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x站，coser雪花的直播间。
穿着件蓝白色兔耳朵外套的方知然坐在电竞椅上直播打游戏。
[？这就死了？]
[去，穿个短裙给爷看看，直播游戏我另有人选。]
[学霸也有不擅长的事……]
[他操作没问题，他就是杀心太重……]
[我去，常服啊今天！素颜好绝，太养眼了，在A大念书也太幸福了。]
[A大的学生表示，学校太大了，想偶遇小雪花挺难的。他们实验室的人才叫真的幸福。]
“今天出不了cos。”方知然扫了眼弹幕，回答，“今天有点感冒，老咳嗽，怕你们看着觉得ooc。”
[来个病美人啊，弱不禁风能让人为所欲为的那样。]
[哎，那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雪花。]
[后天是冬季老师的生日，小雪花，你有想好送他什么礼物吗？]
“嗯？”方知然正埋头操作，“你们觉得送什么好？”
[送个蛋糕？]
[送点保护嗓子的药。]
弹幕各抒己见。
[人家冬季上次都说了“我家小雪花”，懂？小雪花，把你自己打包好让冬季老师自己拆吧。]
“时间差不多了。”方知然扫了眼手机右上角，“不是给我留言让我讲月考卷吗，到了的人扣个1我看看。”
“那我开始讲了。”他说。
最近几天s市都有雨，有点降温，两天前，他闲着没事，试了个黑长直发搭配粉色制服短裙，当他坐在床边上，正在套白色吊带袜的时候，从配音棚回来的季行川推门而入。
“然然，你要不要吃夜宵……”他男朋友推门的动作骤然停止。
他变成了季行川的夜宵。
可能味道还算不错，对方用餐的时间久了点，隔天他就有点着凉。
“认真听啊，我只讲一遍。”直播间里，雪花老师说，“我们仔细看这个电路图……”
画面里，男生顶着外套兜帽上的兔耳朵，手里转着支笔，仍然有点咳嗽。
[病美人嘿嘿，好可爱哦小雪花。]
[要不改天播？我看你这状态不好啊小雪花。]
“我来吧。”直播间里，传来了男人好听的声音，“我来教。”
“你……能行吗？”方知然问。
“我A大本硕博连读的资历不配教中学物理吗？”季行川把一杯热水放在桌边。
[哇，冬季老师！]
[习惯了，默认你俩同居了。]
[可以可以，我要cv老师教我物理！]
[对，我们偶尔也想试试不同风格的物理老师。]
“那你试试。”方知然让开位置。
他去吃药了。
季行川在保护嗓子这一项上有自己独特的方案，自打他这几天因为感冒嗓子有些哑，季行川给他买了药，还每天给他炖冰糖雪梨汤。
方知然给自己盛了碗汤，用小号“谷贵伤民”登入自己的直播间。
刚刚还喊着要换物理老师的直播间网友正哭成一片。
[步骤呢？冬季老师，您比参考答案还简单啊。]
[“肉眼看看就能得出选C”，冬季老师，您要不看看回放，看你老婆是怎么讲的？]
[不愧是你，冬季老师，用最好听的声音说最狠的话。]
[哇，路人，这物理教学直播间竟然如此活跃？]
[雪花老师，我们想你了QAQ]
方知然幸灾乐祸地刷了两个比心礼物，退出了直播间。
他品着冰糖雪梨汤，开始刷x站的今日推送视频。
季行川有兴致的时候厨艺挺好的，这冰糖雪梨，炖得又软又甜，他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嘴巴里全是清甜的味道。
今天的x站给他推了好几条宅舞视频，全都是最近大热的一支舞。
还挺可爱的，动作也不难，他扫了眼视频的评论区，看见了苏嘉艾特他问他能不能行。
这么简单，有什么不能的？
方知然在餐桌上把手机架好，找了个视频慢速播放。
单脚跳，摇手，转圈，转小扇子，雪花老师一看就会，学宅舞简直和呼吸一样简单。
他一抬头，眼前多了个季行川。
方知然：“？”
“挺可爱的。”季行川说，“继续？”
方知然咳嗽了两声，目光从侧边的地面飘向天花板，他挪到餐桌边坐下了。
“我发现你对动作模仿好像是有点天赋。”季行川拿走空碗，又给他盛了一碗汤，“再喝点，会好得快一些。”
方知然看着满满一碗冰糖雪梨汤，觉得季行川在浇花，但他没证据。
“你播完了？”他往嘴里送了块梨。
“播完了。”季行川说，“还附赠了五分钟的冬季电台，非常称职。”
“称职？”方知然的嘴角弯了下，“这会儿我微博已经收到五条私信了，给我告状，说你这个代班主播越讲越复杂，从中学课本延伸到了大学。”
“看这个。”季行川递出手机。
方知然：“？”
季行川的手机屏幕上是另一端宅舞，之前火过一阵子，不少人都拍过。
相比于刚才的那段，这段好像更难一些。
“我平时不太爱看宅舞。”季行川说，“有的编舞看起来很忙，但是然然，你能跳这个吗，白毛双马尾加粉色格裙，搭配粉色领绳和白色小腿袜，然后……”
方知然：“？？？”
“你特么点菜点得是不是有点过于精确了？”方知然说，“不装了是吧？”
方知然：“你把我当棉花娃娃玩呢？”
季行川这段时间给他买了不少cos服，什么角色的都有，看见喜欢的就会下单，渐渐地塞满了一整个衣橱。
