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大胆一点的。”池雨初迟疑地说，“你说的话，是日抛的吗？”
“那也没准你直接骂我。”盛熠在床边坐下，捏他的耳垂玩。
池雨初皮肤薄，不经捏，碰两下耳朵就红了。
“我演的是反派角色啦。”池雨初试图解释，“剧组的人说，我缺点上位者的威严还有气势。”
“这学不了啊。”盛熠说，“我没刻意做过什么，你怕我，他们也怕我。”
“那你还是做过不少的。”池雨初嘟囔。
盛熠：“……”
又来了，池雨初的欠扁言行。
“真想揍你。”盛熠说。
池雨初如临大敌，双手捂住身后：“今天不行了，下次揍好不好？”
盛熠顿了下，心口像是有蝴蝶短暂落下，又扇动着翅膀飞走。
这笨比连求饶都不会求，要不是落到他手里，得被人欺负成什么样。
送到嘴边的点心，总没有不吃的道理，于是，盛熠说：“行啊，下次，自己记着提醒我。”
池雨初委委屈屈地点头。
“能跟我讲讲你的经历吗？我能从经历里，模仿人的气质。”池雨初问，“我有去网页搜，但那个不全。”
“所以你昨天看我的视频，是因为……”盛熠想起来这件事。
“想学你的气质。”池雨初说。
盛熠：“……”
该死的，我在期待什么。
于是，盛熠把自己的来历，简单跟池雨初交代了一遍。
从幼儿园暴打小学生，一路讲到他去年联合骆新教训庄家两兄弟，听得池雨初连连点头。
“我懂了，你的人生分为两个部分。”池雨初总结，“当野人和敲打人。”
“？你重新总结。”盛熠扬起了拳头。
池雨初闭了几秒眼睛，再睁开时，眸光微冷，眼神冷淡倨傲，他自盛熠的心性中，短暂地模仿了盛熠的神态。
盛熠看得心中一惊，池雨初是把神态调成了上位者，冷清傲慢，可那双昨天刚因崩溃哭过的眼睛还是红的，嘴角也是被吻透的红，这样看起来，过于冷艳诱人了。
盛熠直接说了：“别逼我再按着你来一遍。”
池雨初被吓回了出厂设置，呆呆怔怔地，把脑袋搭在盛熠的肩膀上，讨好似的拱了拱。
“……教你点别的。”盛熠想了个情境，“员工A手里，有个挺大的项目，此时员工B找到你，说A的能力无法胜任，你怎么解决？”
“把B开除。”池雨初说。
盛熠：“……”
“如果员工A在工作上遇到困难，屡次无法完成方案，你怎么办？”盛熠又问。
“把A开除。”池雨初说，“怎么什么都做不好。”
盛熠：“公司没人了都！”
盛熠乐得不行。
“我是笨蛋。”池雨初沮丧地说。
“不是不是。”盛熠哄他，“术业有专攻，我们小雨拍戏就很厉害，演技是有点子天赋在身上的，唱歌也好听。”
池雨初被夸得轻飘飘的。
盛熠耐着性子，也没管他能不能听懂，花了小半个上午，给他讲公司的用人与权衡，给他讲公司各种事件的处理。
听完这堂课，池雨初感觉自己行了，那个味儿，他差不多能演了。
下午还要去剧组，他扑棱着起床了，腿有点软，屁股还有点疼，盛熠已经很照顾他了，也逐渐有了分寸，可两个人力量上的差距不止一点。
池雨初觉得，总体还是快乐大于疼，虽然他每次都哭得比较厉害，但可以接受。
“吃点东西。”盛熠叫他，“等下我送你去剧组。”
“好耶。”池雨初说。
午饭后，盛熠开着没送出去的炫酷跑车，把池雨初送去了剧组。
“那我走啦。”池雨初说。
“去吧，我去上班了。”盛熠说。
盛熠看着他走得有点别扭的背影离开，心里一阵惆怅，感觉自己像个送孩子上学的操心家长。
这吃人的剧组，吃他老婆，把人送过来，又有好几天抱不着了。
他没急着离开，而是点了根烟，站在路灯下，烟圈一丝丝地飘。
刚从外头回来的经纪人陈沉刚好撞上了这一幕。
“咦？正好。”陈沉说，“我正有事想找您。”
盛熠：“嗯？”
陈沉：“之前您说愿意参见婚恋综艺，刚好我们小雨为了全面发展，非常需要来点综艺录制，团队就接受了邀请。”
“我家小雨。”盛熠强调。
“啊行行行。”陈沉说，“节目录制的时间已经确定了，就在新年假期结束后，您能腾出时间吗？”
“当然。”盛熠说，“时间多，假期前也可以。”
陈沉：“……要不就地开拍得了。”
盛熠：“也行。”
“……”
“你俩最近关系如何？”陈沉不放心，多问了句，“网友的眼睛都是显微镜，什么都能发现，我怕对月盈不利。”
“我觉得挺好。”盛熠说，“他今天一早还在问我成长经历呢。”
“那就好。”经纪人说，“他不太爱说话，到时候全靠您了。”
-
电影剧组，团队正做开机前的准备，池雨初坐在小板凳上叽里呱啦地背台词。
负责妆造的哥哥提着个小箱子过来找他。
“我已经化完妆了。”池雨初提醒。
