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外界“科研团队”的飞鸽传信之后, 沈靳风就放下了一颗心。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沙滩上,看着漫天繁星,百无聊赖地数着最后一个小时能划过多少颗流星。
这还是自他来到养老世界之后, 身边最清净的一次。
之前秦晔说出去了之后把这片荒岛买下来或者租下来开发成旅游度假区或者专属于他们的私人岛屿。
现在看,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秦晔这个梦想破灭了。
但这个养老世界科技水平还不错。
无论是全息还是控梦亦或者其他的虚拟现实技术,他出去后倒是可以把这个“小世界”买下来, 打造出一个专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
如果能再加把劲, 像控梦世界一样, 梦里梦外时间流速不一样就更好了。
足不出户, 享受double甚至更长的寿命,还能五感还原地到各个场景“旅游”,开发好后可以想象该是多么大一笔生意。
可以躺平吃一辈子诶。
虽然这个荒岛各种bug频出,但是前景可观。
沈靳风几乎已经认定这是一个科研项目了。
虽然888给他现在选的这个身份多金又方便,但谁也不会嫌钱多。
他出去后可以投资一下,资金或是技术入股。
然后就可以躺平每年拿分红。
嗯,可行。
虽然他是打算来养老的, 但是这么一点小工作不费事。
沈靳风懒洋洋地躺着,在脑子里给自己揽了一点活。
喔唷,他真是太勤奋了。
他感慨了一句,继续专心地数星星。
结果,数着数着,最多数了半小时。
就感觉意识一阵昏沉。
意识到什么, 沈靳风没有抗拒。
就是说,这个科研团队真的很不靠谱啊!
说好的一小时, 怎么半小时就没了?
连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沈靳风再睁眼,果然, 眼前环境全变了。
入目的是一个充满科技感的透明营养舱,体积大的还能再躺下好几个人。
水平还是不太行,这么笨拙,占空间。
普通人家里都要放不下了好吗!还不能随身携带。
沈靳风扫了一眼,就默默在心里再挑了几个毛病。
他微微侧头,往透明的营养舱外望,居然一眼看见了秦晔等人!
出来后他们还在一起?
只是,场面不太对劲。
祁修怎么哭得那么伤心?
而因为祁修哭了,外面围着的一群人暂时都没有注意到他醒了。
沈靳风微微皱眉,直接起身推开了舱门。
走了出去。
一直守着数据的工作人员悚然一惊,连忙迎上来:“大佬你醒了!”
沈靳风摆了摆手,往前走了两步,直接把蹲在祁修身前在道歉,估计就是导致祁修现在哭了的罪魁祸首给拎开了。
“祁修,你哭什么?”
他打量了一眼头发稀疏、肚子胖得硌人,此时被他拎到一边满脸懵逼似乎还晃不过神来的中年男人。
一脸喜感的长相,可以看出经常笑。
面相还算和善,但看见他反应过来后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可以看出此人并不如面相简单。
他皱着眉问祁修:“是他欺负你吗?”
祁修哭声顿了一瞬,抽噎着眼里冒出点惊喜:“老大你出来了!”
何尔望等人连忙站起身,明明才分开不到一个小时……
一群人和他好像久别重逢一样,激动热情得要命。
“老大,你终于出来了!”
“呜呜,老大,我好想你,我还以为节目组故意搞事情针对你。”
满屋的工作人员也纷纷惊呼,一个个和他打招呼:“大佬你出来了!”
孙新平拍拍自己刚刚不小心坐在地上的屁股灰,若无其事地站起身。
亲自给沈靳风倒了杯茶:“大佬你出来了,喝杯茶!”
沈靳风扫了众人一眼,都不认识。
是科研团队的成员?
这些人都喊他“大佬”?
虽然他想到这副身体原主人确实也堪称大佬,但这么喊也很奇怪啊!
他没有理会孙新平,只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并不是很好接近。
他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
很不对劲。
为什么他出来了还是没有参加什么实验项目类似的记忆?
顾声声看他疑惑,在一边解释:“老大,因为你在荒岛上太厉害了,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你,喊你叫大佬。”
沈靳风点了点头,心中的困惑稍解。
他看向秦晔,指了指祁修:“你们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秦晔也是一头雾水,迟疑道:“不知道祁修为什么哭,方才应该没被欺负?”
刚刚的实习生也是一脸慌张,祁修似乎是听了她的祝福之后就突然泪流成河了?她也没说什么吧?
她有些懵逼地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刚小祁和我聊天,可能我哪里说得不对。”
但是,她也很委屈,她没说什么吧?
