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闭上眼, 被只觉得脑海被一股舒缓的暖流包裹、填满,不自觉往雄主怀里蹭了蹭,身边紧贴着的人动作僵硬了一瞬, 随后将他又往怀里带了带。
西泽舒服得不知何时何地,扭扭身子,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忽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 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睫毛, 痒痒的。
西泽睫毛颤了颤,轻轻哼了一声, 往靠枕上蹭了蹭, 活像早上赖床不起的虫崽。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声音很熟悉。
西泽瞬间清醒,坐直身子, 眼睛里蒙着一层雾,眨了眨眼,雾气凝成水珠, 挂在眼角,像一颗晶莹的泪珠。
他结结巴巴道:“雄、雄主,我睡了多久?”
景尧揉了揉肩膀:“没多久。”
“雄主,都是我不好, 我给您按按。”西泽上半身前倾, 手快要碰到了他的肩。
景尧抓住他的手,捏了捏, 随后松开:“不用,你也没靠多久。到中午了, 该去吃饭了。”
西泽这才注意到四周空寂寂的,上午的比赛结束,大部分座位都空了,观众都离场去吃饭了。
雄主一定是为了让他继续睡,才没有将他叫醒,不仅没去吃饭,还把雄主的肩膀压酸了。
这么一想,西泽更加愧疚了,双手握住景尧的右手,声音小小的:“雄主......”
景尧有些哭笑不得,这多大点事,他将西泽拉起来:“走了,去吃饭了,你上午还比赛了,不饿吗?再晚就赶不到饭点了。”
西泽这才感觉饿意上来,肚子空空的。
两虫走出场馆,但这场馆地方偏僻,附近什么都没有,只有正门旁边有一家小店,只有速食营养液在卖。
从场馆出来的观众就聚集在店门口,聚集买营养液。
回学校云巴单程时间就要半小时,往返一小时。
中午一共两小时休息时间,西泽睡了半小时,现在还剩下一个半小时,回去是不可能的。
于是景尧和西泽一起在便利店门口排队。
期间有雌虫看到景尧想要给他让路,被他拒绝了。
排了三分钟队,展柜里摆了红红绿绿好几种颜色的营养液,代表不同的味道,景尧也不知道选什么,就挑了和西泽一样颜色的。
场馆大门前是一条二三十米宽的大道,雌虫们坐久了,这时候也不急着回去,手拿营养液三三两两站在路边,一边喝一边聊天。
景尧和西泽也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站定。
营养液是一支一支放在透明试管里的,景尧举起来晃了晃,琥珀色的液体跟着起伏,粘在管壁上,十分粘稠。
这,能喝吗?
景尧对这颗星球的食品都抱着先质疑、再尝试的偏见。
不过见周围的虫都有说有笑,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也接着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甜!
这是舌头接收到的第一反应,接着,甜味瞬间挤满了口腔,直冲天灵盖。液体黏黏糊糊的,扒在喉道不上不下,带着这股子甜腻腻的齁劲霸占在他的口腔。
与其说是营养液,用糖浆来形容它更合适。
景尧又怀疑地看向四周,见四周的虫们一边喝一边面不改色,还能谈笑风生。
难道是他味觉出了问题?
不过也是,营养液只是提供维持生命活动能量的便捷食物,有就行了,还挑什么味道。
勉强喝下一半,景尧就停下了,实在喝不下去,黏黏糊糊又甜腻腻的东西弄得他有点反胃。
一抬眼,见西泽皱着眉抿着嘴喝了两口,就要把盖子拧上收起来,有些惊讶:“你不是说饿了吗?吃这么一点够吗?”
西泽将手缩了缩,低声说:“不好喝.......”
景尧有些奇怪:“但这些不是你经常喝的吗?还没喝习惯?”
西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最近一日三餐吃的都是雄主下厨做的饭,现在又吃不习惯了。”
得,这是嘴被他养刁了。
景尧劝道:“多少再喝一点,你下午还有比赛,会消耗很森*晚*整*理多体力。”
西泽闻言,又拧着眉硬逼着自己喝了两口,就再也喝不下去了,眼巴巴地望着雄主。
“吃不下就算了,你就放口袋里吗,饿了再喝两口。”景尧小声吐槽:“这玩意真不是虫喝的。”
西泽深有其感,看着面不改色喝营养液的同胞,为他们身陷痛苦还不自知感到同情。
“走了。”景尧牵起西泽的手。
现在已经有一些虫喝完了营养液,又陆陆续续进入场馆。
距离下午开赛还有一小时,但这附近也没别的地方能去,还不如回去坐着小憩一会,虽然场馆的座位又狭小,凳子硬邦邦,但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哦。”西泽乖乖地跟在后面,又突然想到什么:“雄主,我们中午可以去后台休息室休息,那里又大沙发,可以睡一会。”
“我也可以进去吗?”