“我可不是棉花做的。”方知然说。
方知然趴在餐桌边，开始研究季行川点的这段舞。
*
两天后，是季行川的26岁生日。
刚过晚上十二点，方知然就猛地从床上坐起，解锁他的手机，打开各大游戏，开始领生日礼包。
然后，方知然抽卡抽了个爽。
“爽到。”方知然缩回了被子里，“你的号好欧啊。”
季行川：“……”
“季叔叔说要给你送一台新车。”方知然说，“然后俞阿姨说，要给你送几个新工作。”
季行川：“？”
什么？送的什么？
这是礼物吗？
“明天给你看我的礼物。”方知然神神秘秘地说。
垂在身侧的手指被抓走，他没挣开，已然习惯了对方时不时的把玩。
但今天不一样，季行川把一个微凉的圆环套在了他的指间。
什么东西？
方知然将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哇，好漂亮的戒指。
银白色戒指上晶莹的雪花也太好看了。
方知然举起自己的手不住地端详：“冬季老师，你要跟小雪花订下契约吗？”
季行川：“我……”
他还没组织完句子，方知然猛地摘下了戒指：“封印解除。”
过了会儿，方知然：“看见我指环上燃烧的火焰了吗，颤抖吧。”
季行川：“……”
中二病果然从不无聊，一个戒指能脑补出这么多戏。
“然然。”季行川说，“我找你要个礼物。”
“嗯？”方知然正翻来覆去地研究戒指上晶莹剔透的雪花。
季行川换了个比较中二的说法：“对，要跟你签订契约。”
“小雪花。”他说，“等毕业了，嫁给我，好不好？”
啪嗒，小雪花被小雪花砸脸了。
方知然：“？”
爷被求婚了？
【不是喜欢我的声带吗？】
【嫁给喜欢的声音，你绝对不亏。】
【只是多个结婚证，证明我们合法拥有对方。】
冬季老师又开始用顶级销售的声线说话了。
方知然捡回了小雪花戒指，又戴回了自己的指间。
“行。”他干脆利落地说，“你要到你的礼物了。”
季行川从背后搂了他一会儿，又开口：“那你之前准备的礼物还送吗？”
方知然：“。”
连吃带拿？
*
生日当天，季行川也没闲着。
他中午出了实验室，就被俞今打包送进了配音棚，给一个新番里的男角色配音。
这角色的配音有点难度，他多琢磨了一会儿，出配音棚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他的手机上有一条消息，来自于小男朋友——
[F]：在家等你。企鹅叼来爱心。jpg
季行川笑了下，忙了了一整天的疲惫烟消云散，他开车赶回去，打开了家门。
一天没见，客厅里大变样了。
彩色的气球飘了满屋，到处都挂着丝带，客厅中间还有个超大的礼物盒。
季行川秒懂，拆这个礼物盒，是不是可以拆到漂亮小然？
他带着期待和欣喜，牵开了盒子上的丝带，礼物盒打开，里面是——
一团空气。
季行川：“？”
刚从衣帽间出来的方知然：“？”
“我还没进去呢！”方知然说，“你怎么回来了！你还拆了？”
他今天戴了顶白色假毛，一副不谙世事的少年打扮，他正往身上绑红丝带，想cos个生日礼物。
白色的短裤下露出少年雪白笔直的一双腿，红色的缎带就歪歪斜斜地缠在他的腿间，衬得少年的皮肤更白。
方知然买的红色缎带实在太长，他没绑好，就跌跌撞撞地往季行川那边走，过长的缎带挂住了衣帽架，又绑住了扫地机器人。
“生日快乐。”他抱住了季行川的脖子，“男朋友，我喜欢你。”
衣帽架倒地，扫地机器人飞出，地上的气球噼里啪啦地炸了一串。
季行川收到了他的生日礼物——
一个接下来可以搞捆绑play的雪花老师，和一个九成新的家。
他随手抓了条缎带，扣着男生的手腕，一层层绕了上去，又轻轻地收紧，抓着缎带的一端，提着对方的双手逐渐抬高。
“我可以自己重新打包，再自己拆吗？”他问。
拆家的小雪花点点头：“给你拆。”
……
*
一周后，老郭回国当天，为表欢迎，季行川特地通知了全师门，临时召开组会。
老郭拖着旅行箱，一路回物理学院开会，感动地落下了悲伤的泪水。
“欢迎郭老师回来。”会议桌边，小然热情地说。
“好，都是好学生。”老郭哽咽，主动关心学生，“最近除了做实验，还有忙别的吗？”
“在给我推产粮。”甘婉禾说，“做饭水平逐渐提高。”
老郭：“？”
“养了个oc。”楚曦说，“刚约了个新的服设，养oc好有意思。”
老郭：“？”
养……什么？
oc是什么？吃什么能活？
“看看oc。”方知然说，“哇，师姐这个还是三十人共养，你们约的车稿好漂亮。”
“我最近在等更。”姜枫说，“找不到代餐。”
潘栩心虚地歪了个话题：“小然，步入千载出的新谷你买了吗？”
“我看看。”季行川打开手机，“哦，他应该不会买，他不喜欢这种吧唧的工艺。”
老郭：“？”
谷，又是什么？
产粮，又是什么？
吧唧，是什么？
怎么回事，他不过才离开一年，学生都学会加密语言了吗？
这组会，怎么听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