只是夸了一句祁修本事厉害,祝他愿望成真。
实习生有些犹豫地道:“是不是因为小祁师门传承,不能被我们外人知道,他之前也说过在现实生活中不告诉别人他是算命的……”
然后发现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了,破防了?
好像有点牵强。
孙新平欲言又止,暂时没说话。
沈靳风摸了摸祁修的脑袋,低下头,眼神问询:“嗯?”
祁修努力憋了憋,没憋住,哭得更大声了。
他一把抱住沈靳风的腰,哭了有一会儿,感觉眼泪鼻涕都要涌出来了。
一边的秦晔看得眉头微皱,随身取出块手帕,递给了他。
“谢谢晔哥。”祁修接过手帕,哭得身体发抖但还是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他一边擦眼泪,一边抽抽噎噎、断断续续地委屈说:“老大,我师父死了。”
“我许的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
沈靳风怔住。
他知道祁修的师父。
毕竟在荒岛上这么多天,提到现实中的人,祁修嘴里最多的就是师父怎么样、师父怎么样。
给何尔望算命收到巨款的时候想的是可以带师父好吃好喝好住。
提到自己一身本身自豪地说是师父教的。
但他一身本事,又因为要听师父的话,以后不做这个为生。
祁修从小和师父相依为命,情同父子。
或者说,这样的原本陌生人之间的养育之恩,比生父更多一份恩情。
可以看出祁修的三观、人格的塑造都受到他口中说的师父的影响。
他最后在沙滩上,对着流星雨许的愿望就是希望师父长寿、能有机会报答 一二……
和祁修一起在荒岛上待了这么多天的其他人也都清楚,祁修的师父对他有多重要。
结果,祁修在荒岛上口口声声念着的师父,已经去世了?
方才的实习生也愣住了。
她终于知道祁修突然情绪就崩溃了的原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连连道歉,眼圈几乎也立刻泛红了一圈。
沈靳风伸出手在祁修背部轻轻拍着,犹豫着轻声道:“我们陪在你身边。”
祁修身体一僵,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衣摆。
“嗯嗯。”他瓮声瓮气地点头。
现场气氛一时安静下来,莫凡等人也凑过来,拍着祁修的背,安慰他。
这种时候,无言的安抚最温暖。
等到祁修情绪平稳下来,沈靳风快速脑子里转了一圈。
问:“你的记忆被人动了?”
何尔望反应过来,满脸怒气地朝孙新平瞪去:“你们节目组太欺负人了吧?凭什么篡改祁修家人的记忆?”
孙新平面色一苦。
这,他们节目不是一直这样的吗?
参加节目的嘉宾也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被节目组植入一个与本人相似或相近的人设/记忆,他又没逼着人上节目。
只是何尔望大牌,节目组欺负不到他头上。
当然,现在当着嘉宾的面,话不能这么说。
孙新平也确实理亏。
“对不起,小祁,这件事确实是我们节目组考虑欠妥。”
“我们可以协商一下赔偿,我代表节目组这边……”
祁修探出脑袋,制止了他的话茬:“不用。”
他手指依然紧紧攥着沈靳风的衣摆,整个人缩在队友们中间。
解释来龙去脉:“这件事不能完全怪孙导。”
“我师父是六月二十四日去世的,他没有其他亲人,只有我。”
祁修语气顿了一下,在参加这个综艺之前,他也只有老头一个亲人。
“因为我师父他命里缺钱,我之前和你们说过,所以我把他火化完之后身上就没钱了。”他的语气无比低落,“师父是突然走的,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快走的。他知道我高考成绩的第二天就走了。”
“他之前还说他自己从来没进过大学,要送我上大学,可以逛逛学校,说我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也帮他光宗耀祖了。”他说着说着,眼里又泛起层晶莹。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刚从高中校园走出来的少年人。
“可是他说完的第二天就走了。”
祁修的语气低低的,此时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再像方才那样丢人。
但是,这样努力平静的姿态,却更惹人怜惜。
在场的工作人员一大半都忍不住眼角也泛出点晶莹。
金榜题名,至亲逝世,实在是欣喜与悲痛的两个极端。
在少年人刚要退去孱弱走向成年之际、实在是太大的打击。
在长者满怀期待看着小辈走进梦想学府、规划未来之时,不曾亲眼得见,又是太大的遗憾。
祁修:“虽然师父以前说过他死了之后随便处理他的骨灰。”
“但我还是想给他买块好点的气派的墓地,他活着时没钱,我想让他走了住大房子。”
老头说过,人死灯灭。
骨灰这种东西,随风扬了也好,洒在地里也好,扔进海里都行,不必纠结。
但人死之后,都没块墓地,让仍在世之人从何处寄托?
