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许愿(倒v结束)◎
在所有中心城的兽人眼中, 祭司殿是他们的圣地。
祭司殿禁止一切喧哗吵闹,所有人进入祭司殿都要格外慎重。
川跟着辛夏的这段时间就发现了,兽人们经过祭司殿觉醒后是绝对不会再次进入的。所以对于中心城的人来说, 祭司殿既是圣地,也是禁地。
不过,这正好方便了他们。
……
祭司殿值守是整个中心城最清闲的工作了,他们只用每天坐在那里,其他什么都不用做。一旦有兽人觉醒成功, 他们还有优先选择权。
今天没有人来, 值守的祭司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
突然, 一阵狂风袭来,祭司的躺椅都被吹得转了个圈,祭司本人更是从梦中惊醒, 被吓得不轻。
他张嘴想要训斥,可是四处看看, 空荡荡的大殿里哪有一个人影。
揉了把脸,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刚才没睡醒,把梦当真了,于是他重新躺下准备接着睡。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 进入觉醒试炼场的大门正被轻轻地关上。
……
川轻轻地合上门,突然身后危机感大涨,他一个闪身跳来。回头一看,刚刚站着的地方已经被藤蔓劈碎了。
川凶狠地向着那些不怀好意的树人嘶吼一声,伏低身子,做好时刻应战的准备。
明明上次来的时候, 这些树人还没有这么暴躁, 怎么这次连面都还没露就被攻击了。他仔细想了想,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上次是他一个人,而这次他带了阿愿进来。
难道这些树人是因为阿愿才发狂的吗?
等等,阿愿一直在他背上,他好像有段时间没听见阿愿的动静了?阿愿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川瞬间慌乱起来,正要变回人形查看许愿的情况,那边刚刚没有偷袭成功的树人们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
川因为顾念着背上的许愿,一时分神,躲闪不及,被一个树人的藤蔓击中,“咔嚓”一声,胳膊上顿时出现了一条深可见骨的裂痕。
“唔……”
即便是意志力格外强的兽人,此刻也忍不住吃痛地轻呼出声。但想到还在背上悄无声息的伴侣,川硬生生忍住了,敏捷地躲开其他的攻击,在一个远离树人们的相对安全的角落里稳稳停下了。
川强撑着变回人形,顾不上软绵绵垂落一旁的手臂,而是匆忙去看身后的许愿。
“阿愿你——”
“川,你受伤了?”
一只微凉的手颤抖着指着他手臂上的伤口,想碰又不敢去碰。许愿声音低哑,垂着头,川一时竟没有看清楚川的表情。
“是他们伤了你吗?”
许愿的声音低沉且冷漠,其中却又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怒气,跟平常的他实在太不一样。
“……真该死。”
感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川诧异地抬头看过去,正看见许愿满脸神色冷厉,抬手便射出数不清的银色藤蔓,利剑一般地向那些树人急射过去!
“阿愿!”川心中莫名恐慌,急忙叫住许愿,却见对方根本不为所动。
见那些树人被银蔓束缚,动弹不得,许愿脸上露出一分嗜血的笑容,空中虚握的手骤然抓紧。
“死——唔!”
川确定了,许愿现在是真的不对劲儿。他似乎被什么控制住了,或者说甚至不太清醒。祭司殿里的树人虽然看起来似乎不如许愿强大,可能在祭司殿里这么多年,足以见得他们也绝不普通。
许愿在非清醒的状态下,想要控制甚至杀死他们,并不是件简单的事。而不清醒的许愿看起来根本不在意自身状况,最后甚至用的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川在最后一刻,奋力一跃,直接整个抱住许愿,拦住了他的自杀式攻击。
然而他的伤势不轻,一时竟没能彻底拦住。许愿的动作被打断,又被人制住,立即动作剧烈地反抗起来。
两个人势均力敌,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争执肩,川一个没站稳,两个人顿时滚作一团。
骤然倒下的川一只手护住许愿一只手习惯性地往四周抓去,试图找个稳牢固的地方稳定身体。
“咔哒”,不知道是触到了哪里,原本平整坚实的墙壁突然裂开一道缝,像门一样打开了。
两个人这下别说站起来了,直接停都没停地滚进那道门里。
“阿愿,抓紧我!”
仓促之间,川只来得及抓住许愿的一只手,以确保他们不会失散。
……
他们似乎是漂到了一个漆黑潮湿的山洞里,周围还可以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
川醒来时,周围只有他一个人,明明之前他抓得紧紧的,可醒来后还是失去了许愿的踪迹。
四周很黑,即使是夜里视力也很好的兽人,此刻眼前也是空茫一片。
可他顾不上这些了,他要尽快找到阿愿在哪里才行!
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川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耳边时有枯木被踩碎的声音,突然,前方传来一道清浅的呼吸声。
“阿愿!”川惊喜地摸索上去,果然摸到一个温热的身体。他小心翼翼地从散落的发丝摸到轮廓熟悉的脸颊,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紧紧抱在怀里。
许愿并没有受伤,在川找到他的时候,他的神智就开始清醒过来。等他彻底醒过来后,整个人都开始散发出一种微弱的银色光芒。
虽然并不能象阳光一样一样照的到处分毫毕现,但却帮川暂时摆脱了什么也看不到的局面。
“川?”许愿歪头叫他,眼神里透出几分懵懂,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狠厉,这让川稍微放下了心。
许愿像小动物一样皱着鼻子凑到川的脖颈间,用力嗅闻着:“什么味道?”
