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岁一激动, 嘴里发出一道很轻很轻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像是月光拂过海面一样,温柔蛊惑。
柔和呓语响起, 连他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薄岁反应过来的时候,从电脑里飞出来的透明光点已经结束, 薄岁喉咙里涌进去的愿力也消失了。
就好像……是被他吃了一样。
他再张了张嘴后, 那道模糊的让他感觉像是梦一样的声音也没了。
口中干涩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反倒像是耗空了所有的.精.力一样, 叫薄岁只觉得又疲惫又口渴的,再次想吨吨吨一桶水。
他走到饮水器的地方接了一大杯水喝了,摸了摸自己喉咙的位置还是说不出来话。
要不是他现在十分清醒, 还记得那个光点, 薄岁都要觉得刚才那一声会不会是自己错觉了。
另一边, 小区里隔壁楼中……
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男人刚准备翻进窗户里偷东西, 却恍惚中听见了一声朦朦胧胧的呓语。
那呓语像是凭空在他脑海中出现, 却没有任何字符。
黑衣服男人站在主人家的客厅里呆了半天,双目迷离。好像无意中听见了有人说话一样, 可是怎么想, 他都想不起来刚才的声音, 心中只是忽然涌起一股浓重的愧疚感。
过了会儿后居然自己转身离开了。
晚上警局值班人员正喝着咖啡等着换班, 这时候却忽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抬起头来一看居然是个一身黑拿着棍子的男人走了进来。
几个值班人员刚警惕起来,谨防人闹事。
下一刻,那个男人却丢掉棍子,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是来自首的!”
警局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回事。
……
黑乌鸦晚上正.精.神抖擞的想着明天该如何讨好大佬, 以至于让自己不被炖成乌鸦汤。它想着想着, 连方案一二三都列了出来, 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像它这种天生的邪物,虽然和人类比起来差一点吧,但是却不用睡觉,几天几夜不休息都不困。
黑乌鸦正想着,低头刚要浏览自己用尖喙啄出来的方案。
一低头,眼前一晕,绿豆大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困意。眼睛一闭,居然就栽着鸟头睡了过去。
在睡之前鬼鸦心底还想着:
咦,它今晚怎么这么困?
与它一门之隔,薄岁还不知道那一声只是激动之下朦胧的呓语居然引发了这么大的作用。
他喝完水之后嗓子里的滞涩感终于好些了。
但啊啊了两声还是啊不出来,身后柔顺的鸦发轻轻拍打着安慰他。
薄岁摇了摇头,也不在意。
现在依旧说不出话就说不出话吧,反正影响也不大。
只是……那会儿激动之下的那道声音是怎么回事儿?
薄岁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的声线。
可是这会儿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
……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一则小偷主动投案自首的案件出现在了本地广播的角落里,不过却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薄岁醒来之后,微微张嘴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这一觉居然睡的这么长?
他打开手机一看,就收到了一条快递的短信,显示有一件快递放在了外面代收点。
薄岁微博上是有显示模糊的地址的,美猫平台发东西一般都发往代收点,他去拿也安全一些。
不过最近刚年末庆典完,平台不可能再发什么。所以……这是昨天红毛说的那个第二套裙子?
今天已经到了?
一想到是这个东西,薄岁拉着被子就有些不想接受现实,但是出于昨晚诡异的吸收了人家愿力的心虚,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掀开被子起来了。
答应了还是做到吧,愿力已经吃了,万一反悔出什么事儿呢。
鬼鸦早上起来之后飞到客厅的窗户那儿呆着,还在疑惑自己昨晚怎么忽然睡着了。
它这个种族不用睡觉的啊,它想来想去想不到任何头绪,却完全不敢吵到大佬休息一点,这时候安静如鸡的像个假鸟。
在薄岁出来之后,他才敢动了动僵.硬.的羽毛,扑棱着翅膀飞起来。
“大佬睡醒了?”
