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宣又警惕了起来:“和我解约?他们想找谁演杜目?不会是逼沈朝演吧?”
“您可别操那份心了。”刘胖胖大翻白眼, “人沈朝是股东,是沈总, 是星文化的扛把子, 赢了对赌的,沈朝打得UK股东大公子住院, UK都要过来帮忙收拾烂摊子, 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能被拎起来像小鸡子威胁啊?”
苏宣:“……”
对哦, 不过这样和沈朝对比起来, 显得他好废。
刘胖胖好气又好笑地拍了一下苏宣的床:“睡吧你, 今晚我陪床, 你一副焉茄子的样子,不想聊就别和我聊了, 你人看着都没什么精神。”
苏宣听完静了几秒,很快又惆怅哀怨地看了一眼刘胖胖, “我这样受伤了的大明星床边, 不是应该睡着一个对我嘘寒问暖的大帅哥陪夜吗?”
刘胖胖无语:“你干脆直接说让沈朝来陪你好了,他应该已经出来了,我看到警方发的通告了, 你打电话让他过来陪你也行啊。”
苏宣脸上的表情收敛了点,他藏在被子里的手指无意识拧巴起来:“….大晚上的,他也很忙, 算了吧,万一我打电话过去,我这边还没让他过来, 他就…”
——开口和我说分手了怎么办…
苏宣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刷到了警方的公告。
但是现在他都没有接到沈朝的电话,所以苏宣才一直漫不经心地和刘胖胖没话找话地聊,打发时间,让他不要胡思乱想。
在没有等到沈朝电话和消息的三十分钟后,苏宣好像忽然的,情绪毫无预兆地跌落下去。
他脑子里雾蒙蒙的,也提不起什么精神,但还是想不停地说话,好像他停下说话一秒钟,这些负面的感情就要从他四肢百骸里渗透出来,把他变成一块湿漉漉的失恋小饼干。
聊到父母这种平时苏宣会不动神色跳过去的话题,苏宣也居然懒得花那些功夫岔开话题,自暴自弃地和刘胖胖聊了下去。
说起来真的很丢脸了,好像沈朝不来看他,放弃了他,苏宣突然就觉得其他事情也没什么所谓了。
被他爹扫地出门也好,苏国强高高在上的身份也罢,在沈朝不给他打电话的三十分钟里,一点一点褪去原本的意义,和沈朝不理他比起来,这些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需要他小心翼翼守口如瓶。
….沈朝好像真的很生气,但苏宣宁愿沈朝咬他,也不是这样把他丢到一旁,好像是要说结束一般不闻不问,这样太折磨他了,也太折磨沈朝了。
沈朝那个人…遇到这种事情,一定比他痛苦十倍百倍千倍,可是这种痛苦被他密不透风地兜在胸口里,好像一个装满墨水的气球,苏宣甚至不知道入口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贸然扎开,是会看到一个失控的沈朝,还是一个痊愈的沈朝。
苏宣想要听到沈朝的声音和消息,想要亲眼确定他没问题。
但真的沈朝打电话过来,苏宣也不知道自己敢不敢接。
….如果真的说分手,他要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有病,好似一个脑子里进了一吨水还在谈恋爱的驴,拖泥带水又不干不脆,驮着自己沉重的思想包袱不知道该从那边走。
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走,才可以通往沈朝住进他家里的未来。
诶,谈恋爱真的好难。
护士小姐姐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探出一个头来,她先是有点好奇和兴奋地看了眼床上的苏宣,苏宣被敲门声弄得回神过来,对她友好地笑笑。
今天下午来了挺多这样来看他的医务人员的,还有挺多问能不能出院的时候给他们签个名之类的,态度很礼貌,苏宣对这种看珍稀动物的目光已经很熟悉了。
“那个..”护士小姐姐有点脸红和扭捏,”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想问一下..“
苏宣很自然地接过话头:”可以的,我出院的时候可以签名。“
护士小姐姐一愣,顿时兴奋地小声道:”啊!可以给我签名吗!谢谢谢谢!你可以让沈朝也给我签一个吗?“
“沈朝?”苏宣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都收缩了一下。
“哦哦哦!”护士小姐姐看到苏宣反应不过来的表情,笑了一下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这里已经过了探望病人的时间了,但是沈朝等在外面,说不进来也可以,他就在外面问一下医生你的情况就行了,但我想着还是进来和你说一声。”
苏宣的眼睛缓缓地,缓缓地睁大了,刘胖胖看他这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拿好自己的衣服站起来,转头看向小护士:“你去问问,沈朝要不要进来守夜?”
“守夜吗?”护士也是一懵,“是问沈朝要不要进来给苏宣守夜吗?”
