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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小舰长的尾巴碰不得 鹿忘 3907 2023-12-31 09:42:12

对面的女人被他堵到说不出话来,精心描绘的红唇颤个不停。

祁飞星也是没料到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会遇到这种状况,破天荒的交了个男朋友也就算了,这还没半个小时呢,就有一个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儿对自己的男朋友诉说衷肠,一把鼻涕一把泪。

祁飞星不太懂这是什么状况,但总有一种所属物被侵犯到的不爽感,他又不是个喜欢收敛的,便开始火力输出。

“你问我为什么也有耳朵?废话因为我是兔耳族啊!倒是你,怎么长了两幅耳朵,什么物种啊?没见过。”祁飞星说:“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叫你兔人吧!”

萨琳娜:“......!!!”

祁飞星又细品了一下萨琳娜刚才的开场白:“对不起啊视频星讯是我接通的,昼哥应该还是不想接你的电话,那挂了。”说完,他也不管萨琳娜同意还是不同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断了视频。

那头,萨琳娜手中黑掉的屏幕上赫然映着她的一张气到扭曲的脸。

她都情绪已经激动到了如此地步,头上的两只耳朵却一动不动,像是一对粘上去的外来装饰,带着诡异的违和感。

这是她在百日虫难期间,偶然从一只死去的兔耳族身上移植过来的器官。

那时兔耳族还并不常见,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兔耳族长什么样,所以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事实证明,她的尝试卓有成效,她被当成了濒危物种,被江恕北和夫人带回了营地,而后又因为外貌出众被夫人收作了义女。

她一直引以为豪的东西,竟然在这一刻被人贬的一文不值!

“什么鬼!!!你才是兔人!!你全家都是兔人!!”她气的要砸腕机终端,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把手头的一瓶昂贵的香水拂到了地上。

馥郁到甚至有些刺鼻的香氛味弥漫开来,让人基本是待不下去,萨琳娜从华丽的梳妆台跟前站起身,气咻咻的拉开卧室的门走出去。

这是一座豪华如城堡般的三层别墅,装修的金碧辉煌,萨琳娜提着裙摆一路从楼梯上走下去,就见江家幼子江桐正坐在大厅的地板上玩儿遥控玩具。

江桐只有十六七岁,如果细细看的话,跟江无昼长得半分也不相像,泛黄的发色总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既视感,发量也颇为稀疏。

萨琳娜的高跟鞋落在地上发出犹如马蹄般的“哒哒”声,江桐循声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笑容:“萨琳娜姐姐!你醒啦!”

他似乎对萨琳娜颇有好感,立刻连手里的玩具也不要了,小跑着迎上去道:“后花园的郁金香开了,我觉得和你特别配,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嘛?我折一支最好看的送给你。”

萨琳娜看了他一眼,淡漠的眼神中甚至藏着一些嫌恶。

江无昼走后,她曾经想过是不是可以换一个平替的对象,江桐好歹也是江家的儿子,还深得伯爵夫人的喜爱,即便没有资质继承爵位,但只要江无昼不死,江桐也会拥有尊贵无比的地位,等江桐长大订个婚她的未来也是不可限量。

但是事与愿违,在江无昼离开的这一个月里,越与江桐相处,她就越觉得江无昼是不可替代的存在,江桐与江无昼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了,不论是外表还是资质方面,都无可比拟,快成年的江桐还像个孩子似的在玩儿遥控玩具,在事业方面毫无建树,要知道这个年纪的江无昼早就随着江恕北四处征战,美誉加身了。

她有时候都怀疑江桐跟江无昼是不是亲兄弟,怎么同一套基因相差会这么大呢?

刚刚被江无昼拒绝,萨琳娜的心情很差,她自从被伯爵夫人收养,打小就像真正的贵族名媛一样过着众心捧月的生活,极少碰钉子。但近几个月,在江无昼那儿受的气简直比她过去的十几年都要多,她的心情很不好,所以面对江桐的示好,她没办法给出合适的回应。

“抱歉,我现在没有心情。”她皮笑肉不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妈妈,告诉我妈妈在哪里好吗?”

江桐脸上的笑容像是被注射了毒素的鲜花,转瞬间枯萎凋敝,他低下头,显而易见的沮丧着。

“妈妈和亚父刚刚出去了,你暂时应该没有办法见到她。”

“怎么这样!他们去哪儿了?”萨琳娜急声道:“我刚刚好不容易用一张新卡拨通了阿昼的终端机,这可是一个多月以来,我第一次了解到阿昼的情形,真的很重要!”

