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可真沉啊。”
白肆玉哼哧哼哧地把那个被他弄晕在厕所间的真库洛换上衣服, 拖到了下面的车里,特意放到后车座上,再帮他把那个臭烘烘的面罩拉高, 盖在他脸上。
厕所的空气都比这大哥的面罩好闻!
白肆玉收拾好一切,打了个响指。
驾驶座的伏特加老哥悠悠醒来......
“忙完了,咱们回去吧,我睡会儿。”白肆玉半蹲着藏在车旁, 压低声音道。
脑袋浑浑噩噩的伏特加老哥依然陷在幻咒中, 他抬起头,朦胧的眼神扫了一眼后视镜, 看到真库洛闭着眼、用面罩遮了大部分脸, 以为他说完话就睡觉了,也没有多问。
伏特加老哥一踩油门,开车走了。
白肆玉彻底松了口气, 他随身携带的资源有限, 能制作这种控制多人的幻咒已经是他挖空自己大脑内所有古咒阵法的结果了,效果应该持续不到今晚十二点。
他肚子也饿得不轻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几个小时前特意从音乐厅下面的餐馆买的芝士饼,本来还拉丝的美味炸弹已经成了干巴巴的一团, 白肆玉站在寒风中一边走, 一边把干巴巴硬冰冰的芝士饼往嘴里塞。
寒风呼啸, 四周都是e式建筑,异国他乡的感觉一下子袭击了白肆玉整个大脑。
白肆玉突然心口一酸。
他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大口咀嚼着嘴里的芝士饼, 摄取热量,一边隐匿着身形回到了那个马林科夫集团的酒店附近。
白肆玉塞下最后一口饼子, 远远看到那酒店大门里的大厅沙发上坐着几个人影,其中一个貌似是马伊·亚历山大!
白肆玉不禁微微蹙起了眉。
他停下脚步, 掏出还没用完的瞌睡符,悄悄送进了大门,瞬间激发。
本来还精神奕奕的两位前台眼皮子突然恍了一下,然后越来越黏,越来越沉......
身上戴着防护类通灵器的伊万·亚历山大也只撑了半分钟,就也身体一歪,困得半仰在了沙发上。
亚历山大旁边跟着的通灵大赛节目组副导演甚至滑在了地上。
白肆玉飞快地溜了进来,一路来到1301总统套房,但在电梯打开的瞬间,白肆玉又激发了一张瞌睡符,以及怀里余留的幻咒绳阵阵盘。
“叮。”
电梯打开,白肆玉没有立刻走出电梯。
过了足足十几秒,两道身体倒地的“砰”声砸落在地。
白肆玉迈着长腿出了电梯,只见1301门口躺着两个人。
看面相和马伊·亚历山大应该有点渊源,莫非......是亚历山大家族派来的人?
毕竟他这愤而一跑,的确不算是小事。
找人来说合或者来谴责都是正常的。
白肆玉不在意,也不想和他们继续交流,径直打开门,迈过两人的身体,走进了房间。
将来时带来的背包和证件检查了一遍,收拾好,确保没有落下东西也没有多了什么东西后,白肆玉立马离开了房间,并贴心地关上了门。
电梯下行,白肆玉来到一楼大堂时,大堂来了一位拖着行李箱的新客人,见到前台居然在趴着睡觉,怎么喊都喊不醒,气得正要投诉。
白肆玉连忙手指一弹,给来人打了个清心咒,然后快速离开大堂,并在隐于黑暗的瞬间解除了瞌睡符。
两个昏昏沉沉的前台睁着朦胧的双眼,看到面前面带怒气的客人,顿时激灵了一下,连忙道:“您好,请问您是要......”
“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负责,我刚刚喊了你们那么多声你们都没醒,哪有像你们这样在工位上睡大觉的?!”
秃头男人虽然被打了一个清心咒,可还是咄咄逼人。
迷迷糊糊转醒的马伊·亚历山大听着不远处的争吵,蹭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背后都绷直了,想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一瞬间从脊骨凉到头皮,急忙冲去电梯。
等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13层,看到他带来的那俩人也焦急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马伊·亚历山大什么都明白了。
“不好,马伊少爷,房间里的东西都不见了!”
......
要说白肆玉没有考虑到两国玄术界之间的友好问题,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带着友好前来,被欺负被歧视被嘲讽了还要他息事宁人,不好意思......