薄岁点了点头走向洗手间。
一抬头就见这时候鬼鸦勤快地用嘴叼住杯子把手,给薄岁把刷牙缸弄来放到面前,然后乖巧的蹲在了一边。
薄岁:……
他目光狐疑的饶了一圈。
始终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
怎么这乌鸦这么怕他?
他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吧?
毕竟在薄岁自己的认知中,他只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咸鱼而已,就连那个湖底的畸形邪祟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才打死的。
心中这样想着,在黑乌鸦的殷勤伺候下,薄岁刷完牙洗完脸。犹豫了一下,看着对方打字道:“我要去外面拿快递。”
“你可以像之前一样在小区里玩会儿。”
“好的,大佬。”
黑乌鸦连忙点头,同时也有些好奇,大佬的快递是什么样的?
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法器,或者什么被抓的邪祟之类的?
它越想越觉得肃然起敬,看向薄岁的眼神更恭敬了。
薄岁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乌鸦在脑补什么了,摇了摇头之后就去了楼下代收点。
虽然有好几天都没有出现了,但是薄岁之前一直也都是不出门的样子,快递点老板时隔好几天看见他也不诧异。
在打了声招呼之后,薄岁就扫完码等着。
不一会儿,一个包装的十分.精.致且充满少女心的包裹就被老板拿了出来。
那个包裹不知道怎么包装的,是个可爱的心形,外面居然还系了一个大大的粉红色蝴蝶结。
这……
拿着快递的中年胡络腮老板和薄岁一时之间都有些尴尬。
还是老板反应过来,若无其事的道:“给女朋友买的?”
“哈哈哈,现在小姑娘就喜欢这些。”
薄岁眼皮一跳,连忙点了点头。
心底却将红毛骂了个半死,决定回去之后一定也让红毛社死当场。
等到交接完带出去快递之后,薄岁只觉得自己一天的尴尬也都用完了。
他实在无法抱着这个大蝴蝶结心形粉盒子回去,最后出来的时候只好和老板买了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将那个粉盒子装了进去。
但是因为那个黑塑料袋看起来有些太大,这样装着又被薄岁一提就感觉神秘了起来,大中午的莫名多了丝诡异惊悚的感觉。
小区里,鬼鸦一脚挤开底下的猫,在草坪上啄草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大佬拎了个超大号的黑色塑料袋回来。
漆黑的颜色完全遮住了里面的东西,只能看到一个勉强的头型轮廓。
这难道……
鬼鸦震惊地瞪大绿豆眼,瞬间左右看看,在看到没有人注意这一幕之后才松了口气,连忙飞着跟上了大佬,替他遮挡视线。
薄岁回到家之后,才看到身后缀了一个小尾巴,不由有些疑惑。
不是叫它自己在草坪上玩吗?
怎么跟着回来了?
鬼鸦跳在窗户上屏住呼吸,见大佬看向它,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薄岁:……?
莫名奇妙的。
算了,不管了。
他将黑色塑料袋放在桌子上之后就没有再管,直接去厨房做饭去了,只留下鬼鸦一只邪祟心惊胆战的蹲在窗口。
易怀咎和宗朔这会儿还在西郊,不过在早上的时候两个人都发了短信过来,询问薄岁感冒怎么样。
薄岁在做完饭之后,看了两人内容差不多的信息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个照片过去。
漂亮的煎蛋和白粥摆在桌上,温温热热的,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易怀咎正挨个检查着呓生酒店的房间,在手机震动之后回过神来低下了头,一打开就发现了薄岁发来的消息。
充满生活气息的图片叫他眉梢松了些,不由评论了一句:“看起来很有食.欲.。”
薄岁瞥了眼手机,在看到易怀咎的评论还有宗朔的那个……冷冷的点赞的表情之后,微微挑了挑眉,回了两人一句:
“回来可以一起吃。”
“你们工作也要小心。”
说到这儿,薄岁收了手机,想着也不知道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
他从黑乌鸦口中大致知道了那个畸形怪物是所谓的人造神,背后也许牵扯到了什么十分厉害的势力。
估计易怀咎他们就是在追查这个。
也不知道是什么势力这么暴殄天物,薄岁瞥了眼自己肚子里的愿珠,悄悄想到。
要是还能再给他找到一个愿珠就好了,这东西吃了感觉怪好的。
唉。
不过这些大佬之间的事情,还不算他一个平平无奇的咸鱼可以掺和的。
薄岁微微摇了摇头。
他在里面喝粥,而鬼鸦却在外面守了一天的黑色塑料袋。一直到晚上七点,薄岁洗完澡出来之后它才立刻.精.神起来。
“大、大佬。”
薄岁擦了擦头发,转过头去看着他,顿了顿还是打字:
“你喜欢睡在窗口?”
