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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骗氪养崽游戏里的崽(32)

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 蒲中酒 3759 2024-05-12 18:17:57

是一只小梦魔。

白金发冒出两个幼小的黑犄角。

手撑着毛毯支在脖子下,严严实实的,几乎盖住了整个人。

表情不安地盯着他们,如临大敌。

“哈?”杂戏演员质疑水鹊的话,“你是血猎的俘虏吧?你确定,这是你的马车?”

水鹊正准备理直气壮地应下,这时车帘掀开,去而复返的血猎,深绿色眼睛将车厢内的情况收入眼底,视线最终锁定在水鹊身上,确认小梦魔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混乱动静而逃跑。

马车夫回来了。

“暂时占有……那也是我的马车。”

水鹊梗着脖子说完,不尴不尬地抿住唇。

血猎对他的话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或者说是无暇发表意见,确认水鹊还在马车上,他横眉扫向其他人,“我还没有答应和你们的合作。”

魔术师笑眯眯地往后靠着椅背,“那你要叫圣廷骑士到这边来吗?毕竟捉住圣廷的通缉犯,对你和你的家族来说可是大功一件。”

血猎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地立在漆黑的夜色中,现在的时间已经将近破晓了,天边微亮,背光的条件下让水鹊看不清他的神情。

气氛僵持下来。

魔笛手忽然出声:“很挤吗?”

是对着水鹊问的。

他一上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一排车厢长椅的角落藏着一团。

但没有多在意。

看清小梦魔的真容后,却心生亲切感。

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们之间应当有更亲近的联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他往外侧边缘坐,空出更多的位子后,小梦魔反而还更加缩紧了。

血猎风言冷语地讥讽:“他胆子小得像鸟儿一样,你吓唬他会飞走。”

水鹊听出来这个人在嘲笑他,于是瞪了血猎一眼。

血猎反倒极其新鲜一样,眉峰半挑回视他。

魔术师打断了他们的气氛。

他对血猎说:“你一直不清楚的事情,我了解细节,还有证据。先送我们回驻扎地,对于合作的事情,或许你会改变主意的。”

“太阳要出来了。”

魔术师斜眼睨向外面的天空,鱼肚白,微光,城市也从漆黑中苏醒,街道上的鸡鸣人声吵嚷起来。

他看向原地不动的血猎,“你要等圣廷骑士再一遍回来检查,再动身吗?”

血猎面无表情,到前方驾驶马车前,莫名其妙地折回来问水鹊:“你应该不怕光吧?”

他只知道梦魔多在夜间行动。

他马车的车帘布并不怎么遮光。

水鹊不想理他,嘟哝:“反正怕了我会自己飞走。”

血猎冷然扯了扯嘴角,他转向跨步,坐好后鞭挞马匹。

马嘶声咴咴,在破晓时分扬尘而去。

………

“真的不挤吗?”

魔笛手第三次问。

水鹊不安地抓紧织毯,闷声闷气:“不挤。”

不挤是假的。

车厢没多大,其他几个人骨架大,个高腿长,水鹊原本的位置没剩多少了。

魔笛手淡声提建议:“如果觉得挤,可以坐到我的腿上。我不介意。”

水鹊撇了他一眼。

奇奇怪怪的。

谁要坐到他腿上?

一扯缰绳,马车急停。

车厢与前面连接的窗子,出现一双深绿鹰目。

“我介意。”血猎皱紧眉,语气嫌恶,“别在我的马车上乱搞,脏死了。”

血猎冷言冷语,“马戏团到了,你干脆把这个梦魔带回你们帐篷里,省得我浪费时间应付他。”

他好像把水鹊当成了一个避不开的大麻烦。

魔术师缓缓出声:“你说话可不太像古德家族教育出来的子弟,真是刺耳伤人心。”

他道破血猎前后矛盾的言行,“不想应付他,你可以在刚才把他交给圣廷,反正梦魔也在你领命的狩猎范围,难道不是吗?”

血猎顿了一下,没有回答魔术师的反问。

“下车。”他说,“让我看看你说的证据,值不值得我考虑合作。”

流浪马戏团的驻扎地,就在城外的郊野。

彩色麻布帐篷,布面打着补丁,四五个学徒趴在露天的圆桌上,喝得酩酊大醉,睡成死一般沉寂。

无论怎么看,都完全是破落、没有人气的马戏团,足够掩人耳目。

血猎最后看着马车里的水鹊,“你不下来?”

