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桑的心在一瞬间提了起来,他的心里紧张到了极点:“你什么意思?”
沈明宴冷笑一声:“字面上的意思。”
他是真的气急了。
过往的种种全部都被推翻。
简桑是故意没有认出自己来的,他想跟自己一干二净,一刀两断。
凭什么呢?
为什么你说离婚就离婚。
说要断就断,你把我当什么了?
简桑放置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他的气息也有些凌乱,想要开口,却在这个时候,有电话的铃声在桌子的不远处响起,打破了尘封的寂静。
简桑骤然的站起身,在旁边的外套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沈明宴看着他。
简桑对他说:“我要去接个电话。”
从屋里快步的走出去,他接通了电话,那头的人言简意赅的和简桑说了些什么,却让人整张小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沈明宴看着他回来的身影,似乎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摇摇欲坠一般的,骤然站起身接住简桑,询问说:“怎么了?”
简桑靠着墙壁的手因为用力,有些泛白,他低声说:“我妈在店里晕倒了。”
沈明宴的眼底也出现了凝重的表情,他看向简桑的目光黝黑深邃,几乎是一瞬间的,他就明白了简桑在担心什么。
前世。
大概是在高三的时候,温雅的病发了。
是绝症,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晚期了,基本无药可医,在医院尽力拖了不到一年就离世了。
简桑整个人浑身都是有些冰凉的,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冷的他有些发寒,冷的他觉得身上都没有任何的暖意。
沈明宴开口说:“送医院了吗?”
简桑点点头:“店里的员工送去了。”
沈明宴半搀扶着他,两个人虽然刚刚还在吵架,但是这会遇到事情了,没人还会继续去纠结那些东西,简桑下意识的靠着他,借着力道,沈明宴扶着他,在灯光下,只觉得简桑的脸格外的苍白,就好像是易碎的瓷娃娃一般,可能如果稍有不慎,就碎了。
明明今天是他的生日。
是他的十八岁,美好的人生正式开始的时候。
可是老天爷就好像是见不得人好一般,一定要给他这样几乎毁灭性的打击。
……
沈明宴低声说:“比上辈子早了两年,说不定是好事,早点发现,肯定有的治,别瞎想。”
简桑的情绪有些神游,他整个人好像又陷入了一些前世不好的回忆中。
沈明宴只感觉自己怀里的人肩膀特别的瘦弱,他皱起眉头,紧了紧动作:“听到了吗?!”
简桑回过神。
身旁人的温度让他冰凉的四肢好受了很多。
简桑慢慢的缓过神来,站起身说:“我想回去。”
沈明宴皱眉看他:“现在?”
“嗯。”简桑拿着手机说:“我想下山。”
沈明宴知道简桑其实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一般不会说出冲动且不经过大脑的话来的,这会可能是真的关心则乱慌了神才会这样。
心里微叹一声。
沈明宴说:“现在是在山上不是在城里,下山的索道已经关了,而且外面好像还在下雨,太危险了,就算要下山,也要等明天,而且既然已经有人送去医院了就会有人照顾的,就算你要去,也要等明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快些回去休息,这样明天才有精力。”
简桑回过神了就明白沈明宴说的是对的。
现在下山的确非常的危险。
简桑点了点头,他冷静下来后,整个人就清醒很多,从沈明宴的怀里慢慢的脱出来,低声道:“谢谢,我知道了。”
他这样疏离的动作让沈明宴的眼神一暗。
可他再也舍不得说出来任何可能会伤到简桑的话了。
因为现在的简桑,已经再也受不住什么打击了。
沈明宴说:“回房间休息,明天我帮你安排下山的事。”
简桑这次非常的配合,直接迈开步子跟他一起回了房间,屋里还开着暖暖的空调和暖气,很温暖,外面飘着小雨,他们从走廊回来的。
进了房间。
沈明宴说:“你睡床。”
简桑摇摇头:“不了,我应该也睡不了多久,你睡……”
沈明宴目光强势又霸道,彼此揭穿身份后好像反而本性毕露了不少:“你跟我还客气个屁,让你睡就睡!”
