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养成了反射一样, 后来只要和曲颍淮起了争执,虞洮都喜欢直接动手。
直到那次绑架,虽然他没有受很重的伤, 但是曲颍淮伤的很重, 又在不久之后飞去了国外。
这件事情, 虞洮的家人都闭口不言, 他以为家里人是不想要勾起他痛苦的回忆, 才不会提起这件事情。
虞洮胸前小幅度起伏着, 他松开了, 纵使曲颍淮再怎么让着他,他已经是快四十的人了, 身体不如以前的好已经是定数了。
虞洮原本不想和曲颍淮再有牵扯的,因为被他揍还能够笑的这么开心的曲颍淮能是什么正常人?
可是曲颍淮方才一直在逼他,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揍曲颍淮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童年美好的小打小闹,他希望在他对曲颍淮动手后,能够让曲颍淮想起一点他们之前的情分,不要在刁难他身边的人。
虞洮有一点没有想到,曲颍淮可是满心期待着虞洮能够打他。
虞洮松开了抓住曲颍淮的手,向后退了半步,苍白的脸上因为方才的举动晕染上了淡淡的桃粉。
“把你叫出来,是想要和你说一下赵总的事情, 他想要拿走40%。”
曲颍淮挑了挑眉, 手从小腹上拿开, 转而掏出一个精致的巴掌大的盒子。
他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一抹精致的银色胸针, 镶嵌着纯红色的钻石,好似用鲜血凝结而成的,只需要一点点的光晕,就会变得光彩夺目。
“五年前,我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觉得很适合你。”
虞洮看着璀璨想的血钻,眉头紧拧,红钻价格昂贵,这枚胸针又做的这么精致,怕是会极其的昂贵。
“你……”
“我不要。”
曲颍淮低眸取出胸针,仔细的将胸针别在了虞洮的胸前,“洮洮收了我的礼物,我就同意那个姓赵的事情。”
“……”
虞洮无奈的撇了撇唇角,好几十亿的生意,居然全看他有没有戴曲颍淮送的礼物。
“就算你送给我,我也不会戴几次的。”虞洮逆骨上来了,非常抵触。
曲颍淮耸耸肩,细细的打量着眼前漂亮的男人,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面了,但是这张脸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每晚都能够梦到,几乎要将他折磨疯了。
“这种东西,你戴一次,它的价值就到了,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我还可以送你其他的。”
虞洮嫌弃的碰了碰胸针上的红钻,“不要。”
曲颍淮背依靠在墙上,笑得温柔,“我的礼物送了出去,洮洮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忘记了,”虞洮将到了嘴边的“没有”又咽了回去,“等我回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没有拆封的东西。”
曲颍淮也不生气,自从虞洮知道了真面目后,就经常和他唱反调,可是他从来都不生气,虞洮在曲颍淮这里只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虞洮转身就走,却发现曲颍淮跟在他的身后,没好气道:“我去厕所。”
曲颍淮:“我也去。”
————
虞洮只觉得曲颍淮比以前更加的没脸没皮,他这边刚要走出厕所,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一看给他打电话的是他的姑妈,心中虽是奇怪,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他们家在国内的产业经营不下去后,就搬去了国外,就只有虞洮留了下来,当初因为他嫁给严祎珄的这件事情,和家里人闹的很不愉快,除非是发生了特别重要的事情,家里人根本不会联系他。
“小洮,我听说曲颍淮回国了,你有见到过他吗?”
虞洮听出了姑妈言语中的慌乱,奇怪的皱了皱眉,“姑妈,是发生了什么吗?我和他见过面了。”
“见过面了!”姑妈骤然拔高了声音,“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虞洮:“姑妈,您怎么会这么问?是他在国外做过什么事情吗?”
虽然他父亲一直觉得曲颍淮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肯定玩不到一块去,但是家里人没有阻止他和曲颍淮在一起玩。
姑妈声音有些发颤,“小洮,你不要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和你说,但是你要远离曲颍淮,你得相信姑妈的话,我不会伤害你,但是他不一……”
“洮洮在这里是等我的吗?”
曲颍淮的身影突然从虞洮的身后想起,虞洮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手机也没有拿住,直直的摔在了地上,更好让曲颍淮看清楚了给虞洮打电话的是他姑妈。
电话很快股挂断了。
虞洮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太大了,他弯腰捡起手机,“没有,我还以为你早就回去了。”
曲颍淮目光没有放到过虞洮的手机上过,随意的笑了笑。
“我们回去吧。”
虞洮点点头,心有余悸的将手机放到了口袋里,曲颍淮像小时候一样跟在虞洮的身后。
“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虞洮回眸看了曲颍淮一眼,“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我在想,如果姚姚你实在需要一份工作的话,不如来我的公司吧,刚好我的公司买下来后还只是个空壳,正需要人搭理。”
曲颍淮双手垂在身侧,走路不带风,柔和的五官被灯光镀上了一层神秘,像是沉积下来的珍珠。
“不用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给你收拾烂摊子。”
虞洮不想曲颍淮有过多的瓜葛,姑妈给他的那个电话还是让他生疑了。
“倒也不用做什么,你去公司,我就给你发工资,全当去玩玩好了。”曲颍淮手轻搭在虞洮的肩头,捏了一下,“瘦了好多,我当初离开的时候,你还挺胖的吧。”
下一秒,曲颍淮的手背被虞洮狠狠的打了一下,“说谁胖呢?曲董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省得有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曲颍淮来了兴趣,他微微低下头,“他们能误会什么?”
