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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Sealedwithakiss

唇间 顺颂商祺 1929 2024-02-11 12:14:43

忙乱中对错焦的摄影师:“……”

“没事,我知道,是我的错。”魏予怀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都怪我比鲸鱼上镜。”

楚和:?

其实刚刚(可能)是觉得那一幕好美,莫名戳中自己,才拍下来的。

但现在楚和后悔了。

美个叽儿!这明明是闷骚金领失了智叭!

但导游的敬业精神不能丢。楚和仍旧笑着说:“这艘船遇见鲸后就会返航。咱们先回浅水区——你是不是买了件泳衣?”

魏予怀“嗯嗯”两声。

“今晚就能派上用场,旗岩那边有个篝火活动。”

旗岩是印度洋上一块巨大的岩石。它曾经是荷兰人用来传递信息的场所,如今被许多小孩占据。大眼睛棕皮肤的孩子在上面跳来跳去,远远望去,在夕阳下成了一双双举起手的影子。

每天,太阳从卢马萨拉方向升起,在灯塔方向落下。印度洋层层叠叠染上红色或金色,时不时被浪花扑腾出乳白的水滴。

暮色四合时,沙滩旁燃起一堆篝火。游客和原住民围成一圈,拿并不相通的语言互相打趣着。

楚和换好泳衣出门,看到魏予怀已经坐在海边,跟一个背着吉他的欧洲人聊天。

楚和走过去,用英语问:“你们不冷?海边的晚上还挺凉的。”

正在聊天的两个人都只穿了一件泳裤,身上披着大大的围巾,只能堪堪遮住大臂和腰背。

“不冷啊,等会不是还要下海吗?”魏予怀问。

楚和嗤笑一声,心想这晚上的海水可凉,“那你就这么穿着吧。走走走,咱去找Gamage玩!”

“我听不懂僧伽罗语。”

“用英文,实在不行我给你翻译。”

没等人回答,楚和便推着两人往另一头走。

篝火处已经围了一圈人,正在那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嘿,我们来了两位新朋友。”楚和在这附近住了很久,跟邻居们都熟,“来自中国的魏先生,还有来自——”

“英国,Ryan。”蓝眼金发的小伙子把吉他往沙滩上一放,盘起腿,“刚刚在玩什么?”

“聊聊天、转转瓶子嘛。”Gamage是他们的带队导游,适时出来调节气氛,“楚,带魏先生加入我们啊!”

楚和便拉着魏予怀坐下。

酒瓶在一堆人之间转来转去,最终停在Ryan的方向,准确说是Ryan和魏予怀之间。俩人推托了一下,Ryan才站起来,“好吧,轮到我。”

大家起哄着吹口哨,一边拍着垫布,一边甩衣服。

“想听歌!”“说说为什么来吧!”“跟你一起那位美丽女士为什么不来?”

Ryan笑着比个停的手势,“我跟那位女士是旅途中偶遇,可惜我们刚刚吵了一架。她现在在棚里和海龟说话,请允许我唱一首歌献给她。”

吉他一背,Ryan指尖划过弦,轻轻唱:

Thoughwegottasaygoodbye,

Forthesummer.

(虽然我们必须要在夏天告别)

Darling,Ipromiseyouthis,

(宝贝我向你保证)

I'llsendyouallmylove,

Everydayinaletter,

(我会每天把爱写进信里)

Sealedwithakiss.

(以吻封笺)

一圈人的欢呼声让那位法国女士探头出来看。

昏黄的火光下,英国人与法国人在海滩上接吻,斯里兰卡人和中国人在一旁鼓掌。

都说夜晚会让人矫情。楚和听着歌,突然想起自己大学时的很多跟朋友的约定,什么几年后在哪里相遇,什么过了多少年还一起去爬山看日出,全都是扯淡。还不如早早约定,说散就散。

他的世界里,当下行乐、美人美景比永恒重要得多。

但魏予怀眨巴两下金丝框下的眼睛,“这首歌好奇怪。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为什么要既爱着、又分开?”

楚和解释道:“这很正常吧。比如,你在旅途上有段艳遇,但你俩又不可能一起回国。那就享受路上的日子啊,为什么要浪费旅途?”

“艳遇?我现在能说上话的雄性动物,除了猕猴就只有你。”魏予怀换了个盘腿坐的姿势,问,“不过,你就没遇到过什么很想走一辈子的人?”

“没有,”楚和拿出少有的认真模样,“你可能不知道,我学画画。漂泊能给人灵感,至于一辈子……嗐,我不喜欢思考这种事。毕竟,我们的感情又得不到多少承认,总归是没有明天的。与其想那么远,不如多把握美人美景。”

他渴望新意、炙热和生机勃勃,不是魏予怀这种把日子过得毫无生趣的社畜所能理解的。

“可是,跟爱人一起思考未来是件很浪漫的事情啊。”

“大多数人都这么觉得,可惜我好像缺了根弦儿,并没这种技能。”楚和耸耸肩,“所以,我在遇到那顶‘锅盖儿’之前,干脆就不祸害别人了。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但楚和说出这些话时,没来由想起鲸群旁跳跃大喊的男人,于是话锋一转:“别光说我了。你呢?我感觉你还挺矛盾的。”

说这话有交浅言深的嫌疑,但也确是实话。

毕竟,楚和看到的魏予怀,和他从楚正平那听说的年轻精英可太不一样了。

“我?我……”魏予怀双手撑地,半躺在沙滩上,“我很差劲。”

楚和虽然平时很喜欢跟他抬杠,但从不觉得这个人“差劲”。虽然心口不一了点,生活上傻了点,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尤其是他装正经还以为自己滴水不漏时。

“没有啊,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楚和答。

魏予怀疑惑地歪着头,眼睛被火光衬得亮晶晶:“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看小年轻这没啥自信的样子,应该受过不少委屈?

楚和想,太难了,这么优秀还被管这么严,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吧。

“那他们之前怎么评价你?”在问出这句话时,楚和把如何安慰客人的腹稿都打好了——如果对面的答案是“无趣”,那他就一脸真诚地说哈哈笑两声,如果魏予怀答“差劲”,那他就仔仔细细夸他一遍。

魏予怀思考了一会,说:“他们一般只会说我年少有为。”

楚和:……

待业中的小画家又一次自取其辱。

“不是,我就不信你的亲朋好友,最亲密的那种,会用这种词语来形容你??”

“这个……”魏予怀似乎有点不开心,换了个蹲坐的姿势,把眼镜取下来,低着头拿纸巾擦着镜片,“这确实是我父母和伴侣对我唯一的期许。”

“哈?”楚和从小被放养,爸妈对他的唯一期许是“别死就行”,因此着实不懂。

魏予怀说:“我其实还挺羡慕你的。谁不想渴求浪漫、当一辈子小孩呢?我恨不得每天都有新鲜感,旁若无人地亲吻、拥抱,像刚刚那对情侣那样点燃全场,工作日就回家腻在一起,节假日就出去狂欢——我曾经以为所有人都这样想,后来发现,我才是那个‘少数人’。”

篝火里木柴噼里啪啦地炸着,楚和护魏予怀往旁边挪了点。

作者有话说:

凡尔赛·魏重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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