位是右手。”
闻婧完全听不懂:“啊?”
等了大概二十个数,卫生间静悄悄,薛斐耸耸肩,“她可能改计划了,一会下楼梯的时候施行。”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卫生间发出一声尖叫,薛斐哼道:“我说什么了。”
闻婧一愣,看了薛斐一眼后,撒腿跑到了卫生间,就见小女孩半躺在地上,握着右手腕哭哭啼啼的道:“好疼……”
踏入卫生间的闻婧,不仅没前进,反而本能的退了一步。
这时,走廊里的薛斐继续跟伍烁打电话。
伍烁也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尖叫声,担心的道:“你没胡来吧,杀害儿童会判死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