“……”
行吧。
简桑没有在拒绝沈明宴的好意,他真的累了,到了床上躺下后好像整个人都被卸了力道一般,身心俱疲,疲的厉害。
心里想着事情的人是很难睡着的。
但也可能是真的太累了,简桑躺在床上后居然很快还是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他睡的并不算安稳。
梦里光怪陆离的,居然梦到了很多上辈子的事情,他梦到上辈子骤然得知母亲绝症的自己是怎样的绝望,手中的书散了一地。
从小到大,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有时候也会羡慕别人一家三口的热闹,可他从来不会觉得很孤独。
因为他知道,他也是有家人的。
他想要努力的学习,工作,以后上妈妈过上好日子。
温雅的病情刚出现的时候,他还只是个高三的穷学生,家里花光了积蓄,甚至把房子都卖了,也只是付了一场手术的钱,甚至连后续看病的钱都付不起。
他记得。
那时候也是现在,二月尾。
f市的天气却莫名的变化无常,二月份也下了雪。
冰天雪地里,他去找了简无双,站在简家的别墅外面站了一晚上,第二天却是王琦带着简唯唯从里面出来,告诉他简无双不在,他们高高在上的,看他的眼神又冷漠又不屑,就好像在看什么跌落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可怜虫。
……
那天晚上真的很冷,冰雪寒气甚至像是浸透到骨头入到了灵魂里。
简桑在梦境里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整个人蜷缩起来,也许是回忆过于的疼痛和痛苦,就算在梦里,他的眼角也带着泪。
有粗粝的指腹为他抹去眼泪。
周身的寒气慢慢的消散,就好像有太阳强势的驱散了寒冰。
他被人搂进了一个温暖的地方,没有冰凉的风和彻骨寒的雪,简桑紧紧皱着的眉头不自觉的松开,就连回忆的噩梦也慢慢消散了。
……
第二日
沈明宴从床上睁开眼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
空落落的枕头,甚至连被子都是被放好的,一切中规中矩的好像从头到尾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旁边睡过一样,雁过无痕。
沈明宴从心底升腾起一种空虚和孤独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还要强烈上很多倍。
宿醉的头裂感来的无比准时,可他却根本顾及不上,缓缓的坐起身,看到桌子上有留着的便条,上面是熟悉的,属于简桑的字迹:“我先走了。”
四个字写的飘飘洒洒,干脆利索。
沈明宴看着看着,却觉得心里的火都上来了,却又很无奈。
洗漱干净后出了门,刚好碰到了外面的戚梅等人。
戚梅说:“沈哥,你也起了,我刚刚从那边过来,听老师说会长的家里有急事,今天一大早上的雨停了后就下山了。”
沈明宴点点头说:“我知道。”
戚梅看着他,想起昨晚的事,凑过来小声询问说:“你跟会长表白了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沈明宴的脸色就变得有点奇怪。
沈明宴回忆起昨晚的事情,脸色露出点点冷笑:“嗯。”
戚梅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毕竟以她的观察来说,沈哥和会长怎么都算是两情相悦吧,只要有个人愿意主动一点,那在一起不应该是顺水推舟的事情吗?
戚梅小声询问说:“那,成没成?”
沈明宴想起那些事情来,就好像心里头又再次被扎心了一次,窝了火,有些咬牙切齿的回答说:“没成。”
其实昨天刚得知真相的时候他的确是生气的。
可是这一晚上,他觉得自己好像也算是想通了。
看着戚梅诧异的目光,沈明宴的脸上不再是气急败坏的表情,他的目光是沉静稳重的,勾唇笑了笑:“但迟早会成。”
……
f市中心,医院。
简桑是中午到医院的,这个时候温雅已经在病房里了,他回来的时候正好医院的检查报告也出来了。
主治医院知道家属来了时也很意外,他以为至少会来个成年人,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来的居然是个看起来刚成年的孩子。
医生迟疑的说:“你家里还有其他人能来吗?”
