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商务酒会的二楼。
对比一楼的光辉交错, 上面就显得很肃然了。没有舞会也没有音乐，能在这里的都是整个盛京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或低声交谈，或礼貌寒暄。
其实导致出现这种情况，也有另外一个原因。
就是众人今天诡异地发现盛京霍家的二爷和秦氏老板秦百夜竟然心平气和坐到了一起。
临窗的巨大落地玻璃窗前，两位同样容貌出色的男人相对坐着，姿态放松。他们身后都各自站着自己的人，但唯独两位当事人中间完全没有传闻里应该有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即便这样，周围的人还是自觉远离这片地方。
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 夹在这两位当中的那个祸水都躲在楼下，谁敢这时候去掺和。
他们猜对了霍秦之间的话题的确是黎非凡。
但是谈话内容却和他们所想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秦百夜看了看周围这些人暗暗往这边瞟的目光，不怎么走心地收回视线, 低笑了声说：“咱俩斗了这么久，没想到临到今天还能以这种方式坐在一起给别人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以为你从不在意这种东西。”霍韫启随口说。
秦百夜挑眉：“别的我是不在意，但我还是希望二爷能明白一点, 流言伤人不亚于刀枪剑戟, 尤其是伤到他, 我未必能一直这么忍着。”
“秦家那么大产业敢说舍就舍, 我不怀疑秦老板这话的分量。”
“二爷消息倒是够灵通的。”
霍韫启：“他不会收。”
“我知道。”秦百夜说：“但要不要给是我自己的事。”
话说到这儿，霍韫启放下腿身体往前倾，然后才淡淡说：“相比起秦家家业他还是更希望你能活，这话本不该我说。”霍韫启看了看他身后加强的安保意有所指, “但秦家最近这么乱你分身乏术我就多嘴一句，别在他还没彻底看清自己之前就让他体会彻底失去，不挂在嘴上不代表真的无所谓, 他会难受。”
秦百夜怔了怔, 有一会儿没开口。
“是吗？”他最后喃喃自语, 然后又看着霍韫启说：“多谢二爷提醒了。不过我也有话跟二爷说，不管他在你身边是什么身份，如果我发现你强迫他，只要我秦百夜活一天一定和你不死不休。”
霍韫启坐回去。
“关于这一点。”他说：“不劳烦秦老板操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衣保镖匆匆过来和霍韫启身后的邱虎说了句什么。
邱虎脸上当场色变，走到霍韫启身后弯腰掩耳告诉了他。
霍韫启黑沉着眼睛看了一眼邱虎。
然后直接站起来。
“二爷这么着急是有事？”秦百夜问。
霍韫启离开的动作一顿，回头目光扫过秦百夜的身后，开口说：“秦老板有时间可以查查自己身边的人，这不长眼睛的人多了，就总容易干些蠢事。”
霍韫启抬脚一走，秦百夜的目光就冷下来，朝身后看去。
邱扬这边得到消息虽然慢了一点，但这种场合都有布控，察觉到动静只是早晚问题。他上前把情况告诉秦百夜的时候，秦百夜当场就踹了桌子一脚。
他抬脚也要走，邱扬壮着胆子拦住他。
“秦哥。”邱扬示意，“有霍二爷在不会出事的，正事要紧。”
秦百夜双手拍在桌上，眼里风起云涌，咬牙：“查！”
不管是楼上楼下，所有人都突然注意到大量保镖人员把控住了现场，这些人也不干什么，只是站在自己负责的区域，间或用耳麦交流。
酒会依然在继续并没有被打乱，但现场的人都注意到了空气中这突然紧绷起来的气氛。
他们低声交谈询问，但是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楼下卫生间里。
黎非凡意识到自己中招的时候已经晚了，通讯设备都交给了邱虎的人保管，他只好第一时间反手关上隔间的门。
不到十秒钟，就有人敲门板。
“谁？”黎非凡问。
没有人回答。
但是敲门板的声音更重了。
黎非凡靠着里面的墙强撑着神志。
这药效远比他想象中要厉害。
意识模糊得很快，四肢无力，灼热感渐起，很快在额头凝上汗珠。
不管是视野里的东西还是响动在他的感官里都逐渐模糊，他无意识仰着头滑动喉结，手拿着扯下的领带粗暴拽开了衬衣扣子。
门外的脚步提醒他不止一个人。
敲不开门，对话就隐隐传来。
声音并不让人觉得耳熟。
“怎么办？”有人问。
另一道声音回答：“他太警觉了，现在踹门肯定会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
“快点想办法，在卫生间里他妈的怎么搞！”那个粗声粗气的声音继续道：“人说了玩死玩残都无所谓，重点是不能搞砸。”