川不由得往后曳了曳身体,却忽视了自己严重的伤势,整个人虚弱地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还没等川挣扎起来,许愿就立马紧跟着趴到了他的身上,顺着他的脖颈往下嗅闻,直到鼻尖触碰到他的伤口。
“川你受伤了!”许愿纯稚的眼神中透露出焦躁,他想要为他治疗,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川这才发现,许愿现在仍然有些不对劲儿。他虽然不像之前那么性情大变,却依旧神志模糊,甚至连自己的能力如何使用都忘记了。
这件事,川实在没办法帮忙。他只能用完好的一只手摸摸许愿的脸以作安慰:“别担心,没事的,休息休息就好了。”
可惜许愿根本不听他的,仍旧焦急地想要为他治疗。努力了许久也没有办法,许愿突然呜咽着哭了起来。
“阿川……呜呜……好疼啊……呜……”
许愿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得撕心裂肺,眼泪一滴接一滴地淌下来,打在他受伤的手臂上,同时也打在了他的心上。
川温柔地把哭得不能自已的许愿揽在怀里,像哄幼崽一样轻声细语:“不疼,我不疼,阿愿不怕,别哭……”
果然,在他的安慰下,许愿渐渐止住了哭泣。川似有所觉,低头一看,果然许愿满脸通红,已经彻底恢复了意识。
“阿愿,你好了?”
许愿想起刚才自己的举动,脸更红了。他飞快地点了点头,连忙转移了话题:“我先帮你治伤!”
川不再逗他,勾了勾唇角,点头道:“好。”
只是他们再看那条受伤的手臂时却惊奇地发现,刚刚还惨不忍睹的伤,现在竟然已经完全愈合了。
那上面连道疤痕都没有,险些让人恍惚以为之前的重伤都只是他们的臆想。
“是阿愿的泪水吧?阿愿是王树,所以泪水也有治愈之力?”川猜测。
许愿觉得十分有道理,赞同地点了点头。
但是不管是不是泪水的原因,现在川的伤好了,都让他一直揪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许愿想起自己刚才丢人的举动,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想法了。”
川神色一凛:“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想法?”
许愿不明所以,但仍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川想起那些被困在祭司殿里的树人,他们似乎也是因此才会被困在那里的。而且刚才许愿一进去,他们就发了狂一样地偷袭,行为也不寻常。
——就像是有什么刺激到他们了。
川想起自己的猜测,中心城有特殊的可以控制树人的手段!
突然,他看见许愿脸颊侧面一点绿芒闪过,忙凑近了去看。
那是一点点绿色的粉末状的东西。
川轻轻擦拭掉,看着自己指尖沾染上的东西,静静思考。
这难道就是引起树人性情改变的原因?
可为什么,他现在碰到了却没有任何反应。难道这东西单只对树人起作用,而对兽人无效?或者他找错了对象,之前的各种状况跟这东西其实并没有关系?
川一时半会儿难以决断,于是决定先把这东西带回去,回去再仔细研究。
“这是什么?”
许愿注意到他的出神,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他指尖的绿色粉末,好奇地凑过来问:“这东西……”
许愿看得出神,川以为许愿认识,连忙往他跟前递了递。谁料下一刻,许愿眨了眨眼睛,“嗷呜”一口咬住了他的指尖。
许愿舒服地眯起了眼,柔软的舌头留恋地在他指尖停留了一会儿,顺便卷走了所有的绿色粉末。
许愿这让人猝不及防的举动,着实把川吓了一跳。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还不知道,阿愿吃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他捧住许愿的脸颊,试图把那些粉末弄出来。
可惜,那东西似乎入口即化,许愿像是喝醉了一样晕晕乎乎地靠在川身上,嘴里还砸吧了几下,回味似的叹息了一句:“好香啊~”
没办法,川只能不错眼地盯着许愿,生怕他有什么差错。
感受到他专注的目光,许愿微一仰头,正好看到他的眼睛里。
这次许愿虽然好像又迷糊了,但行动还算正常。川正想着,就见许愿咧嘴一笑,双手攀上他的后颈。
川毫无防备得被他猛地一拉,整个人都扑到了许愿身上。生怕压坏了许愿,他连忙起身,却被后颈上许愿环绕的双手再次狠狠拉了回来牢牢禁锢住,让他整个人根本没有办法躲避。
川感觉心如擂鼓,他们鼻尖相贴,额头相抵,距离近的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眼睛里的自己。
“阿愿,你还好吗?”
川轻声叫着许愿的名字,试图唤醒他,却被下一刻被许愿的手指抵住了唇。
“嘘——”
许愿眼底含笑,眼神中带了几分诱人的媚意。
“川,我爱你。”
许愿喟叹着闭上眼睛,唇角带笑,坚定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