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闻讯赶来的杜征南和薛慈也被赵洲的话吓了一跳。
“昨天不还是好好的, 怎么今天突然就?”薛慈有些不敢相信。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乌老将军说, 欧梅她刚刚还坐在客厅里写着字, 突然就直愣愣地倒下去了, 再也没叫得醒。”
“卢亨又不在这边,乌老将军就先叫我帮忙把欧梅送去医院了。”
“医院检查出欧梅的脑电波完全消失了, 就像脑死亡一样,可是又没查出脑死亡的原因, 全院都束手无策。”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说着,这个年近五十, 高大刚毅的男人竟忍不住捂脸痛哭起来。
杜柏看的是一阵唏嘘。赵洲这么好的一个人乌欧梅不选, 非要嫁给了卢亨那个软柿子,到现在病了,真正关心她的却只有乌家和赵洲。
“宣静, 你看这……”杜征南也不太好意思开口。
“我去看看。”姬宣静本来不想管, 心思还飘在刚刚薛慈的那句“他喜欢你”的话里呢。
可是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赵洲身上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不是鬼气, 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有接触过乌欧梅吗?”
“我把她抱到了救护车上。”赵洲苦笑,这可能是他这辈子距离小梅最近的一次了。
与此同时, 警察局内姜睺正在绘制嫌疑人的画像。
“奇怪……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见过她?”姜睺看着面前已经完成的画像,不由发出了疑问。
“她可是明星,你见过不死很正常?电视里, 广告里,多了去了。”袁烈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嗦着棒棒糖。
“不,不是在屏幕里, 我在现实的哪个地方见过她……”
“仲景?”袁烈仔细一想也不对。姜睺没有一次正面碰上过柯初柔。
“还有‘翠苑案’的陈歌,我也觉得他很面熟。”
“姜睺啊,魔怔了吧。”袁烈在一旁嗤笑,“你就是画画画太多,画傻了。”
姜睺没好气地白了袁烈一眼,抽出画夹中陈歌的画像,将它和柯初柔的画像放在一起。
“我肯定见过他们两个。”
和杜柏家人的见面匆匆结束,两人和赵洲一起驱车前往市中心医院。
杜柏和姬宣静坐在后排,两人隔得很远。不如说是姬宣静在躲着杜柏。
身边突然传来了衣服摩擦的声音,热源在不断地靠近,姬宣静觉得旁边的座位向下凹陷了进去。突然,他的手被一双粗糙火热的手握住了。
“别躲着我。”暖暖的气流从姬宣静的耳旁滑过,手下的力量却是不容拒绝。
“谁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的,卦象?”杜柏一手把后座的帘子拉上,把姬宣静逼到了角落。
姬宣静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往车门那里缩。自己算自己反噬可还行,自己醋了自己可还行!实在是太丢人了。
“过来点儿,别靠门那么近。”杜柏轻笑着把已经缩成一团蘑菇的姬宣静揽到怀里来。
“我问你,你摇头或者点头,好吗?”杜柏看得出姬宣静现在是害羞到极点了。虽然说“乘胜追击”,但物极必反。他今天一定要跟姬宣静把话全部都说清楚。
“嗯。”姬宣静小声应了一句,红着脸缩在杜柏的怀里。
“之前不理我是因为觉得我有喜欢的人了?”
姬宣静乖乖点头。
很好,杜柏心里的第一个困惑解开了。
“对爷爷奶奶这么好,是因为喜欢我?”
姬宣静的脸一下就爆红了,又是轻轻的一点头。
“很早之前就已经喜欢我了?”