“可以的。”西泽点头 :“每个参赛选手都有一个单独的休息室可以用,那里有大沙发,比硬邦邦的椅子舒服多了。”
景尧觉得可以,便让西泽带他去。
通过略微拥堵的入口,带他走了一条小道。
这个小通道是直接到达后台休息室的,一路上也没有遇到虫。
西泽比景尧走的靠前一点,有点紧张,因为他现在还握着雄主的手没有松。
不过,幸好雄主没有意识到,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
大概两分钟时间,他们就找到了休息室。
西泽打开门,休息室不大,只有十平左右,放了一个大沙发,一个茶几,还有一个正对着沙发的大电视,可以观看台上的比赛直播。
茶几上放了两瓶水,还有两支没有开封的营养液。
景尧看到营养液都觉得自己舌头和牙齿都要粘在一起了,就只拿了瓶水,打开喝了两口。
西泽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两眼亮晶晶的,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雄主,上午您给我梳理精神力辛苦了,要靠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吗?”
“好啊。”景尧也觉得有点累,而且抱某只雌虫的时间有点长,肩膀还有点酸痛,正要靠着软和的东西缓解一下。
景尧将水放回茶几,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胳膊肘撑在扶手上,支起脸准备小憩。
西泽眨眨眼,又眨眨眼,他不是这个意思。
于是委婉地问道:“雄主,您这样睡舒服吗?用不用换个姿势?”
比如靠在他身上什么的。
很显然景尧没有领会到这个意思:“不用,这样就挺舒服,幸好你带我来了休息室,沙发地方大,正好一人睡一头。”
但西泽现在后悔了,他本来的意思是沙发够大,两只虫可以,咳咳,靠在一起,暖暖和和又舒舒服服睡一会。不用像在观众席的椅子那样,只能一虫抱着另一只虫睡。
早知道就不说了!
他就能抱着雄主,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柔软的发丝蹭着自己的脖颈,只要略微低头,两道呼吸就会交缠在一起......
想到这里,西泽眼睛都气红了。
景尧见西泽犹犹豫豫半天没说话,有些奇怪地说:“怎么了?你用撑着脸的姿势睡不着?那你要不要靠在我身上睡?”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万一把雄主的肩膀又压麻了呢?”西泽有些羞怯地说,身体却诚实地向景尧靠去。
“不会,你又不重。”景尧升出手臂,将西泽揽住。
西泽的头顺势靠在了他的肩上。
过了一会,西泽的脑袋一沉,雄主的头往他那边一歪,靠在了他的头上。
西泽心脏猛地一跳,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侧过身,双手搂住雄主的腰,往他怀里深处蹭了蹭。
......
外面的广播在外面响起,通知下午的比赛还有十五分钟开始,让相关参赛选手做好准备。
景尧睡得正香,揉了揉眼醒来。
早上给西泽梳理精神力的时候消耗有点大,西泽精神海里那个无底洞,景尧输入的精神力有点多。
所以中午景尧实在是累了,几乎是头一靠在西泽脑袋上就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脸庞压在西泽金色的发丝上,就算是闭着眼,也能闻到一股暖洋洋的像是阳光的味道,总之就是一种很满足的安全感。
在他原本的世界里,有这么一种说法,雄虫给雌虫梳理精神力时,雌虫也会反哺自己的精神力,久而久之,雄虫的精神力会融入雌虫的精神力,同样雌虫的精神力里也会有雄虫的精神力,所以说在一起越久的夫妻,就越是恩爱。
景尧脸一红,不动声色地向西泽看了一眼,见西泽眼睛亮亮的,十分精神,问:“你中午没睡着吗?是不是这样睡很难受?”
怎么可能睡得着,景尧靠在他头上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雄主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
西泽是动也不敢动,生怕把雄主吵醒。
再者,早上的时候睡太快,都没有感受到在雄主怀里的感觉。
现在被雄主的气息包围,激动地怎么也睡不着。
但他是不可能承认的,怎么也不可能。
西泽斩钉截铁道:“没有,这个姿势很舒服,我睡得很香!”
请务必多来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