“果然......你的眼睛里永远只有大哥。”江桐垂下眼帘,拨弄着手指头:“你每次不高兴,都是跟大哥交谈结束的时候,在我心里,萨琳娜姐姐是这么美丽动人的仙女,为什么总要因为大哥而难过呢,露出这样的表情,真的很让人心疼惋惜。”

“你还是个孩子,你不懂。”萨琳娜不想跟江桐多谈,很多时候她打心眼儿里觉得江桐可能智商不高,他们之间的代沟如天堑,这些话说了江桐也不会懂。

“我不是孩子了,我已经快要十八岁了!我可以做主很多事情!”江桐似是恼怒,握紧了拳头,大声说道:“你跟妈妈总是把我当成孩子!”

“你如果不是孩子就应该体谅我现在有多么的十万火急。”萨琳娜不耐的说着,神色冷冷:“行了,我没有时间跟你闲聊了,你快把妈妈的去处告诉我。”

“我不知道。”江桐低声说。

“你不可能不知道。”萨琳娜皱紧了眉头道:“妈妈去哪里一定会告诉你的,因为她担心你找不到她会哭鼻子。”

不得不说,萨琳娜的心思百转千绕,缜密的让人害怕,这一刻江桐觉得她像一座山,将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

事实上,自从父亲死后,萨琳娜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一个状态,她每天出去回来都能带回许多消息,时时给毫无主见可言的伯爵夫人出谋划策,譬如跟澳丁投降,譬如暗度陈仓江无昼的零号机,譬如让他认澳丁作亚父,譬如解散父亲昔日的旧部。

的确。这一步一步执行下来,他们江家和伯爵府在长安α星始终维持着贵族的地位,锦衣玉食,人人尊敬,江桐起初觉得萨琳娜很可靠,但有时候又觉得萨琳娜有些可怕,因为家里的人越来越少,空气越来越冰冷。

“萨琳娜姐姐变了好多。”他果然是一说就哭的体质,鼻子抽动起来,鼻音浓重。

萨琳娜见他哭泣,眉宇间的烦乱愈发浓重,但此刻她不得不耐下性子来哄这位祖宗。

“弟弟。”她温言细语的样子就像是个真正怜爱幼弟的好姐姐:“姐姐也是没有办法,父亲死了,咱们家就像是烈火烹油,走在刀尖上,多少人眼巴巴的想看我们一家子堕入尘埃,从贵族降为猪狗不如的平民!姐姐不得不运筹帷幄,抱住家里的财产和爵位啊!”

“财产和爵位就那么重要吗?不当贵族......咱们也不一定会饿死啊,我成年了,可以出去工作,养活姐姐和妈妈,大家能够生活在一起,这不就够了吗?”江桐小声喃喃。

“不够!这怎么可能够!”萨琳娜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蓦地尖叫起来:“凭你怎么可能养得活我和妈妈!你想让我和妈妈都和那些平民一样生活吗!我不要!!我死也不要!!”

江桐被她吓得不敢说话。

“我再问你一次,母亲到底去哪儿了!”萨琳娜精美的面容略显得狰狞。

“威,威灵顿花园酒店。”江桐哆嗦道。

萨琳娜呼出一口气,敷衍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了句“姐姐疼你”,便扬长而去。

江无昼洗完澡出来,嘴里还叼着牙刷,时不时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沫儿,平时这些事情他都是在浴室里解决完了再出来,但如今客厅里有个人,他心里惦记着,便总想往外跑。

出来后,他看见祁飞星还盘腿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的哪儿也没去,悄然悬着的一颗心便放了下来。

就好像是从漂浮着的梦境云端踩到了地表,踏实的要命。

祁飞星一抬头,就看见江无昼斜倚着门刷牙,眸光一瞬不瞬的凝在自己身上,眉峰揶揄的上挑,就差把“看不够”三个字写在脸上了,他形状好看的嘴唇周围溢出些白色的牙膏沫儿,很是放浪不羁,跟江部长一丝不苟的人设全然不符。

“你来的正好。”祁飞星晃了晃手里的终端机,“刚才有个长兔耳朵的女人给你拨视频电话,说她见不到你相思断肠,每天晚上做梦都在哭,你要不要给我解释一下?不然我会觉得你在外面有别的兔子了。”

江无昼拧了一下眉头,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辙回洗手间里把牙刷完,随后郑重其事的来到祁飞星身边坐下,把兔子连手带终端一起拉进了怀里。

“你说的应该是萨琳娜。”他淡然道:“我母亲收养的义女。”

“义女?”祁飞星转了转眼睛,企业级理解:“童养媳啊?”

