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的电话，是一大早打到林见鹿的手机上的。

“什么事？”林见鹿问。

林明低声说了几句，态度比平时卑微不少。

“资金周转困难？”林见鹿说，“你找哥帮你，我没有钱。”

“你怎么可能没有？”电话那边的语气重了几分，“才拿的冠军，还跟谢妄领证了。”

“没有。”林见鹿说，“要不你直接问他要？”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自己挂了。

偷听电话的人在一旁偷笑。

“别笑。”林见鹿说，“他可能会来找你。”

以林明那种“婚姻是利益交换”的思路来看，林明私底下没少找过谢家。

“那我帮他吗？”谢妄抱着他，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态度很好地征求意见。

“不。”林见鹿说。

“好了没有，你们两个。”谢妄的哥哥过来敲门，“客人都到场了。”

“来了。”谢妄把手机扔一边，牵着ga的手出门。

林见鹿第一次知道，谢妄的人脉原来这么广，半个娱乐圈的人都来了，有好多演员，甚至是他小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过的。

“你怎么认识这么多人？”他低声问。

“小时候想拍戏，家里也觉得有天赋，就送去拍了。”谢妄说，“演这么多年，认识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多了。”

“胡老师。”谢妄走到须发尽白的老演员面前，“这是我的ga，林见鹿。”

“您好。”林见鹿说。

“你小子。”老人笑骂，“这又野又放肆的性子，也能有收心的一天。”

“收得可好了。”谢妄赶紧说，“说一不二，要往东绝不往西。”

姓胡的老人又转向林见鹿：“呦呦能给个签名吗，我孙子特别喜欢你的歌，基本都会唱。”

林见鹿正要说好，谢妄插了句话：“那可不行。您孙子是alpha还是ga啊？”

“我孙子才10岁！”老艺术家说，“这你也要醋？”

“啊？那不至于。”谢妄半点不觉得丢人，“呦呦，快给签一个。”

“好的。”林见鹿知道，这是谢妄在带他认识同圈子内的许多人。

演员、他的歌手前辈、还有不少项目的投资人，谢妄都请到了。

谢妄那天说，让他放心唱歌，没有后顾之忧，确实都做到了。

“呦呦今天怎么没穿婚纱？”旁边拐过来一人，是陈一默。

“太沉了。”林见鹿说，“不喜欢。”

之前拍戏时见证过那件婚纱的陈一默深以为然：“确实很沉，还是日常的衣服更轻松，不过呦呦——”

陈一默凑近过来，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我之前真没觉得，大妄这样的alpha会怕老婆，他看起来可是说一不二的类型。”

林见鹿被他的说法逗笑了。

倒也不是怕，只是谢妄会很尊重他的意见。

“变态！”谢妄一巴掌拍在陈一默的肩膀上，“贺礼给了吗？”

陈一默被他拍得龇牙咧嘴：“你家呦呦的新耳返，是我帮忙定制的。”

“我的呢？”谢妄不要脸地问。

“你没有。”陈一默说，“咱们导演呢，我去找他聊聊。”

谢妄指了个方向，陈一默去了。

“《藏锋》准备送奖，剧组这几天，应该还挺忙的。”谢妄说，“呦呦，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剩下的人我去招呼。”

应酬这种事林见鹿确实不擅长，他去了《藏锋》剧组的朋友们那边，陈一默拆了两副牌，加上导演、编剧还有他，四个人开始玩牌。

“第一局谁当地主？”陈一默问。

林见鹿：“我来。”

“你会玩吗？”陈一默怀疑。

“会的。”林见鹿点头。

“光打牌没什么意思。”导演提议，“我们加点彩头吧。”

“可以。”林见鹿问，“你们想要什么？”

陈一默想了想，说：“你是地主，你要是输了，让大妄等下过来赔我们喝酒。”

林见鹿面不改色地把谢妄卖了：“好。”

“那开局吧。”导演拍戏期间都没好好喝过，闻言喜上眉梢。

“稍等。”林见鹿没动，“那如果是我赢了呢？”

陈一默：“我们赔大妄喝酒？”

不远处，正跟合作过的导演聊天的谢妄忽然感觉后背发凉。

“不可以。”林见鹿说，“如果我赢了，大妄的下一部作品，宣发的时候，你们都要转发。”

陈一默倒吸了口冷气：“呦呦，你这也太狠了，我几千万的粉丝，一条宣发，可值不少钱哦。”

林见鹿不说话，修长的手指洗着扑克牌玩。

“就这么定了。”陈一默说完，冲不远处喊，“大妄过来发个牌。”

正招呼客人的谢妄闻言，往他们这边走来，一身西装穿得高大笔直，alpha的嘴角轻牵着点笑：“怎么还玩上牌了？”

“玩上了，还有彩头。”《藏锋》剧组的导演捧着杯茶说，“来，大妄先来表演个性感荷官，在线发牌。”

谢妄：“……”

