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回忆再次充斥在司明沉的脑海中。
那天的下午, 温稚所说的每个字都很清晰,甚至表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被温稚拉黑联系方式后,不甘心的他一直在找机会跟温稚单独聊聊。
那天是星期五, 每个年级都会比较早的放学。他鼓起勇气来到温稚的班级外徘徊很久, 直到所有人离开后温稚都没有出来。
后来,一位好心的同学主动告诉他,温稚在礼堂打扫,可能会晚一会儿。
他直奔礼堂, 路上演练着无数种和温稚沟通的方法, 却在撞见温稚和桑祁告白时, 一个字都无力诉说。
如果那段告白只是歌剧排练,那么桑祁为什么要向他炫耀温稚的表白呢?
只有一种原因, 桑祁在撒谎。
一时间,司明沉有太多的话想要跟温稚求证或者派人调查, 心不在焉的模样引起了网友们的广泛讨论。
[试问, 谁能抵挡这样的小可爱啊?温温又好看性格又好,司明沉不要给我!]
[啊啊啊, 这是告白吗?快回答温宝贝到底爱不爱嘛!]
[完蛋了,明明知道这两人在演, 可是我当真了。]
[司总感觉很慎重的样子, 温稚不会再借着节目, 趁机表白吧?]
[快拉我一把,我不想磕这对cp!明明知道是假的。]
[前面的姐妹别那么悲观嘛,万一他们演着演着真的在一起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温稚站在台上, 面对陷入沉思的司明沉, 有些不知所措。
完了, 他的宝贝老攻不会没听懂他的暗示吧?
为什么反而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唱歌没跑调啊!
温稚等不及,冲着话筒轻轻咳嗽。
司明沉立刻抬起头,望着温稚,掩起眼中的震惊和疑惑。
台上的温稚手握折扇,另一只手则背在身后,正在等待他的回应。现在不是推敲这件事的时候。
尽管温稚表情淡定,但不经意的小动作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司明沉迎着众人的目光,缓缓起身,走到温稚唱评弹的台前,朝温稚伸出手。
邀约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温稚瞬间抿起笑意,将自己的手交给司明沉。还没等他说话,司明沉即刻环住他的腰,将他从舞台上抱下来。
尽管只有短暂的两秒,但温稚瞳孔还是微微放大,挂着来自少年青涩的羞意,抬起头悄悄望着司明沉,
他的声音很小:“那你爱不爱我?”
问出这句话,温稚觉得自己有些肉麻,但还是臊着脸,等待结果。
为了住上豪华大房子,他拼了。
[啊啊啊啊,直球宝贝我最爱了!]
[温稚的表情好幼,他真的27了吗?]
[不像二十七,分明是没谈过恋爱的xxj,青涩到离谱。]
[司总赚到了嘿嘿,温温宝贝在等你,快上!]
此刻,桑祁的表情晦暗不明,垂着阴沉的眸子,像是在思考。而旁边的姜星南则专注地望着两人,眼睛里生出许多羡慕的神色。
面对温稚的直截了当,司明沉声音低沉:“当然爱你。”
身后立刻响起一道清脆的敲锣声。
导演组宣布:“恭喜温稚挑战成功,获得50w的加票。同时,姜星南挑战失败。”
[什么?这是任务…]
[靠,我还没磕起来,就BE了?]?
[呜呜呜,温稚欺骗我的感情,我要闹了!]
[所以温稚的任务是告白吗?那么姜星南是什么?]
当导演宣布结果时,不光网友感到惊讶,司明沉同样。
他问温稚:“你的任务是什么?”
温稚实话实说:“让你说爱我。”
司明沉了然,依然牵着温稚的手,只不过把目光投向桑祁,凝视对方。
桑祁自然注意到司明沉的审视,他维持着淡定,问姜星南:“你的任务是什么。”
这句话有些僵硬,同时暴露了桑祁糟糕的心情。
姜星南:“和你共同做一份荷花酥。”
没料到任务这么简单,桑祁不耐烦道:“那你怎么不说。”
姜星南没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跟桑祁争辩只会让人看笑话。
桑祁阴沉着脸,将最后一杯茶喝完,转身离开。
温稚看着姜星南:“你的任务卡上,是不是也写了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姜星南点点头,独自离开。
[卧槽,桑祁是什么极品下头男。]
[如果我没记错,姜星南至少提了三次去制作荷花酥。]
[可不是嘛!桑祁三番五次拒绝,输了只会找别人的错,这种人好恶心。]
[与温稚的任务相比,姜星南的任务非常简单,居然没有完成??]