江无昼咳嗽了一声:“我可没这么说。”

“但我觉得她对自己的认知好像就是这样。”祁飞星眯着眼睛质问。

“也许他们是这么想的,可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江无昼捏了捏兔子清瘦的腕骨,表情严肃起来:“说实在话,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功不可没。”

祁飞星微微一怔。

“赛博坦零号你知道吗?”江无昼问。

“零号机谁不知道啊!战舰鼻祖啊,现在所有的军民用战舰都是由零号机复刻来的。”提到这个祁飞星就有话说,神采飞扬:“但是据说零号机还有许多功能由于零件和材料的绝代没有办法沿袭,反正问就是牛逼没错了。”

“零号机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之一。”江无昼的眸光有些松散,他陷入了浓稠又漫长的回忆之中,“我视它为生命,是父亲精神的延续,但是萨琳娜偷了我的签名,背着我将零号机卖给了澳丁。”

“澳丁?”祁飞星问。

“我父亲从前的副将,他不止一次的提过想要在长安α星施行君主立宪制,起初是说想要推举我父亲当亲王,我父亲反对,然后就在驻兵基地爆发了一场内战。”江无昼说。

“你父亲死了?”祁飞星道。

“嗯,澳丁不顾军事自治法令动用了对外军力,深夜偷袭,没人想到他会这么心狠。”江无昼说:“我带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澳丁当众斩首了几个我父亲的亲卫,打着‘约谈’的旗号把我的家给占领了,我在外盘踞了几天,原本打算找机会反击,却没想到萨琳娜会背着我把父亲留给我的零号机送给了澳丁......我们全家都向澳丁投降了。”

祁飞星呆了呆,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久,他才道:“这个萨琳娜是什么来头?”

“十几年前我母亲捡回来的一个弃婴,听说那时候银河帝国建成伊始,老君主倡导保护物种多样性,萨琳娜当时头上有一对兔耳朵,他们很少见过这样的种族,以为她是濒危物种,就着意将她保护了起来,那时候我母亲经常去基地探望我的父亲,她好像和我母亲很投缘,我母亲喜欢她就干脆收她做义女了。”

“我可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兔耳族。”祁飞星的两只耳朵抻的笔直,抒发着主人的鄙视情绪:“兔不兔人不人的。”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萨琳娜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江无昼笑了起来:“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她早就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了......不,不是我们家,是江家。”

“难怪你不接他们的电话,还千里迢迢跑到罗曼来。”祁飞星惋惜又心疼,他想了想,凑过去抱住了江无昼的脖子,亲昵的蹭着他的脸颊:“别难过,你还有我呢。”

江无昼怔了怔,展臂拥住祁飞星的脊背,启唇:“嗯,这一刻我感到很满足。”

“你身上好香啊。”祁飞星吸了吸鼻子,抵着江无昼的耳后,“别动,再让我闻闻。”

“喷了点香水而已,你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江无昼啼笑皆非,任凭这兔子扒拉着自己蹭来蹭去:“你要是喜欢我拿给你喷喷?”

“好啊。”祁飞星说。

江无昼在他屁股上轻拍了一下,松手,起身去洗手间,不一会儿,他拿了个精致的圆瓶出来,拿起祁飞星的手腕喷了喷。

“你闻闻喜欢吗?”他说:“觉得好闻的话,我那儿还有一瓶没开封的,可以送给你。”

祁飞星照着自己的手腕嗅了又嗅,表情很复杂,随后他一展手臂扑到江无昼身上,哼哼道:“也就那样吧,还是你身上的味道好闻。”

江无昼:“???”

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但祁飞星的话也没错,不同的香水在不同的人身上的确会散发出不一样的味道。

这是不是变相表明,祁飞星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

兔子如此炙热奔放的爱意像是浪潮一样涌过来,将他包围,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却又甘愿溺死其中,江无昼搂紧了这只兔子,仰身倒在沙发上,自然而然的跟祁飞星接吻,他们的互动越来越熟练了,像是唤醒了本就刻在骨子里的天性。

江无昼肯定的想,他是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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