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声目送着两条小鱼愉悦地摆着尾巴离开, 在原地站了片刻,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转身就要走。
虾兵蟹将本来在旁边流着口水欣赏章鱼老大的盛世美颜, 看到他要走, 想要伸手拽住男人,又不太敢, 只能怯生生地看着表情冷漠的大章鱼, “章鱼老大,你不多待一会儿,又要走了吗”
另一只附和道:“是啊是啊,塞壬王还没回来呢, 不等等他吗”
楚寻声转过来含笑看了它俩一眼, 小虾小蟹立刻透的粉红粉红, 羞羞地低下了头。
“你们俩在这里乖乖守门,保护好海底城, 等塞壬回来。”
小虾小蟹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昂首挺胸一副有荣乃焉的模样。
男人又轻笑了一声, 声音有些低哑, 听着无端令人脸红心跳。
虾兵蟹将顿时被迷惑住了,像捣蒜一般连连点头。
楚寻声在交代好一些事情后,便离开了此处, 慢吞吞上了岸。
岸上静悄悄的, 来时的车辆还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 除自己以外似乎没有别的活物。
可怜的小触手好不容易在海底能够自由舒展, 到了岸上又得憋屈地缩回去, 委委屈屈地缩在身体里。
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基地。
他回去的时间不多, 此时正是办公时间,便直接去了办公大厦。
小卷毛摆着一堆大箱子走过来,箱子高过了人头,看不见路,一下子撞上了来人,箱子啪啦啪啦掉下来摔在地上。
“靠!”小卷毛后退几步,没有站牢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揉着脑袋差点破口大骂起来。
他的骂声咽进了喉咙里,眼神里透露出的先是震惊,而后不可置信,最后喜出望外。
“楚先生……!”
楚寻声微微一笑以示回应,“怎么又在拿大箱子”
小卷毛的脸红的要滴血,“嗯,是,应该拿小箱子来着。”
似乎他上次也是拿错了箱子,楚寻声怀疑他是在故意给领导找罪受。
因此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地上的箱子捡起来递给小卷毛,继续向前走去。
四周静悄悄的,所有同事都把头埋在桌子上,悄咪咪地露出一双眼睛,鬼鬼祟祟地看。
楚寻声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忽然听见电梯门外爆发出的大声讨论,还有小卷毛高亢的“不要挤!”的声音。
这是在做什么
“叮——”电梯就到达了目的楼层。
相比于下面刚刚一瞬间的嘈杂,顶楼的领主办公室显得很安静,跟往常一样。
但楚寻声推开门走进去,差点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里似乎一切都是鲜亮明媚的色彩的,阳台上摆满了翠绿的草植,几个漂亮的鱼缸堆放在地上,里面还漂浮着晃晃悠悠的水草,鱼缸四周用粉色的丝带包裹装饰起来,软软的海绵裹住了一切尖锐的地方。
仅有一个狭窄的办公桌旁勉强空出一点地方供人工作,而那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纸张,看得出此人这些日子的辛苦。
领主大人带着金丝框的眼镜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紧紧皱着眉头,他的表情极为严肃,像是在看什么重要的文件。
楚寻声的步伐不由得放慢了些,生怕自己打扰了领主大人的办公。
只是他走到近前,才略略挑眉,感到有些好笑。
原来宋靳拿的并不是什么重要文件,也不是什么机密关要,而是一本名为“新手妈妈该如何做好第一步”的孕婴书籍。
办公桌堆放的满满的也是类似的书籍,花花绿绿的封面,什么“宝宝如何学会走路”“宝宝的第一个月”“教育从哪里抓起”,甚至还有一份“孕后如何重新抓住老公的心”。
楚寻声扶额有些无奈,手骨倒扣轻轻敲了敲桌面。
宋靳抬头这才猛然发现他,一时眼睛里光芒大盛,笑着问道:“你不是回去探亲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楚寻声看了眼他微微隆起的腹部,很小的弧度,衣服遮住是看不太见的,只是一个肌肉线条流畅漂亮,有力强大的男人,竟然有一个圆滚滚的孕肚,视觉冲击感是极强的。