水鹊动作慢吞吞的,把叠好的织毯递还给他,“谢谢。”

血猎眉峰拱起。

织毯是他平时行旅时偶尔休憩用的,只有洗干净的皂角味。

被水鹊盖了大半夜,上面全是对方身上那股甜稠的香气。

他原本想说“直接丢了”。

话到嘴边,盯着那叠得不算整齐的织毯,血猎接过来什么也没说,放回储存的木头箱子里去,落下锁头。

再回头看,水鹊已经自己从马车上蹦了下来。

血猎以为他会叫自己抱他下来。

毕竟这个梦魔看起来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草地松松软软的,只偶尔有一丁点儿扎脚。

水鹊身上穿着血猎的粗绒布大衣,下面还是没遮住的灯笼裤,还有雪色一片的双腿。

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透过来了,照得肌肤白腻得晃目。

看起来像是幽会男人到深夜,在清晨穿着男人外套归来的,不三不四的小梦魔。

血猎摒弃自己无端的联想。

魔笛手这才看清水鹊的衣着,他解了外套,围在水鹊的腰下,彻底盖住了双腿。

他做完这件事,又问水鹊,“我有干净的衣服,你要到我帐篷里换吗?”

水鹊小心地后退一步,“不、不用了。”

反正只要等梦主人梦醒,他就又回到自己温暖的床上了。

杂戏演员没见过魔笛手这副操心的样子,他印象里,对方向来比魔鬼还要刻薄。

真是可怕。

可怕的小梦魔,身上一定有着某种魔力。

魔术师从帐篷里出来,他将一把破碎的匕首交给血猎,“不觉得眼熟吗?”

血猎神情瞬间变得阴恻恻的。

“当时巫师法庭的审判现场,指控你生母的证据。”

魔术师说出对方心知肚明的答案。

他转步,牛皮靴踏在草茎上,露水打湿了鞋面,“你不是一直也感到怪异吗?一个古德家族曾经的女仆,生下你之后,被古德夫人赶走,孤身住在村庄边缘,除了种种花草,做些缝纫的简单活计,每个月几乎只有探望自己唯一的孩子时会出门,和别人说上话。”

“人际交往简单,性情温顺,却被指控为女巫,邻居控诉她曾经使用幽灵刺伤自己,并以这把匕首作为证据。”魔术师说出真相,“这把匕首其实属于观众席的一名观众,在无心之下扔出的。”

魔术师没有理会血猎越来越沉的脸色。

“真不巧,法庭斗剑的那天你领了圣廷命令在围猎低等吸血鬼,导致你的生母连斗剑代理人也没有。”

他继续说:“那一个月城外的火刑了结了一百多名所谓的巫师。这只是其中一个在圣廷猎巫运动倡导下,潦草了结的冤案。”

血猎反问:“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说辞?”

魔术师把一份杏仁乳布丁递给坐在桌前的水鹊,才回答血猎的问题,“你本来就对案结有所怀疑,难道还需要我招魂死灵来和你对峙吗?”

“死灵招魂术,我也学过的。”

两人的视线齐齐投向出声说话的水鹊。

水鹊咬了咬汤匙,意识到自己不该随便插嘴,但对于两个人怀疑的目光,他不满地说:“在《红龙》里学过,一本魔法书。”

他好歹也是一个巫师。

在小木屋里潜心学习了各类魔法书好久的。

水鹊跃跃欲试,对着血猎说:“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找我来帮你,不过,可能材料还是需要你找。”

他是一个特别乐于助人的小巫师。

他这么一插嘴,把阴霾的气氛驱散了。

血猎定定看了水鹊一会儿。

转头对魔术师说:“脱离圣廷与合作的事情,我不会立刻给你答复。”

魔术师不紧不慢道:“不用着急。我们在等下一个四年的仲夏节,在那真正到来之前,巫魔会都欢迎你。”

梦境的环境忽然搅动起来,水鹊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从他这里看,稍远一些的地方,其他人的面孔已经模糊不清了。

梦主人要苏醒了。

魔术师离水鹊最近。

他坐到水鹊对面,仅仅隔着小圆桌面的距离。

双手交叠,瓦蓝色的眼睛和水鹊的对上,“好久不见。”

他这一句话,让水鹊后背的冷汗都沁出来了。

魔术师若有所思,他看着水鹊,“我今晚又梦见你了?还是说,这里是那个猎人的梦境?”

