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怀疑松田丈太郎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松田阵平就一直在观察着他老爸。
真的听到我的声音了吗?他有些惊讶。
“怎么一直看着我?我可没有小鱼干。”松田丈太郎点了点松田阵平的鼻子。
“真的听到我的声音了吗?老爸。”松田阵平把爪子搭在松田丈太郎的腿上,一脸期待地看着松田丈太郎。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老爸他只能听到喵喵叫。
“看样子松子很喜欢丈太郎先生呢。”萩原妈妈捂着嘴轻笑:“很少能看到他主动亲近别人。”
松田丈太郎闻言一把撑起松田阵平的腋下,两人对视的时候。一串属于他和父亲的记忆也随之涌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老爸还没有醉生梦死的时候,无论有多忙都会准时出现在幼儿园的门口。他在看到老爸的时候就会兴高采烈地扑上去,然后被老爸撑着腋下举高高。让他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小孩。
儿时的欢呼声穿过时间的长流回响在耳边,松田阵平看着父亲深蓝色的眸子内心深处有些触动。
“臭老头,你这些年还好吗?”
可惜松田丈太郎是听不懂松田阵平在说什么,在对视一会儿后将他放到腿上,然后用这粗糙的手抚摸他柔顺的皮毛。
“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顺便把千速也叫来,算是我的答谢宴。”
松田阵平听到他老爸这样说道。他倒是有些惊讶,因为他实在想不到他老爸竟然会主动邀请别人到家里来。
萩原夫妇显然也很惊讶,不过他们确实也有意跟松田丈太郎重新熟络起来,所以也就答应了下来。只不过在做饭的时候,萩原夫妇主动掌勺把松田丈太郎挤了出来。
留下松田丈太郎一脸懵地看向厨房。
松田阵平倒在沙发上:“老头子就那个厨艺谁不知道,你还是老老实实坐下等着吃饭吧。”
冷不丁扫到了松田阵平的眼神的松田丈太郎:“……”越看越觉得这猫像我那个逆子。不过,那个臭小子要是能从坟墓里跳出来气气我也行。
看着老爸表情变化,松田阵平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凑了过去,蹲坐在老爸身边:“你也别难过了,路是我自己选的。”
松田丈太郎摸了摸猫头,叹气:“我的那个逆子可不会过来安慰人。他更多应该是气人,不过那样的话家里倒是会有一些生机……”
松田阵平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他向来不会处理这些事情。能做的也只是陪在这些触景伤情的人身边而已。
在之后的日子里,松田阵平总会勾着萩原夫妇一起来拜访他老爸。在这段时间里,他总会发现老爸的另一面。是孤独的,沉寂的,是与记忆中的父亲截然不同的老爸。
这一天,萩原夫妇因为有事把他寄放在老爸这里。
看着面前精致的猫饭,松田阵平难以置信地看向松田丈太郎:“老头子你什么时候手艺变好了?我记得你以前也只会泡面啊。”
松田丈太郎揉了揉松田猫猫的头,然后有深深地叹了口气。就好像在遗憾什么一样。
“老爸你怎么了?”松田阵平甩了甩尾巴。
“啊,你吃饭怎么像那个小子似的。竟然会在嘴角上沾上饭粒,邋遢的小子。”老爸将粘在嘴角上的饭粒拿了下来失笑。
他看着老爸手里的饭粒无语:“就是吃急了而已,至于这么嫌弃我吗?”
“好了,吃完了就去玩吧。”松田丈太郎把松田阵平赶走:“别打扰洗碗。”
“切,谁稀罕。”松田阵平晃了晃尾巴离开了,他跳上沙叹气:“不过说起来,我的计划还是没有实施成功啊。千速这两天看不到人影,降谷那家伙直接人间蒸发。我总不能让叔叔和阿姨或者老爸认出我吧,老人家岁数大再吓坏了……”
“真是一眼不看,你就拆家。”松田丈太郎把遥控器拎起来,塑料膜上的爪印显露着遥控器都经历了什么。
松田阵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好像一不小心就上手了。
夜里,松田阵平看到了父亲的卧室还是亮着的。他走了过去,就发现他老爸正在看着全家的合影发呆。那是他们一家唯一的一张合影,在照完合影的下一周母亲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松田丈太郎背对着门口,看着合影呢喃着:“熏子,我总觉得我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
一听到老爸身体不好,松田阵平马上紧张了起来。这么回事?是因为上次的受伤还没好吗?