黑乌鸦连忙摇头。
那你一整天守在这儿做什么?
薄岁实在是不懂这个乌鸦。
在放下毛巾之后他柔顺的长发瞬间垂在了后背。
薄岁拿出剪刀来就看见黑乌鸦屏住了呼吸。
这是……要开始?
鬼鸦想到中午的时候隔着塑料袋看到的轮廓,又害怕又激动,以为会看到什么可怕现场。
然而,薄岁打开黑色塑料袋之后
——却拿出了一个心形的蝴蝶结盒子。
鬼鸦:……嗯?
薄岁在邪祟面前一般没有什么羞耻心啦。
毕竟物种不同,谁会对猫猫羞耻呢?
他自己十分自然,但是鬼鸦却不同了。
他没想到自己在塑料袋里看到的居然是个心形盒子?
一时之间十分不解。
不可能啊。
难道是在里面?
它静静地等着薄岁继续拆。
薄岁回头奇怪地看了它一眼,用剪刀剪开丝带,拿出了里面的高开叉裙子。
这个裙子和当初经纪人给他看的第二套套装一模一样,也不知道那个小红毛是从哪里搞到的。
果然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薄岁展开之后叹了口气,转身就准备拿去换上。然而这时候鬼鸦却迷惑了。
这里面是一条红裙子,不是什么人头什么可怕的东西?
它先是惊讶于里面不是它脑补的可怕东西,后面才又更加震惊。
等等,可是大佬要裙子干什么呢?
鬼鸦只觉得自己迷惑又不解。
而这种不解在看到大佬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儿换了裙子出来之后就更震惊了。
薄岁还是第一次穿这种高开叉的裙子,穿着之后只觉得大腿凉嗖嗖的颇有些不自在。不过或许是变成鱼之后一直光着尾巴。
薄岁诡异的发现自己的羞耻心好像没有那么重了。
镜子里长长的头发披肩散下来,映衬着大片潋滟的花纹,红色的飘逸纱带系在身后。
托了骨架纤细的福,薄岁转头望了眼自己居然没有看出什么违和感。
他皮肤很白,愈加长开的五官皎洁到醲艳,竟然有种纯到深处的幻丽感。然而这种幻丽就像是泡沫一样,在薄岁鸦色的长睫轻轻扇动时就一点一点的破灭开来,叫人看着时有种莫名的震撼感。
分明是一件偏向于魅色的红裙,却叫薄岁穿出了完全不同的感觉。
要是设计师在这儿的话,一定会十分惊讶。
快到直播时间了,薄岁贴到镜子前看了看。
戴面纱的话……就不用化妆了吧?
反正隔着摄像头也看不见,薄岁犹豫了一下,在直播的最后几分钟回头看了眼小乌鸦后,戴上了红色的面纱。
打字问:“怎么样?”
鬼鸦目瞪口呆,只觉得这事儿充满着浓浓的诡异感。
大佬竟然有这种爱好吗?
