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冰霜把沈榷冻成冰棍只是瞬间的事。
不光是伽涟身上冷死人的气息, 还有岱遥眼中同样寒冷的目光。
沈榷则是两个Alpha的牺牲品。
在这么窒息的情境下，沈榷只能硬着头皮打开话题：“警局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岱遥收回目光，转身的瞬间已经换上了张扬潇洒的笑意, 他对沈榷说：“是关于前几天那两个抢劫犯的事，有些事情我觉得最好邀请你也去听一听。”
沈榷立马反应过来。
这可不是什么能耽搁的事情, 而且后面牵扯的问题也很严重, 越早确认越好。
他连忙抓起自己的背包, 去睡室和正在整理打扫的周觉交代了一声。
“我有事要先走, 一会儿你记得检查门窗水电, 我先走了。”
他甚至都没时间给周觉做出反应就匆匆向小跑出教室。
伽涟还没有走，叔侄两人手拉着手, 脸上的表情一样严肃。
比刚才的距离感更甚，沈榷感觉他们之间就像是隔着一道厚重的玻璃墙壁, 哪怕看得见对面的人，也无法翻过墙壁，打碎厚重的距离感。
抿了下唇，粉红的唇瓣一张一合：“我要先走了, 你们还不回家吗？”
他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明显能看到伽涟逐渐僵硬的身体，身后就如同有根线拉着他一样，很难作出反应。
过了不知道多久，伽涟的声音才传开来：“走了, 本来今天来也是为了这件事，但已经有人告诉你了，看来我是多此一举。”
“这毕竟是警局的事情, 我是警察, 由我来转告自然最合适。”岱遥没有畏惧伽涟, 目视着他的双眼说道，“这件事好像不应该由你来插手，毕竟你的身份很敏感。”
看似是礼貌的告诫，但是岱遥心里清楚得很，同是Alpha，他很明白伽涟在想什么，他不希望沈榷和伽涟有过多的交集。
警察局离这里并不远，沈榷和岱遥并肩走在街上，岱遥怀中还抱着一脸好奇的熊猫宝宝。
“伽涟的身份很特殊吗？”沈榷问。
岱遥脚下的步子随着他的问题停顿了两秒，再次迈开步伐的时候，心中多了一股郁结之气。
“嗯。”
“那他……”
“这些应该由他自己来告诉你，我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的私事。”
沈榷动了动嘴角，银灰色的眸子中掺杂了一抹杂色，似乎是光点，又似乎是他心中的小心思被涂抹了颜色。
“抱歉。”沈榷没有看岱遥，声音又多了几分紧绷，“今天叫我去警察局是因为之前那两个人背后的人查出来了吗？”
“还没有，一会儿会进行审问，他们两个嘴很严，一直不愿意说，得到上面的特殊批准后，局长说想让你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
沈榷点点头。
照理来说，一般审问环节是不能由外人参与的，但是既然身处小说中，沈榷也明白，不能用普通的逻辑来思考问题。
蓝白色的高楼建筑建立在半空中漂浮的岛屿之上，似乎可以俯瞰整个蔚蓝星。
蓝色的透明罩隔绝了外界的喧扰，不少车辆从警局门口疾驰而去，但完全影响不了警局内部自成一派的稳重风格。
沈榷跟在岱遥身后，岱遥对着扫描仪睁大眼睛。
机械声音响起：“联邦328号警员，身份确认完毕。”
岱遥眨了下干涩的眼睛，带着沈榷往面前的蓝白机械大门走了进去。
把盼达交给关系较好的警员暂时看管着，岱遥整理了下衣服，面色严肃地打开了警局最内部的大门，朝着两位看守的警员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两位警员对沈榷的到来并没有惊讶，但是还是疑惑地看着他。
毕竟这是一局成立几百年以来，第一个能参与审问的“外部人员”。
还是个不起眼的Omega。
沈榷没有理会这两个人的目光，只是低着头往前走。
气息稳重沉着的局长看到他，脸上都快笑出了褶子，连忙走过来握住沈榷的手，热情地说道：“你就是沈榷吧，我是一局局长，熊廊，我经常听岱遥提起你，而且上次的直播我们也全程关注了，你的身手很厉害嘛！”
沈榷有些不习惯被一个比自己强壮好几倍的男人如此热情对待，尬笑了两声后说：“熊局长，你太客气了，我身手很一般。”
熊廊长着一脸络腮胡，手臂的肌肉比沈榷的手粗了一大圈。
感觉一用力就能把他的脖子扭断了。
