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钟怀疑流氓怪的脑子和自己的耳朵,是不是都进了水?
它让自己叫它什么来着?
夫?君?
快别逗了。
晚钟将话题拉回正轨:“玄,玄冥。你,我……我们能不能谈一谈?”
流氓——不对,是名叫玄冥的流氓怪把注意力又放回到了怎么都解不开的蛇蜕上,根本没工夫理他。
晚钟抿唇暗暗得意。
他心说你个半人半蛇只会用尾巴思考的流氓怪!
你懂得什么是绳结吗?你知道半结、平结、反手结、单绳锚结、卷结、普鲁士结、称人结、8字结和连续死结,该怎么解吗?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你知道我身上穿的是什么吗?
那可是刀剑不侵的蛇蜕!
你再扯,死劲扯,爪子扯掉都扯不烂的。说不定把你的指甲都能扯秃噜了!切~!隔着蛇蜕呢,你又进不来,你慢慢扯吧,急死你!气死你!我就当被狗舔——
“撕拉!”一声响。
玄冥懒得再浪费时间。指尖轻划撕纸似的,把蛇蜕撕了个稀巴烂。
“啊!”
晚钟愣怔一瞬,慌忙大叫起来。不知是在心疼蛇蜕,还是在担心自己。
“啊啊啊啊啊!”
“别叫的这么吓蛇。”玄冥捂住晚钟的嘴,修长大手近乎把他的整张脸都覆在了掌心,声音略带警告道:“虽然蛇蜕把你的肌肤衬的很好看,但下次不要再裹这么多层了。”
玄冥很是不满的对晚钟说:“把我的指甲都刮花了。”
天一直不亮,黑蛇也一直没有回来。
晚钟被迫和玄冥在蛇巢内和谐共处,只要他乖乖任其施为,它就是变态又温和的。但凡他出现一点抗拒,它就会用更加变态的手法来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疯狂镇压。
常规手段就是:
拔树;用尾巴在坚不可摧的石壁上戳洞;用湿冷冰凉的蛇信子舔.遍他的全身;吻到他舌根发麻,腿脚发软;用手和尾巴在他身上留下各种各样的暧昧痕迹,让他的身体处于一种特别羞耻的状态中,又不许他轻易解脱……
而其中最有效的,莫过于它用它的尾巴尖对准他。
每当这个时候,晚钟都会变得无比听话,怕到极处,还会讨好的主动抱住玄冥的尾巴,扯住它的头发,趴在它的肩上说尽软话,但他还是闭着眼睛不敢看它。
而玄冥也很喜欢晚钟的主动。
有时候它会故意吓唬他,然后把唇支到他的嘴边,让他主动吻它。做的好,还会用尾巴缠着他抛个高高,再用手稳稳的接住他。如果他笑,它就会不厌其烦的重复之前每一个可能会引他开心的动作,直到他表示玩够了为止。
晚钟在确定玄冥除了想和自己那个,不会轻易伤害自己性命后,终于有闲心考虑自己的温饱问题。
话说自黑蛇蜕皮开始,蛇果的来源就断了,黑枣也早已吃完,只剩一点三腿鸡的肉干,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晚钟后知后觉自己太过依赖黑蛇,来到此地这么久,他居然没有靠自己获得过一颗粮。
如今黑蛇不知所踪,他才发现没有它的日子,该是多么的难过。
他用蛇蜕将自己从头到脚细细裹好,拿起一颗苹果大的夜明珠正要出洞,后颈被一提。
“啊!”
晚钟吓了一跳,天旋地转间,他被玄冥抱起压在洞口上方的岩壁上,牙关被它湿凉的蛇信子挑开时,头皮发麻狠狠的抖了一下。
“去哪?”
“我,我……”
“不要结巴。”黑暗中它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臀部,一边示意他用腿盘紧它的腰,一边大力的揉搓着他的髂骨亲吻他:“不是告诉过你别裹这么多蛇蜕,怎么又不听话。”
“唔~”晚钟被它清冷寡淡的嗓音激的又是一颤,忙道:“嗯~我的食物吃完了,我得出去找点吃的。”
它贴在他皮肤上的唇带起一丝弧度,似在嘲笑他:就这鬼天,就你?
但它开口时却是另一番态度:“想吃什么?”
