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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二更) 嫁给我吧。

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 寒川歌 3004 2024-04-30 11:38:24

燕岁的画室就在家里二楼走廊的尽头, 平时景燃会在这里呆着陪他画画,这还是第一次动了想画画的念头。

“你这么紧张干嘛。”燕岁笑他,“你不能像写字一样拿笔, 你把笔搭在食指的第二个指节外侧,这样。”

燕岁抓着他的手帮他调整持笔的姿势。

景燃说:“这么不就掉了吗?”

燕岁不解,“怎么会掉呢。”

然后啪。

笔芯断掉一截。

“你捏紧啊。”燕岁说。

“很紧了。”景燃委屈,“我能快进到学油画吗?”

燕岁俯视他,“从拿不住铅笔到画油画吗?”

听上去有点离谱, 但燕岁觉得他可能三分钟热度, 让他体验一下也不是不行。于是凝视了他片刻后, “行, 我堂堂佛罗伦萨美院毕业的,还教不会你了。”

小画家迸出一些奇怪的胜负欲。

景燃没说他想要画什么,就含糊地说自己也想画画。燕岁坐在他旁边,让他画圆,他也画不圆, 让他画线, 他画的也歪歪扭扭。

其实很多专业上基础的东西在专业的人看来:怎么这么简单的事儿你都搞不明白?

燕岁这时候就是这样的状态,画直线, 那不是拿着笔从这儿滑到那儿就行了吗。于是燕岁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你好笨喔。”

“……”景燃把笔一转,沾了朱红颜料在他鼻尖一点, “你嫌我笨了。”

燕岁无奈,“那你认真点。”

接着说:“先把你另一只手从我腿上拿开。”

教一个零基础的成年人画画,对燕岁来讲属实是难。因为大部分成年人的可塑性比较弱, 而且固执, 跟他讲过渡和阴影, 他却觉得只是颜色深浅的变化。跟他讲环境色的影响, 他更是眉头紧蹙。

最后燕岁拍拍他,“你坐在这儿自己感受感受。”

景燃抬头,“你去哪里?”

“去给你哥哥打电话让他把你领回家。”

这个周末燕岁平添了一项教学活动,把他折磨得苦不堪言。他真是没想到景燃的手能笨成那样,在被窝里还不忘嘲讽嘲讽他。

景燃很不要脸地说,该灵活的时候还是很灵活的。

-

周三那天燕岁被阿笙叫去了上海,阿笙这趟回国是为了把秋冬的首饰样品带给燕岁过目,顺便也参加她好友的婚礼。

她这位朋友也是她父母朋友的女儿,所以阿笙的爸妈也到了婚礼现场。

婚礼在一家档次相当不错的酒店里,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现场是一个乐队在角落里演奏。司仪也很正常,没有搞什么诡异的小游戏,也没有什么催泪的说辞去煽动新人父母的情绪。

总的来说就是一场平和、轻松,且昂贵的婚礼。

因为阿笙上了两千块的礼金。

“好气。”阿笙嚼着喜糖,“我人生中最想结婚的瞬间就是给别人上份子的时候。”

燕岁宽慰她,“没事,你如果急着收回来,可以摆个三十大寿。”M?Y?筝?荔?祺&尓&翊&旗&琪&祺&啾&散&泣

这周景燃要陪钟溯和夏千沉去邻省参加一个圈速赛,燕岁刚好就来上海陪阿笙,顺便看看他们做出来的首饰。

“喏,怎么样。”阿笙都没拿出来,就让燕岁往她包里看。

“看不清啊。”燕岁刚想伸手去她包里拿,被阿笙狠打了一下手背,“嗷,疼。”

阿笙瞪他,“这我们新款,得保密的。”

或许是这俩人脑袋凑在一块儿,看上去挺亲密,不远处一对中年夫妻走过来,寒暄道:“喔唷,这是谁啊——”

阿笙一惊,声音相当熟悉。

燕岁先愣了一下,随后赶紧站起来,“叔叔阿姨好。”

这过来的是阿笙的爸妈。

两位笑吟吟的说你好,然后问他们,“老远就看见你俩了,挨那么近聊什么呢?”

燕岁心说坏了,大概是被误会了。

刚想解释,阿笙已经站起来了,慢悠悠地拉起燕岁的手,说:“妈,他已婚。”

“哦。”阿笙妈妈的笑容还倔强地僵在脸上,“你们聊,妈去跟新娘妈妈打个招呼。”

重新坐下之后燕岁笑了笑,低头看看戒指,“还有这个作用呢。”

阿笙耸肩,“不然呢。”

这一桌都是年轻人,阿笙又爱喝酒,来回几道菜便聊到一块儿去了。弦乐队在拉一些节奏轻快的曲子,席间阿笙和别人推杯换盏,他要么吃菜要么发呆。

阿笙都不用问就知道这人在想景燃。

于是清清嗓子,“对了,这个婚庆真的不错欸,不知道他们接不接同性婚礼啊?”

燕岁一愣,回神了。

桌上的人不仅没有大惊小怪或者打听一二,反而就这个问题又聊了起来。

阿笙瞥过来一个微妙的眼神。

有个女生说:“其实我还真参加过我一对Gay朋友的婚礼,他们那个婚庆不知道哪儿找的。”

另一个人搭话,“是吗,你能帮我问问吗,我真的很需要收一收送出去的礼金,但没什么由头办酒席!”