更别说熊廊格外具有压迫感的身高，连一米八出头的他站在熊廊面前都显得格外小鸟依人。
少说有198公分，只是站在沈榷面前就能挡住所有光芒，笼罩下来的黑暗把沈榷盖得严严实实的。
人如其名，很像熊。
听觉过人的沈榷忽然听到刚才的两位警员在小声议论他。
警员A：“我第一次见到胆子这么大的Omega，在局长面前居然面不改色。”
警员B：“就是说啊，我是Beta，按理来说怎么都比Omega强吧，但是我来警局半年了，除了打招呼之外，没有和局长说过一句话。”
警员A：“我比你强点，上次去局长办公室帮他送了份资料。”
沈榷强压下心中杂乱的思绪，看着熊廊的背影，微微皱眉。
好在路程并不远，很快就到了审讯室。
熊廊帮他拉了把椅子坐下，趁着审问还没有开始，笑着问道：“你身手这么好，有没有兴趣来警局工作啊？我们警局待遇很好的，五险一金双休，还有各种各样的福利，虽然一局的编内名额已经满了，但如果你想来，我可以和上面沟通下，多加一个名额给你。”
受宠若惊的沈榷当即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不，不用了，我不打算当警察，谢谢您的好意。”
“不用紧张，快坐下。”熊廊面带笑意说道，“如果哪天不想在幼儿园工作了，尽管和我说。”
“谢谢。”
以前在蓝星，沈榷这一身本事根本不算出色，把他扔进一百个Omega里，估计都进不了前五十。
但是在遍地都是弱O的蔚蓝星，沈榷的价值被无限放大，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收到警局的邀请。
呼出一口浊气，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也随之飘散。
目光落在面前的玻璃上，杵着下巴，双腿交叠，耐心等了几分钟，审讯终于开始了。
两个犯人脸上还挂着青一块紫一块的伤。
负责审讯的人是岱遥：“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抢劫飞船上的乘客？”
同样的问题已经问了不知道多少遍，而得到的回答也和之前相同。
“因为缺钱。”
和其他抢劫犯犯罪的动机相同。
缺钱，又不想被抓，才选择了在飞船上动手。
完美的答案，挑不出任何一点瑕疵。
岱遥挑了下眉，继续说道：“这是你们第一次在飞船上作案，之前虽然也有别的案底，不过自从离开监狱后，一直在好好生活，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们选择再次铤而走险？”
这是这两天调查后新发现的线索。
熊廊怕沈榷听不明白，主动解释道：“他们两个之前就因为贩卖国宝的罪名在监狱里待了两年，两个月前刚放出来，之后一直在老老实实过日子，也没有再作案。”
“贩卖国宝？”沈榷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小学教材里就写过贩卖国宝是C级犯罪事件，影响很严重，害~”熊廊一拍脑袋说道，“看我这记性，你本来就是蔚蓝星的人，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不需要我专门解释。”
沈榷倒是巴不得他多解释一点。
怎么会有人去贩卖国宝啊？
虽然熊猫确实很可爱，沈榷也非常想养一只，但是国宝是说卖就能卖的？
“他们把国宝卖到哪里？”
“卖给了其他星球上一个臭名昭著的动物园里。”
沈榷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他不禁继续问道：“可以卖多少钱啊？”
“其实卖不了多少钱，一只也就五六百星币吧，品相好点的可能能买到三四千星币。”
沈榷一言难尽地问：“单位不是万吗？五六百万，三四千万？”
“不是啊。”
一只熊猫买五六百星币，这搁谁都会心动啊！要不是律法约束着，人手一只是迟早的事情。
比起这些，沈榷甚至有些心疼大熊猫了，这么可爱的生物，他的身价和招人喜欢的程度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这都不说了，熊猫居然还没有一瓶好点的营养液值钱？
玻璃窗后的对话还在继续，沈榷看着两个犯人的眼神比刚才复杂得多。
“我们没钱，蔚蓝星对坐过牢的人一点都不宽容，到处都找不到工作。”
