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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叫什么。

你到底学不学 危火 3683 2024-05-19 15:08:52

卧槽,真他妈刺激。

班里要来个有关系户的消息其实开学前就已经很多人知道了,关系户很拽,但拽到什么程度他们不知道。

高二三班众人心中纷纷咯噔一声,心说不会新同学入班第一天就要和他们班魔头打起来吧。

江醒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下压的眉眼极具戾气,他们前桌的人已经默默的往前挪了挪板凳,生怕被波及。老王见势不妙,匆匆从讲台上下来打圆场。

“你说什么胡话!还有这位……江同学,以后都是同桌了和和气气的,别暴躁!”

纪煦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心说原来昨天在网吧看见的人,就是他同桌,既然是同桌……纪煦眼神一亮,那他的十块钱就能要回来了!

思及此,他松开江醒麻溜的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的灰,笑眯眯道:“好的老师,我保证会和新同学好好相处。”

江醒一语不发,冷冷的瞥了纪煦一眼,袖口下滑,遮住了他被攥的发红的手腕和半个手掌。原来这家伙不是傻子,那昨天在网吧就是单纯的耍他玩了?

江醒有点想揍人。

老王是个面相慈爱的爷爷辈,物理意义上头秃了大半辈子,劝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引经据典,十分唐僧。

江醒看了老王锃亮的脑门一眼。

脑门反光了一下。

江醒:“……”

他顿了顿。

片刻后,终于没闹起来,再次坐了回去。

教室一场风波将起即消,很快又响起老王讲课的声音。

江醒看也没看桌上的新书,他作息昼夜颠倒,加上现在还在发烧,背对着纪煦的方向,趴在桌子上就睡,当然也就忽略了纪煦脸上刚刚扬起的笑脸。

“……”

纪煦对着空气笑了那么两秒,匪夷所思的看着自顾自睡觉的江醒,过了片刻,他忍不住戳了戳,小声道:“喂喂……”

江醒没反应。

纪煦再次戳了戳:“喂……兄弟,你还记得我吗,哎,我说兄弟……”

絮絮叨叨,烦不胜烦。

江醒眼睫一颤,忍不住蜷了蜷手指,身体里升腾上来的热气全都在臂弯聚集,叫他有点发晕,不想多说话,偏这人还跟个苍蝇似的惹人烦。

他吐出一口气,偏过头,看向他这个可能有点什么大病的同桌,语气沙哑困倦,藏着燥郁。

“想打架,等我醒了再说。”

语罢再次伏在桌子上,埋头睡去。

江醒自以为他那一眼中的警告意味挺明显的了,但是却不知道因为发烧的缘故,眼底发红,困出来的泪意在外面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晶莹。

纪煦愣住,自己咂摸了一会。

他这个同桌,哭了?

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心说自己长得这么吓人吗。

这时,前排的数学课代表沈佳佳偷摸扭头,压低声音道:“煦哥,人家刚来,肯定还不适应,你别招惹人家。”

纪煦恍然大悟。

刚来不适应。

想家?

应该就是那么几个原因了,这么一想,他同桌……好像有点玻璃心?

玻璃心的有钱少爷。

纪煦暂时将要钱的事情压后,给江少爷打上了这么个标签。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淡,层云晕染落日橙光,铺开大片大片的墨色。

各科老师都被校长交代过,江醒是个关系户,因此一节课一节课过去,愣是没有一个老师叫醒他。

江醒这一睡,直到晚上放学前都没醒,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走光了,只有两三个留下打扫卫生的同班同学。

沈佳佳犹豫片刻,和她几个姐妹走过来,敲了敲江醒的桌子,“那个……江醒,已经放学了,你别睡了,待会教导主任会来检查的,要是发现还有人,会扣分。”

伏在桌子上的少年没什么动静,单薄的肩胛骨微微凸起,手缩在袖子里,只露出一点指尖,细碎柔软的黑发遮住半个脖颈,皮肤隐隐透出点粉。

沈佳佳一时觉得新同学有点乖,但这种莫名的感觉在下一秒被‘很乖的新同学’碾碎成渣渣。

敲桌子的声音再次响了两声,少年不耐烦的动了动,闷闷的传出一声含糊的:“……滚。”