他轻飘飘摸了摸那微鼓的肚子,感受着里面的小东西的欢快跳动,笑着说:“总不能丢下一个孕夫在这里不管吧。”
宋靳难得有些扭捏,他将金丝框眼镜取下来放在桌子上,给楚寻声展示自己买的小鱼缸。
粉粉嫩嫩的颜色,绑着些可爱的蝴蝶结,一看就是小女孩的东西。
楚寻声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个小女孩”
宋靳摸了摸肚子,笑着说:“因为我最近喜欢吃酸的,书上说酸儿辣女……”
他的样子看起来充满期待,然而楚寻声暂时无法与他共情,甚至有些不喜他此时的喜悦。
他沉默了一会,强压下这种奇怪的感觉,没有说话。
宋靳有些踌躇地看了眼楚寻声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喜欢这个宝宝么”
男人如梦初醒,安抚性地笑了笑,“不是,我只是在想写别的事情。”
领主大人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楚寻声却感觉在此地待着腹中疼痛难忍,因此匆匆告别离开。
他边走边将自己的手指尖凑到嘴边,狠狠地咬了几口,鲜血与疼痛让他有片刻的清醒,然而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还是未曾消失。
只是刚一出办公室,那种排山倒海的难受疼痛与嗜血的杀意就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长久的虚无感,楚寻声长叹了一口气,按下了电梯向下的按钮。
电梯缓慢地下行中,像是一个年老的乌龟慢慢地移动,发出咯吱咯吱的难听声音。
“叮——”电梯门在五楼的时候开了,一个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人走进来,背对着他,一声不坑。
楚寻声抬头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来人穿着黑色的真丝衬衫,挽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十分流畅漂亮。
那人低着头不动声色,楚寻声也垂下了眼,电梯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叮——”
又是一声电梯响惊醒了电梯里的沉默,楚寻声抬头看了一眼,不是他要去的最底下的楼层,因而又低下了头。
另外一人慢吞吞地要出去,忽然转过了身,以楚寻声完全没有想象到的速度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朝电梯外拖拽过去。
这一层是一个杂物间,各种各样的箱子小物杂乱无章地摆在地上,几个较高的金属置物架上堆满了书。
书架后面有一个较为隐秘的空间,从外面是看不清楚的,从里面倒可以绰绰约约看到外面。
那人拖着楚寻声有目的地朝那边走。
楚寻声躲闪不及,被人捂住嘴往角落里带去,手掌压的很紧能感受到此人掌心的汗意和炽热的温度。
他试图看清此人的面庞,只是这个黑衣人的力气比想象中的更大,几乎是能徒手撕裂黑熊的力气,手臂宛如铜墙铁壁,致使他无法转头。
黑衣人将男人拖到了角落,手掌传来的柔软触感和让他舔了舔唇角,紧接着直接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蒙在男人的眼睛上。
不是,又来
眼前不能视物会加剧人的恐慌,男人的脸上似乎带了点迷茫无助。
黑衣人又舔了舔干的起皮的嘴唇,伸出手摸了摸男人俊美的面庞。
捂着嘴的手这时候倒是松开了,这个杂物间平时没人,况且位置偏僻,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什么人会听到。
楚寻声低低咳了两声,眉头有些难耐地皱起。
好半天,他才哑着嗓子开口,“阁下是谁为何要这样做”
隔着一层黑布,看不清男人的神色,只能看见他的薄唇紧紧抿起,有些脆弱失措的样子。
来人轻笑了一声,声音清冽好听的打紧,像是泉水撞击石头发出,“楚先生觉得呢”
楚寻声抿唇道,“我不知道。”
黑布使他无法看见来人的样貌,但是声音却有些熟悉,只是一时之间脑袋短路了想不起来。
黑衣人的手轻柔地抚摸着男人的面庞,像是情人之间的爱抚,却使楚寻声心慌眼跳,因为那手慢慢地往下,再往下,全部删掉!
审核大人小瑞一个华丽的滑跪求放过!