那也是不可能的。
走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了起来,白肆玉打开手机,本以为是居安,结果却是牧长烛。
白肆玉心情不自主地就雀跃起来,仿佛只要看到牧长烛三个字出现,就代表了安心和快乐。
“长烛?”白肆玉用手捂着嘴和话筒之间的空隙,小小声地说。
此时的大街空荡荡,不像京城深夜里也到处是开着的店铺,白肆玉顶着寒风和漆黑的夜幕,一个人踩在坚硬的地面上。
“阿玉。”
明明才一天不见,牧长烛却已经非常思念,尤其在发现这边人还在欺负白肆玉的情况下,他的心口一直就没有舒服过。
牧长烛竭尽温柔地呼唤着白肆玉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把温暖爱护带到白肆玉身边一样:“阿玉,你现在在哪里,我之前给你发的消息你为什么没有回。”
“我今天太忙了,下午和晚上一直就没停歇过,所以没有看到。”
白肆玉小声解释。
哎呀,长烛不会以为他没回是故意不理他吧。
他可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的!
“我真的是没有看到,我和居安都是在异侦部专属联络通道联系的。”
听到白肆玉小声音慎重的解释,牧长烛心尖软了一下:“没关系,我知道阿玉应该在忙,阿玉你现在在哪儿,不在酒店里吗,怎么声音那么小。”
牧长烛此时已经到了之前白肆玉随手给他他发的那处马林科夫集团酒店地址。
开了一间普通套房。
——杜午的。
牧长烛这个老禽兽没给他自己开房间。
“我现在的确不在酒店,我在......”白肆玉说着,突然灵光一闪,脚步停了下来,“长烛你不会来e国了吧?!”
对面传来牧长烛温柔低浅的笑声:“阿玉真聪明。”
白肆玉:“!”
白肆玉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在我之前给你报备的那处酒店里吗?”
牧长烛:“对,怎么了?阿玉今天不回来吗?”
白肆玉:“.......”
白肆玉:“你快出来吧长烛!我现在一时间也没法和你说清楚,反正......反正这个节目我不准备录了,我刚从那个酒店偷偷跑出来!”
**
牧长烛这一次的千里寻老婆罕见地遇到了滑铁卢。
等他好不容易见到白肆玉,把一身冷气的白肆玉抱到怀里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久——
当然是因为牧长烛的身份差点被蹲守在酒店的亚历山大家族的人发现,所以离开需要一定的坎坷。
比方说,现在的杜午还在酒店迷惑对方。
白肆玉在牧长烛怀里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闻到熟悉的淡淡沉香味儿,感觉整个人都要放松了。
他忍不住扬起下巴亲了牧长烛的脸一下。
牧长烛本就在极力遏制自己亲吻的欲望,怕在大街上这么做会让自家小朋友不能接受,却没想到被白肆玉“捷足先登”。
他顿时收紧了双臂,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低头吻住白肆玉的唇瓣,热情地宣泄自己的思念。
白肆玉的呼吸都被牧长烛摄取进他的肺里,他承受着牧长烛近乎掌控性的亲吻,感觉自己的腿都有点软。
两人一吻结束,白肆玉心跳跳得好快,牧长烛又在白肆玉额头珍惜地亲了两下,但拥抱着白肆玉的胳膊依旧没有松开。
两人就这样紧紧贴着,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和体温。
“我想回去了,长烛,我想回去。”白肆玉看着远处某栋房子里闪着的微微亮光,忍不住说。
他想回他们自己的国家去。
他不想在这里待了。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么?”牧长烛轻轻握住白肆玉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现在?!”
“我的私人飞机停在卡罗夫西郊机场,我们现在去机场,等明天回家。”
“行!”
牧长烛的私人飞机比马林科夫集团酒店里的总统套房还要舒服宽敞多了,白肆玉洗了个澡,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衣,在牧长烛怀里被牧长烛吹干了头发,就陷入了柔软的被褥中,睡觉了。
牧长烛有心做点什么,但心疼白肆玉这一天的遭遇和耗费心力的程度,也只好简单地冲了个澡,然后钻进被窝,紧紧把白肆玉抱在了怀里。
然后......
悄悄地在少年紧致白皙的长腿上做了一下点对点的“按摩”运动。
牧长烛发出一声老禽兽的舒服叹息。
睡梦中的白肆玉梦见自己来到了一个非常陌生的世界,有撒着符咒的e国女巫,挥着宝剑的剑骑士,他们指使着十万大军来追杀他,说他偷了他们最珍贵的东西。
他一边打咒一边逃跑,翻山越岭,飞檐走壁,好不容易才躲到了一处小木屋,木屋里面有个特别大的壁炉,火烧得超级旺,暖和舒服得他要昏昏欲睡......
却突然有什么东西抵到了他的大腿根上。
他吓得一个激灵,一低头却发现是一只长鼻子的木偶。
那只木偶眼睛大大的,全身都是木头,鼻子又硬又长,一直在戳他的大腿根。
白肆玉想阻止它,还没伸出手,那只木偶好像感冒了,长鼻子流了好多黏黏的液体。
白肆玉顿时跳了起来:“!”
他转头就跑,那木偶一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