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君简单用水擦过身体后,才抱着阿蛮一起躺了下来。哪怕精力再旺盛,对于他而言,这连日的奔波到底还是会累的。
阿蛮:“史路便不管了?”
少司君:“卜雍去接应,应当没事。”
他的声音倦倦,将头埋在阿蛮的肩膀上蹭了蹭,看起来是一头乖巧听话的兽。
阿蛮摸着他的头,那种迟来的困顿也跟着翻涌上来,迷迷糊糊间还真的一同睡了过去。
小睡一个时辰,再醒来时,就看到少司君在看他。
阿蛮懒洋洋地问:“你看什么呢?”就算没睁开眼,也能感觉到少司君在看他。
少司君便说:“你的鼻子……”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触摸,“打下的影子。”又缓缓摸到脸上,“喜欢……”
完全没头没脑的东西。
既不知道想表达的意思,也很是奇怪。
阿蛮被他弄得痒痒的,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早就习惯了少司君这些异于常人的表达,甚至觉得很可爱。
“我喜欢你的鼻子。”
他闭着眼,胡乱摸了一把,等摸到的时候,笑得有几分得意。
“很高挺。”
阿蛮摸到鼻梁处,慢慢睁开眼,对上少司君的视线。
漆黑的眼眸倒映着阿蛮。
“……也很漂亮。”
这下,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在夸赞的到底是少司君的鼻子,还是眼睛。
也许二者都是。
越是喜欢少司君,阿蛮就越觉得他好看。
也不知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阿蛮收回手蛄蛹着,试图在少司君的身边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地方。
男人的身材是很完美,奈何就是硬邦邦的。想要窝个合适的地方都难。
不过阿蛮最喜欢的还是他的胸肌,嗯,腹肌其实也很完美,紧绷起来的手感很舒服,一旦摸起来,手就跟黏在上面那样下不来。
阿蛮自己也有。
可是摸自己,和摸自己的男人,那能一样吗?
理智被糖浆糊得彻底,阿蛮好不容易才从黏糊糊的情绪里清醒,才想起来问一句战事情况。
少司君只道顺利,便又用自己冰凉凉的鼻尖来蹭阿蛮的脸。
阿蛮捂住他的鼻子,嘟哝着:“不是刚睡吗?怎又凉凉的。”
少司君用脸顶了顶阿蛮的掌心,慢吞吞地说:“比你先醒了一会。”
阿蛮捏了捏少司君的鼻尖,又打了个哈欠。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算安静的营地响起了别样的动静。阿蛮竖起耳朵听了许久,方才放下心来。
应当是史路和卜雍回来了。
“听闻阿蛮今日立下大功……”少司君下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阿蛮随手堵住。
“别,这话旁人说来恭维就算了,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些别扭。”
“别个说得,我便说不得?”少司君哪怕在阿蛮的暴力堵嘴下,还是将那话说了出来。
他抓着阿蛮的那只手,细细啃咬着手掌的边缘。
这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
少司君却偏爱那些地方,肥厚的舌头擦过粗糙处,那痒痒的感觉几乎钻进阿蛮的心里。
阿蛮翻了个白眼,翻身压在少司君的腰上。男人的双手下意识掐住阿蛮的屁|股,仰头看他。
“那点小事,在你面前不值一提。”阿蛮的声音听起来还没睡醒,带着一些含糊,“不数数自己身上有几道伤口?”
他抽回手,手指在少司君赤裸的胸膛划过,肋骨处正有两三道将将愈合的粉红伤疤,别处便有更多。
少司君的打法,就是拿自己在冒险。
清君侧的名头打出来,谁都想要少司君的脑袋,可他偏要亲自带兵穿行在战场上厮杀,每一次都敢为人先冲杀在最前方。
有时候阿蛮觉得,少司君就是为此而生。
他擅长、并且喜欢此道。
“本是在说你,说我做什么?”少司君平静地说,“我觉得阿蛮厉害极了。”
“就算没有我,营地又不是没人守着。”阿蛮笑了起来,“你就是想说我好话。”
“若是没有阿蛮提醒,等到敌军摸进营地,或许会造成更大的损失。若是辎重粮草被毁,就必须后撤到丰鲁。”少司君看起来并不喜欢阿蛮对自己的轻描淡写,“这并非小事。”
他揉了揉阿蛮的屁股,惊得阿蛮下意识往前缩了缩,少司君顺势搂住阿蛮的腰,淡淡说道:“我不喜欢你这样贬低自己,厉害的地方就是厉害,为何要否认?”
阿蛮伸手揉搓着少司君的脸,幽幽地说:“谁教你说这么好听的话?”
偏生这人看起来还诚恳极了。
“只说实话。”少司君一只手抓住阿蛮的手腕,侧过去亲了亲手心,“饿了吗?”