蓝头发男人的话勾起了岱遥的好奇心，他问：“据我所知，蔚蓝星有很多工作是接受坐过牢的人的，你去面试了哪些工作？”
对方眼睛都不眨一下，胡说八道：“动物饲养员。”
沈榷：……
这两个人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
岱遥没了耐心，开门见山地问：“到底是谁指使你们做这些事的，现在不说，判刑的时候可不会开恩，还不如现在交代出来，也能减轻刑罚。”
高个子男人咬着牙说：“都说了没人指使我们，你听不懂话是不是？”
沈榷扭头问熊廊：“如果他们真是被人指使的，那指使他们的人会怎么判呢？”
“这就得看对方的动机了，如果只是普通的抢劫，那性质就不算严重，但如果是涉及到故意伤人绑架，就会从重判刑。”
这几天，身边不止一个人在说这件事，其中也有很多人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
当时沈榷没想明白，但是现在脑海中的线索已经逐渐清晰起来。
他大概知道是谁在搞鬼了，也能猜出来动机不是为了钱。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下巴上的皮肤，使他混沌的思绪一点点变得明朗。
“你们在这里耗着也没用，都被抓来这么多天了，但是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很明显，你们已经被抛弃了。”岱遥抬眼看着两位犯人，语气冰冷，“你们不会还在做着他会来救你们的梦吧？不管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两个被抓起来的瞬间，就代表着合作结束了，要护着一个不相干的人，自己承担一切，还是为自己着想，你们应该明白哪个选择更有利吧？”
两人的脸色变了，不复刚才那一脸自信满满的模样，从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心中的那一滩清水已经被岱遥的话搅浑，布满了黑色泥巴。
“指使我们的人是……”
蓝发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另一个男人就着急大声地打断他：“哥！你怎么能把廖子初供出来呢？这样我们还怎么拿到钱啊！”
沈榷的太阳穴像是被冲锋枪打个不停，疼得厉害。
这么智障的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和熊廊对视了一眼，大家眼中的意思彼此都明白。
熊廊/沈榷：这两个人是智障吧。
审讯结束后，岱遥拿着审讯记录走出来，来到熊廊面前：“熊局，已经问出来了，是廖子初干的。”
熊廊点点头，语气有些不大不小的起伏：“我会去和上面申请逮捕令，他毕竟是成长局局长的儿子，他爸爸又是联邦官员，后面牵扯的问题太大，这两天你们先按住性子，不要打草惊蛇。”
岱遥和沈榷点点头。
“看来这星期你得加班了。”熊廊笑着对岱遥说。
岱遥神色未变：“嗯，为了工作赴汤蹈火，鞠躬尽瘁，我应该做的。”
如果脸上的表情再热情一点，熊廊还真有可能相信了他的鬼话。
不动声色瞥了眼沈榷，熊廊笑笑。
把沈榷叫到了一边，确定岱遥听不见他说话后才说：“来旁听审讯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不单单是你，还有可能给岱遥带来麻烦。”
“我知道了。”
“另外……”犹豫两秒后，熊廊才说，“你要多小心廖子初，保护好自己，如果需要帮助就和岱遥说吧。”
沈榷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等聊完会去的时候，小熊猫在岱遥怀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寂静的夜里，还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和并不明显的呼噜声。
“呼~咻~呼噜噜~”
沈榷轻轻碰了下盼达的小脸，睡梦中的盼达感受到熟悉的触感，下意识就把脸蛋往沈榷的手上蹭。
“呼噜噜~”
“真可爱。”沈榷眼睛弯成了月牙，对岱遥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快点带盼达回家吧，今天的事谢谢你。”