一个猛猛拉灯的大动作——
黑衣人看着男人仰头所暴露出来的性感喉结,眼神暗了暗,删,,,删了很多了QAQ
再次拉灯——
黑衣人哑着嗓子问:“你的触手呢放出来。”
把触手放出来做什么给他玩吗
楚寻声摇了摇头,抗拒道:“不,不行。”
面前这个人似乎竟然比他更知晓这具身体的构造,手看似轻飘飘地动来动去,却像是摸到了什么开关,使他身体一颤,触手立刻出来试图卷住黑衣人。
“唔……”
大人们我删!我删删删我改改改
拉灯——
男人被蒙着双眼,嘴唇微张露出猩红舌尖喘气的样子实在迷人,黑衣人一边忍受触手越来越过分的动作,一边轻轻凑上去在男人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一开始只是一个轻飘飘不带任何意味的吻,渐渐又变了味道,几乎是压着男人在啃食嗫咬,索求每一滴甘露。
一吻罢了,楚寻声已经彻底没了力气,软软地倒在地上,黑衣人则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好整以暇地欣赏男人满含春意的脸。
他轻笑着开口:“楚先生好恶劣啊。”
楚寻声有气无力道:“究竟是谁恶劣啊……”
黑衣人凑了上来,仿佛试图透过黑布看清他的神情,但最终还是失败了,笑着说:“楚先生明明有这么多根触手,却这样小气,只舍得拿一根出来给别人玩吗”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楚寻声自觉还是很大方的,删掉删掉大概就是再送美人鱼一根大触手一起哈买一赠一
“唔!”
那人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痛呼,眉头紧紧皱起,痛得倒吸凉气,空气中也弥漫上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伸出的触手似乎是不明白状况,还在莽撞地企图,删,
剧烈的撕裂的疼痛使那人再无法维持面上的调笑,一道光芒闪过,那双人腿竟幻化为一扇扑腾着的漂亮大鱼尾。
梦幻一般漂亮的大鱼尾巴一出来,整个空间就显得更狭窄了,楚寻声的腿动了动,企图从人鱼尾巴有力的缠绕中缩出去,然而只不过是无用功,他无语静默了片刻,有些生气地发问:“塞壬你在搞什么”
塞壬没有立刻回话,他倒吸着凉气…好半天才哑着嗓子低声说:“嗯,是我,怎么,不行”
楚寻声皱眉道:“你让我退出去,假如你不想要亲自生一个混血宝宝的话。”
塞壬轻笑一声,索性伸手摘了楚寻声面前的黑布,光线争先恐后地扑来使楚寻声半眯起眼睛。
好半天他才勉强适应了眼前的亮度,低头一看却又忍不住想要再次闭上眼睛。
这是什么,,的场景,,,,,同样是湿淋淋水滑滑的鱼尾与触手交缠在一起,删。
塞壬笑着开口,“我为什么要让你退出去我不可以拥有你的宝宝吗我也可以生宝宝的。”
倒不是他的原因,只是……
楚寻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有些无奈道:“我不能……我不想有这么多宝宝。”
塞壬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暗沉,眼眸里黑沉沉像是翻滚着的乌云,要是两条小笨鱼在这里一定会被吓破了胆子。
“那个狗屁领主就可以我便不行我们认识的可比他早!”
楚寻声无奈道:“那个是意外。”
塞壬冷笑一声,“那个是意外就可以了那你就当这次也是意外。”
楚寻声还想推脱,美人鱼却低下了头双眼含泪看着他,
“阿楚,求求你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情意的份上,我也想有个你的宝宝。”
海妖美丽的脸勾着笑意,声音像是自遥远而来的魅魔的低语,带着几分刻意的蛊惑人的意味,一举一动都动人心魄,可怜巴巴的样子使人全然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他的大鱼尾巴尖尖轻轻地蹭上男人,轻飘飘的,像是一个贪嘴的小朋友在索要心爱的糖果。
然而这颗过于甜蜜的糖果是有毒的,会要了给予者的性命。
男人按了按额角,声音似乎有些缥缈,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