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简:同意的。
司舟给对方回了消息。
几分钟后,对方不知是由于道德感溢出,还是什么别的心态,给他回复到:
stone:你还是好好想想,周末之前还可以反悔。如果咱们结婚,以后你的生活都会跟现在一样,这对你有不公平,所以你还是考虑清楚。
司舟扫了一眼,利泰的小少爷怎么这么婆妈啊。
云简:考虑的很清楚,我很喜欢你的小少爷。
半分钟后,stone:别这么恶心人。
云简:真心的。
一个又能给钱,又不用跟他一起过日子的伴侣,是世间多么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啊,他怎么会不喜欢。
云简:什么时候结婚,需要准备一下么。
stone:不用准备,周六你到酒店等我,先见个面,周末带你回家跟爸妈吃饭,结婚的事吃完饭再说。
云简:到酒店啊,需要我洗干净等你吗?
stone回复的很快:用不着。
司舟抿嘴笑了,这个小少爷挺有意思,是性冷淡就最好了,他可不想陪一个A上床,他怕会控制不住一脚踹折对方的肋骨。
司舟越琢磨,越觉得利泰这位小少爷,是个很棒的伴侣。
云简:我总该知道你名字了吧,不然叔叔阿姨问起来,我怎么称呼你。老公?
stone:别,我对这俩字过敏。
stone:钟时沐。喊我名字。
司舟对着钟时沐三个字足足愣了三十秒,然后身体后倾,靠上椅背,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旋转椅的扶手,嘴角漾出笑容:“钟,时,沐。”
怎么是他啊,有趣了。
钟时沐给他发来一个酒店定位:周六到这儿等我。
云简:好~
就是不知道钟时沐看见他会是什么反应。
到了周五,司舟罕见的提前两小时下班,开车去了郊区山脚下的一处小屋。
驶出城区后,深山的空气迎面扑来,带着凉爽和土壤的味道,司舟摇下车窗,他喜欢这种纯净的空气,没有一丝杂质的感觉,似乎能感受到湿润的水雾从鼻腔吸入肺叶。
那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小花园,种满了蔷薇花,他从没见过那么美的蔷薇花园,一大簇一大簇的开放,破晓时蔷薇花瓣上会落上露水,沿着花瓣的纹理慢慢的坠下。
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了金边蔷薇,他被那朵蔷薇吸引了,只有这种没有经过工业污染的地方,才能培育出这么美的品种。
奶奶正在花园里辛勤的修剪着花枝,司舟把车停得很远,徒步走了好几百米,他不想让汽车的尾期玷污了这些纯粹的花朵。
奶奶听到有人来,低了低头,从老花镜的上方看是谁来了:“阿舟,你怎么这时候来了,这次的花开的不好吗?她不喜欢?”
“没有,开的很好,很漂亮,她每次都很喜欢。”
“那就好。”奶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给司舟倒了一杯花茶,看见他腺体上的针孔,蹙眉,“傻孩子,你还在用你的腺体液养蔷薇吗?腺体很脆弱的,你不可以这样伤害它,你不痛吗。”
“不痛。”司舟浅浅的笑,“她喜欢有我味道的蔷薇花,但我下周可能没时间去看她了,所以这次想多带一些蔷薇去。如果蔷薇花全部枯萎了,她会难过。”
“这好说。”奶奶拿着大剪子去给司舟剪花枝,慷慨的剪了很多不同成熟度的花苞,“这些花会慢慢的开放,可以开半个月呢,她不会失望的。”
奶奶修剪好了蔷薇花的枝叶,从屋里找了一条漂亮的丝带系在蔷薇花束上:“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到时候你把她带到我的花园,我给她编一个蔷薇花环,她戴起来一定很好看。”
司舟沉默,他很怕她再也不会好起来了。
“去吧,别难过,她一定会好起来。”奶奶把包好的花束递给司舟,目送司舟开车离开。
司舟带着两束蔷薇到了精英联盟的实验基地,基地很隐蔽,还有一支特战队守护在这里,保卫实验基地的安全,平时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只有周五给实验室进行全面消毒的时候,司舟才有机会进去看望他的妹妹。
司舟带着蔷薇上了二楼,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沉闷的发出响声,隔着玻璃门,他看见了无菌培养皿里的omega。
无菌培养皿是透明的玻璃状,像一个大的封闭玻璃橱窗,只有顶部有一个小开口,放置了气体过滤器,会将细菌过滤,维持器皿内部的无菌状态。
培养皿内的omega腺体上插着针管,前胸和后背都吸附着芯片传感器,随时对她的状态进行监控。
她蜷腿坐在玻璃器皿中,出神的望着花瓶里的蔷薇花,数着蔷薇掉落的花瓣,哥哥说蔷薇枯萎之前,他就会带着新的蔷薇来看她。
那是她生命里最期待的事。
司舟每次看到她身上捆绑的各种仪器,心脏都会绞痛。他套了鞋套和隔离服,强迫自己换上笑容走进实验室。
培养皿里的omega听到开门声,无神的眼睛终于绽放出色彩,她惊喜的回头:“哥哥。”
她笑起来跟司舟很像,还保留着十岁的童声和体态,她的生长被药物强制暂停了,不然她现在已经出落成二十一岁的大姑娘。
但现在她只能活在无菌的玻璃培养皿,做高金岩最得意的活体样本。
司舟隔着玻璃触摸上她脸颊的位置:“云朵有没有想我。”
云朵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很想。”
司舟把枯萎的蔷薇花扔进垃圾桶,清洗花瓶,注入新的营养液,把盛开的正好的蔷薇花放入花瓶,蔷薇花香带着小苍兰信息素的味道通过滤嘴进入培养皿。
云朵笑得很灿烂:“我喜欢哥哥的味道,就好像哥哥每天都陪着我。”
“可是哥有些事要去处理,下个星期可能没法来看你,但是哥给你准备好了蔷薇,最多两周,哥一定会回来。”
“还是跟从前一样,蔷薇完全凋落之前,哥哥就会来的,对吗?”
“是。”司舟把一束含苞的蔷薇花摆放在窗口,营养液里提前注入了他的腺体血液,他不能当着云朵的面取腺体液,云朵会不高兴他伤害自己。
“哥哥,我还能从玻璃窗里出去吗?”云朵的眼睛很无辜。
“能,当然能。”司舟心里揪痛,可他现在根本就没办法把她从这个实验室里带走,甚至不知道她此刻的身体状态,还能不能重新在正常的空气里呼吸。
司舟在实验室陪了云朵两个小时,实验楼消毒完毕,他就必须要离开了。
云朵跪坐在玻璃器皿内,手按在玻璃上,就像个养在橱柜的宠物,等待主人快点把自己带走。
司舟根本不敢回头看她的样子,快步离开实验室,坐在路牙子上连着抽了两根烟。
一直坐到天完全黑透了,才开车回家,准备明天去赴钟时沐的约。
他不管钟时沐会是什么态度,他必须要到一百万,尽快把公司周转起来,对高金岩进行资金挟制,垄断药物市场,以此逼迫高金岩停止对云朵的腺体实验。
司舟把一支性别转换剂放进手提包,又装上手铐和电棍,做了两手准备,钟时沐肯配合最好,不配合他就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