在她的观念里,明星之间互相探望很正常,但是守夜就有点…emm,反正感觉奇奇怪怪的,好像有些过于亲昵了。
感情再怎么好的两个大明星,作秀都没办法作到这个地步吧…
守夜这种事情,苏宣的经纪人在这里,去要换沈朝进来守夜….护士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顺从地去问了。
隔了大概一两分钟,门又被敲了一声,开了一条缝,苏宣的心猛得提起来,这护士还没进来,他就有点急切地问道:“沈朝同意守夜了吗…”
苏宣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朝穿着还没换下的运动服,表情疏淡地走进来病房,他看向苏宣,目光里蕴藏了很多苏宣看不懂的情绪,就那么神色平和地站在苏宣的病床前,询问他:”我同意什么?“
这两人眼神一对视,刘胖胖瞬间鸡皮疙瘩就起了满身,有种我不应该在房里我应该在床底的多余感。
刘胖胖迅速拿起了外套,对着沈朝假笑了一下,说道:“苏宣就交给你了,我走了啊!”
说完拉开房门狗撵一样地跑了,只剩苏宣和沈朝面面相觑,苏宣率先宣告撑不住沈朝的凝视别过了眼神,低声说:“你带衣服了吗?要不要让胖胖给你送一套衣服换一下?”
沈朝很明显是一出来就直奔医院了,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换,沈朝拒绝了,他淡淡地说:“我带了的。”
苏宣这才注意到他提了一个袋子,里面能看到一些洗漱工具和换洗衣服。
沈朝是做好了守夜的准备过来的。
苏宣的心脏无端狂跳起来。
这个病房里他呼吸了好几个小时的带着消毒水味的空去陡然变得黏稠起来,苏宣觉得自己的嘴唇都发黏了。
流动的时间从难熬变得滚烫,从窗户里照下来的月光从惨淡变得纯白,苏宣看到沈朝的影子挺拔地倾斜下来落在他的床上,落进他的臂弯里,好似在和他同床共枕一样。
苏宣不自觉收拢双手拥抱了这个影子,在拥抱之后,他又好像突然意识到这个行为说不定会被沈朝发现,他的脸开始变红——抱影子怎么都太…那什么了点。
“哦哦,那你要去换吗?”苏宣问道。
沈朝“嗯”了一声,提着袋子进了卫生间,苏宣终于松了一口气,松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没出息。
和沈朝共处一室都能让他紧张成这个吊样,又不是没做过更过分的事。
怎么好似一觉醒来,苏宣又变成了那个遇到沈朝会手足无措的傻逼。
可能是因为,两个人每次能待在一起,都好像是重头再来那般不容易吧。
…..
卫生间的淋浴头打开了,沈朝的头抵在冰冷的瓷砖上,水流从他的眼睫和鼻梁上滑落,最终在下颌上汇聚成一束,他的脸上和肩膀上都是有伤的,但这么用水冲的时候,他好似一点都不觉得痛,表情淡到几乎没有。
沈朝能听到外面苏宣窸窸窣窣的挪动被子的声音,这让他的双手忍不住攥紧。
他从没见到苏宣那么憔悴的样子。
脸上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目光躲闪又低落,藏在被子里只有那么一点点大,好像是睡错了大人床的小孩。
好像沈朝动一点拥抱触碰的念头,都能轻易弄碎这个时候的苏宣。
而在一天前的这个时候,苏宣的眼里藏着路灯的光,双手圈住他,带着烂漫笑意用帽子分割出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段,说沈朝,我隔着口罩吻你,算不算有意思。
【我可以不可以吻你?】
【你要不要搬到我家,然后再也不搬出去..】
【我们认真在一起好不好?】
….
【我喜欢你!沈…】
【我喜欢你,沈朝】
【我们以后一定都能大红大紫的】
隔着片场苏宣歪着头眉眼弯弯地给他比心,躲在华威的后面和他搞小动作,被抓住之后吐舌头。
苏宣第一次演完威压戏之后龇牙咧嘴地偷看他,苏宣演完戏靠在他的背上假睡发呆…
苏宣被热闹的人群簇拥着,好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在合照的队伍里对他回头过,我可以和我的家属一起拍杀青照吗?
而拍完之后,沈朝说了一句【来日方长】。
沈朝的所有来日方长,都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未曾期遇过苏宣的来日里一定有他,只不过是在期遇自己的来日够长,说不定会再次偶然遇见苏宣而已。
而苏宣无知无觉地回应了沈朝的自言自语,他笑着看向沈朝,手中握着沈朝的手,轻而坚定地对他说,嗯,来日方长。
就好似把自己的来日方长许给了他一样。
但他给予苏宣的来日就是这样吗?