“没什么。”
那句“我送你回家”在舌尖打了个圈后又咽了回去，怀里的盼达哼哼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睡。
忙碌了一天，沈榷刚回到家还遭受了弟弟和爷爷的双重拷问，身心更是疲惫。
洗完澡后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
躺在床上，身下压着一个比脑袋大了一圈的猫咪抱枕，尾巴在空中甩来甩去，飘落的三色猫毛像一朵炸开的蒲公英。
“阿秋！”
光脑上是最新的投票排名，多米幼儿园排在第一，第二名是光耀，本以为两个幼儿园的票数不会相差太多，但当沈榷看到票数后震惊了很久。
两个学校之间，相差了足足五百多票。
沈榷连忙从床上坐起来，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视讯忽然弹出来，吓得他打了个哆嗦。
做贼心虚似的把毛茸茸的尾巴圈着自己的小腿，以此来增加几分安全感。
按下同意后，伽涟的脸出现在了画面中。
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软趴趴的，眼睛中也带着雾蒙蒙的感觉。
身上穿着白色睡袍，领口开得很大，隐约可见结实的胸肌。
“身材真好。”沈榷喃喃。
刚说完就连忙捂住嘴巴，紧张地看着画面里的伽涟。
伽涟倒是没有生气，但是脸上的浅笑使得他更加诡异。
还不如生气骂他几句呢。
沈榷用力咬了下舌头，在心里反思：说话要过脑子啊，哪有园长大晚上调戏学生家长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园长。
“你喜欢身材好的Alpha？”伽涟问。
沈榷连忙找补：“不，不是啦，身材好赏心悦目嘛，而且不是有个词语叫秀色可餐。”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秀色可餐，我是夸你身材好，我……我我我没有调戏你啊，就是普通的赞美，没有其他意思。”
“可能因为我的信息素有问题的，大晚上激素水平失衡了，才说出了奇怪的话。”越描越黑的沈榷，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子，“不过Omega被Alpha吸引是天性，我也是Omega，我是说……嗯……朋友之间也会互相夸奖，我没有其他意思。”
伽涟笑了一声，低沉又浑厚，就像是尘封多年的酒，只是闻上一闻，就让人醉了。
“我知道。”
沈榷抓抓脑袋顶上的耳朵，没有镜子，他也就没发现，自己耳朵内侧已经红透了，红色的血管和皮肤颜色都融为了一体，白色的毛毛更像是涂抹上了颜色。
“你这么晚打给我有事吗？”
伽涟“恩”了一声，换了个坐姿。
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单手撑着脑袋。
本就宽松的白色浴袍因为他的动作敞开。
伽涟骨架偏大，锁骨的形状看得一清二楚，光滑的皮肤上，黑色不规则圆形的豹纹若隐若现。
从锁骨一路延伸到了心脏的位置。
沈榷还是第一次亲眼在人类身上看到豹纹，兴奋的情绪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今天你去警局没发生什么事情吧？”伽涟不动声色地扯了下衣服领子。
大片皮肤露在空气中，可也没人会多想，只会觉得是因为空气太热才穿成这样的。
发丝上的水滴落进胸口敞开的衣服里，顺着清晰的线条往下掉。
在锁骨处停留片刻，又随着伽涟的动作逃到了胸口的沟壑，最后是腹肌。
再然后就找不到踪迹了。
沈榷咽了咽口水，嗓子里的干涸得以缓解，他沙哑着声音回：“没事，都很顺利，你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
目光没有再在伽涟身上停留。
沈榷扭开头想着，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需要半夜打电话关心对方的程度吧。
伽涟应了一声，抬起手边的杯子喝下半杯水后才回答：“伽羽担心你，让我一定要联系你。”
沈榷没注意到的是那双紫色眼眸漫漫变得暗淡浑浊，和里面被掩埋起来的特殊情绪。
他看了眼时间。
