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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变奏 等登等灯 2365 2024-01-23 09:03:22

魏明胥最近心情极差,还要分神盯着金姐的事儿,之前说定的预计开始抓捕的一个星期过后,他打电话给警局那边的人询问进展,警局说人是抓着了,但是现在还在境外,光是办手续押送回境内还得一段时间,再说金姐开始做毒品生意以后,身上背着数不清的大案要案,人口贩卖都得放到后边再审。

魏明胥急吗,当然急,但是已经等了十几年,就不差这几天几个星期几个月了,他按下心绪,再次拜托警局的熟人,一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警局的朋友是老熟人了,在电话里安抚魏明胥说:“魏总对弟弟这份儿心,十几年我也看得清清楚楚,要说结果近在眼前却始终看不到,我跟您一样急。您放心,这边儿审出来,第一时间我就联系您。”

挂了电话魏明胥情绪更差了,方才警局那边的解释与安慰并没有一丝一毫让他松口气。只要有一天没有得到弟弟下落的详细答案,那过去的每一分努力其实都是白费力气。魏明胥真的有些累了,离结果越近,他越能体会到心脏失重的窒息感。

屋漏偏逢连夜雨,魏明胥是听公寓安保给自己打来电话察觉到不对劲的。安保说有名年轻女性上了顶楼一直没有出来过,魏明胥挂了电话就想到白锦艺。

他给陈家男打电话过去,想告诉陈家男别理会白锦艺,但是没有打通。魏明胥的心瞬间便沉了下去。

一生中这是他第二次产生这样的感觉,第一次是许多年前听说他的弟弟丢失的时候。那种近在眼前却又即将失去的恐慌笼罩了魏明胥,让他拨了第二遍的电话。

两次无人接听以后,魏明胥总算回过神来,拨通了白锦艺的电话。然后他听到了令他最深感愤怒和羞辱的一段话。

魏明胥咬牙启齿,陈家男到底算什么东西,他是个什么东西。恃宠生娇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玩意儿罢了,魏明胥想,他滚蛋了,难道就没有人再能供他消遣了吗?

刚才强行让自己坚持,陈家男再跌回去,就彻底没力气反抗了。其实在陈家男看到白锦艺上门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自己死期将至,魏明胥的电话只不过是让自己死得更快更彻底了些。

白锦艺施施然从陈家男手里拿过飘带给自己系好,陈家男毕竟是一个成年男性,即便被下药,手上的力气依然勒红了白锦艺娇嫩的皮肤,她换了一种系法,巧妙地遮挡了一下。

魏明胥是个意外,但也不算太意外,白锦艺没避着安保和摄像走,就是存着让魏明胥知道的心思。旁观者清,哪怕魏明胥自己说对待陈家男不过是个小情人,可他的耐心和上心,绝不是对以往情人的态度。她要让魏明胥知道,纵使自己眼里容得进沙子,也绝对容不进他如此情真意切的偏爱。

按照计划,顾宁借着谈项目的名义约到薛旷,然后陈家男会被送到薛旷手上。薛旷一早就对陈家男有兴趣,到手的肥鸭子不会轻易放跑。白锦艺需要几张薛旷看起来和陈家男很亲密的照片好让魏明胥彻底放弃陈家男,当然了,如果有真枪实弹更亲密的,白锦艺也求之不得。

薛旷的行业和顾宁差之十万八千里,要不是顾宁邀请的时候诚意十足,而且放烟雾弹似的提起过他和魏明胥的关系,又明里暗里提起陈家男其人,薛旷根本不会来赴顾宁的约。

男人的征服欲就是如此,魏明胥因为当时放着他那个小情人在薛旷面前吃瘪,这极大地满足了薛旷的奇异心理,即便这只是一次逢场作戏的挑逗,过后也没有再联系过,但薛旷再度听见陈家男的名字的时候,依然勾起了他的兴趣。

车开进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白锦艺不便现身先行离开,车里只有陈家男一个人。顾宁把薛旷带到车边,薛旷掀起眼皮朝车里看了一眼,冲着顾宁玩味着笑道:“怎么着,旧爱新欢打仗,让我当裁判?”