姬宣静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在我之前还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这是杜柏最想要确认的一点。姬宣静是把他当作替身,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这一次,姬宣静很果断地摇了头。
杜柏大喜过望,扳过姬宣静的小脸,对着他紧闭的唇就亲了下去。
姬宣静这次终于不再挣扎了,乖巧地仰着脸让杜柏亲,还微微张开嘴放杜柏进去。
误会解开以后,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也随之消失。
“好,好了。”最先清醒的还是姬宣静。
杜柏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可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姬宣静面前全都化为乌有。
杜柏深吸了几口气,才终于平复了像肉食动物想要捕食一般的冲动。
“这次的事,也和鬼有关吗?”杜柏清楚姬宣静的性格,如果不是和鬼有关,他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不知道。”姬宣静很诚实地说出了他的想法。
“我感受到了一股气息,但是却不是鬼气。”
这两个人一直在后面嘀嘀咕咕的,前面的赵洲却沉浸在悲痛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小齐听见了车帘被合上的声音,不由扯了一下嘴角。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乱搞,果然是蓝颜祸水。
到了医院,三人直奔着乌欧梅的病房去。
刚一看见病床上躺着的乌欧梅,姬宣静的脸色就变了。
“怎么了?”杜柏是个普通人,上次斩鬼也是借助了姬宣静的力量开了天眼。现在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无力地一次又一次询问姬宣静。
杜柏对自己的无能与平凡感到烦躁。他想要和姬宣静并肩站在一起,就必须要有和他一样的实力。可是他们之间现在却横跨着一条深深的鸿沟。
在姬宣静的眼里,乌欧梅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活人有活人的理,那就是生气。人死了,生气也就散了,只剩下一个躯壳,魂魄就会离体。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从她的身上,姬宣静感觉不到一丝的生气。
但死人不会呼吸,死人的心脏更不会跳动。生气消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魂魄被强行拉扯出身体,而且因为什么原因归不了位。
“有些麻烦。”因为有外人在,姬宣静没有过多地向杜柏解释。
“小梅她,她还有救吗?”赵洲望着姬宣静的眼睛里充满着希冀,就好像姬宣静是他的救世主一样。
“可以救,不过要先找出是谁害的她。”
“什么?有人害小梅!”赵洲一听,立刻跳了起来瞪大眼睛。
“我以为,我们都以为,小梅是太过伤心,气血攻心才会这样的。”赵洲有些语无伦次,
“如果有人要害小梅,那是下毒?下的什么毒,怎么解毒,还来不来得及,快啊!”
看赵洲的一魄隐有不稳之意,姬宣静干脆捏了个静心符贴在了赵洲的身上。在赵洲晕倒的一瞬间杜柏把他扶住,放在了一旁的陪护床上。
“有点棘手呀。”姬宣静兴致冲冲的表情一点都没表现出这个事情的棘手程度。
“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杜柏就把有关于卢运才死亡,以及柯初柔和卢亨一家的关系等一系列事情全都告诉了姬宣静。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天那个女人经过他的时候,他嗅到了一丝鬼气,原来还是有鬼在作祟。
“看来这次的案子又要麻烦你了。”杜柏笑着揉了揉姬宣静柔软的发顶。
杜柏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喜欢笑了,不过只是对姬宣静笑而已。
“都说了不要摸头顶。”姬宣静七分娇嗔三分恼怒地把杜柏的手从自己的头顶上挪开。
“我想去会会这个柯初柔。”姬宣静露出虎牙,笑得有些邪魅。
“我想起来了!”姜睺突然大吼一声,吓得已经快去见周公的袁烈清醒过来。
“要死了姜睺,你喊什么喊。”
“我想起我在哪里见过他们了。”姜睺激动地拿起两张画像走到袁烈面前,把这两张图凑近了让他看。
“在那个心理咨询中心,他们全都去过那个咨询中心!”
“这有什么的,年轻人压力大,正常。”袁烈不以为然,盯着两张画像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把它们从自己的眼前拨开了。
“话说你怎么知道的,你也去看心理医生了?”
“没有。”姜睺见袁烈不感兴趣,也没再强求,只是把自己的画收回了画夹里。
“我在隔壁画室做兼职教师,偶尔也去那个心理咨询室帮帮忙。”
“怪不得。我还以为你被老大压榨得终于打算反抗了呢。”袁烈从一旁的报纸架上随手抽出一张盖在脸上,打算继续去跟周公幽会。
“说起来,这周末在南北广场有个马戏表演,你可以带着浩然去看看。”
“知道了知道了。我明明还是单身一枝花,过的却是奶爸的辛苦生活。”
“白养个儿子有什么不好。”姜睺轻笑,不再打扰袁烈睡觉。
虽然这件事只是姜睺随口那么一说,可袁烈却记在了心上。嘴上说着嫌弃岳浩然,可是他内心对这个孩子还是十分喜爱的。
周末,一大一小穿着亲子装如约来到了南北广场,还恰巧碰到了一起出来玩的程夕夕和林并。
“夕夕姐姐!”岳浩然见到程夕夕有些开心,迈着小腿抛下袁烈就往程夕夕那里扑。
“小浩然!”程夕夕对软软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岳浩然送上来的胶原蛋白小脸,不捏白不捏!
“真巧,你们也过来玩,那就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