阿蛮被问得一愣,抬头看着外头的天色,这才后知后觉快到中午。
早饭都没吃。
阿蛮试图爬起来,却发现少司君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腰不肯松开。
阿蛮扬眉。
这种暧昧的抚摸,意有所指。
少司君笑了。
哦豁,这种笑容就更加完蛋。
“不成。”仿佛意识到了少司君要做什么,吓得阿蛮连滚带爬地挣脱,整个人弹跳下地,“我身上脏死了,可别乱来。”
虽然平时也会擦擦洗洗,可到底在军中一切从便,少司君想要吃那什么他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少司君跟着坐起来,健硕壮美的身材叫人看了不免移开目光,他却坦然地展示着自己的身体。
“我又不觉得脏。”少司君咕哝着,在阿蛮转身的时候抱住他的腰,“再呆一会。”
他明明清醒着,却还想赖着。
阿蛮拽了拽,发现拽不动少司君这大个子,只能抓狂地揉着他的脑袋,试图将他的头发都挠成鸟窝。
少司君不嫌弃,他嫌弃成了吧!
起来,混蛋,好重呢!
少司君到底在阿蛮的顽强抵抗下松手,被阿蛮连拖带拽起来吃饭。
随军吃的东西都是一般,好在这两人也不怎么挑食,将士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好养活得很。
他们一醒,其他人就收到了消息,在少司君和阿蛮吃完后,便赶忙来拜见。不多时,这帐篷内就挤着好些个人。
史路跟在卜雍的身后,看起来很是愧疚。
“大王,卑职中了计,若非营地有夫人在,险些酿成大祸。”史路看到少司君,就猛地跪了下来,“还请大王责罚。”
“罚你?”少司君冷淡扫他一眼,“若真出事,罚你有用?”
史路神情更加失措,满脸通红。
卜雍:“史路赶到半路,就已经觉察不对,只是回来中途遭遇了另一波奇袭,故而慢了些。”他的声音冷冷的,如他的人一般。
少司君:“起来说话,别哭哭啼啼的。”
史路被卜雍拎了起来,挺着胸说:“大王,卑职犯错……”
“孤想听的,不是这些。”少司君骤然抬眼,平静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威压,“再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滚出去想清楚了再进来回答。”
史路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阿蛮漫不经心地吃着热水,“将功折罪,也好过无用的后悔。”
史路思路顿开,朝着少司君抱拳,大声说道:“大王,卑职愿为云东开路先锋,势为大王夺下此城。”
直到这个时候,少司君方才有些满意,他沉声道:“休整一日,明日就与卜雍一同出发。”
“唯!”
史路抱拳躬身,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洪亮。
料理了史路这事,其余人等都围到沙盘附近。也不知道这沙盘到底是谁做的,那地形起伏清晰,比一般的沙盘还要明确。
其上正有部分点都标注了绿色,正是已经被拿下的地区。
卜雍:“眼下辎重尚能跟得上,可要是再往西走,就有些麻烦。”他们的根据地到底在后方,战线拉得越长,后勤的压力就越重。
“那就去抢。”一个缩在角落里的中年男人低声说,“云东往下的平原,何处没有丰厚的粮食?”
“那俘兵呢?”又有人说,“遣散?”
“自是要吸纳进来,我们的兵力比起朝廷仍是不足……”
“哈哈,以战养战,不正是我等一贯的方式?”
这些将士幕僚激烈地争辩起来,一个个都有着自己的看法。他们的观点在碰撞中融合,逐渐有了越发成形的方针。
行军打仗并非纸上谈兵那么容易,后勤辎重,粮草供给,俘虏的兵马,对朝廷动向的把握……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重中之重。
少司君前期之所以能这么快连夺数城,固然有朝廷轻敌的原因,却也是另一种心理上的攻防战。
少司君每一次出手,都能准确判断敌军的心理继而兵行险着,有时为了夺下一座重要的城池能日奔上百里,这是不要命的打法。
接连两个月的征伐,少司君以棱台为中心,构建起了一道防线,勉强算是站稳了脚跟。
只是接下来,朝廷定然不可能和之前一般随意对待,紧随而来的必定是暴风骤雨的打击。
阿蛮听着那些将士幕僚的交谈,已然摸清楚接下来楚王军的动向。
少司君的最主要目的并不是要占据多少城。
他想攻入京城。
这听起来甚是癫狂。
可最近两月,竟也是从无到有,生生走出了可能性。
待这些人商讨出一个结论后,少司君命他们退下休整。
他们只会在这再待多两日就会转移。
人都退出营地虎,少司君像是一滩水软化在了阿蛮的膝盖上。
他抱着阿蛮的腰,将脸埋在小|腹里。
少司君一直很喜欢这个动作。
仿佛将全身心都浸满了阿蛮的气息。
阿蛮打散了少司君的头发,开始慢吞吞地给他编发。
“阿蛮想要上战场吗?”