他想起来之前那位不可言说的存在,猛地打了个寒颤。
薄岁见黑乌鸦半天说不出话来,叹了口气,也来不及多问,就示意它出去。然后才打开了直播。
房间在关上门之后隔音不错,再加上薄岁余威仍然在,黑乌鸦不敢擅自进去。只好抓心挠肝的在门外想着大佬在里面究竟在干什么。
……
粉丝们早就翘首以盼的等着了,就连薄岁经纪人也没想到薄岁回去之后这么开窍,居然女装直播,不由来来蹲在了直播间。
晚上八点,薄岁准时上播。
红毛定了闹钟起来之后,就坐在座位上激动地等着,时不时地看一眼时间。
一边的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对他这种每天追主播的行为有些看不上。
冷哼了一声之后,继续肃穆地在神像前参拜。却没想到自己参拜的对象在今天抽空之后居然也来了直播间。
热闹的直播间里一晚上涌进来了很多人。
“咦,上线了?主播怎么还没出来啊?”
“主播晚上好,感冒好了吗?”
“敲碗坐等哦。”
薄岁一抬头就看到屏幕上的弹幕,眼皮跳了跳,在弹幕上打字:
“刚才在戴面纱。”
“衣服已经收到了。”
“谢谢红毛同学用粉色蝴蝶结送来的盒子。”
薄岁想起自己的社死现场,特地打字“感谢”了红毛一番。
没想到主播这么记仇的红毛:……
社死就社死吧,只要能够看到主播女装就行。
红毛想着严肃着了一张脸,就发现主播把警告打在了屏幕上。
“说好了女装只有最后一次了。”
薄岁眨了眨眼,才打开摄像头。
席悬生饶有兴趣的等着。
在以前那些旧日神明还没有陨落的时候,倒是经常有人女装躲避仇敌,那时候的神明只要一想到老对手的女装就觉得作呕。
没想到现在女装居然会这么被人追捧。
他微微抬起眼来,指节轻抬,在还没有开始直播前又刷了次礼物。
薄岁现在看见这位大佬砸礼物都已经习惯了,收回目光之后深吸了口气,打字感谢了句,就在沙雕网友的期盼中慢慢出现在了镜头里。
在直播间画面里,就看到一道人影显示了出来。
因为镜头的缘故,他们先看到了面纱。
红色的面纱材质很特殊,并不会完全透出薄岁的五官来,但是在朦朦胧胧的光晕中却显得很好看。
网友们还在呜呜呜着,乍一看就被屏幕中的面纱惊到了。
薄岁戴着面纱,鸦色长发贴在颊边,雪色与红色相映,看的人瞬间就被抓住了眼球。
“大美人!”
“我无了!”
“啊啊啊啊,主播长发造型真的太好看了!”
“我上次看那个人鱼套装就发现了!”
“果然我慧眼如炬啊!”
弹幕迅速装满了屏幕。
薄岁眨了眨眼。
还好还好,反响还不错。
“没修饰,我直接穿上了,不奇怪就行。”
他在电脑上打完之后,本来是松了口气的。但是这时候却忽然有不长眼的蹦了出来。
“没修饰?”
“主播开了七层美颜吧?”
“真人长得丑不敢真面目见人就戴个面纱开美颜滤镜装什么气质美人?学到了学到了。”
“笑死,气质这东西根本不存在,不会真有人信主播没开滤镜吧?”
直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入了一批黑粉,这时候在薄岁刚准备互动时就开始冷嘲热讽。
经纪人看着皱了皱眉。
昨晚薄岁因为答应粉丝女装直播的事情在微博上上了热搜,今天直播间流量很大。估计是惹来了不少同行主播红眼,这些挑刺的黑粉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他发给薄岁消息,让他稳住心态别理这些人,粉丝自己会怼回去。
果然,下一刻红毛几人就开始反击了。
薄岁只看了眼那些挑刺的话就收回了目光,继续直播。
“既然已经穿上了,就展示一下这件衣服吧。”
“有点偏西域风,具体的图片你们应该之前在官网上看见过。”他打完字之后,调整了一下摄像头站起身来。
席悬生看到小主播戴着面纱的打扮之后倒是有些诧异。
嗯。
这个小主播穿着女装确实比起以前那些死敌来说好看的多,让人眼前微微亮了亮。
他这时投了一个礼物之后想着。
看来不是女装难看,只是穿的人难看。
席悬生摇了摇头,看着那个小主播展示。
也许是之前套着鱼尾套跑了好几天,薄岁穿着女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站起来远远地展示一圈就回来了。
“咳,底下是高叉腿的。就不展示了。”
薄岁打完字,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然而沙雕网友却不干了。
“高叉腿为什么不能展示!”
