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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顶配替身 临安教司 2820 2024-03-11 22:02:24

“抱歉。”虞亦廷嘴上说着道歉的话,手却不放。

凌行舟笑笑,温和但坚定地扒开虞亦廷的手,站了起来。

“虞亦廷,我们是协议结婚,除了我们两个人,没人知道这层关系。”凌行舟缓缓地收拾着桌上凌乱的包装纸,塑料声在他的手中变得格外刺耳。

“可我喜欢热闹,我不会不婚,我想喜欢上一个人,然后让他陪我一辈子,所以,像今天的见面以后还会有,我不拒绝认识新的人。”凌行舟攥紧塑料纸,像是试探。

“虞总不想让我和别人见面,不太现实。难道虞总还能送给我一个合心意的男人吗?”

“咳咳——”虞亦廷轻咳两声,他坐在那儿抬头仰望着凌行舟,看着他攥着塑料纸摩挲——照着他对凌行舟的观察,他能看出这个行为中凌行舟的忐忑。

他在确认自己的心意。

在生意上,虞亦廷向来果决。

什么样的项目可以投,什么样的人可以做生意,他一眼就知。

唯有凌行舟,他默默地看了很久,从来没有想过能让他坚持下来十年复一日的去观察一个人的动力是什么。

可近日来,无论是七林,还是于瑾心,只要有人在凌行舟的身边晃荡,虞亦廷就能感受到自己心绪波动。

凌行舟成了一个晴雨表,起坐站立都能牵动虞亦廷的心绪。

“帮我拿一下药好吗?在书房的公文包里。”虞亦廷开口请求。

凌行舟自嘲一笑,虞亦廷在逃避,或者他觉得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像虞亦廷这样的人,一举一动皆是有目的,他从来不做没用的事情。

如果不是虞亦清招惹了自己,虞亦廷为了让自己闭嘴,他会找一个门当户对,能对两家生意有好处的亲事,也轮不到自己和他结婚。

凌行舟进书房足足有一刻钟,才拿着公文包出来。

“我翻了没有……”凌行舟把公文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在桌子上,“只有一本画册,还有一份合同。”

“在画册里。”虞亦廷深深地看着他,说道。

凌行舟看着那个眼熟的画册,忽地想起他们排节目回学校的时候,在车里看见过这个画册,当时他还好奇想看,只是最后没动过。

凌行舟心中一跳,打开了画册,在触到画册中熟悉的侧脸时,瞳孔微缩。

他沉默着从头到后,一张一张地翻看结束,最后合上画册。

“你是什么意思?”凌行舟问。

他心中震动,这一整本画册,虞亦廷一直随身带在身边的画册中画满了自己,从十几岁开始,旁边记录着虞亦廷的观察,一页又一页,看着比虞亦廷合同上着墨要多上许多。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凌行舟手脚发麻,他扶着桌子坐下,换了个问话。

最前面的纸张翻卷黄页,不是一朝一夕会形成的。

他知道虞亦廷处处筹谋,也明白前几次虞亦廷也曾设套去诓骗他,可这个,他不相信虞亦廷是为了安抚自己而临时画的。

“是在你十几岁的时候,当然,那个一直是我以为的第一次见面,实际上,我们的见面在更久之前,只是你还没有记忆。”虞亦廷娓娓道来,“你还记得在学校那天,我问你长命锁的事情吗?”

“那个锁,是我送给你的。”看着凌行舟惊讶的神情,虞亦廷接着说道:“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我看到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后来想想,凌家和虞家都在沪城,早年间有些联系,也是可能的。”

“但其实我真正注意到你,应该是你十几岁的时候。那是一场晚宴,我在几家生意人里斡旋,那个时候酒量还没练出来,被逼着喝多了几杯不舒服,在角落里躲懒,看见你在偷偷拿栗子蛋糕,刚开始我还奇怪,你为什么要偷偷拿,可后来看到没过多长时间你就又过来拿一个,就明白了。”

凌行舟恍然间似乎想起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特别喜欢吃栗子蛋糕,那个时候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晚宴上大家都拘束着,他顾忌着父亲的脸面,只敢一个一个地拿,没想到被躲在一边的虞亦廷看见了。

“那段时间贪吃,又怕让人觉得凌家孩子不稳重,毕竟也十几岁了,就偷偷地,一个一个地拿,还好父亲在忙着谈生意,并没有注意到我。”

“他注意到了。”虞亦廷说道:“你是他的儿子,他的目光一直在你身上,他看见你的动作,并没有说什么,你偷偷拿栗子蛋糕的台子,也是他让侍者去补货的。”虞亦廷目光幽远,“刚开始我是觉得你吃得可爱,后来看见你父亲的目光,我觉得……羡慕。”

