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舟,你不许碰我,别逼我恨你。”陆时安不敢在用他那双秋水横波的眼看他,话里满是决然。
慕云舟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欲火灭了,心也凉透。
他彻底清醒,强忍心痛从地上捡了一块玻璃碎片,犹豫片刻就在陆时安手心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蔓延,疼痛使陆时安的思绪清明些许,他挪动着要去捡被他摔在地上的手机。
慕云舟先他一步拿过手机,他开始拨打刚才陆时安拨的那个号码。
响铃三十秒后被人接通,电话那头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你谁啊!神经病啊大晚上一直打打打!”
电话那头的男人呼吸不稳,裹着怒气,很明显不是孟御。
慕云舟强压火气,“我找孟御。”
“不认识!”
扔下三个字,对方撂了电话。
“陆时安你个傻逼,你老公的电话你都能打错!”慕云舟胸口又堵又闷,这次没再让他拨号,“号码告诉我。”
陆时安脸贴着桌面散热,嘴里喃喃报了一串数字。
电话没一会儿就接通,那头传来孟御的声音,“你好,哪位?”
“时安中了药,你过来接他!”
孟御过来的时候,经理找来的医生正想给陆时安注射安定。
孟御冷脸将人推开,直接抱起陆时安就要出去。
慕云舟将人叫住,“他中了药,手上也有伤,你和他留下,我出去。”
孟御没理他,抱着陆时安快步走了。
“孟医生,是你吗?”陆时安声音软绵绵的,闻到了孟御身上那股熟悉的柠檬清香,似乎还裹了些淡淡的草药味,靠在熟悉的怀抱,他整个人躁动又心安。
“是我。”孟御抱着人出了酒吧,直接去车上。
打开车门放下座椅将人放进去,孟御立刻在车里翻找纱布。
他车上有急救用品。
陆时安挣扎着撑坐起来将人搂住,“孟医生,我好难受。”
“你忍一下。”他很快拿出碘伏纱布,给陆时安手心的伤口消毒包扎。
孟御心口烧着一团火,是怒火也是妒火,烧得他快要丧失理智,想侵占想发疯!
注射安定只能缓解,意志力在强也只能撑一时,最终都会趋从原始欲望。
他知道不是陆时安的错,也知道对方不能控制,但他就是生气,真的很气!
此刻的陆时安不知道孟御在生气,他只觉得,他老公今晚很冷漠,任他这么难受,也不帮他。
忽然间,密密麻麻的欲望中就生出一丝委屈,陆时安眸中湿红,他哭了,“孟医生,我难受。”
孟御心里又气又痛,可更多的还是心疼,他抬手擦点陆时安眼角的泪,最后还是舍不得他那么痛苦......
***
陆时安缠了孟御一整晚,第二天陆时安还在睡孟御就已经出了门。
他调了班没去医院,到鹿港酒吧时直接去了昨晚的包间。
慕云舟昨晚没回去,在包房一个人失魂落魄待了一晚。
孟御进去,没说话直接上前就给了慕云舟一拳。
慕云舟人有些麻木,被打了反应好半晌才抬眸来看眼前人。
他有些恍惚,第一次在孟御身上看到这样重的戾气。
孟御眼底拉着血丝,沉着脸又抬手给了他两拳,慕云舟整个人平静得有些害怕,被人打了没还口更没还手。
“药是谁下的?”孟御开口,寒意逼人。
“我手下的人。”慕云舟颓然地靠在沙发上,顶了顶腮,都没抬手去擦嘴角的血。
强压惊涛骇浪的情绪坐下身,孟御周身气压很低,“你昨晚跟他说了什么?”
“说我喜欢他。”慕云舟扭头看孟御,一夜未眠的双眸猩红骇人,“我跟他表白了。”
“慕云舟你够卑鄙!”孟御迎着他深邃眉目间透出的戾气回望他,“灌醉他,被拒绝了第二天还能舔着脸跟他做兄弟。”
慕云舟没因对方的话有丝毫恼怒,“是啊,我就是卑鄙,我慕云舟这辈子和陆时安做不了恋人,那也必须得做兄弟。”
“当然……”慕云舟自嘲一笑,“你也可以把昨晚的事告诉他,让他跟我一刀两断。”
他看着孟御神色复杂,“你孟御说的话,他会听会信会照做。”
孟御开了瓶桌上的酒,拿杯子倒了一杯,他一口喝下,酒入喉烫得心脏发麻,盯着面前空了的酒杯顿了几息才平复心情,“你昨晚没趁人之危,我不会逼他在我和兄弟之间做这种两难选择。”
又倒了一杯灌下,心口缠着苦意和万般恼人情绪,孟御再次扭头看慕云舟时眼神坚定决绝,带着狠厉,“但如果还有下次,再难我也会逼他!”
他说完放下空了酒杯起身,顺手拿起昨晚被慕云舟找到的陆时安的手机出去。
慕云舟没有叫他,只淡淡说:“不会再有下次,他给我答案了。”
他只是不死心不甘心,想为长久以来的懦弱画上一个句号而已。
可惜画上句号的方式,还是那么卑鄙懦弱。
无论是从前不敢宣之于口的爱还是昨晚乱七八糟的表白,好像从小到大,面对陆时安,慕云舟都是那么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