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泽也算是如愿以偿地吃到了美食,吃完后走在赌城的街道上,觉得这一天也没有什么不同,和他生命中的无数天一模一样,很普通的一天。
但这很普通的一天却发生了不普通的事情。
他拉着柏时言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问:“我们今天要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吗?”
柏时言反问:“今天还不够有意义?”
“我只是想让这一天更有意义点。”谷泽想着,“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他们说着,街上又路过一列豪华车队。
“今天在这边办婚礼的人还挺多。”
柏时言忽然问:“你想要婚礼么?”
“婚礼?”谷泽愣了下,之后回答:“说不上来想不想要吧,你知道我这个人很懒,总会觉得办婚礼很麻烦,但结婚吧,要真的是一点婚礼都没有,好像又总觉得缺了什么,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需要仪式感。”
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仪式感是什么。
“婚礼需要时间准备。”柏时言说,“我们可以先做点别的。”
柏时言个人是觉得婚礼办不办都行,但如果谷泽想要婚礼他可以事后再补,毕竟先把人套牢比较重要。
也算是另类的先上车后补票。
谷泽问:“做什么?”
“我们可以去教堂,请人为我们证婚。”
“就是神父的那一套说辞?”谷泽觉得很新奇,“我们没有预约,如果能找到我们就去。”
现在不是节假日,只是个很普通的周末,这边结婚的人没这么多,他们很顺利就找到了个教堂。
他们穿着一样的西装走进教堂排队,很快就轮到他们。
证婚其实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神父用非常认真的表情询问彼此双方——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
这个场景应该格外的庄严,但谷泽本身不是一个严肃又认真的人。
他听着这串电影和电视剧里常见的台词,真的忍不住想笑场了。
不,就感觉很奇怪。
他跟柏时言一本正经地站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站在他第一次进去的教堂里,听着这种句子……
柏时言抓着他的手稍微用力,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明显是发现他在走神。
谷泽也知道这样不太对,但是周围人来人往,还有不少人围观他们,让他觉得自己是在给别人耍猴戏的演员。
但神父说到最后,问他是不是愿意的时候,他看了柏时言一眼,忽然体会到了这种庄严和郑重。
他是在向柏时言承诺。
他收敛笑容,认真地说:“我愿意。”
但随后他又发现神父听不懂他说话,就跟着说:“Yes,I do.”
之后另外同样的问话后他听到柏时言也说了:“Yes,I do.”
谷泽这才体会到这场证婚的仪式感。
但他的关注重点显然又跑偏了。
走出教堂,他就跟柏时言说:“我记得一般先回答的都是老公,我是你老公,教堂里面神父面前认证的。”
柏时言无所谓,“随你怎么说。”
谷泽其实发现了,柏时言不在乎什么口头上是不是老公,只在乎实际的。
唉。
他们慢慢走着,谷泽又想起一件事情:“我们学的都是哑巴英语,你日常跟同事交流得怎么样?”
谷泽刚到这边的时候,同学说什么他很多都听不懂,尤其是有口音的同学,慢慢过了一个月才适应对方的口音。
柏时言来的时候好像适应得比他好很多。
“来之前刻意学过。”柏时言说,“刚来的时候也有些困难,但是几天就好了。”
谷泽羡慕:“你学习能力真好。”
他适应了一个月。
“语言的学习原本就需要有环境,这里有环境,自然会学得很快。”
谷泽走着觉得累了,就拉柏时言去个咖啡厅喝咖啡。
两个人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拍婚纱照的地方,以及衣服。
传统的西装套有,柏时言还根据之前的讨论选出了医生和病人的衣服,谷泽又提议:“我们再选一套校服吧。”
柏时言:“……你要我穿校服?”
他都要而立之年,还穿校服?
“我觉得你穿着校服可以充当一个博士生。”谷泽说,“如果不是8年直博的那种,很多人可能29了还在读博士,延毕很正常。”
柏时言没说话,就看着谷泽。
谷泽拉着柏时言的手说:“校服呗,就这么决定了,就当你是个延毕的大龄博士。”
柏时言叹气,“行。”
这种事情就听着他的吧。
两个人挑选好,决定下周就去拍婚纱照。
谷泽笑着说:“这么一算,我们最近每周都要飞出去。”
“嗯?”