“你需要吗?”阿笙小声问他。

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手机,“问问你先生。”

燕岁支着下巴,没动,“他最近不知道想什么,非要画画。”

“啊?”阿笙不解,“他不像是会感兴趣的人啊,爱情这么大能量吗?”

燕岁被她讲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很奇怪。”

酒席结束后,阿笙找了个咖啡厅,挑了角落的位置,搞得像什么神秘组织接头似的,从包里掏出了他们Mage秋季首饰的盒子。

这一季的主题色,燕岁选择了粉色。

没别的意思,他就是这段时间单纯地喜欢粉色。

复古的绒面粉色让Mage那帮设计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就非常法国。法国年轻人爱逛古着店,去买别人奶奶穿过的二手衣服,其中便不乏各种各样的粉色。

燕岁拿出来端详了片刻,说不行,粉过头了,用力过猛。

聊了一会儿后,燕岁的手机进来一通电话,景燃打来的。羅彧

接起来之后,听筒传来那边呜呜的风声,景燃问他,“宝贝儿,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买了晚上的车票。”燕岁说,“还有,我真的不想教你了,你另请高明吧。”

“好啦不学了,我都画完了。”

燕岁:“你画了什么?”

景燃说了句回来你就知道了,然后他得好好开车,便挂了电话。

这番对话听得阿笙想开瓶酒。

“恋爱的人哪。”阿笙怅然,“来吧,写点意见我带回去,你也好早点去车站。”

返程的路上,婚礼席间阿笙说的婚礼,他当时真的隐隐有些动心。但国内对于这种感情的包容度他不敢冒险,景燃在业内名声斐然,他不能让景燃被人指指点点。

再者说,景燃爸妈的态度摆在那儿,总不能把人家当空气。

高铁准时抵达A市,景燃说可能错不开时间去接他,让他自己打车回来。对此燕岁没多想,因为他知道今天景燃挺忙的,到站之后自己打了个车回家。

回家之后觉得不太对劲。

艺术家对这种事有着比较精准的嗅觉——求婚。

或许是他太了解景燃,从一开始他说要去上海陪阿笙一起参加一个婚礼,景燃就有些微妙,说,婚礼啊……

就说了这么三个字,没了下文。

再到晚上说没办法去接他,一切都很反常。燕岁在诸多理由之中,只能联想到一个关键词,就是惊喜。可是最近没有节日,也不是他的生日,那么就只剩下求婚这一件事。

其实燕岁也挺好奇的,这位机械动力人士要怎么求婚,他是怎么布置的。他们已经有戒指了,景燃又打算拿着什么来求婚。

燕岁打开大门,进去,放下包,换鞋。

家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家用电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燕岁趿着拖鞋上楼,卧室里没有人,书房里也是空的,再往前走就是客卧和画室了。

燕岁直接去开画室的门。

“唔!”

门一开,迎面就被景燃吻了一下。

“做什么呢。”燕岁问。

景燃把他拉进来,画室里没有被弄得多么夸张,主要是景燃不敢乱挪动他的东西。

画室中间的画架,是燕岁教景燃画画的那个。此时它被一堆红艳艳的玫瑰围在中间,画架上摆着一幅画,很……很一言难尽,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绝望的初学者画出来的。

色彩用得很脏,有些地方强行用厚厚的白色盖上,可是又不够厚,透出了底下的脏色。

可是燕岁能看出来,他画了一幅沙漠。

下雪的沙漠。

白色的沙丘,但又想表达这是沙丘而不是雪山,青黄不接的一块白色一块黄色。燕岁没忍住,扑哧笑了。

“你……你这画的是……”

景燃:“下雪的塔克拉玛干。”

燕岁一怔。

那天的对话言犹在耳,等我们看过会下雪的塔克拉玛干。

景燃接着说:“现在我们看到了。”

“原来你说要学画画是为了……这个?”燕岁有些不敢相信。

可转念一想,不敢相信什么呢。

不敢相信景燃这么爱自己吗?

这不应该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吧。

同时,这也是燕岁没能设想到的求婚。

一幅丑丑的,但是用心画的画,和一大堆玫瑰花。MYDJZL

景燃点头,然后拉起燕岁戴着婚戒的手。他拉着那只手单膝跪下,仰望着他的小画家,说:“燕岁,嫁给我吧。”

他看出景燃有一丝丝羞赧,他也能感受到这时候景燃很紧张,他心绝对跳得非常快。

景燃有些笨拙地从衣服口袋里轻轻地掏出一件东西。

燕岁看过去,是张被卷起来的纸,纸上绑着一根缎带,打了个不太好看的蝴蝶结。

大约是景燃自己系的。

“这是什么?”燕岁问。

“我本来想买个钻戒,但我怕你觉得太俗了,我们有了戒指,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来跟你求婚。”景燃向上递了递,“这是旧金山市。政。厅的婚姻申请表。”

燕岁笑了。

他居然用婚姻申请表来求婚,在他们的画室里,在下雪的塔克拉玛干前面。

燕岁又看看那幅画。

景燃说:“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下雪,我不想等,也等不了了。”

燕岁接过来那张申请表,“好。”

“还有这个。”景燃没起来,又递过来一件东西。

燕岁从他掌心接过来。

“蛇标野马谢尔比的车钥匙。”景燃说,“哥哥,下次再飙三百二的时候,把我也带上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在改了,可是后台有点卡,在努力中!

QAQ小绿江玩不起!就这么一点点东西居然锁了!

也是因为后台过于卡,感谢名单放在明天。谢谢大家的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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