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一成要的不是鱼死网破, 现在就闹大对他没好处,于是笑说:“祝总,既然您还有事, 那我就先等一会。”
祝川也不知道薄行泽过来谈什么生意,一头雾水地瞧他一眼示意赶紧说。
“这个项目未来会有红叶参与研发, 我作为合作方之一, 为表对这个项目的重视亲自过来参与签约,廖先生不欢迎?”
廖一成直接懵了, 什么时候有红叶参与了?
薄行泽根本没同他解释, 低声问祝川, “在哪间会议室?”
“啊?哦,来吧我们就一间会议室, 没那么大地儿。”祝川领人往前走, 时而侧头低语,“一会再审你,不提前告诉我。”
“好,随你审。”
“满清十大酷刑都给你用上, 叫你痛哭流涕。”祝川冷哼, 在拐弯时伸手飞快挠了他掌心一下,“想我没有?”
“想。”
“你现在是真的土, 答应我少看点土味视频, 好好的高冷总裁不要崩人设。”祝川推开门等他进来,严弦抱着文件站在身后。
廖一成和秘书先后进来。
先前项目已经谈好,只差一个签字的时间, 但现在薄行泽来了,“红叶也有员工参与项目的研发,我有必要再次详细了解一下项目的细节, 请汇报。”
廖一成牙都要咬碎了,“研发人员什么时候有红叶的人了?”
薄行泽淡淡道:“叶铭礼。”
廖一成震惊至极,他对这个人可太熟悉了,为了让他这个项目显得更加严谨一些,花了大价钱请了叶铭礼带队。
没等他震惊完,薄行泽又道:“昨天晚上,他入职红叶成了我的员工,外派需要我同意。今天的项目如果没有红叶参与,那么廖先生另请高明。”
廖一成指骨咯咯作响,他本以为自己摆了薄行泽一道,没想到他早上来见自己是留了个后手,看自己到底会不会来找祝川签约?
“论心计,我还是比不过薄总。”
薄行泽眸色淡淡,“过奖。”
祝川一贯是个甩手掌柜,安静做公司的交际花吉祥物,坐在一边玩手机也不知道是听还是没听,整栋楼都是他的,盛槐在楼下,其他产业在楼上。
职业经理人很快也下来了,仔细地听着项目细节,也自觉地没报告给交际花。
薄行泽指尖点在桌沿上,一路听下来都没发言,祝川抬头扫了几眼又低下头去,打开了微信。
[跟他有仇?]
[没有。]
祝川实在不明白薄行泽今天这一出,他接这个生意浪费心思完全是为了杨迹,又不会赚什么钱,薄行泽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来插一杠子?
冗长的谈判终于结束,祝川起身礼貌性地同廖一成握手,被人截胡先伸出了手,牢牢握住。
“?”
薄行泽说:“我还有事跟你谈,尤芃,送一下廖先生和秘书。”
尤芃道:“是,薄总。”
“?”尤芃什么时候被策反的?祝川听见严弦偷笑,下意识抽出自己的手,欲盖弥彰咳了声:“有什么公事要谈?来办公室。”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祝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按在了门上,随即感觉阴影压下来,带着清酒气味的吻。
“今天的份。”
薄行泽擦去他嘴角的湿痕,左右蹭着抹在了他的唇上,眼底神色幽暗充满眷恋,还有一股晦涩情绪令祝川有些呼吸不过来,不由自主地张开口。
指尖探进来,指腹碰到舌尖。
祝川很少有这么被人弄到无措的时候,薄行泽忍不住多玩了一会柔软舌尖,弄得他指尖几乎全是唾液还不罢休。
如果两人能够永远在一起就好了,薄行泽暗暗想。
他变得畏首畏尾,一点风浪都觉得害怕,生怕祝川会被影响、会因此而离开他。
“真想把你锁起来,困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只看着我一个人,只听见我一个人。”薄行泽将他拥进怀里,似乎潜藏着极大的痛苦般,连嗓音都哑了。
“你说好不好。”
祝川不懂他内心深处的纠结,只当他又是吃醋,“那你不如杀了我得了。”
薄行泽抱他的力度又紧了几分,过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将他松开,最后亲了一下嘴唇,“好了,事情谈完了我也该回公司了。”
“这就要走?”
薄行泽不是会说情话的人,正常人这个时候应该反过来问一句“舍不得吗”,而他却只会点头,“耽误了一上午,回去又会有很多工作,不赶紧回去晚上又要加班没法陪你吃饭了。”
“午饭吃了吗?
”
薄行泽沉默了下,“没来得及。”
“少吃一顿,你就少上一次床,今晚不许做了。”祝川终于找着机会,光明正大地逃一次,薄行泽有些委屈,“我回去补上可以吗?”