“衣服的.精.髓就是高叉腿,呜呜呜主播你不要逼我求你!”
屏幕里叭叭叭抗议个不停,薄岁这次却完全没有理会。
因为在坐下的时候他双腿就已经变成了尾巴。
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直播的时候,薄岁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身体一顿,双腿自己就不受控制了。刚一坐下就应激似的变成了鱼尾。
高开叉下之下,一条银白色的漂亮鱼尾此时从裙子里冒了出来,轻轻地晃动着。
薄岁自己低头一看都有些无语,他怕自己再站起来展示一遍粉丝们都被吓疯。
这一次无论粉丝怎么请求,薄岁都十分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拒绝了,他直接略过了这些请求,打字道:
“好了,现在我们来聊些别的。”
粉丝们呜呜呜的还有些不甘心。
席悬生却挑了挑眉,有些不理解那些人类因为这个而产生的遗憾。
不过……听说在主播每次福利直播之后粉丝都会有所表示。
席悬生抬头看了眼,又投了一次礼物。
满屏的呜呜呜中,只有系统12356一个人的刷礼物格外明显,薄岁一眼就看到了。心底感慨这个大佬果真和自己的沙雕粉丝格格不入。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大佬也发言了。
“女装很好看,下次注意不要受凉。”
现在云城的天气并不温暖了,今晚隐约还有雨。薄岁的裙子完全不算是厚,这样在室内穿的时间长了也会感冒。
席悬生对于自己满意的东西向来不吝啬于语言,这个小主播的女装很符合他的审美。
他也会绅士的关心两句。
薄岁微微眨了眨眼,被榜一大佬的话说的略微有些不自在。
呃,这还是第一个关心他不要受凉的粉丝。
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不过大佬既然发言了,他还是统一感谢了一下。
粉丝们经过榜一大佬的话,这才注意到这个裙子其实很薄。在刷屏了一会儿之后就叫主播赶快披上件衣服了。
“呜呜呜,我有罪。刚才想起来主播感冒还没好,还是不要受凉了吧。”
薄岁鱼尾巴轻轻甩了甩,这时候之前跑来找存在感的黑粉又跑了出来。
“装什么装,肯定是腿粗又难看所以才不敢展示的吧?”
“关了滤镜谁知道什么样呢,现在怕了吧?”
“果然是营销咖,上次营销人鱼套装,这次又准备营销女装吗?”
然而因为直播间热度太高,他们评论刚发出来,瞬间就被薄岁粉丝的热评给淹没了,连头都没冒出来。
薄岁甚至连看都没看见他们。
一场直播完,两个小时过去。
薄岁微微伸了个懒腰,终于关了电脑。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尾巴。
那会儿直播的时候他没有想着变鱼,怎么尾巴自己跑出来了?
薄岁皱了皱眉,看着自己乱甩的鱼尾。这时候只能归结于珠子上了。
唉,自从吃了那个透明的愿珠之后,他身体就有些不受控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正常。
幸好今天没有被发现。
薄岁摇了摇头进了浴室,过了会儿尾巴收回去之后才出了洗手间。
客厅里的灯还亮着,他刚准备打开门出去,这时间心头却忽然猛地跳了一下,停下脚步像是忽然之间发现了什么一样。
咦,这是……?