虞洮动了动下颚,半真半假道:“会觉得你曲董曲颍淮上赶着倒贴一个离婚男,还倒贴的极其不要脸。”
“这样啊,”曲颍淮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我只能说他们太低估我了,早些时候,我甚至想要……”
曲颍淮贴近虞洮的耳垂,“勾引你出轨。”
他在虞洮将头转过来前,先移开了身子,目光灼灼,又强调了一遍,“我说的是真的,我倒是巴不得你们早点离婚,我也好早些上位。”
“曲颍淮!”
曲颍淮见虞洮眉宇间染上了些许的怒意,他扬了扬唇角,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
虞洮走的更快了些,巴不得早点远离曲颍淮,对付曲颍淮这个人,怼他是没有用的,只能动手揍。
不过这个方式也只有虞洮适用,曲颍淮可不会乖乖的等着其他人骑到他的头上。
虞洮走过一个包间的门口,一道人影从里面闪了出来,他急忙让开身子,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虞洮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叫了出来。
“盛夏?”
自从他上次把盛夏赶走了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盛夏。
盛夏穿着侍者服,简单的白衬衣搭配收腰的西装马甲,布料一般,可是穿在盛夏的身上,有一种特有的矜贵优雅,像是大家族里养的小公子。
虞洮目光下移,很快注意到了盛夏胸口处衣衫被酒水打湿了,紧贴在他的身上,隐约还能够看到一些肉色。
盛夏身后还站着一个面色难看的中年男人,伸手就要去抓盛夏,就算他满脸的怒意,但是还是无法遮掩他眼中腌臜的念头。
盛夏也是一愣,“哥……”
但是他很快就被另外一道阴戾锋利的目光所吸引,下意识的看向站在虞洮身后的高大的男人。
男人面色如霜,镜片下黑漆漆的眼眸里暗流涌动,太阳穴处的青筋微微突起,像是一只被铁链禁锢住喉咙的雄狮,随时都想上来撕咬他一口。
“严祎珄……”
曲颍淮一字一顿叫出了盛夏的名字,字字泣血,他知道严祎珄凭着一些小把戏哄得虞洮开心,但是他起初并未在意,因为只要虞洮开心就行。
直到虞洮高考完的第二天,学生集体返校,开毕业典礼。
他站在楼下,从二楼教室的窗户看到,严祎珄将虞洮抵在窗户上,亲了虞洮……
曲颍淮将下唇咬出了血,手脚麻木冰冷。
他最在乎的人,被一条狗给咬了,他怎么能够不气、不疯。
有那么一瞬间,他和严祎珄对上了视线,因为隔着一段距离,他看不太清严祎珄眼中的情绪,但是他知道,严祎珄一定对虞洮很沉迷。
不然严祎珄这只狗怎么会忍耐这么久,就为了将虞洮骗到手。
曲颍淮觉得自己还是瞧了严祎珄,他一直以为严祎珄是怀着其他想法接近虞洮的,他之所以对严祎珄的各种行为视而不见,就是因为他觉得严祎珄一定会做出伤害虞洮的事情,就比如说在感情上。
但是曲颍淮发现自己错了,严祎珄根本就是把自己玩进去了,还不肯承认。
所以,在这件事情后,曲颍淮采取了很极端的做法,因为他想要把虞洮抢夺回来。
但是他失败了,败得很彻底,曲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求着虞家将这件事情压下来,不过他必须的出国,不能够再出现在虞洮的面前。
他同意了,因为他知道严祎珄这蠢货迟早会给他创造机会,反正严祎珄对虞洮是真心的。
严祎珄就可骗所有人,他不喜欢虞洮,都无法欺骗他自己。
曲颍淮面对着那张与严祎珄极其相似的脸,曾经阴翳负面的情绪一下都爆发了出来,眼眶猩红,先一步走到了盛夏的身前,一手掐住了盛夏的脖子,感受着脆弱的脉搏在他的掌心跳动。
“严祎珄……”
盛夏因为呼吸不畅,他痛苦的张开嘴,眼中因为泌出的生理泪水,眼前的一切开始变的虚幻,他的声音更是喑哑难听,“我不是严祎珄。”
虞洮也是呆住了,曲颍淮前后的反差太大了,但是他看到盛夏快被曲颍淮掐死了,他也没有时间想太多,立马上前扒住曲颍淮指节泛白的手。
“曲颍淮你发什么疯?快点放手。”
“你看清楚,他不是严祎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