“我知道。”化妆师乐道，“他们让我过来给你遮一遮，嘴角和眼尾都太红太艳了，昨天和老公玩得很开心啊？”
池雨初：“……”
他无助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饶有兴趣地在讨论着他。
“看地上干什么？”化妆师问他。
“在找可以钻进去的地缝呀。”池雨初羞赧地说。
“你要笑死我吗，你太好玩了。”化妆师说，“不要害羞，被老公疼又不丢人。”
池雨初：“啊啊啊啊啊啊听不见。”
不聊，拒绝。
不过盛熠最近真的挺好的，会给他讲他听不懂的东西，还会昧着良心夸他，好难得。
他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就这现状，他挺满意的。
但是，大半个月过后，池雨初安不下去了。
自打摸进了某变态窝点（某同人文网站），盛熠就没少偷看，看了还要问他“tag”是什么，“泥塑”是什么。
然后不管他知不知道，都要花样百出地把他欺负一顿，再哄一顿，弄得他经常抱着盛熠的脖子软趴趴地哭，又被几句花言巧语逗得要笑不笑。
池雨初感觉自己的腰快不行了。
好在他的电影杀青，新年假期也来了，他能休息好一阵子了。
他吃了剧组给买的小蛋糕，跟大家拍了合照，由经纪人陪着，去片场外等盛熠来接。
路上微堵，盛熠来得晚了些，外面守着的粉丝就试着跟他聊上了。
“小雨，老婆，手上的蛋糕是给我们吃的吗？”粉丝都伸手了。
池雨初：“这个……那个……”
“他给他老公拿的。”陈沉让助理给粉丝递零食，“请你们吃这个。”
这下好了，粉丝都开始笑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小雨还知道给老公带小点心了。”
“带什么小点心啊，带自己就好了，美味可口小甜点。”
“哈哈哈哈别躲啊，盛熠不在没人帮你怼我们了是吧，没有人给你撑腰了。”
盛熠的车从远处飞驰而来，停在了片场附近。
他没远远地叫人，而是解开安全带下车，一路朝着池雨初走来。
“我要走啦。”池雨初给粉丝说，“我老公来啦。”
他躲到了盛熠背后，理不直气不壮地挽上了盛熠的胳膊。
这帮变态粉丝，以前挺怵盛熠的，毕竟这人的名头来得挺大——
盛家大公子，月盈集团的盛总监，三两个体育品牌的创始人，前反曲弓运动员，拿过不少奖项。
但是，自打盛熠在池雨初直播时跟网友你来我往地互怼过几回之后，这帮人莫名不怕他了，反而觉得他没那么遥不可及，见着了就想唠两句。
“盛大少爷，怎么没多耽搁一会儿？”粉丝问，“让我们多玩玩你老婆。”
“耽搁挺久了，没办法，跑车太快。”盛熠说，“玩什么？包装都没拆过，别口嗨了。”
一群人哄笑，池雨初怒了，连着往盛熠手上拍了好几下。
“快走，不要聊了！”池雨初说，“讨厌你们。”
他用了全身的力气推盛熠，没推动，倒是盛熠自己转过身，揽着他肩膀，带着他离开。
“好好休息。”陈沉在背后说，“假期后记得来上班。”
“那得看他老公让不让他休息。”后面传来一大群变态的笑声。
池雨初羞得都要跳起来了，好在盛熠替他关上了车门，隔绝了户外的声音。
他揉了揉滚烫的脸颊，侧了点目光看着刚坐上车的盛熠。
“怎么这么容易不好意思？”盛熠笑他。
池雨初气呼呼：“因为我要脸。”
“你皮痒了吗？”盛熠问。
“那倒也没有啦。”池雨初说。
盛熠调出面板让他选车内播放的歌。
“蛋糕……”池雨初递过去，“很好吃，留给你的。”
在深入理解尹舒这个角色上，盛熠帮了他不少忙，得好好感谢，这杀青蛋糕，必须有盛熠一分。
而且……这个真的挺好吃的，是编剧老师特别订制的蛋糕。
池雨初对甜品的最高评价就是不甜，他觉得必须让盛熠尝尝。
盛熠接过去，拍照，发朋友圈了。
[盛]：老婆的杀青蛋糕，吃到了。[图片]
“直接回家吗？”池雨初熟练输入歌曲。
“哎，不着急。”盛熠说，“骆新生日，今晚弄了个生日宴，我带你一起？”
“可以吗？”池雨初问。
这段时间，相比于最初的不屑一顾，他老公好像热衷于把他拉进自己的朋友圈子了，大小活动都要拉他一起。
“有什么不可以，区区生日宴，老子横着走。”盛熠不屑道。
“……螃蟹才横着走。”池雨初说。
盛熠：“……打比方！你听不懂人话吗？”
“对不起嘛……”池雨初道歉，“我没有准备礼物哎，要现在去买吗？”
“不用。”盛熠直接说，“我买了一副滑雪板，可以当是我俩一人送了一只。”
池雨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