他环视一圈,梦境正在崩塌着,森林与天空已经虚化得将近消失了。

又转回来和水鹊继续说话,“你连《红龙》也学过吗?真是见多识广。”

水鹊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摸不准魔术师异常的话语,只好点点头,不说话。

魔术师背后是坍塌的环境,他说话仍旧慢条斯理,好像在和水鹊享受一个普通的下午茶,“你觉得他会叛离圣廷吗?”

“不过,你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吧,不然也不会进入他的梦境。”

水鹊在梦里也记得不要浪费食物,他不忘把杏仁布丁吃完,抬眼看向魔术师时,眼中流露出单纯的好奇,“你为什么要挑唆他叛离圣廷?”

只是因为要扩大巫魔会的势力吗?

而这又是为了什么?

魔术师微笑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在梦境彻底坍塌成漆黑的碎片之前,他对水鹊说:“请下次来我的梦里吧,我会想你的。”

………

黑天鹅酒馆。

“所有的,都在这里了。”

赏金猎人心不在焉地,将一整个布袋丢到圆桌对面。

“清点吧。”

即使已经能够收回梦魔的外在特征,水鹊还是习惯出门披着灰扑扑的大斗篷。

他从斗篷里伸出手,解开布袋的绳结,炼金术士好奇地凑过脑袋来,水鹊只好让出一点点位置让炼金术士也能看见布袋内的材料。

要求磨成粉末的,也好好地磨成粉再用更小的布袋扎起来了。

水鹊在兜帽底下点点头。

赏金猎人紧盯着那双手,白皙的,柔若无骨似的。

他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四年前的事情。

醒来时,除了梦醒前后的,其余每一个细节都十分清晰。

他隐约觉得,自己应该听见过,昨夜那个入自己梦来的小梦魔的声音。

清点完,满意的小巫师再次重重点了点头。

由于这个动作,一缕白金发从帽檐漏了出来。

哗的一声,赏金猎人起身,在水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疾地掀开了他的斗篷兜帽。

蜜色眼眸枫糖浆一般,抬起来时倒映出男人峻深的面部轮廓。

地下酒馆的雇佣兵们,一时间都停住了豪饮的动作。

视线黏腻,齐齐灌注到边缘的白金发小巫师身上。

有人低声道:“难怪走过的时候这么香……”

赏金猎人最后可以说是扯着水鹊的手,离开酒馆。

他走路大步流星的。

水鹊要一边扯住赏金猎人重新给他蒙上的兜帽,一边跟上步伐,“你、你别走这么快!”

赏金猎人忽然原地停下了。

水鹊差点撞得一个趔趄。

“怎么?要我背你吗?”

赏金猎人咬牙。

余光看见付完酒账的炼金术士跟上来了,不好询问水鹊昨晚为什么要进他梦里。

转回身说,“你不是会死灵招魂术?材料我找。”

水鹊迟疑地点点头,“但是我之前都没有尝试过的,不一定能够成功……”

赏金猎人无端感到烦躁,“随便。”

其实答案根本不重要。

没有答案,他也会叛离圣廷,叛出家族。

他只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提这个要求。

赏金猎人“啧”一声,转而说:“反正你帮了我这个忙,以后还需要什么魔物材料,我会顺手给你捎上。”

听这个意思……

水鹊眨了眨眼,问:“不要钱吗?”

赏金猎人皱起眉头,“听不懂吗?”

他重复道:“不需要,只是顺手。”

炼金术士追上来,但是和水鹊告别来的。

“我有些急事要处理,今天不能送你回去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都可以来找我。到城北外面的郊野,在那里有一队流浪马戏团的帐篷营地,我们会一直待到仲夏节的。”

仲夏节……

水鹊莫名想起了昨晚的梦,忽然出声问:“你们要偷圣器吗?”

炼金术士哈哈笑了两声,“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没有正面回答。

水鹊狐疑地多看了炼金术士两眼。

关郃已经看不下去他继续和这两个怪异男子讲话了。

他现在迫切地想水鹊回家去,远离其他男人,只有他和水鹊在小木屋里捣鼓魔药。

关郃可以继续给水鹊试药。

赏金猎人见炼金术士走远了。

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家在哪?他之前一直送你回家?”

水鹊还没回答。

赏金猎人又自顾自地说:“算了,我不在意。”

人家都说不在意,那就没有必要再回答了。

水鹊合上唇。

赏金猎人没听见他声音,又问:“刚才给你的材料,是要今天就用来炼药的?”

他也不看水鹊的眼睛,转向街景,“我今天刚好有空,可以勉强帮你试试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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