“怕什么，我在外面放了检修的牌子没人会进来。”另外那道声音说：“而且听说那药特别厉害，能搞得人神志不清。他一个玩意儿谁会时时盯着他，撑不了两分钟就得求着别人上，等会儿让他主动开门。”
“别等了，容易生事，直接踹！”
黎非凡在这种时候已经余不出多余注意力分析他们口中的人究竟是谁。
但他也能知道，外面的不像是那种有本事让他调了酒杯却还是让他中招的有脑子的家伙，明显的让人教唆。
燥热感越来越强了，下腹紧绷。
他闭着眼睛舔了舔干绷的嘴唇，气息急促。
心想自己这算不算阴沟里翻船。
门被嘭一声踹开的时候黎非凡用尽最后的力气勒紧领带套住门口的人的脖子，连带着人一起从隔间里翻滚出去。他能感觉到自己撞到瓷砖上的痛，视野里都是晃的，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唯独没有松手。
外面的人显然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下他还有反抗之力。
反应过来一边咒骂一边拽他。
“操！你他妈还挺厉害啊！”
“长得是真不错，知不知道有人花钱请我们玩儿你。既然给你预备了床你不去，那不如就在这里让我们见识见识你——呃！”
一脸凶相的男人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他先是被迅猛闯进来的高大男人一脚踹到墙上吐出一大口血，再被纷踏进来的十几个黑衣人直接捂住了嘴摁在地上折断手脚。所有声音都被消去了，能看见男人瞬间充血的眼睛像是要把眼珠子爆出来。
而另外那个一开始被黎非凡勒住的人，已经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吓得愣在当场。
晕死过去最后一眼，看见那个被下了药的漂亮男人被最先进来的那个男人抱在怀里。
他想，不对，他们被骗了。
他们不过是在社会上多混了几年，说好了只是教训个被玩腻的野男人。
但事实上他们兄弟今天多半得折在这儿了。
邱虎上前低头：“二爷，都晕了，现在怎么办？”
“丢给秦百夜。”霍韫启抱着人语气里戾气难消，“人既然是买通了他手底下的人把人放进来的，就让他自己查。”
“是。”邱虎低头。
吩咐人把人拖出去之后，邱虎眼神都不敢乱瞟一下，“那黎先生……”
“都出去。”霍韫启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说。
邱虎急忙做了个全体后撤的手势，分分钟把空间隔了出来，并且保证一直苍蝇都飞不进来。
黎非凡知道来人是霍韫启的时候，脑子里最后那根弦就彻底崩断了。
被箍着腰的动作在这种时候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莫大考验。
“有没有伤到哪儿？”霍韫启还在问他。
黎非凡摇头，转身就反手抱回去，脸蹭了蹭霍韫启的衬衣。
鼻息见都是霍韫启身上的味道，再好的衬衣材质在这种时候都让他焦躁更甚，他拿脸摩挲，用牙齿轻咬，用下巴蹭，终于蹭开了他的领口，贴到了一片温热的皮肤。
渴望烧灼着理智，他喟叹般蹭在他的肩膀处呼出一口热气。
他能感觉到霍韫启抱着他的动作骤然用力，也能感觉到他抵在洗手台上微微后仰躲避的动作。
这让他很不满，手也在他背后抓了一把。
霍韫启低头看着他泛红的脸，哑着嗓子说：“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太难受了，你话好多。”黎非凡毫不掩饰身体的渴求，又或者是因为面对的是霍韫启，他才那么不顾及地追寻着感官本能。
他手抽出来挂上霍韫启的脖子，整个人像是要黏在他身上。继而猝不及防偏头在霍韫启的侧颈咬了一口，咬到一半换成舔，自己拉长尾音发出嗯一声的鼻音，像是不被满足的难受，但是又不得章法。
他又开始乱蹭，嘴里胡乱喊着：“霍韫启……”
他也不喊二爷了，就叫他名字，间或夹杂着腻人的声息像是想要求他，又苦于找不到言语。
空气都染上了人间色，丝丝动静都回荡在这方寸地方清晰可闻。
他显然是已经没什么神志可言了。
在黎非凡的手想往下摆里钻的时候，霍韫启终于摁住他。
但并不是推开。
而是妥协。
“嘘。”霍韫启终像是受不住他的痴缠，箍紧他在他耳边安抚：“嘘。”
不等黎非凡反抗，霍韫启动作强势直接带着他抵开了离洗手台最近的一个隔间，把他撞到里面的隔板上压着他。“安静。”他说，双手捧着黎非凡脸拇指用力蹭过他的脸侧，直到他皮肤泛上一层烧灼一样的红，他才低着他偏头咬上他的耳朵，轻哄：“乖一点别这么急，让你舒服，嗯？”
挡住的动作里，能看见黎非凡骤然仰头拉长的脖子。
他的手在隔板上抓不住东西，用力到泛起青白色。
后来又骤然搂上身前的人。
咬上他的肩膀，把所有声音埋在了他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