简桑摇了摇头说:“只有我了,您跟我说吧。”
医生的心里顿时有些五味杂陈,但是没有办法,他只好把病情跟简桑先做了一个说明:“你母亲的病,目前来看的话,我们初步判断,很有可能是肝癌中期。”
听到这话的简桑整个人有一瞬间头脑发蒙。
医生看到这孩子,想到自己也在上学的孩子,明明都是同样的年龄,哪怕简桑尽力表现出了镇定,哪怕他已经很坚强了,可瘦弱的身板还有眼底划过的脆弱还是暴露了心绪。
医生也有些心疼,他说:“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这个发现已经是比较早的了,治疗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简桑松了一口气。
前世温雅发现的时候,已经晚期了。
医生见简桑的额头都出了一层冷汗,宽慰说:“家属都不要太自责啊,肝癌的早期啊,是很难发现的,因为我们的人体啊,肝是最不会感觉到疼痛的一个器官,一般早期的时候都是没有什么症状的,到中后期才会有明显的症状。”
简桑轻声说:“之前每个月都有体检的……”
医生对他说:“有时候早期症状不明显也会有查不出来的情况,这是根据每个病人的身体元素决定的,现在你妈妈的这个情况呢,我们是建议手术……”
沟通大概有半个小时。
简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立刻手术的建议。
他现在特别的庆幸自己已经经营了甜品店快一年,而且也有通过各种盈利投资了股票和基金,虽然赚的都是小钱,但也能拿的出来手术的钱,不必要像前世一样卖房子。
简桑和医生沟通结束后,就回到了病房。
下午的时候,温雅醒了。
躺在床上的女人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正在看书的简桑,她动了动手指。
简桑立刻抬头,和她的目光对上。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穿着病号服,她的脸色还算好,没有很难看,看到简桑的时候眼底甚至浮现出了笑意:“桑桑……”
简桑立刻的站起身来说:“妈,我在呢。”
温雅轻声说:“对不起,是妈妈不好,让你连春游都没玩好。”
简桑看着床上的女人,只觉得鼻子都酸的厉害,他的眼眶被染红,忍着酸楚说:“说什么呢。”
温雅轻轻的笑了笑。
简桑在旁边坐着,他握着母亲的手询问说:“您……您怎么会忽然昏倒的?”
“我也不知道。”温雅回答说:“那会在店里帮忙统计账的时候,正准备回家呢就昏倒了。”
简桑忽然觉得心里特别愧疚。
开学和寒假的这段时间,他几乎当起了甩手掌柜,甚至都没有怎么管店里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折腾的母亲身心疲惫,如果他能多注意点……
温雅修长白皙的手摸了摸儿子消瘦的脸,声音带着些宽慰,脸上露出了有些温柔的笑:“哭什么,不关你的事,我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有这么一天是早就想到的,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简桑的睫毛微颤,他有些哽咽,惯是清冷的声音带着些别样的情绪:“别胡说,不会有事的。”
温雅应着点点头。
简桑下午的时候又带着她配合医院的各种检查和治疗。
只是晚间的时候,他在医院的大厅里遇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人,居然是徐老先生。
自从上次钢琴课的之后,徐老给他打电话说是会想考虑收他为徒,简桑又被简无双警告了一番,他难得的生出了叛逆的想法,联系徐老告诉他自己愿意学钢琴。
只是学期刚开始,还没来得及过去。
看到徐老也出现在医院的时候,简桑心里一颤,连忙过去:“您……怎么会在这?”
徐老年纪其实有些大了,六十多岁的人了,只是平日里保养的好所以看不太出来,这会跟着身后的保姆阿姨一起从电梯里出来,和简桑碰了个正着。
徐老看到简桑也很意外,开口说:“桑桑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简桑言简意赅的说了母亲的事情。
徐老是了解简桑的家庭条件的,听完后立刻询问说:“手术的费用呢,够吗?”