沈佳佳和她小姐妹瞬间面无表情。

空气微微凝固。

这要是平时玩的好的人她们早上手了。

但新同学好像很不好惹,沈佳佳几人怂了一秒。

“算了,我们走吧。”

教室里的卫生被收拾的干净,拖把在地上留着潮湿的水迹,夏日的味道在窗户都被关死后,越发发酵起来。

教室开始变得闷热。

沈佳佳几人含着些许抱怨的声音隐约传来——

“什么人啊真的是……”

“就是就是…也没恶意啊,这么凶干嘛……”

“怪不得胖子叮嘱我们离他远点……”

声音渐渐消弭在晚夏的夜里,教室里只剩下了江醒一个人,白炽灯的灯光落在黄色的木桌上,将光线衬的莫名发暗。

江醒动了动,慢吞吞的撑起来,头重脚轻,手指发软。他头痛的从桌洞里拿出手机,眼前模糊了一瞬,才看清微信里给他发信息的人:

[阮女士]给他发了几条语音。

江醒点开。

手机里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小醒,到学校了啊,妈妈现在才看见你昨天晚上发的消息。”

“不是故意的,你弟弟最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熬了几个夜在医院陪他。”

“你苏叔叔也忙。”

“你到地方了,缺什么要自己买知道吗……”

清瘦的指尖搭在音量键上,江醒安安静静听完语音,垂眸打了几个字:[赶路太匆忙,我好像发烧了,但不知道医务室……]

发过去又能怎么样。

手机屏幕的光将他的脸照的有点苍白,江醒不知道想到什么,顿了下,又将那一行字删掉。

重新回了个:[嗯。]

还有陆飞承那个狗东西狂轰乱炸过来的消息,江醒心情不好,他现在没有打字的精力,拧眉发语音:“滚。”

[陆飞承]:woc弟弟,你嗓子咋了,怎么跟叫了一整夜似的?

江醒:“发烧了。”

陆飞承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一接通就是叽叽喳喳一通唠叨:“不是江醒,哎我就说吧,你那么个昼夜颠倒的作息还有乱七八糟的饮食,活该你发烧,你不发烧谁发烧,哎你们那里那个医务室,你赶紧的麻溜滚去看看,拿个药顺便打一针……”

江醒慢慢站起来,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脑中传来的钝痛让他忍不住皱眉。

他有点烦躁:“我找不到医务室在哪。”

陆飞承仿佛被按了静音键。

“……”

双双沉默。

“爹的我忘了你是个世纪路痴,”陆飞承骂了句,“你周围有什么同学吗,别再像之前那样死撑着面子不求人了,算爸爸求你,找个人问路行不?”

江醒关了教室里的灯,走廊里的感应灯被陆飞承的声音震的时亮时灭,幽幽的恍若闹鬼。

“放学了,我刚睡醒。”

陆飞承:“……”

云照实验一中这栋教学楼前两年刚刚翻新,豪华气派,学生也不少,但就是因为翻新的缘故,和原本的老教学楼打通连在了一起。

江醒走了二十分钟,还是没走出这栋楼。

同一条路,白天走和晚上走完全不一样,他白天走的进来,晚上就走不出去。

江醒沉默片刻,终于扶额,靠在楼梯口的拐角,“……教学楼怎么这么大。”

陆飞承语气复杂:“醒儿啊,听爸爸的话,大喊一声来人救救我,说不定能召唤天命之女来救你!”

江醒有点不想承认这傻叉是他死党,转身继续往前走,“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人这么晚了还……”

他低头走,冷不丁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江醒揉了揉脑袋,更烦了,“……艹,撞墙上了,好硬。”

纪·好硬的墙·煦神色复杂的低头,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开口。

毕竟开口就成精了,而建国后不许成精。

他原本早就走了的,但是想起来走得急,包落在了书桌里,里头有曾志的充电宝,他回来拿的时候,就碰见了一直在二楼来回转悠的江醒。

纪煦以为他只是在跟人打电话所有没走,但现在看……好像是生病了?

处于人道主义的关怀,纪煦在江醒绕‘墙’走之前,拉了他一把,“要帮忙吗?”

江醒懵了片刻,低头看了一眼拉着他的手,然后慢慢抬头,目光落在墙的脸上。

江醒:?