就在阿蛮编到一半的时候,冷不丁听到少司君说话。
那热气透过单薄的衣服,烫得阿蛮的身体微僵。作为报复,阿蛮扯了扯少司君的头发,而后才说。
“不讨厌。也没有很想。”
他没有那么喜欢打仗,却也没有很讨厌。杀人,被杀。都只是习以为常。
“方才卜雍与我说,他想和你并肩作战。”
事实上,卜雍说的话可能更为直接。
他觉得阿蛮有这样的能力,若不加以利用,着实可惜。
卜雍?
阿蛮想起方才那个一直冷冷不怎么说话的人,没想到他在背地里会说这样的话。
阿蛮:“如果你需要。”
少司君将阿蛮抓得更紧,几乎恨不得两人的身体揉在一起。他含糊而柔|软地嘟哝起来:“要分开的话,不想。”
“那我就不去。”
“想要阿蛮和我黏在一块。”
“我不是一直都与你在一起?”
“是手指与手指,胳膊与胳膊黏在一起……”少司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蛮无奈打断,“你怎么总有这种天马行空的念头?”
顺着少司君的说法想了想,阿蛮不寒而栗,那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好丑。
他才不要。
“哪里丑?”少司君哼哼唧唧,“多亲密无间。”
阿蛮:“……”
呵呵,除了亲密外就没有任何的好处。
“有没有声名,不重要。”阿蛮慢吞吞地说,“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这是大实话。
要是阿蛮频繁出现在人前,那紧随而来的就是要命的事。
少司君近来闹出来的阵仗,朝廷肯定把他身边所有出现过的将领都扒了个干净,要是突然出现阿蛮这个新面孔,肯定也会无孔不入地挖掘他的身份。
虽然这种敌我交战的时候,未必真能找到多清晰的资料,可但凡去查,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别的就算,主人肯定一查一个准。
到那时,阿蛮要面临的,就是绝境。如现在这样蛰伏,对阿蛮来说才是安全。
更别说,他本就习惯藏于暗处。
他一边与少司君说着话,一边手指飞舞,将少司君的长发编成三四股漂亮的大辫子。
有的辫子粗,有的辫子细小。
阿蛮看得直乐,又将这些辫子乱七八糟地捆在一起。
少司君幽幽地露出一只眼。
“玩得开心吗?”
“当然。”
阿蛮松开,那些大辫子就摔落下来。手指揪住末端打散,将原本编好的全部散开,就将少司君好端端的头发变成大波卷。
“哈哈哈哈……”
先前的也就罢了,现在看着少司君一头卷毛,阿蛮还是没忍住哈哈大笑。
少司君一个巧劲,就将阿蛮压倒在硬邦邦的床板上。
阿蛮还没停下笑,侧过身捂住自己的肚子,笑得有些不行。
少司君压着阿蛮的胳膊,强迫着他仰面躺倒,而后弯下腰来。那大波浪就跟着垂落下来,仿若形成了一道密闭狭窄的空间里。
阿蛮笑着笑着,忽而就停下了声,有些怔然看着少司君越来越靠近的脸。
就在距离近乎无的时候,少司君停了下来。他的嘴唇微动,“阿蛮怎么呆住了?”
这距离着实太近,几乎是贴着阿蛮的唇说话。
阿蛮猛地抬起手抱住少司君的后脖颈将人拉了下来,狠狠地撞了上去。他主动索取着少司君的津液,舌头舔过对方的上颚,而后在湿滑的口腔内滑动。
少司君任由阿蛮掠夺,双手撑在阿蛮的左右,只听得他的呼吸渐渐粗重。
呜呼……
阿蛮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那甜美的味道涌现,几乎在那一瞬间摧枯拉朽地毁掉了少司君的克制。
少司君的眼神骤然一变,双手抱住了阿蛮的头颅,原本平静任由着阿蛮挑|逗的舌头变作是进|攻的利器,反客为主地追逐着阿蛮的舌头。
“唔呜,呜……”
少司君的动作又凶又狠。
久到阿蛮憋不住气,呼吸越发急促,双手用力推搡了好几下后,少司君方才不紧不慢地松开。
阿蛮的胸口剧烈喘息着,好几下后,才克制住那种本能的颤栗。
“先前阿蛮不是学会用鼻子呼吸了?”少司君的双手仍是捧着阿蛮的头颅,手掌紧压着耳朵,没有放开的打算,“怎么现在就退步了?”