苏宣在没有遇到沈朝的之前的任何一个昨日里,拎出来都比今日要好,大学里的苏宣肆意笑着,走遍任何地方都是光芒烁烁,流光溢彩,一起陪着疯的室友,欣赏他的导师,大学城里喜欢他的老板,愿意让他上台客串的优秀毕业师兄王木哲….
那么好的苏宣,如今却躺在病床上,只不过是因为沈朝不愿意放过他。
在芸芸纷纷的人潮,苏宣不幸地被选中作为沈朝喜欢一生的人,一日一日被他磨耗成了现在这样。
沈朝明知道自己不适合和人在一起,明知道苏宣的选择里比他更好的人那么多,他却还是不甘心让苏宣走,连守夜这么短暂的时光都不放过,都不愿意让给旁人来做,他选择继续彼此折磨着喜欢下去,直到苏宣不要他为止。
水冲刷在沈朝冷白的皮肤上,有种不透明玉石般的无机质感,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水流帘子一样滑过他的眼球,让他的呼吸心跳都渐渐平缓。
苏宣的声音模模糊糊地隔着门传过来:“沈朝?你洗完了吗?有点冷,你把水温调高点。”
沈朝静了几秒,他伸手把水龙头从【冷水】打向了【热水】按钮的那一方,毫无热气的水顺着他的唇流下来:“嗯,调高了。”
苏宣等了小半个小时,沈朝才从卫生间走出来,苏宣有些奇怪,沈朝一向洗澡是很快,很少这么慢,但苏宣看到沈朝一如既往的表情也没有多想,归咎于可能是为了避开伤口多洗了一会儿。
病房的陪床是睡在一张折叠的小床上,单人病房的折叠床要稍微大一点,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苏宣反复打量了几遍那张小床,觉得可能也就比沈朝长一点,他有点怀疑沈朝能不能睡得下。
但是沈朝很自然地打开弹簧床,随意垫了一层被子就躺了上去,其实这床苏宣觉得睡起来并不舒服,但沈朝躺下去太顺畅了,苏宣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朝就已经收拾好躺下去了,微微侧身看向苏宣,带一点询问的眼神:“怎么了?要我做什么?”
苏宣到了嘴边打转的【你要不要上来睡】打住了,他稍微冷却下来了一点,意识到沈朝是绝对不会上来挤他的位置,苏宣换了个问题:“这床会不会太短了?你睡着会不会不太舒服?”
沈朝是侧身曲着腿睡在弹簧床上的,他的的手放在枕头下,头枕着枕头,好似在拥抱什么东西,从苏宣的角度上能看到沈朝一截还沾着水珠的锁骨和白皙过头的胸前皮肤,苏宣多看了两眼,觉得脸上有些发热,移开了目光。
而沈朝目光悠静地落在苏宣的脸上,呼吸声又平又轻:“不会,我睡着之后不会动。”
苏宣倒是知道沈朝睡相很好,虽然…咳咳,他两一起睡的那个晚上沈朝的睡他的睡相比较..不太友好,但苏宣看《morning call》这综艺节目,沈朝早上起来被子上连个褶皱都没有,一看就是睡相很好的人。
但是沈朝这个睡姿,是不是有点奇怪了…这样好像拥抱着什么东西一样的姿态蜷缩在小小的床上,睡着不会难受吗?
“哦。”苏宣答道,他还想找点什么和沈朝说,问沈朝这样睡着难不难受,但沈朝已经闭上了眼睛,轻声对苏宣说:“睡吧,有什么叫我。”
就睡了啊.....
苏宣失落地收回目光躺了下去,他收回目光之后又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又偷偷摸摸去看沈朝,沈朝那个好像在拥着什么东西睡觉的姿势——
苏宣忽然明白沈朝抱的是什么东西了——是他的影子。
他恍然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苏宣的心脏猛得紧缩。
苏宣刚刚是坐着着,影子落下来刚好落进沈朝的怀里,苏宣有些怔怔的看着闭目休息的沈朝脸上的伤,心里忽然遏制不住地开始发酸。
为什么他和沈朝都这么小心翼翼,明明已经在一起,什么事情都做过了,到头来却只有拥抱对方的影子的勇气。
靠得这么近了,又是劫后余生,反而更加不敢靠近。
两张单人床之间的距离不过是几十公分,两个影子之间的距离只不过十几公分,一步就能拉近的距离而已,但却谁都默契地没有跨过去,留给对方选择的余地。
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信号——如果对方想走,可以随时开口。
苏宣不想分手,沈朝不想分手,那这个距离是留给谁来说走的呢?