“当时我没有判断出这是羡慕,我只是好奇,想着这样可以由着性子活的人,是在怎么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虞亦廷苦笑一声,“我开始找人调查你,后来到找人跟踪你,看着你。”

“再之后,这成了我的一种习惯,调节心绪的一种方法。每当我去见了那个人,我就用你的消息去抽离。从刚开始的好奇,到后来我想你会在溺爱下长歪,想你在一路顺风下突然遭受重大变故。”

“我把不能秀于人前的阴暗心思全部都放在你的心上,我不信有人可以过得这样好,我不信像我们这样的人家里可以有一个像你活得自由的人存在。”虞亦廷说,“我等着你受到毒打,等着你性情大变,等着你接受世上所谓的每个人都要经受的苦难,就这样,看着你长大了,顺风顺水地长大了。”

“我已经习惯于你的顺遂,观察你仅仅变成了一种习惯,就像是追八点档的电视一样,直到你和小清扯上关系。你收获了人生第一个滑铁卢,我却发现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原来你倒霉,我并不高兴啊。”虞亦廷轻声感叹,伸手拉过凌行舟,握住他的指尖,没有再进一步。

“再后来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虞亦廷静静地、又莫名可怜巴巴地,只握住凌行舟几根手指的指尖,像是不想放手,又不敢逾越。

“我因为小清的时候和你越走越近,我不又再假借别人的眼睛去观察你,我和你的相处频繁起来,渐渐地,我记录也变得少起来。”

虞亦廷眼中漫过一丝迷茫,“后来,一个新的情绪淹没了我,每当我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相谈甚欢的时候会觉得不舒服,你和七林在帐篷外的那一.夜我都没睡好,满脑子想着用什么办法把你骗来和我住在一起,你今天和于瑾心相亲,我很伤心。”

虞亦廷抿了抿唇,“我收到你的信息后就查了定位,发现你和别人去了一家情侣餐厅,为了博得你的同情,我又去见了那个人,如愿以偿地发烧了,再心安理得地能抱着你一会,让你喂我吃蛋糕。”

“凌行舟,这是喜欢吗?”虞亦廷仰着头问他,像是一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

凌行舟早已心乱如麻,虞亦廷说的事情太多太深,远远是他没有想到的,而他面对的竟然是一个比自己在感情上还要“稚子”的人,他该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凌行舟想起虞亦廷的监视,觉得生气,想起虞亦廷的遭遇,又觉得他可怜,两种情绪之下,就像是冰山和火山夹着他,让他难以清醒地判断。

“我觉得是。”虞亦廷自问自答,“我没有再任何一个人身上倾注过这样的精力,也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生出这么多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如果这些让我不由自主的行为,让我烦乱无助的情绪都不算喜欢,那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

“所以在节目上,你说自己有初恋,可又说自己没有喜欢过人。”凌行舟垂眸看他,眼神带着一丝怜悯,“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虞亦清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就像虞亦廷无法相信世界上能有凌行舟这样的人存在,凌行舟也无法理解世界上能有虞亦廷这样的人存在。

他们就像是生活在不同环境中的、两个截然不同的物种,本该一辈子都碰不到一起的。

“你说的那个人,是你的父亲吗?”凌行舟试探着问道。

从日常相处的只言片语里,从刚才虞亦廷说羡慕他的父亲长长久久地将目光投放在身上的时候,凌行舟隐隐感觉到,那个让虞亦廷厌恶、痛恨、恶心的人,是他的父亲。

“你想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虞亦廷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衬衫纽扣上,引导他自己去看,“那天我突然说不回去,消失了几天,不告而别的那天晚上,也是去见了他,你想知道吗?”

凌行舟按在纽扣上的手微微发抖,他要打开是像是一个邀请——是这个看着无往不利,叱咤商界的男人卑微的祈求他靠近一点,邀请他了解自己。

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地认识到解开虞亦廷的衣服意味着什么。

凌行舟抖着手,却坚定地解开了虞亦廷衬衫上的扣子。

褪下白衬衫,凌行舟看到他渗血的后背,和后背上深浅交错的长痕——那是他在日复一日幸福的时候,这个男人日复一日受到鞭挞,最后形成他面前这样一个后背。

虞亦廷伸手沿着他的背脊缓缓向上,最后握住他的后脖微微下压,滚烫的唇落在凌行舟的嘴角。

手下的肌肤像是白玉,温热滑腻,无半分瑕疵。

掌下的皮肤像是经历百年风霜的树皮,纵横交错,新旧相叠。

白玉无瑕的凌行舟。

满身疮痍的虞亦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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