他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脸色肉眼可见的更差了,电话里陆飞承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的传过来,他冷着一张脸挂断,扯开纪煦的手:“让开。”

纪煦也不恼,脾气很好的笑了笑。

他确实没有经常管别人闲事的癖好,于是上去拿了包,可下来之后,他看着江醒还在原地打转,打通老教学楼之后,这里的空间构造是复杂了不少,但怎么会有人在同一个地方来来回回进出那么多次。

纪煦:?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怀看稀有大熊猫的心情观察了片刻,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同桌好像,迷路了?

纪煦一时间更加稀奇。

长相漂亮冷淡的少年不知道是走累了还是没力气了,脸色发白的靠着墙,向后仰着头,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可能是肤色太白的缘故,平白有点脆弱。

毕竟有欠过钱的交情。

他钱还没要回来呢。

纪煦走过去,站在江醒前面。

他一米八六,比江醒高五公分,身高腿长,明明是笑着的,但感应灯一灭,周围的阴影都洒在他肩头,地上透出长长的影子,单单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对江醒伸出了手。

江醒掀了掀眼皮,缓了片刻,后知后觉的直起腰,冷而窄的眼尾往旁边一扫:“走吧。”

纪煦愣了愣:“……去哪?”

江醒不耐烦偏头:“不是要打架?”

纪煦回想了片刻,才想起来今天下午的时候,他同桌和他说了句什么关于打架的话来着。

“你不会以为我专门过来是要和你打击的吧?”

江醒虽未说话,但周身冷漠的气息已经隐隐的传递了一个信号

——不然?

纪煦难得大发一次善心却被当成驴肝肺,有点好笑又有点生气。

他主动上前一步,强行搀住江醒的胳膊,长长的手臂直接拦住他的肩膀,“好吧,谁让我乐于助人呢,走,我送你去医务室。”

察觉到人有反抗的动作,纪煦慢悠悠补充了一句。

“晚上教学楼没什么人,教导主任也不是每天晚上都来检查,你要是不想晚上在这里睡觉的话,就跟着我出去。”

江醒微微一僵。

从来没有人和他挨得这么近,哪怕是他死党陆飞承,江醒下意识的又去挣,漂亮的眉眼间浮起几抹郁气,宛如一只被触犯了领地的凶巴巴的猫。

纪煦将猫按住,懒洋洋道:“别动了,除非你真的不想出去了。”

少年人的体温在运动过后极易升高,江醒能感觉到他这个同桌的心跳在他后肩跳动,心跳处的热流不断在后背叠加,烫的人忍不住想逃,校服上还有干净的香皂味道,淡淡的。

江醒渐渐安静下来。

一声谢谢就卡在嗓子眼里,死活说不出来,甚至莫名有点想骂人。

江醒烦躁的皱了皱眉,他偏头看向纪煦的侧脸,纪煦很敏锐的察觉到,笑了下。

“怎么,被我帅到了?不客气,身为班里的学习委员,帮助需要帮助的同学是应该的,你也不用专门给我发锦旗,发锦旗就生感情了,谈感情伤钱……”

纪煦吧啦吧啦,说着说着忽然顿了下,想旁敲侧击他那十块钱的事儿:“哎我说,你还记不记得你欠……”

虽然是他故意气人走,这么要钱有点不地道,但地道也是用钱挖的不是?在‘钱’这个字上,纪煦向来不要脸。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神游了半天的江醒忽的回神,拧眉打断他:“你叫什么?”

纪煦:?

他反应了一会,眨眨眼:“你不知道我是谁?”

这神情好像有点奇怪,江醒皱眉道:“怎么了?”除了昨晚在网吧,还有今天之外,他们还在哪里见过吗。

“……哦,没什么,”纪煦移开目光,就是他也才刚反应过来,他这新同桌是新转来的,在江醒问这个问题之前,他还没有什么概念。

他自来熟,又在这里生活了太长时间,小学初中高中,一直生活在这里,周围已经全都混熟,很久没有人问过他这种问题了,乍一听见,觉得十分新颖。

晚风和软而轻柔,将白日的燥意抚平,路边的树梢头挂满了星星。

偶尔有学生低头背着各种单词公式从他们身边走过,吝啬分出一丝一毫的精力仰头,去看那轻易就能照进眼底的星光。

他说:“我叫纪煦,遵守纪律的纪,拥抱太阳的煦。”

作者有话要说:

老婆记住我的名字了吗,老婆贴贴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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