“就折腾我吧你们。”虽说如此，两副扑克牌在谢妄的指间洗了几遍，一手拿牌，单手拇指轻碾，将牌分成了四份。

这利落的发牌动作，林见鹿的目光都不想挪开。

哪天空了，他想让谢妄发一晚上牌。

最后一张牌，刚好应该给林见鹿。

谢妄指间夹着牌，递到林见鹿的颊侧，林见鹿头也没回，伸手取走了那张扑克牌，指尖贴着谢妄的手指划过去，毫不掩饰的动作像是给了谢妄一个慢镜头。

谢妄也没走，就站在林见鹿的身后，看自己的ga玩牌。

虽然不知道这群人玩了个什么彩头，但他估摸着林见鹿不会输，毕竟这奶酪的心眼子，没几个人拼得过。

林见鹿把手头的牌整理好，一张张看过去，明显地露出了高兴的表情，他微微抬头，嘴角弯着，甚至有期待别人先出牌的意思。

陈一默：“？”

牌这么好吗？

那他们得谨慎一些。

站在林见鹿背后的谢妄，先是挑了下眉，随后也露出了点惊艳与跃跃欲试的神情。

“这牌好啊！”谢妄说，“呦呦运气不错。”

导演的出牌也变得谨慎了。

一圈下来，大家的好牌都捏在手里，不敢肆意出牌，反而给了林见鹿先机，等到陈一默发现的时候，林见鹿手上已经只有一张牌了。

而他们所有人的手上，都还有落单的牌。

林见鹿淡然地把最后一张方块A放在桌上：“你们输了，大妄的下一部作品，你们要参与宣发，夸大妄。”

“那必须800字起步。”谢妄说。

“你这牌也不好啊。”陈一默盯着桌上的牌，思考了两秒，乐了：“呦呦，你玩心理战。”

“没说不允许这么玩。”谢妄在一旁帮腔，压在林见鹿肩上的手指拨了拨ga的发尾。

“大妄以前可没这么心机，你刚刚还帮着演。”导演气愤道，“你俩还真是一家人。”

“过奖了，毕竟是我的老本行。”谢妄说，“倒是导演你，一点都没看出来。”

“你竟然是这样的林见鹿。”输得很惨的陈一默哭笑不得。

“宣发肯定没问题。”陈一默说，“我跟大妄是朋友，有没有这个游戏，他的作品出来，我都会帮忙锦上添花的。”

陈一默：“大好的日子，你俩也帮我个忙。”

谢妄：“你说。”

陈一默的朋友，最近执导了一档日常恋爱类综艺，想邀请谢妄和林见鹿参加。

“恋爱主题？”林见鹿不明白。

“你俩现在人气很高，不少人对你俩私底下的生活状态很感兴趣。”陈一默说，“怎么样，有兴趣吗，开的价格很高，虽然我知道大妄不缺钱。”

“我没意见。”谢妄说，“我就想显摆。”

“我的综艺感很差很差。”林见鹿强调，“你确定吗？”

“不要紧。”陈一默说，“你去玩就好了，你跟大妄一起，已经足够好看了。”

林见鹿：“好。”

“那就这么决定了。”陈一默说，“我让我这位导演朋友，直接去跟你俩公司谈。”

林见鹿和谢妄一起参加综艺的事情，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可算找到你俩了，仪式的时间要到了。”谢妄的哥哥过来，“快去准备。”

“那你们先自己玩。”谢妄说完，把林见鹿牵走了。

林见鹿的捧花，是特地订制的，丝绢环绕的不是鲜花，而是珍珠和漂亮宝石。

他打算等下留给卫澜，祝他小伙伴也能有A。

临到仪式举行前，林见鹿自己去找了司仪。

“临时改变一下流程吗？”司仪问，“可以的，你要增加一个什么步骤。”

“我给他唱歌。”林见鹿说。

在他和谢妄的婚礼上，唱一首他给谢妄写的歌，是他们这些玩音乐的人，能够致以的最高形式的浪漫。

“我把伴奏传给你。”林见鹿说。

婚礼仪式快开始的时候，卫澜才到了，一进门，一眼就看见个西装革履身形高大的alpha，卫澜的脸色黑了一半。

“你怎么也在这里？”卫澜问。

“我是谢妄的朋友。”俞然说，“我不能来吗？”

卫澜：“……”

大厅的灯光暗了，谢妄在台上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自己的ga。

他正要去问，一束灯光亮下来，ga静静地站在他的不远处。

音乐响起，林见鹿向他走来。

林见鹿的第一场演唱会，给了谢妄，还有他们的婚礼。

当晚，谢妄的个人账号上，放出了一段视频，是林见鹿特地给他写的歌，叫《玫瑰谜题》。

第一瓣是雪，第二瓣是霜

极昼囚禁玫瑰，长夜禁锢月光

颠沛流离的谜底是你

@林见鹿的狗6532：啊啊啊啊新歌，没听过！竟然给你写了新歌，好好听呜呜呜。

@林见鹿的柯基：好听，谢谢分享，有没有高清音质的。

@林见鹿的狗15：我靠，你看不出来他是来炫耀的吗！

@长发：祝幸福！今天全网多少人失恋啊。

@中长发：新婚快乐！有没有红包啊！

@短发：谢妄主页发了！！？快去抢！！啊啊啊新婚快乐，爱死你们了。

@没有头发：啊啊啊啊啊怎么不多放一点婚礼的照片，我刚去陈一默那边看到了几张，这俩真合适啊。

婚礼的大厅里，发完动态的谢妄抓着ga的手：“呦呦，晚上回去，再给我唱一遍，好不好？”

“你这身西装。”林见鹿小声说，“我很喜欢，你多穿一会儿，穿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