肚子里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愿珠这时候微微发热,似乎在提醒着什么。薄岁转了个身,看向窗外。
晚上乌云遮住月亮,一点儿光亮都没有。
他正疑惑愿珠是要叫他看什么,就看到了南方天边浓重的怨气。
昨天南去的怨气一点点汇聚,像是在凝聚着什么一样,出现在了天边。
南边。
薄岁:……?
这是要他过去?
他有些不明白珠子的意思,却发现在自己升起这个想法之后,这时候珠子一直在对着南边发热。
薄岁看了看腹部,又看了看怨气的方向。
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要不……就去看看?
……
此时,南边一个废弃的钢铁厂中。
几个穿着黑袍纹脸的男人刚将东西从地底拖出来,就看到天色变了。
“动作快一点。”
“这次西郊出事了,特殊管理局和天师堂可能会彻查云城,赶快把东西挪走。”
领头人道:“上面刚刚接到通知。”
“今晚那个易家的天师和宗朔那个煞星都被拖住了,来不及赶回来。”
两个黑袍男人神色麻木。在乌云遮掩下,小心的戴着手套动作。
地上已经培养了很久的邪祟正缓缓的从麻袋里爬出来。如果薄岁在这儿的话,就会发现,这个邪祟和南郊人工湖底的那个有很大的相似处。
地上的邪祟浑身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化在地上的时候就像是一滩污水。
然而如果有人触碰到污水,瞬间就会被吞噬,连头发也不剩。
几个黑袍人虽然说培育了这个邪祟已经一年,这时候看到这种惊悚诡异的场面,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
“装进箱子里。”
“今晚就运出去。”
那污水一样的邪祟身上怨气浓重的叫人害怕,这时候身上的杀性已经被完全激发了出来。它慢慢的从麻袋里爬进箱子。
在它走过的地方,水滩之下,浓重的怨气腐蚀着地面,流淌下血水。
这一幕比恐怖片还要恐怖,尤其是水一样的人。看着这一幕,这时候就连之前神色麻木只有命令的黑袍人身上也起了鸡皮疙瘩。
外面乌云浓重,马上就要下暴雨了。
钢铁厂外都听见了雷鸣声,随着一道闪电划过。这时候,爬向箱子的污水邪祟却忽然抬起头来,流动着水的五官看向外面。
“怎么不走了?”
几个黑袍人有些疑惑,却没有注意到,钢铁厂外好像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薄岁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还有一个钢铁厂,他不知道珠子让他来这儿做什么,正有些疑惑,就看到了路边的车。
装备齐全的车子一看就是不应该出现在这地方的,薄岁微微皱了皱眉,看了前面的空地一。
跳到柱子后面之后就看到了几个黑袍人在议论着什么。
在看到那个爬在地上的东西的时候,他瞳孔微缩了一下。
这么重的血腥气。
这得害了多少人?
薄岁很快就认出南边怨气的根源,居然就是这东西。
那个人工湖的畸形怪物好歹还有个人样,但是现在地上爬的这个却完全不像是人,更像是某种融合的失败品而已。
薄岁眼皮跳了跳,目光一转,却忽然从箱子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这是——和他肚子里一模一样的愿珠?
等等,难道肚子里的愿珠是想让他也拿走这个珠子?
薄岁微微皱了皱眉。
可是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困难了?
薄岁看了看对面五个不知道深浅的黑袍纹面男,又看了看地上一看就害人无数十分可怕的污水邪祟,这时候犹豫了一下。
他真的能打过吗?
薄岁这样想着,在其中一个黑袍男看到邪祟不走,出来查看时,当机立断的跳起来,一尾巴甩了过去。
黑袍纹面男被从背面来了一下,来不及发出声音,就眼前一晕倒了下去。
薄岁轻轻将人拖到黑暗处,又静静的等着。
这时候另一个人也出来了。
用同样的办法打晕了另一个人之后,薄岁眨眼看向了里面,不是说好是饲养邪祟的反派吗?
这些人好像怎么也……不是那么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