简桑犹豫了一下,刚准备开口说够的时候,就听到徐老说:“不够的话,我有。”
这话让简桑一愣。
却看到老人笑了笑说:“别看我年纪大了,积蓄还是有不少的,你呢也不用和我客气,人家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点忙,做师傅的还是要帮的。”
简桑的心里软的不像话,他有点感动的点点头,也知道这个事情不是嘴硬的事情,应着说:“谢谢。”
可他又关心徐老的身体。
毕竟前世没几年后他就得知了徐老身患癌症去世的消息。
一行人走到医院外面的花园聊了天。
徐老对他说,自从那天在演唱会被简桑提醒后,他来医院检查的次数也就频繁了,尤其是最近,觉得有些不舒服,干脆就多来了几次,但是几次检查都没什么结果。
徐老说:“我准备啊,下个月飞一趟a市,去京合医院看一看。”
那是全国最好的医院。
别人治不好的病,京合可以治疗,如果京合治疗不好的病,那也不用转院了。
简桑立刻说:“当然的,如果您觉得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去!”
徐老看向简桑,他低头轻咳了几声,这才说:“桑桑,你妈妈的病是肝癌中期,老头子我年龄大了,但是这些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肝癌这个病中期的治疗比较复杂,治愈率也无法保障,f市虽然不错,但是医院的水平到底是不如京合,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带着你妈妈,转院到京合去。”
简桑也是在担忧这件事。
现在的问题是,他不知道f市的医院怎么样。
而且京合也不是说转院过去就可以转院过去的。
并且如果自己妈妈真的去a市治病了,那他也不可能继续在f市读书,有很大概率会转学。
简桑有些犹豫的看向徐老:“去a市的话……”
徐老似乎知道他的担忧,便说:“如果是学校和住处的问题的话,你不用担心,我在a市那边还是有些人脉的,这些事情,我都可以帮你处理好。”
简桑看着徐老,只觉得感动的情绪在心里无以复加。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会从这位老人身上得到这样大的帮助。
徐老拍了拍孩子瘦弱的肩膀说:“如果……我家的那位……还活着的话,应该也和你一样大了,我说的生气,你好好考虑考虑。”
简桑抿着唇,点点头,深深的鞠躬:“谢谢徐老。”
他送徐老和保姆阿姨回病房的路上,不停的将老人的建议在心里循环。
前世母亲的死历历在目,癌症的治愈几率他从来都不敢赌博,去京合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那也就意味着,他要提前结束在一中的生活。
意味着……他和沈明宴会分开。
以后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都和前世截然相反了,他们,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
一个多月后
简桑从主治医生的房间出来。
温雅的手术做的还算成功,但是后续的恢复并不是很好,她的情况反反复复的,眼看着就被各类药物折腾的精神越发虚弱很多。
简桑看在眼里,十分心疼。
晚间的时候,他和徐老通了电话,沟通了京合医院的事情。
在治疗病情的事上,他几乎没有什么含糊。
徐老对他说,如果要转院的话,大概半个月后可以转院,并且让简桑可以不用太担心,他会安排好人处理手续问题。
这无疑让简桑心里的大石头落下很多。
……
学校已经步入了期中考试。
简桑回到教室的时候,学生们都沉浸在期中考试结束的喜悦中,这次期中考试大家的成绩都考的很不错,得到了表扬,大家都在高兴的商量着晚上全班出去聚一聚。
简桑进来的时候刚好和坐在后排的沈明宴目光对上。
这一个月他们都没怎么有机会说上话,沈明宴有问过关于住院费的事情,都被他回绝了。
他不希望这辈子和沈明宴再牵扯太多,不然就更难分开了。
尤其是……
他们或许很快就要分开了。
戚梅过来说:“会长,还得是你啊,都没怎么上课的,结果年纪第一还是你,如果不是知道你聪明,我都以为你开了什么金手指呢。”
简桑笑了笑。
戚梅说:“晚上的聚会你去吗?”