半小时后,温稚与司明沉一同到达客栈,等待投票结果。
闲聊时,温稚得知,每组嘉宾都有一个任务,只不过内容不一样而已。
而完成任务的,只有他自己。
谢景的任务是让对方主动亲吻自己眼睛,陈筝的任务则是让对方喊他老公。
温稚琢磨着,如果这些任务让他完成,恐怕也有些难度。
很快,投票结果显示,温稚与司明沉的票数为101w票,位列第二,何琼斯与谢景总票数为120w票,位列第一。
温稚有些失落,但想到两人不用住在一楼,还是有些高兴。
司明沉担心温稚难过,手掌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成绩很出乎意料,都是你的功劳。”
突然,屏幕上的票数忽然变了,温稚与司明沉的总票数立刻变成151w。
原来刚刚的数据是初始数据。
温稚激动地看向司明沉的手:“司司,我们能住最大的房子了!”
司明沉温和一笑:“嗯。”
有人欢喜有人忧,桑祁看到他和姜星南的票数仅仅只有60w票时,脸色很差,尤其是看到一楼环境的展示图时。
他参加这档综艺,也只是为了给司明沉添堵,但他没料到自己的处境会突然这么差。
他发信息给助理,质问助理究竟怎么找的人给他们刷票,助理吞吞吐吐,大概意思是没料到他们的票数这次会这么低,买票时预估少了。
所有人拉着行李准备入住。
谢景喊住温稚:“可以啊温稚,顶楼的环境有多豪华,记得告诉我。”
温稚点头:“没问题。”
虽然事先已经知道顶楼的环境,但温稚踏进房间时,还是笑得两眼弯弯。
这种来自心底的满足感不光是住上大房子,还有司明沉那句“我爱你”。
顶楼的面积非常大,全部采用新中式的装修,沙发和座椅非常舒服,温稚躺在上面幸福得快晕了。
自从温稚失忆,司明沉总能在温稚脸上看到从未有过的热烈,这种积极的态度同时也不断感染着他。
“你好好玩儿,我去收拾行李。”
司明沉刚要走,温稚喊住:“我跟你一起去吧,你自己太辛苦了。”
司明沉开玩笑道:“你是小功臣,今晚犒劳你。”
温稚神色稍稍变了。
这种犒劳他不想要。
那种犒劳可以试试。
由于今天是本次旅程的第一期,节目组开始提供基础物资。
按照规则,物资从上至下,先由温稚挑选。
有了上次的经验,温稚懂得了居安思危,唯恐这次跟上次一样,两人平分一条内裤。
物资非常充裕,有保暖的被褥,热饭用的电器,一些水果蔬菜和面包,还有保暖的睡衣。
温稚清点完顶楼的物品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缺。
唯独令他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他和司明沉的床是纯实木制成,棉褥比较薄,对于习惯睡软床的人不太友好。
负责运输物资的工作人员提醒他:“你可以把被褥拿走,垫在身下。”
温稚想起底下糟糕的环境,轻轻摇头:“楼下的居住环境本次就差,我拿走了别人怎么办。”
最终,他只拿掉一副扑克牌,供他和司明沉娱乐。
[温稚人真的不错。]
[上次分物资时,温稚跟司明沉就在最底下吧?我记得上面几层没人考虑他。]
[上次大家都是疯狂拿东西,根本没人为底下的人考虑。]
[可能淋过雨,温稚也希望能为别人撑伞吧。]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司明沉整理好他们的行李后,呼唤温稚洗澡睡觉。
他的心里装着那件事,所以有些分神,温稚走到他身边他甚至没有发现。
“司司,辛苦你了,你真贤惠。”
司明沉反应片刻,回头说:“去洗澡吧,我出去一趟。”
温稚:“你去哪里?我跟你一起。”
司明沉语气较为坚定:“不用,我马上就回来。今天外面大风预警,温度很冷,你在这里等我。”
温稚没法子,只能乖乖答应。
一楼,姜星南和桑祁也领到了他们的物资,一套厚厚的被褥和若干水果蔬菜。
自从进屋后,桑祁一直不爽,尽管没有再责怪姜星南,但冷冰冰的态度实在令姜星南难受。
屋里的条件跟差,虽然能洗澡,但因为没有取暖电器,很容易感冒。
桑祁将唯一一套被褥铺在石头床上,突然用力踢了一脚,嘴里骂了两句脏话。
姜星南站在一旁,沉默地垂着头,没有说话。
“被褥的厚度有些薄,我把它们折了一下。”
桑祁点了一根烟,神色不悦地盯着姜星南。
原本1.5m的褥子,折成一半只剩0.75m,仅仅够一个人躺。
姜星南明白桑祁的意图,主动说:“没事,我铺上行李箱里的衣服吧。”
桑祁应了一声,脱掉鞋,躺在上面。
“你这个影帝的人气一般啊,给你投票的人怎么这么少。”
桑祁闭着眼,试图将他们票数最低这件事全部归咎于姜星南的人气。
姜星南言语低沉:“离开娱乐圈这么久,有人记得我喜欢我,已经很不容易了。”
桑祁冷笑一声,将烟蒂扔到姜星南的脚下:“把它扔到垃圾桶。”
姜星南轻轻弯腰,借着扔垃圾走出这间令他窒息的房间,出门透气。
这时,门外响起叩门声。
桑祁问:“谁?”