少司君的掌心烫得很,也叫阿蛮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阿蛮瞪了他一眼。
只可惜眼角发红,眼底湿|润的时候,就算白眼也是轻飘飘的。
“我舌头都肿了。”阿蛮动了动,觉得嘴角也刺痛,“是你动作太凶。”
“是阿蛮故意撩拨我。”
少司君严肃指出。
“是,那又怎么了?”
阿蛮理直气壮。
就许少司君用脸蛊惑他,难道不许阿蛮反过来制衡吗?
谁能想到一头卷发的少司君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那种奇异的魅惑叫阿蛮有种稀奇古怪的冲动,没忍住就啃了上去。
直到现在,他还能感觉到那种酥|麻麻的感觉在血脉里鼓动。
要不是他清楚这里是军营,早就勾着少司君滚床单,天见可怜,着实浪费了阿蛮苦心孤诣学来的知识。
奈何在这军中,只要一想到那声音根本藏不住,阿蛮就没了半点欲|望。
他是真的没有被人听墙角的癖好。
“那阿蛮要更撩拨一些。”少司君认真思考后说,“尽全力魅惑我。”
阿蛮露出礼貌的微笑。
就刚才那么一点,就已经让少司君把他亲成这样,他要是再发起浪来,岂不是两个人要失控?
“才不要,”他双手拍住少司君的脸,将他往上推了推,“要是擦枪走火,被人听了怎么办?”
“命他们将耳朵全部堵住。”
“那我真是不用活了,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躺着算了。”
这命令一下,谁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少司君显然不觉得这种命令有什么问题,为了避免自己尊严扫地,阿蛮用力搓了搓少司君的脸:“这种事情很私密,我只想和你做,也只想被你看到。”
少司君只捕捉到阿蛮的几个“只想”,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奈叹了口气,“阿蛮不是说不想魅惑我?”
怎么字字句句都在蛊惑?
阿蛮瞪圆了眼。
我哪有?
休要污蔑!
少司君将阿蛮的两只手抓下来压到床上,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
“那我要帮阿蛮温习下功课。”
什么功……还没想完,少司君的吻细细碎碎落下来,先是眉心,再是鼻梁,最后是嘴。
他亲亲亲了好多次。
真的将阿蛮的嘴巴都亲肿啦!
阿蛮大怒。
他也真的将少司君的头发挠成鸟窝。
少司君浑不在意,顶着一头鸟窝就出去练兵,换来了许多人的侧目。
阿蛮出去的时候,还有几个面熟的小兵带着伤凑过来说话,一个两个都叫着他头儿,还有那跃跃欲试要打听“鸟窝”事件的,全给阿蛮甩飞出去。
在挨了阿蛮几个过肩摔后,这些皮实的家伙终于老实,一个个从嬉皮笑脸叫头,变成认真严肃地叫头儿。
……这区别在哪里!
听起来像是掉进了哪个土匪窝。
“头儿……”
“头儿!”
“头儿头儿……”
阿蛮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背后跟了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
刚过拐角,就见史路带着几个人大步走来,他见到阿蛮时面露惊喜,快步走了过来。
“多谢夫……”
“不必,”阿蛮赶忙在史路那句“夫人”说出来的时候打断了他的话,“他本就没有责罚你的意思。”
史路露出难得的愧疚,“您在营地中,卑职本该以您为重,实在是卑职的疏忽。”
阿蛮摇头:“不必顾虑我,行军打字本就要随机应变,无需在意这些。”
史路还要再说,忽而留意到阿蛮身后的那几个士兵。他当即沉下脸色,“你们这几个兔崽子,让你们去伤兵营休整,跑来这里做什么?”
其中一个壮着胆儿说:“小的只是来道谢的。”
紧接着又是一个:“是啊,头儿救了我们……”
“对对,要不是头儿,昨晚就麻烦了。”
一个说话,就有很多个说话,阿蛮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头儿,只觉得这些人真是太容易掏心掏肺,这般就轻易信了他。
“哪也不许缠着这位,立刻给我回去。”
“是是是……”
那几个伤兵点头哈腰,一溜烟跑了。
史路面露苦笑,朝着阿蛮说:“抱歉,这些人真是不像话,说话也颠三倒四的。”
“他们挺好的。”阿蛮平静地说,“很有活力。”
年轻,岁数还小。
受了伤也嘻嘻哈哈的。
能看得出来他们很信任主将。
史路对阿蛮充满了感激,要不是身份有别,怕不是要拉着他去喝酒,还是身后的亲兵提醒了方才想起自己有事,又与阿蛮说了几句才匆匆离去。
阿蛮仰头看着清朗的天空,忽而意识到自己在笑。
在远离了王府的环境后,虽然整日都与生死擦边而过,却是少有再想起那些紧扼喉咙的麻烦。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品尝到从未有过的放松。
许是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