不过是因为他们都在假设对方想先走一步,爱意生出来的畏惧比爱意本身让人退怯,如果爱是伤害,可能他们都宁愿自伤一千,伤人八百。
苏宣抱紧被子,他缩成一小团在从病床床头探出一个小脑袋去看沈朝,很小声地喊:“沈朝,沈朝。”
沈朝张开了眼睛,他问:“怎么了?”
苏宣紧紧地看着沈朝,他问:“你什么时候住进我家啊?”
沈朝所有的表情在一瞬间定格,他好似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样,怔怔地抬眸看向苏宣。
苏宣低头对他絮絮叨叨地说:“…我现在也拍不了戏,出院之后要回家休养…”
沈朝以为他会听到【等我出院你就搬进来】这种他好像刚刚冲凉冲到脑子进水才能听到的话。
结果苏宣说:“我先把我家的钥匙给你,你明天就搬进去吧。”
沈朝静了大概一分钟,苏宣才听到他的声音:“苏宣。”
苏宣说:“嗯。”
沈朝开始不断地低声喊他的名字:“苏宣,苏宣,苏宣,苏宣…”
那些压抑的,无法确定的,自我折磨审判的意义,感情,对错,通通不重要了,只要这一刻这个人要的人是他,沈朝愿意承受所有不确定的结果,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就算最后是苏宣不要他,他疯掉,这一刻为了苏宣带泪的笑,沈朝也愿意在疯掉之后杀死自己,成全苏宣这一刻不知道持续多久的爱意。
不就是这样吗,就算他只是苏宣人生中遇到过的几个男朋友之一,沈朝想,如果在下一个到来之前他就提前离开,他或许会折磨自己到疯掉。
就像现在这样。
沈朝轻吻苏宣的无名指根,嘶哑低语:“苏宣。”
这一刻名字镌刻在他心怀,他终生被宣判于深爱这个人的罪行,无法释怀。
苏宣一遍又一遍地回答着沈朝,他有点忍不住自己的眼泪,笑了一声说:“搬进去就别走了,我家的钥匙概不退还。”
“好。”沈朝说,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再也不会搬出来了。”
苏宣吸了吸鼻子,沈朝不说这些话还好,一说他简直控制不住想要哭,努力忍住说出口的话还是有哭腔:“我一直等不到你的电话…我以为你要和我分手。”
苏宣总算是明白沈朝在车里等了一上午他的电话最后却没等到的心情了,太折磨人了。
沈朝伸手用大拇指擦去苏宣挂在眼睛上的泪,他轻声说:“抱歉。”
苏宣一下子决堤了,他呜呜呜地哭出声来:“我他妈就说你这狗脑子一定会想到和我分手的!!你搞死我算了!!呜呜呜!”
“呜呜呜,我等你来的时候,我以为我他妈又要单恋你好多年了。”苏宣哭得停不下来,“我不想单恋了,单恋太苦了,我们都做过了,单恋个屁啊!”
沈朝说:“我也不想了。”
苏宣哭得满脸都是眼泪,他也不管了,相当不要脸地凑过去说:“我醒过来之后到处找你,但又不敢打电话给你,我好想亲你抱你,沈朝。”
沈朝的呼吸顿了一下,急促了起来,他单手撑在弹簧床上,上半身笔直地离开小床倾身靠过去,沈朝低声说:“我也好想。”
他们好像是赶时间的青春期情侣一样,睁着眼睛混乱地隔着栅栏接了一个吻,苏宣想从床上爬起来,被沈朝摁住了一边的肩膀抵在床上亲吻,他吻得很深很用力,苏宣几乎要被吻得接不上来气了,他能闻到沈朝的发尾里湿润的水汽,能舔到自己脸颊旁泪水的咸意,沈朝两只手都和他十指相扣,苏宣被抵在枕头上难耐地接吻。
沈朝的呼吸和心跳声是苏宣夜晚里唯一能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他的肺里全是沈朝唇齿间的空气,目眩又神迷,在冰冷的冬夜里,病床周围的铁杆是冷的,卫生间里的瓷砖和水是冷的,唯有喜欢的人的唇和低语是温热的。
“苏宣,我喜欢你。”他说,“我只喜欢你,喜欢你到你死为止,到我死为止,我只要你。”
沈朝咬在苏宣的锁骨上,他呼吸急促又迷离,带着无法自控地狂乱气息,静了几秒之后又像是不满足一样又吻下来:“我爱你,苏宣,我爱你,只爱你,永远爱你。”
苏宣的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他用力去拥抱沈朝,说:“我也是。”
喜欢到,爱到骨头都开始疼痛,和你分开对我来说,是比躺在这里还要可怕的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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