“???”晚钟以为它要帮自己,忙道:“不用了,我——唔~”
它似乎很喜欢吻他。
动不动就要接吻,一亲就得半个小时以上。
晚钟手里的夜明珠早不知掉落到了哪里,他收紧放在玄冥肩上的手,不轻不重的攥着它浓密如体温般冰冷的发。犹豫不决好一会儿,终是没敢推开它。
这个吻像往常般,一直到他呼吸急促,大脑缺氧喘不过来气,它才舔着他唇角来不及吞咽的口水,不甘不愿的结束。
要说还有什么值得欣慰的,那就是随着接吻次数的增多,晚钟的肺活量也在持续增大。相信下次他再掉进水里时,他可以多憋一会儿气,晚一点去投胎。
玄冥似也觉得他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学不会换气,边把他抱在怀里轻抚他的背,边在耳边轻嗤:“笨的你。”
失去日月星辰的天地混沌一片,没有丝毫光线。
黑暗里晚钟看不见它,之前在梦中也没看到它的模样,但凭借初见时的那一眼,他记得它有一张苍白无比,却湛然若神十分好看的脸。
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再看看它。
他在它冰凉没有任何温度的肩头微微侧眸,湿热的唇不小心碰到它的脸。它以为他在主动,非常愉快的用尾巴缠住他的腰,尾尖下垂解着他内裤上的绑带。
它又一次吻住他,呼吸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急促与欲望,没有任何要遮掩的意思。
它是那么的直白又热烈,好像他们真的是已经在一起很久的恋人,也好像才刚刚陷入热恋之中。
总之晚钟毫不怀疑,如果他不拒绝,它会毫无顾虑的顺其自然下去。
晚钟唇齿微张想要开口,可这让它更好的抢掠起来。那一刻他们鼻息相贴,近到没有任何距离。晚钟睫毛微颤没有闭眼,微微鼓起勇气直视它,它也睁着眼睛牢牢的锁定他。
黑暗里它的眼睛微微发着亮,里面燃着两轮绿色的火焰,目光冰冷又威严。
晚钟的心跳声一下子变的剧烈,错开目光的一刹那,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它高挺的鼻梁,和轮廓优美流畅的下颌线。
他还是未能整个看清它的脸,但他记住了它居高临下时的眼神,和它霜白似雪般的肤色。好看,又冻人。
而它的吻还没停,它的尾巴也还在攻城略地。
它追着他,冷硬的怀抱都变的温柔起来,似是在渴求他能给予它更多。
晚钟抱紧玄冥的脖子,将唇努力贴近它的耳朵,有些慌乱的拒绝它:“别!我不要!”说完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忙补过:“我害怕~求求你了~”
如之前很多次那样,它当真尾巴一顿,缠住它的大腿狠狠用力绞了一下后,开始给他一点一点的系内裤带子。当然,也没忘记要一直吻着他。
晚钟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比起激烈的反抗,显然这种方法更有效。
只要别激怒它,它就是冰冷又温和的,只要顺着它。
它又亲了他一会儿才放开他,连在唇齿间的线啪的在空中断开,凉凉的甩在唇边,晚钟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不知又哪里刺激到了它,惹得它又低头吻了上来。
这次玄冥没有亲多久,它将被亲的快要背过气的晚钟打横一抱道:“走吧,带你去找吃的。”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晚钟下意识往它怀里靠了靠,被抱的更紧了些。
大概是那一刻的安全感给了他一丝丝的勇气。
晚钟问它:“你知道黑蛇去哪了吗?”
也不知他这句话哪里又触发了它的笑点,玄冥一边抱着他在森林里飞速前行,一边语调轻快回了他两个字:“不知。”
“……那你为什么拿着它的镜子?”
“……”
“那面镜子是黑蛇最喜欢的物件,几乎形影不离。它就算睡觉,也是照着镜子睡着的。我想不出有什么原因会让它和心爱的镜子分开,所以……你把它怎么了?”
玄冥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但音色是一如既往的凉:“你不是说它又粗又长又大,我不是它的对手吗?怎么现在好像又在担心我伤了它?”
晚钟不自在的偏了一下头,良久,才道:“如果它还活着,能不能求你别伤害它?”
玄冥急停,一缕风缭绕起晚钟越来越长的发。它笑着问他:“这么关心它,你是不是喜欢它?”
晚钟点头:“它一直保护我,照顾我,虽然它只是想把我喂胖了吃掉,但目前为止它从未伤害过我,我现在很担心它。”
“哦?那我和它之间,你更喜欢谁?”玄冥善意的提醒他:“必须回答。别说谎。”
晚钟:“那自然是它。”
“可它无法亲吻你,也无法抚摸触碰你,更无法和你对话,”玄冥附耳:“它的尾巴那么粗,你会受不了的吧?不如就和我在一块,这样你可以受到更好照顾的同时,也可以享受到更多的快乐。”
“!!!”晚钟万万没想到它会说出这么令人恶心的话!当即头皮一炸,浑身起刺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骂它:“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龌龊恶心吗?!它才和你不一样!你少把那些肮脏不堪的思想带入到它身上!太恶心了!”
话落,晚钟直接被玄冥扔到了地上,屁股差点被摔开花。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挣扎着爬起身想跑,可他脚软腿软浑身都软,心跳一快,便又晕了过去。
醒来时晚钟蜷缩在之前的石缝里。
黑暗褪去。
玄冥已走。
那条总是喜欢用尾巴把他圈起来的黑蛇也终于回来了,但却离他意外的远。
“帅蛇!”
晚钟忙跌跌撞撞的跑向黑蛇的尾巴尖,眼眶红红的问它道:“你去哪了?帅蛇~”劫后余生的晚钟急需一个充满安全感的抱抱,但黑蛇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它躲开他的碰触,一头扎进水潭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