噗。
听祁修这么说,顾声声眼神古怪了起来。
他们在荒岛上谈论过这个话题,当时是他提起的。
他记得,一块稍微好一点的小面积墓地,都要至少小几十万吧?
所以,这是祁修来参加节目的原因?
果然,祁修接着说:“我本来打算暑假去兼职当家教,这是我知道的赚钱最多的办法了,同学和老师介绍了好几个学生给我,但是钱还是不够……”
那确实,太贵了。
沈靳风也想起了这一茬。
几十万,上百万。
在社会工作的普通人都不知需要攒几年才够。
更别提一个学生了。
祁修晃了晃自己随身带着的龟壳。
他手指向孙新平:“我那天从一个学生家里出来,在夜市吃面,算了一卦,算出孙导能帮我,我找他,师父就能住上好墓地,我大学的学费也有了。”
他将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才垂下眉眼:“所以是我自己找上门的,我们互相利用,两清了。”
“对不起,我刚刚情绪激动了。”祁修说完之后,朝所有工作人员认真道了个歉,才转身看向在荒岛上认识的队友们,笑中带泪地说,“但我因祸得祸,认识了大家,我师父肯定也为我高兴!”
见他平缓下来,其余人这才松了口气。
而被cue到的孙新平:“?”
怎么说话呢?
怎么就互相利用了?
“小祁,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一直帮你留心着你师父的墓地呢,叔叔答应你的给你师父办葬礼一定不会食言。”他满脸亲切和善地和祁修套近乎。
何尔望轻哧了声,不客气地道:“才哪儿到哪儿呢?就这点钱,让他给你耍得团团转,害你在节目里满心欢喜,现在出来落差这么大。”
说节目组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孙新平冷汗直流。
他注意到,比何尔望不客气的语气更让他发怵的居然是沈靳风的眼神。
沈靳风从祁修说完之后,就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眼神黑沉沉的,他几乎没在直播屏幕上看到过沈靳风这样冰冷的、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的眼神!
比当时盯着那群狼还可怕。
“孙导?”
沈靳风语气异常平静地出声,却莫名透出点疑惑,“导演?”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在哪儿了。
从他醒来开始到现在,工作人员、祁修、顾声声等人的说辞连成一串儿后,组成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惊天事实。
节目组。
导演。
你在荒岛上大家都很喜欢你。
所有工作人员对他热情得过分……
这是一个节目?
他过去那么多天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录节目?
沈靳风心里惊涛骇浪。
但是看何尔望他们明显是知道自己是在录节目的。
什么情况?说不通啊?
为什么就他不知道?
孙新平听到他声音,笑着应和:“是的,我是总导演。”
“沈大佬,之前我们见面时间短,可能还不熟悉,以后多见见就熟了哈哈哈。”
他很尴尬地寒暄。
以为沈靳风是不记得他了。
因为沈靳风之前就是被拉来当炮灰反派的。
他也就签合同的时候和人见了一次,敷衍得不行……
这么多天,他天天在直播镜头里看着沈靳风是熟了。
但是沈靳风看他这张大众脸陌生也正常。
孙新平迅速自己找好了理由。
“沈大佬你在节目里的表现好到爆,是我们‘做人’三季以来最爆火的嘉宾!这些天我在圈内的老伙计都来恭喜我,说我运气好,节目里出了个巨星。”
他这话一在吹捧,二在给刚出来节目搞不清楚状况的沈靳风吃颗定心丸,三是暗示自己这档节目捧红了对方。
毕竟,要说起这一季的人设。
其实,最离谱的是沈靳风。
他纯粹是坏心办好事。
重点是心里慌,说不定他也办坏事了?
可能人沈靳风正在养精蓄锐,结果因为他这个节目一不小心曝光了,破坏了对方计划什么的。
嗯,没错。
这都是这些天看弹幕被搞的心态。
但沈靳风的关注重点则是:“爆火?”
孙新平笑眯眯地点头:“对,我们这次直播数据……”
他将方才对着秦晔等人夸赞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不仅他一个人在夸。
刚刚听了一遍的秦晔等人也都记住了,时不时插上几嘴,还帮着询问细节。
但是,沈靳风已经没有心情听了。
他慢吞吞地在沙发上坐下,捧了杯茶。
眼前都有些恍惚。
全网直播?
他自从来到这个养老世界开始,就在直播?
不是他以为的科研团队,外面全天候看着他的是节目组和全网的观众!
沈靳风捧着杯子的指尖都用力地微微泛了白。
坑货888!
