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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聿容宝贝我爱你!

我那高岭之花的爱人 画彩仙灵 2440 2024-01-10 09:35:55

田恬再见到苏聿容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其实认真只有一周多没见而已。

苏聿容跟在田处后面走进来,他看起来瘦了点——但这一定是错觉,才几天不见,他没有瘦的道理。他穿着一件长袖亚麻材质的白衬衫,正式场合他一向是只穿长袖的,他似乎说过这样更得体,但是会选择透气的材料并且把袖子挽到手肘,领口散开两颗扣子。这样的衣服田恬衣柜里还挂着好几件,和他给他买的那些廉价T恤挂在一起。

一眼之后,他快速低下了头,不敢多看。

苏聿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田恬,这场景很熟悉,就像他第一次走进这间包间一样,第一眼就看见了他。那次他抬头看了一眼,眼睛很亮,手上的酒倒洒了。这次他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慌忙垂下眼。

这阵子分开冷静后,苏聿容想了特别多,尤其是分开前田恬说的那几句话,他反反复复想。只是没想到会在今天突然见到他,同样时间同样的地点相似的场景,有一种时间倒流的错觉,好像冥冥之中安排他们再历一遍相遇的过程。

田处张罗着安排座位,苏聿容假装没听见,直接坐到了田恬旁边。

田处以为他跟他们客气:“哎,苏总,主位可是你的!”

苏聿容淡笑着说:“田处别客气,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蹭饭了,大家随意点。”

把田处逗笑了,这话他听得高兴。于是稍微挪了挪椅子的分布,巧妙地把正对门的主位空了出来,谁也没去坐。

吃过晚饭还得接着开会,因此这顿饭没有上酒,田处看居然没人站起来端茶倒水,环视一圈,还是点了田恬:“小田,倒下茶。问问大家喝什么饮料。”

“好。”田恬正要站起来,苏聿容从桌布底下按住了他的腿,对田处道:“没事,自己倒吧。”

水壶正好在总工面前,他忙拿起壶给自己倒上水,“就是田处别客气,自己倒、自己倒。”自己倒完把水壶放回转桌上,示意旁边的人挨着倒。

苏聿容的手掌从田恬的腿上离开,但热度还留在上面,像烙铁楔进了肉里。

没有酒又没有热络人的场子逃不开尴尬的命运,这已经是众人第三次聊起天气了,翻来覆去也只能说热。

确实热,空调制冷开的28度。去年因为高温缺水导致电力不足,要求各单位限电,保民生保生产。今年入夏以来单位节电的口号就喊得特别凶,要防患于未然,坐办公室里也动不动就汗流浃背。同事说他瘦了,他就说是因为热的。

这顿饭李涛点的菜又都是又干又辣的,要不就是热汤,田恬吃了两筷子就再也吃不下。

这时候停筷子是不礼貌的,他只好举着筷子磨洋工。他面前有一盆冒鸭血,他夹了一筷子里面的黄豆芽进碗里,再一根一根地夹进嘴里,吃得心不在焉。

话题第四次绕回气候问题的时候,李涛突然端着茶杯站起来,走到苏聿容旁边,说以茶代酒合作愉快之类的话。田恬下意识看了一眼田处,他果然有一瞬间的错愕和皱眉。

碰过茶杯,李涛望着田恬笑着说:“小田,别光顾着自己吃啊,招呼一下苏总。”

田恬无奈地说好,随手指了指面前的冒鸭血说:“苏总,里面有青菜。”

李涛还不走,站一旁笑道:“嗐,怎么招呼人吃菜呢,苏总,我把鱼给你转过来。”

苏聿容伸手按住转桌,“稍等,我夹点青菜。”

李涛总算是回去了。

半小时后,田恬因为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后悔得差点咬掉舌头。

苏聿容是很白的皮肤,田恬忽然注意到他开始变成粉红色,本来不以为意,以为他只是热到了。谁知他忽然抓住田恬的胳膊,低声说:“田恬,我不舒服。”

这时他浑身迅速浮起大片丘疹,眼睛充血通红,脖子完全变成了红色。

田恬大惊失色,唰得站起身搂住他,“聿容!聿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聿容的状况看起来太异常,田恬完全顾不得其他,心里眼里只剩下害怕。