司明沉:“出来,找你有事。”
司明沉的到访让桑祁有些意外。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司明沉还记得温稚在礼堂说过的话。
桑祁声音慵懒:“我跟星南睡着了,什么事明天再说。”
站在门外的司明沉没打算给桑祁拖延的机会:“我再说最后一次,立刻出来。”
桑祁不再搭理:“随你。”
“嘭”的一声,简陋的木门被踹出一个洞口,老旧的门摇摇欲坠,吱吱作响,
桑祁立刻起身:“司明沉,你疯了?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的表哥。”
司明沉脸色极差,沉郁的眼睛可怕阴冷,死死盯着桑祁。
桑祁已经下床,套起外套微微笑:“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司明沉铁着脸:“桑祁,当年温稚根本没有向你表白。”
桑祁故作不懂:“什么意思?你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司明沉神色冷冽:“既然温稚没有跟你表白,那么你在我出国前说的那段话,就是撒谎了。”
桑祁依然维持着笑意:“表弟,看来这么多年,你依然对我和温稚的那段恋情耿耿于怀。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明明你们都已经结婚四年了——”
桑祁的话戛然而止,静静看向司明沉身后:“你是对我不放心,还是对温稚不信任?还是你怀疑我们俩藕断丝连?”
司明沉忽然轻蔑一笑:“藕断丝连?我现在怀疑的是,温稚当初拒绝我的表白是另有隐情,而你则趁虚而入。温稚有没有爱过你,还不一定。”
桑祁紧攥的拳头忽然松了:“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心情好一些,那么你就这样想吧。”
司明沉早已看惯了桑祁的伎俩,直言不讳道:“如果自欺欺人能让你这个loser沉浸在自己营造的幻想中,你也可以继续。”
桑祁神色阴沉:“你说谁是loser。”
司明沉:“谁是谁心里清楚。”
桑祁忽然笑了:“明沉,温稚现在失忆了你是清楚的。温叔叔给我看过温稚的病例,病历中医生表示,温稚失忆其间,会出现记忆错乱和情感迁移的现象,你就不怕现在温稚对你的喜欢只是把情感寄托错了吗?毕竟我跟温稚恋爱过是事实,而你从头到尾只是被施舍了一份我不要的爱情。”
“砰”的一声,桑祁应声倒地。
司明沉身后的姜星南神色慌乱,连忙跑到桑祁面前拦住司明沉,防止他再次攻击。
桑祁吐了口带着血腥的吐沫,神色得意:“我戳到你的痛处了?我跟温稚的过去是真的,永远抹不掉。”
司明沉静静走到他的身边,视线盯着他:“温稚是不是喜欢我,我心里清楚,轮不到你来质疑。你的马脚已经露出来了,要小心藏好。否则让我查到任何端倪,你没有好果子吃。”
最后,司明沉看了眼护着桑祁的姜星南,快步离开。
望着司明沉的背影,桑祁不屑地将嘴角的血渍擦掉,狼狈地起身。
姜星南木讷地看着他:“你跟温稚,交往过。”
桑祁没好气道:“怎么了?不可以吗。”
姜星南深深呼吸,眼睛瞬间红了:“你只跟我说过,你暗恋温稚,对待司明沉也很照顾。但司明沉利用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把温稚抢走。”
桑祁擦着嘴角:“我说的不对吗?”
姜星南皱眉:“可是你没告诉我,你跟温稚在一起过,你还那么爱他。”
桑祁笑了下:“这些都是往事,那么重要吗?”
姜星南:“不重要的话,你为什么那么在意?甚至不惜抛头露面跟我参加这档综艺节目。你真的只是为了陪我吗?还是说仅仅是为了满足你强烈的报复心,不想让司明沉和温稚好过?”
桑祁冷言:“姜星南,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们立刻就分。你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缠。”
姜星南这次没再说话,但也没有留在这间卧室,独自离开。
回去后的司明沉刚一打开门,立刻被扑了满怀。温稚身上很香也很暖和,瞬间驱散了司明沉身上的寒气。
司明沉抱着温稚,低头说:“怎么不睡觉?”
