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和秦厚泽开会一整天。

join午饭时偷溜去车库，没看到秦厚泽的黑色路虎；晚饭时又去看，还是没有。

他有点着急，想给秦厚泽打电话，但是想起秦厚泽昨天气到让他滚出基地的话，他又不敢打了。

BarBar是队伍里的万事通，心细如发，有事问他准没错。

晚饭后，join决定旁敲侧击的问下BarBar。

BarBar晚饭吃了绿叶菜塞牙，他现在是代理队长，正急着树立自己严肃的形象，不好在队员们面前呲着大牙，就用舌头舔。

但这个菜叶太顽固了，他用尽各种角度都没弄出来，正想偷溜进厕所解决菜叶，join拦住了他。

“Rock，他还没回来吗？”join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话声音小小的。

因为自闭症的缘故，join很少主动找别人说话，BarBar觉得机会难得，菜叶再塞一会也不是不行。“他们开会有快有慢的，你别等他了。”

“我没等他，我就是......就是问问，他有没有吃晚饭？”

join脸上一副你别瞎说，我就是随便问问的表情。

BarBar差点闷笑出声，join像小孩一样，关心人都要找个借口。“开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开会的时候是不能吃饭的，rock估计快饿死了。”

“等他回来做饭阿姨也下班了，他惨喽，今天只能饿一天了。”BarBar半真半假的说着，眼神却瞄向join。

join给他看的不好意思，默默回了三楼训练室。

等一楼大厅没人了，又偷溜去厨房，央求正在清洁厨房的做饭阿姨再做一份饭。

做饭阿姨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她以为这外国小孩没吃饱，赶快又做了一份。

一楼的冰箱是公用的，join怕饭放在冰箱里，被阿姨清理掉，也怕被别人端走，只好偷偷摸摸端去了宿舍。

等他晚上10点下机，车库里的黑色路虎还是没有回来。

方凡倒是已经回来了，只是刚回来就叫了所有教练去开会。

BarBar是个心细的，他察觉到基地氛围不对劲，猜到基地出了事，就约束好一队的人不许乱跑，join一晚上都没有机会，找方凡问rock的事。

会议室的门一直没开，rock也没有回来。

join想找方凡问问rock的事，就独自在训练室一边加训一边等。

夜里2点多。

基地外的空地上传来一声汽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

join快速跑到窗户前，终于看到熟悉的黑色路虎慢慢开进了车库，他立刻关了电脑，准备跑回宿舍。

刚跑两步，又返回关了训练室的灯。

这才蹬蹬蹬跑回宿舍，端起饭碗，背靠在宿舍门板上，静静地听着走廊那头的声音。

秦厚泽进了基地，转身就去了会议室。

方凡领着一大帮教练，等了他一晚上。

砰的一声，会议室的大门再次关上。

方凡立刻着急的上前询问：“你和老板聊的怎么样？我们真的要换基地？”

秦厚泽进来坐到椅子上没说话。

方凡明白了，看来还是没谈拢。

今天一大早，老板的秘书彬彬有礼的打电话通知他，基地的房租已到期，战队没有能力继续租下临江的两栋别墅，所以需要他组织人员三天内换到新的地址。

然后就发给他长长的一串裁员名单。

他刚接到电话懵了，也没敢细问。

等回过神来，就叫rock快去总部问问什么情况。

他以为rock去谈还有希望保住基地，现在看rock也没办法，这才彻底绝望了。

教练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教练A皱眉道：“怎么这么突然说换基地就换基地？”

他不在裁员名单里，对比其他被裁员的教练们，他更关心基地的事。

教练B大声说：“大家和战队还有至少一年以上的合约，现在转会期刚过，各大战队的教练也都定下来了，让我们出去怎么办？”

教练B在裁员的名单里，他前几个月刚生了儿子，正是花钱如流水的时候，早上接到总部下发的裁员通知，突然失业，他最不能接受。

其他教练也各有各的烦恼，每个人都想问rock现在怎么办，一时间会议室吵的像菜市场。

秦厚泽点了根烟，猛吸一口，头痛的问题减轻了许多，这才沙哑开口：“在名单里的人，战队会给予正常的补贴，也会根据在队的时间长短和贡献度给予解散费。”

“至于其他人，要是想走待遇和以上相同。想留下来的，安抚好学员，在三天之内准备好搬迁工作。”

秦厚泽三言两语安排好后续，准备回宿舍睡觉，开了一天会，他头痛的不得了。

教练B终于失态：“rock，明明是你打架导致自己禁赛，战队蒙羞。现在不愿意上场比赛导致战队成绩一塌糊涂，惹了老板生气，才会换基地，裁教练。”

“明明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走的是我们？我在基地7年了，我没想过自己会离开FBF。”

秦厚泽推门的手停顿一下，然后直接推门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方凡正在发火：“少在这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也不想想我们FBF五年前过的什么日子，PDL都快混不下去了吧，要不是rock强势加入，战队成绩一年比一年好，老板会看上我们这小垃圾战队，然后大笔资金投入？”

“过了几年神仙日子，就多感谢rock吧。在名单里的，谁也别想给我闹事，都痛痛快快的拿钱走人，不然就走法务部门非常规解约，后面拿不拿的到钱，还能拿几个钱，谁也说不好。”方凡冷笑一声，反正走法务又不关他的事。

秦厚泽手里夹着烟，慢腾腾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烟烧到了尾部，燃起的火星子烫的秦厚泽下意识甩开了手。

正燃烧的烟蒂掉到了二楼地毯上，秦厚泽捡起烟屁股，猛吸一口，然后扔进了拐角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