“加油挣钱呀老婆。”谷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要好好养老公。”
柏时言放下手中的咖啡,问:“喝完了?”
谷泽点头。
“那走吧。”
“去哪?”
“回酒店,养你。”
谷泽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养。
“……别了吧,青天白日。”
“持证上岗,合法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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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又到了下周五,谷泽都习惯这种周末飞的感觉,在机场跟柏时言感慨。
“我觉得我们平时才是休息,周末才是工作。”
柏时言问:“你觉得周末很累?”
“也不算是很累吧。”谷泽挠了挠头,“就是每个周末都没有睡懒觉的时间,这次飞完了我要好好休息,下周末一定不飞了,好好睡懒觉。”
“好,下周末我们休息。”
他们选的婚纱照有三组衣服,他们为了不那么累,决定第一天拍两套,第二天拍一套。
第一天拍的两套是西装和校服。
西装就是传统的拍摄方法,校服有了点创新。
柏时言找来的校服是相对接近西装的类型,但比西装有减龄感。
白衬衫外面套浅蓝色的毛衣马甲,马甲上绣着love的字样。
拍摄的姿势是壁咚。
谷泽自告奋勇要去壁咚柏时言,结果身高不合适,被摄影师否决了。
他回头,难得看到了柏时言闷笑的表情。
谷泽郁闷道:“有那么好笑?”
“没有。”
“什么没有,我都看到你偷笑了。”
柏时言直接截断这个话题,问摄影师:“可以开始了?”
摄影师点头,“可以了。”
谷泽后背贴着墙壁,瓷砖冷冰冰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服传到他后背,他甚至都能感觉到瓷砖凹凸不平的纹路。
柏时言站在他面前,穿着减龄的校服,乍一看上去确实很像是还在学校读博的博士生。
只不过这个博士生个子很高,气场很强大。
柏时言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随后单手“啪”的一下按在他身边的墙上。
那个声音传到谷泽的耳朵里,格外清晰。
他抬头看着柏时言,凝视着对方深邃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他们正在拍婚纱照。
就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摄影师狂拍了好几张,之后说:“这个动作可以了。”
谷泽愣住:“……可以了?我们不是还没摆什么pose么?”
“已经很好了。”摄影师夸赞柏时言:“做得很好,很有感觉。”
谷泽笑了,“原来你还挺有壁咚的天赋,可惜了当年没壁咚我。”
柏时言则是回答:“当年你还没成年。”
“原来是年龄这件事情阻止了你。”
第二个场景是在教室里,他们坐在座位上,每个人面前摊开一本书,两个人在咬耳朵。
阳光照在教室里,光线格外明亮,他们看着对方笑。
还有一组照片是他们在教室的角落里,谷泽继续贴着角落的墙壁,柏时言站在他面前,把谷泽堵在墙角,单手勾起他的下巴,低头吻着他。
那一瞬间,谷泽脑子里出现的不是什么校霸和好学生,而是老师和学生,莫名的背德感。
他们碰到了彼此的嘴唇。
片刻后,摄影师就说拍好了,之后又夸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真的很好。
大概是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两组照片就都拍完了。
谷泽顶着描过的眉毛,刷过的睫毛,贴着的双眼皮,精疲力尽地跟柏时言一起看照片。
哪怕气氛再好,做出各种动作,去各种地方也是很累的。
他跟柏时言一起看没有修过的照片,生图也出乎意料的能打,他在旁边自恋地说:“还是我们颜值好。”
柏时言飞快地选照片,没说话,直到看到一张照片,问谷泽:“这张照片放在床头怎么样?”
谷泽过去看了下,是他被柏时言堵在角落,按在墙上亲的那张。
他看到这张照片,第一个想法是:“你这么想跟我搞师生恋?”
柏时言眯着眼睛问:“你在说什么?”
“哎呀,一不小心顺嘴说了。”谷泽干脆就直说:“看到你做这个动作,我确实感觉不到我们两个是同学,真的很像是师生,就算我们穿着一样的校服,也很有老师和学生的感觉。你的气场真的不像是学生,像是偷穿了学生衣服的老师,不过还是很帅很有味道,看着像刚毕业的小年轻。”
柏时言听完,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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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临近尾声实在是写得很艰难,最近更新都比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