顾宁一笑:“到了嘴边又没尝到的鸭子肉又给薛总送来,以示诚意罢了。”

薛旷到底扛不住那点儿诱惑,否则他也根本不会现身,他再次目光沉沉望向车里,顾宁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塞到他的手上,说:“这是车钥匙,房卡也挂在上面,薛总想在这里或者上楼去酒店都行。我就先不打扰薛总了。”

顾宁走了以后薛旷打开了车门,陈家男觉察到有人进来,趴在后座上蠕动了一下,但他没力气睁开眼睛,也没力气爬起来。

薛旷经验老到,看了一眼就知道陈家男被下了药了。再看两眼又觉得可乐,这下药的人纯粹是不想让自己办事儿,哪有送人送来个下了安眠药而不是春药的人。

做爱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跟一个睡着的人有什么可干的,薛旷的兴致降低了一大半,他坐在陈家男身边拍拍他的脸,说:“小朋友,你可真幸运啊,从我手上逃脱两回了。再有下回就是咱俩的缘分,那时候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陈家男听着有人说话,却听不清也动不了,随后他感觉到有东西塞进自己的手里。薛旷把钥匙塞给陈家男,说:“睡醒了你自己走吧,我就不奉陪了。”

偷拍的人躲在暗处,看着薛旷在车上同陈家男说了几句话就下车,只能照实把照片发给白锦艺。白锦艺看了那边发过来的几张图,觉得不够解恨也不过瘾,指挥顾宁道:“你们男人和男人都是怎么搞?想办法弄一下,让他们俩真的做一回。”

顾宁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刺她道:“白小姐,你讲话注意些,你的未婚夫也是喜欢男人的。”

白锦艺的戾气收回去了些,草草鸣金收兵,说:“算了算了。反正魏明胥也开口让他滚蛋了,有没有照片也无所谓,这点儿就够了,走吧。”

陈家男在车上足足睡了大半天再加一整夜才醒过来,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他饥肠辘辘,身上也没有现金和手机,好在车钥匙被他攥在手里,陈家男爬起来,缓慢地舒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这该算是死里逃生还是万劫不复,不管怎么说,他应该先回家去才是。

陈家男拿到驾照以后第一次开车上路,开得神经紧绷,不敢有一丝一毫分心,等到了自家楼下,他才想,魏明胥已经开口让自己滚蛋了,虽然这房子现在写在他的名下,但他还是不敢多做逗留,还是趁早收拾东西离开为好。

这一刻陈家男才体会到陈茂在一开始所说的,是该把他自己的东西都带在身上,哪怕是些破铜烂铁,但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很奇怪,明知魏明胥误解了自己,但陈家男却没有一丝一毫想要给魏明胥解释的心,他不想让魏明胥觉得自己因为即将失去他带来的荣华富贵而恐慌,甚至潜意识里,他根本不希望自己处于弱势只能攀附依靠魏明胥。

离开魏明胥,虽然过程荒唐,但至少结果体面。如果一直厚颜无耻地留在魏明胥身边,那才是真正的自讨苦吃。

有了先前的一夜,陈家男已然知道成为魏明胥身边常驻的身影所要付出的代价,他还只是一个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白的情人,都遭到了未婚妻不遗余力的绞杀,更长远的,陈家男不敢想。

站在电梯里,陈家男身心俱疲,他想起魏明胥难得的柔情时刻,心里微微发酸。陈家男总觉得魏明胥的温柔来得稀罕但是很让他沉溺。

他都把他脆弱的一面,像小狗露出肚皮一样敞给我看过了,可我还是被他轰走了。陈家男想着,眼眶有点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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