温稚嘿嘿一笑:“等你回来。”
温稚本想拉着司明沉的手进屋,忽然发现一些异常。
司明沉的右手手指,破了皮,正在朝外渗血。
“这是怎么回事?”
温稚赶忙拿出药箱,手忙脚乱地准备给司明沉包扎。
司明沉安抚道:“别担心,只是普通外伤。”
这句话温稚显然没有听进去,依然紧张兮兮地替司明沉消毒,贴创可贴。
司明沉坐在沙发上,静静凝着温稚。
以他的角度看,温稚的睫毛很长,认真干活时会轻微颤动,唇瓣像花形一样。
过去四年的婚姻生活,像潮水一般涌入司明沉的思绪。
签订离婚协议那天,他觉得他与温稚相处的这几年是苦味儿的杏仁,虽然也有一丝甜蜜,但回味更多的是满满的苦涩。
他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在温稚失忆前跟他提起桑祁的事情。这样,无论真实情况是什么,也能给他个痛快。
但那时的他,一直顾忌着年少时的那场单恋,被拒绝后的敏感小心不断侵蚀着他的勇气,更让他对桑祁两个字避如蛇蝎。
他以为,他们之间不提桑祁这个人,就可以当作这些事没有发生过,可事实上这两个字俨然成为他的心魔,骨子的自卑让他再也挥之不去。
现在,司明沉有些释然。
可能从桑祁开始自欺欺人,觉得温稚喜欢自己是因为记忆错乱,情感寄托错的那一刻开始。
原来桑祁面对温稚真的喜欢他这件事,也非常害怕不愿面对。
恐怕当初桑祁对他说的那些鬼话,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司明沉忽然低笑一声,嘲笑自己的怯懦与隐忍。
“司司,你笑什么?”
温稚抬起眼睛,疑惑看着他。
司明沉将温稚搂在怀里,说出他多年的心魔:“阿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温稚立刻将手中的工具收好,认认真真准备听。
司明沉尽量压着声音,让自己平静下来:“桑祁跟我说,你和他交往过。”
温稚立刻瞪大眼睛:“我跟桑祁交往过?怎么可能啊,我根本不喜欢他。”
司明沉声音很轻:“嗯,我知道。”
温稚总算明白司明沉为什么总是把桑祁当作吃醋对象,原来心里藏着这件事。
“我发誓,我——”
温稚记不清高中以后的事情,刚准备发誓,又有些心虚。
“我肯定不会跟桑祁在一起的,他那么丑,我是个颜控。况且我对你的爱情忠贞不二,怎么会喜欢上别人。”
司明沉含着笑,将温稚重新拥入怀里:“嗯,我知道。”
温稚对于桑祁说谎这件事非常气愤,眉心始终微微蹙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说他跟我交往过,他有证据吗?他知道我屁股上哪里有痣吗?知道我肚子上哪个部位有胎记吗?知道我——”
“别说了。”司明沉声线中带着一丝复杂,声音压低:“你说的这些,好像我都不清楚。”
温稚:“你当然不知道了,因为这些我都没有。”
司明沉忽然被逗笑,声音耐人寻味:“怪不得,不然我还以为我四年来每天抱在怀里的,另有其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暧昧,彼此的呼吸相互缠绕且绵长。
不知不觉中,温稚已经坐到司明沉的腿上,额头抵着司明沉的胸膛,喉结悄悄滚动。
现在本该是心猿意马的时刻,但温稚总是被桑祁这件事,搅的不得安静。
他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居然跟桑祁交往过。
他开口问道:“司司,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真的跟桑祁交往过,你会不会嫌弃我,不爱我了。”
司明沉弹了弹他的额头:“不会。”见温稚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他再次解释:“这件事,桑祁在你跟我结婚前就告诉我了,如果我介意,怎么会跟你结婚呢?”
温稚犹豫片刻:“那你为什么一点都不介意?正常来说,你不是应该会吃醋,然后生气吗?”
司明沉:“当然会吃醋。但比起吃醋生气或者介意,你能跟我结婚,对我最重要。其他的事情跟他相比,显得非常渺小。”
温稚看着司明沉那双温柔沉静的眼睛,声音越来越小:“那你回国后,我们家越来越落魄,你肯跟我们家联姻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
温稚心里的猜测呼之欲出。
司明沉:“因为你。”
这一刻,温稚手指微微蜷起,鼓起勇气问道:“司司,那你既然这么喜欢我,为什么同意签订那份离婚协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