其实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戚梅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因为简桑肯定会选择去医院。
可是让她有些没想到的时候,简桑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点头说:“去。”
戚梅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说:“好呀。”
a班一群富二代多,晚上聚会肯定也不会去什么便宜的酒店,尤其是还有几个钱多会玩的,最好的包厢定起来更是轻而易举。
去的路上,车子也是专门包的车。
简桑坐上车的时候,旁边恰好是沈明宴。
自从那天度假山庄后,他们没有怎么说过话,但是今天,简桑其实是特地来参加聚会的,因为他想借机会和沈明宴说说话,他在思考怎么告诉沈明宴自己可能要转学的事情。
沈明宴对他招手:“过来。”
简桑坐到了他的身旁。
沈明宴说:“阿姨的病怎么样了?”
简桑回答说:“就那样,不好不坏。”
沈明宴侧目看到的是简桑这段时间越发瘦弱的脸,有些心疼,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道:“不会有什么事的,别瞎想,钱的事都不用你担心,知道吗?”
简桑轻轻的点了点头。
沈明宴看到了简桑眼底有些青的眼眶,他知道简桑肯定没有休息好,心疼的更厉害了。
简桑却说:“其实没什么事,钱的事情我自己有,你别担心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沈明宴听到简桑这样客气疏离的话心里又是一团火,他最讨厌的就是简桑总是跟自己好像刻意拉远关系的话,每次这样的话都会让他火冒三丈。
……
车内的气氛又变得僵硬起来。
直到车子到了酒店。
同学们都依次到了地方进了包厢,等到菜都上齐了后,气氛也就更加的热烈和活跃起来,各种酒水饮料更是不要钱一般的上。
简桑吃不了多少就出去透气去了。
包厢里的热闹还在继续。
在一桌宴席上,总是会有不少的主人公的,而作为风云人物之一的沈明宴却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闷头喝了不少酒。
李广站起来活跃气氛说:“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好不好?”
同学们当然附和:
“来啊来啊!”
“来来来!”
“转盘着玩,转到谁是谁!”
沈明宴没说话,他还在想简桑的事情,这些天,几乎无时无刻他不在想简桑,尤其是这段时间他总请假去医院又见不到他,就更加想念。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
前世他们总是在一起,重生后也几乎都在一起读书,他从来没体会到分开的滋味,可是这段时间,他却体会到了,思念入骨一般,他经常做梦都是他,他根本离不开他。
正想着,转盘落在了他的面前。
李广笑着说:“沈哥,是你哎!”
沈明宴淡淡的瞥了一眼,酒气在心里翻涌,他想的全是另外一个人。
李广询问说:“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呀!”
桌子上的其他人也都在期待着。
沈明宴的声音低沉还带着些酒气,他沉声说:“大冒险。”
其他人都在欢呼。
李广想了想,他把兄弟这段时间的难受都看在眼里,于是说:“大冒险的话,你给你通讯列表里的第一个人打电话表白!”
沈明宴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李广笑眯眯的说:“哥,玩吗?”
包厢里似乎沉默了一瞬。
就在众人的心都有些吊起来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沈明宴的嘴角勾起抹笑来,他往后仰着,动作带着股潇洒的意味,声音低沉而有磁性:“玩。”
手机通讯列表被打开,置顶的第一个人就是简桑。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拨通了号码。
以前他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会很难做,但是真的坐起来的时候,却觉得很轻松,就好像是心里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一般。
就好像是,其实他一直都想要这么做。
都想要跟他说那些话了。
……
电话滴滴了好长时间,终于被对面接通了起来。
沈明宴的声音带着酒气的沙哑:“喂。”
电话那头是简桑的声音,他的声音是与他不同的清冷,询问说:“怎么了。”
沈明宴挑了挑眉,低声:“我有话对你说。”
“嗯。”简桑应了一声,他似乎也沉默了片刻,开口:“我也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