“不行。”
“那好,今晚不做。”
祝川从以前就喜欢他这种无可奈何的样子,其实心里根本没怪他,舔了蜜似的回吻了一下,“那我送你下楼。”
“好。”
送到楼下,又送到门口,直到薄行泽上了车,尤芃冷不丁扔出一句,“演十八里相送呢?人都走了还搁这儿演望夫石,丢不丢人”
“你单身狗懂个屁。”祝川轻嗤。
尤芃白眼一翻,“单身狗吃你家大米了?我要不是在你公司里当牛做马,我现在都不知道换了多少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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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行泽回到公司,边走边听严弦报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让她先去处理几件要紧的。
新的眼镜不太适应,他用手推了推,听见一道笑声。
“咱们薄昏君回来啦。”叶铭礼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单手撑头一派流氓气。
“你来干什么。”
叶铭礼也没起身,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阴阳怪气道:“啧啧啧,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听说我带队参与这个项目,求爷爷告奶奶痛哭流涕求我到公司来上班,今天卸磨杀驴?”
薄行泽冷扫他一眼,“你是驴?”
“……好好说话别骂人。”叶铭礼挖坑挖不过他,转而问:“你这是打算正面跟廖一成刚起来了?忍了这么多年忍不下去了?”
薄行泽也是去了红叶之后才知道叶铭礼是关路的亲表弟,廖一成还不知道所以会找他带队,倒是巧了。
叶铭礼放下咖啡杯,双手插兜走过来坐在办公桌一侧,被薄行泽抬头看了眼立即老实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廖一成无非是想要钱,干嘛这么大费周章?”
“他不止想要钱,他要我公开声明是我窃取他的成果据为己有,并且把关路的死认下来。”
薄行泽嗓音很淡,叶铭礼反倒先蹦起来了,“这人还要不要脸了?表哥的死明明是他自己作的,关你屁事?我看搞不好是廖一成贼喊捉贼,薄总,干他我支持你。”
“照我说你当年就不该心软答应舅舅,直接把事实公开算了。反正他都死成一把灰了,别人说什么他也听不见,你干嘛还守着承诺又不当饭吃。”
薄行泽说:“没到时候。”
叶铭礼眼睛都亮了,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什么时候到?你百般迁就了这么多年真能对他下手?”
薄行泽奇怪了,“我什么时候百般迁就了?”
叶铭礼也愣了,“啊?那你这么多年躲着他干嘛?还把关路的死因都隐瞒,宁愿自己背黑锅也不肯解释。为了关路心甘情愿放弃更好的前程留在红叶。”
“?”薄行泽无语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躲着他了?我来红叶是为了工作、赚钱,买房子结婚明白吗?”
叶铭礼满脑袋问号,“就这?”
“不然呢。”
薄行泽沉默片刻,“我没有那么大度,我说过很多次关路的死不是我造成的,有证据尽管让警察来抓我。我来红叶不是心软答应你舅舅,徐老用年薪之外的7%股权聘请我来做执行总裁,仅此而已。”
叶铭礼张了张口,说好的隐忍无奈、苦大仇深的总裁呢?怎么和穷苦大众一样买房结婚?说好的霸道总裁不食人间烟火呢?
“那你这一点也不惨啊?”
薄行泽侧眉觑他,“听见我不惨,失望了?”
“……说实话有一点。”叶铭礼脱口而出,说完立马摆了下手:“那怎么可能呢,哈哈哈我不是那样的人。不过事实既然不是那样,你为什么不解释?由着别人误会你?”
薄行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和廖一成都这么会联想,你比他好一点,起码没觉得关路是喜欢我才死。”
“那当年专利到底是谁卖的?”
薄行泽说:“关路。”
那时候关路玩得疯,跟廖一成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后期几乎只是他一个人在研发,薄行泽那段时间彻底失去了祝川的消息,只想用学习和工作填满所有清醒的时间。
那段时间正好是研究收尾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实验室不吃不睡仅靠咖啡熬了三天三夜,将项目完成了。
结束之后他睡了差不多两天,醒来之后才知道关路在酒吧被人下药糊里糊涂把专利卖了都不知道。
他醒酒之后过来祈求原谅,薄行泽被他从沉睡中叫醒,好半晌也没反应过来这个卖了是什么意思。
两人吵起来,关路脾气也大,“干什么!一个项目而已,难道我死了才能弥补?我给你钱买你的辛苦费行了吧!要不是我出资你有机会研究吗?你连饭都吃不起!你这种穷逼巴巴的跟我做朋友不就是想要钱吗?说吧要多少钱?我给你!”
薄行泽累极,几乎控制不住怒意,祝川给的那笔“嫖资”是他心底无人可以触碰的刺,又遭受关路“钱”的羞辱,指着窗户说:“对,你死才能弥补,不敢死就给我滚!”
关路发疯砸宿舍里的东西,薄行泽烦躁懒得听他撒火,去了实验室清净也没带手机,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关路真的堕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薄总:???我什么时候苦大仇深了,我只对我的殊易苦大仇深好不好?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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