“我总觉得我们的儿子以另一种方式回来了。”松田丈太郎看着照片询问:“小子你真的回来了吗?”
站在门口的松田阵平一愣,老爸察觉到了什么吗?
“说起来可能有些可笑,但是我觉得那就是真的。跟那小子一样的臭脾气,一样的眼神。还有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听到不喜欢的话会偷偷别过头,无聊发呆的时候会找东西拆……”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臭小子你变成一只小猫回来了。”
松田阵平心头一震,他想了无数个人能认出他,偏偏就是没想过老爸是最先感觉到的那个人。我明明没有在老爸面前可以表现啊,为什么老爸就能感受到呢?
他走到老爸身后轻轻地叫了一声:“老爸。”
忽然听到猫咪叫声的松田丈太郎转过头,在看到松田阵平后沉默了一会儿询问:“松子?你没有睡觉吗?”
松田阵平蹲坐在松田丈太郎身边:“老爸你真的认出我了吗?”
看着猫咪凫青色的眸子,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松田丈太郎试探着叫了一声:“阵平?”
过了好一会儿,猫咪还是猫咪,依旧蹲坐在自己的身边看着自己。
松田丈太郎把手插进自己的头发,苦笑:“我真是疯了。”
“我说老爸你这副样子真的很让人意外啊。”
突然在寂静空间响起的声音让一人一猫愣住了。
松田阵平被自己突然能口吐人言吓到了,我能说话了?等等,不是应该变回人吗?猫神你是骗子吗?
“松子是你在说话吗?”老爸的声音中带着一点难以置信。
松田阵平心道,不会把老爸吓到吧。可是已经能用人语沟通了,就不能浪费了这个机会。所以,抱歉了老爸,你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可能要变一下了。
“是我啊,老爸。”松田阵平说道。
松田丈太郎:“……”
松田丈太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为什么一只猫要叫他老爸啊。
“老爸你不要发呆了,我是松田阵平你儿子。”松田阵平用爪子推了推已经呆住的父亲:“老爸,老爸?臭老头!”
松田丈太郎这才如梦初醒,他握住松田阵平的前腿:“臭小子你叫我什么?”
忽然被人抓住前爪的松田阵平无语,等等老爸你在意的只有称呼吗?你儿子死而复生变成这件事比不上称呼是吗?他觉得自己刚才那颗感动的心仿佛喂了狗。
松田阵平这些年跟降谷零学会了能屈能伸,他说道:“错了,老爸。放开我的爪子。”
松田丈太郎眯起眼睛盯着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差点被自己的老爸盯得炸毛:“你在看什么?”
松田丈太郎蹙眉:“那个臭小子是典型的宁死不屈。你是谁?功课都不好好做就敢来冒充我儿子?”
万万没想到自己是因为以前的性格而被老爸怀疑,松田阵平露出半月眼:“老头子我真是你儿子松田阵平啊。”
“我不信。”
看到他老爸已经准备拿东西要物理超度他的时候,松田阵平大喊道:“你第一次去幼儿园接我的时候,误把别人家的孩子领回家了!”
松田丈太郎身形一顿。
松田阵平觉得有戏,又开始说道:“老妈让你把孩子换回来,你说反正明天还要送到幼儿园,今天就不用换了。然后你被老妈赶出了家门。”
看着他老爸松动的眼神,松田阵平准备再加一把火。
“还有,你第一次喝得烂醉如泥回家的时候,明明床在你眼前你偏偏扑倒在地上。只听砰的一声,家里的花瓶都移位……”
他还没说完,他的嘴就被老爸捂住了。
松田阵平感叹,他老爸果然宝刀未老,竟然动作这么灵敏。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被翻出黑历史的松田丈太郎咬牙切齿。
松田阵平晃动着脑袋让自己的嘴逃出禁锢:“我当然是你那倒霉的儿子,臭老头快松手。”
介于这种天知地知家里人知的黑历史被人说出来,松田丈太郎确实开始相信松田阵平的话了。正在舔毛的黑猫真是他儿子松田阵平。
不过,他一个人类生出来的孩子,为什么变成了猫?难道……
正在舔毛的松田阵平忽然打了个冷战,一抬头就看到了他老爸欲言又止的神情。直觉告诉他,这个臭老头绝对要语出惊人。
结果如他所料,他老爸语不惊人死不休。
“儿子,难道你意外觉醒了咱们家的猫妖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