如果能再见到888,这次无论怎样,他都不心软,一定要向快穿局狠狠投诉!!!
说好了的养老世界呢?
他的养老世界,就变成这样了?
以后出个门都要十八层武装,这不是他理想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他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好像被人狠狠摆弄了一道。
当然,他知道。
888肯定不是故意的,但它肯定掉链子了!
沈靳风深深吸了口气,他还真是高估888了。
坑统越活越回去,居然连最开始的带宿主穿梭小世界都会宕机了!
孙新平正在绞尽脑汁、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向继续录制。
“我们签的合同是拍摄两个月,现在才过去十二天就不得已因为沈大佬太厉害而终止了。”
他无奈地苦笑,话里话外却是恭维。
“现在观众们群情激愤,都在怒骂我们节目组水平太垃圾了。这点我们得承认。”
“但是这节目也不能不录了不是?”
他说完之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众人面色。
何尔望其实没什么反应。
虽然他是经纪人逼着来的,但是录综艺本就是他工作的一部分,能和老大他们一起录综艺,他觉得也不是不行。
这些天在荒岛上,他简直不要太快乐!
顾声声和莫凡则是因为长期在娱乐圈处于弱势习惯了,有合同在,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毁约。
祁修只紧紧地挨着沈靳风坐着。
也没表态。
只有秦晔微微皱了皱眉,看向沈靳风:“小队长,你还愿意继续参加吗?”
他看出来沈靳风从出来后,心情似乎就一直不是很好。
神色冷淡得过分了。
沈靳风看向孙新平:“怎么继续?”
他打量了眼不远处的营养舱,不动声色地试探,“把我们的意识再连接到那个荒岛上?”
“再篡改一次我们的记忆?”
他一下问到了点上。
孙新平心虚死了。
他腆着笑脸,继续说:“这个我们可以商量着来,我们也要来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
“大家可以继续进入之前的荒岛,或者我们也还有一个备选场景,是沙漠绿洲。”
“因为之前也没想到会中途中断,再进入的话,我们是想,大家可以保留现实的记忆,或者保留上一轮在荒岛上我们节目组的处理,保留上一轮的记忆和人设。”
眼看着众人神色不冷不淡的,孙新平咬咬牙,说出自己的底线:“或者,大家有什么想要的人设,或者拥有什么记忆,可以和我们技术组沟通,如果可以做到,都会尽量满足。”
相当于,所有人自行diy,自己给自己造人设。
如果被外界知道了,这简直是“做人”最大的“黑幕”。
“记忆和人设?”沈靳风轻声重复了一句。
他问其他人:“你们知道自己的记忆和人设了吗?”
秦晔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附到他耳畔轻声问他:“还有哪里不对劲吗?”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靳风微微抬眸,看见对方关心的神色,抿了抿唇,没回答。
他总不能说,他现在,怀疑自己的记忆还是有问题吧?
“你是什么记忆和人设?和你现实差别大吗?”
秦晔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略微有些不自在。
差别最大的是,他在荒岛上,存着一颗想恋爱的心。
MD。
云女士做的好事。
但当一件事从虚假变为现实的时候,其实没必要再提起。
秦晔机智地摇了摇头:“差别不大,只是我在娱乐圈几年的记忆之前被遮掩了。”
莫凡温吞地说:“我的记忆变了,我现实是一个演员,但之前以为自己是一个程序员,事实上我对程序一窍不通,不过境遇和我在娱乐圈差不多。”
“然后就是在荒岛上的时候,常常觉得有些激动,性子变急了一些。”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关窍:“记忆自己能感觉出来,但是人设方面,其实自己察觉的也不准,会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
他问孙新平:“导演,能给我们看看我们每个人的人设是什么吗?我记得之前季度都有。”
莫凡的声音不急不躁,好像春风徐徐。
但语气却清醒而坚持。
孙新平听到这个要求,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涌而过。
就凭这几个人关系,看到顾声声、沈靳风、莫凡的人设,能对节目组有好脸色?
沈靳风微眯起眼睛,看向这个全身微表情和动作都在抗拒的胖导演。
声援问道:“孙导,可以吗?”
孙新平汗如雨下。
他对上沈靳风仿佛洞察一切的清亮眼神,咽了口唾沫。
虽然说,嘉宾出去后,只要一拿到手机,连上网,就什么都知道了。
早死早超生,他迟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但是每个人的人设其实并没有完全对大众公开,不如我们工作人员私下和对应的嘉宾说,然后你们再看要不要互相分享?”
他看向沈靳风,讨好地笑了笑:“沈大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