苏聿容感觉双眼又涩又胀,像要干裂一般,浑身麻痒如同被万虫噬咬、抓心挠肝,鼻腔和喉头渐渐收紧,留给空气出入的通道因此变窄,他感到烦躁、心慌、头晕目眩……

这不是他第一次出现严重过敏,但已经很多年没有过敏过,随身携带过敏药的习惯早就丢了。冒鸭血里的第一口青菜咬下去,他就感觉不对,但刚才那种情况下,他们对的田恬吆五喝六令他极度不爽,因此他赌自己不会中招,把一碗青菜全吃了下去。

“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聿容,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田恬转身蹲下,反手把苏聿容拉到自己背上。这时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全都站起来围过来,有的说打120有的说开车送。

田恬什么都听不见,他背着苏聿容闷头往外冲。他们单位附近就有一家三甲医院,距离大约八百米,短短八百米有两个红绿灯,常常拥堵,直接跑过去也许才是最快的方案。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七嘴八舌呼喊着追了出去。但他们都追不上,田恬像一股风一样迅急。

他边跑边喊,声音颤抖而惶恐:“聿容!香毫!坚持一下!”

“听见了吗?香毫!宝贝!跟我说句话……”

他低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见了。”

“嗯!别害怕,坚持!很快就到医院了!”

“好。”

田恬跑出单位大门,冲到人来人往的行道上。

苏聿容感到身上又痒又烫,胸口沉闷,力气一点一点被抽离,灯光和行人,以及整齐的行道树在他眼里变成了模糊的线条。他的一只手臂无力地滑下去。

田恬吓得要死,他边狂奔边带着哭腔喊:“聿容!宝贝别睡!说句话……我爱你,快说‘好’,快答应我!”

“好。”他回应的声音已经带上浓重的鼻音。

“我爱你!”

“好。”

“我爱你!”

“我也是。”“我爱你。”

田恬冲进急诊,一位医生帮田恬把苏聿容放到担架上测量血压,另一位医生抓紧询问情况。

“……好像是过敏,对什么过敏?我不知道!我是、我是家属。大概一小时内没吃过药,中毒?我不知道……过敏史,对不起我不知道,要不你先救救他!”

另一位医生插话道:“血压测不太到,患者好像休克了,先推进去!准备抢救!”

田恬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他下意识抓着担架床边缘跟着跑,“宝贝,我爱你!活着!活着出来爱我……”

医生诧异地看他一眼,然后一把把他推开,“家属不能进,快去办手续。”

“进去先打开通道,自述过敏,准备注射肾上腺素和糖皮质,抽血准备,不排除中毒……”

田恬看着苏聿容被推进了抢救室,有路过的医生安慰他:“他已经进去了,现在那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医生会尽全力的。”

他强自镇定下来,去挂号补信息,可是他没有任何苏聿容的资料,又乱七八糟地想到应该先联系他的家人。

所以他给程季彦打了个语音通话,这是他所知道的和聿容父母关系最近的人。

“没想到,居然会接到你的来电,你……”

“苏聿容在抢救,帮我联系他的父母。”

他们来得很快,谭辉泉和程季彦都有些失态,苏白壶还算镇定,走进来的一路都在打着电话。R医院只是一家小三甲,苏白壶不认识他们院长,打了好几个电话才通上话。

很快,五六个看起来很有资历的专科医生先后进了抢救室,开始现场会诊。

不一会儿有人出来很客气地向他们通报情况:“您是苏白壶先生、苏聿容的家属?别担心,患者已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不排除病情出现反复,所以还需要监测生命体征,其他相关检查也在同步进行……”

程季彦陪着苏聿容的家人,田恬独自走出急诊门诊大门,左右看看,急诊门口没有台阶,他只好盘腿坐下。

他并不是唯一这样做的人,事实上急诊门口靠墙坐着许多人,有的麻木、有的痛苦,有的看月亮、有的看地上。

在这个地方,每个人应当都是哲学家。生死之外无大事。

作者有话说:

本周还有~最近有点忙但会尽力写!为我的缓慢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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