十二点三十。
这个点伽羽还没睡觉吗？现在的小孩子可真是能熬夜。
“他还没睡吗？那需不需要我亲口告诉他一声，好让他安心。”
“不用。”拒绝得很干脆，但下一秒，伽涟就找好了借口，“他现在洗澡去了，我会帮你转达的，你也早点休息吧，再见。”
沈榷直到睡着的前一秒都没想明白，明明是伽涟主动联系他的，最后挂电话的样子怎么这么着急。
就像是害怕和沈榷继续聊下去一样。
怀着这种心情入睡，睡眠质量自然高不了。
一晚上都在做着混混沌沌的梦。
醒来后，只觉得身心疲惫，但是梦境内容一点都记不清楚。
沈榷抿着唇，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下楼。
“哥，你怎么这么疲惫，昨天不是说去警局没什么事吗？”
沈榷回想起熊廊和自己说的话，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嗯，只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有点没睡够。”
“没睡够啊？正好，我前两天买了这个口服液，你来喝两瓶。”沈志华从盒子里拿出红色包装的玻璃瓶子递给沈榷，“推销的人说这是治疗失眠的，有补脑安神的作用，年轻人也可以喝，里面还添加了猫薄荷的成分。”
沈榷看着瓶子上的大字陷入沉思。
“安心补脑保健液。”
底下的宣传语也言简意赅：想重回巅峰吗？一瓶让你头脑清晰，两瓶让你重振雄风，三瓶让你健步如飞。
这要是喝上个十瓶八瓶的，恐怕连植物人都能在天上飞了。
周觉咬着叉子，含糊不清地问道：“外公，你买这个干什么啊？你想给我找个新外婆？不是，你都七十几岁了，你……”
沈榷眼疾手快地敲了下他的头说：“快吃你的东西。”
“哦。”
“这种保健品还是不要吃了，它的资质也无从考证，万一身体吃出问题来就麻烦了，您要是哪里不舒服，我明天带您去医院检查一下。”
沈志华摆摆手说：“不用，我就是人老了，觉少，既然我孙子让我不要吃，那我不吃就行了，你别操心了。”
临近上班时间，沈榷没空多问，但是他总觉得沈志华最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他多少有些在意。
去到幼儿园，沈榷继续投入到了一天的工作中。
“园长爸爸，明天就是周末了，你有什么打算吗？”盼达仰着小脑袋，眼睛中充满了期待，“如果你有空的话，要不要来我们家玩呢？我们家附近有个公园，开了好多漂亮的花花~”
害羞地低下头，两只小手在不知不觉中握紧。
沈榷蹲下身子，有些为难地说：“恐怕没办法，我周末还有其他事情。”
不是沈榷不喜欢和小朋友待在一起，只是这星期发生太多事情了，他想要好好休息一下，这样下周才能精神饱满地来上班。
盼达摇摇头，脸上的肉肉跟着颤抖两下：“没关系哒~我们下次再约就好了。”
连带的，机车上等待盼达好消息的岱遥，看到盼达摇头的动作，心里凉了半截。
旁边缓缓停下一辆黑色轿车，司机开车门的动作一丝不苟，和他的上司一样不近人情的脸任谁看了都能猜到这辆车里坐的人是谁。
伽羽先下车，随后下来的人是伽涟。
伽涟穿着黑色西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冷气，这股冷气在走到沈榷身边的时候，化开了。
伽涟：“你还记得我们约好的事吧？”
沈榷愣住，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和伽涟相处的画面，最后终于在记忆的角落中找到了答案。
上周在伽涟家过夜的时候，说过这周要一起出门散步。
原本以为自己能有一个放松的周末，沈榷这下子整个人都碎掉了。
他本来打算这个周末不出门，在家看几集蔚蓝星版的《猫和老鼠》的，现在计划全泡汤了。
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伽涟又怎么会让它溜走呢。
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伽涟说：“明天我去接你，把你家地址发给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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