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幻境,宸天仙尊当然不会生气,但现在这一切对于宸天仙尊来说并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他被人亲了,还是被自己的徒弟亲了。
谁能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宸天仙尊花耗了短暂的时间从这变动中清醒过来,然后将白子濯往外推开,皱着眉头问:“白子濯,看清本尊是谁了吗?”
冷寒中带着点怒意的声音让白子濯稍微回神,他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辨识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可不论怎么看都是宸天仙尊。
他一手扶住自己胀疼的头然后十分肯定地道:“我既然叫你师尊,自然知道站在我面前的是谁。”
“既然知道,”宸天仙尊一向贯来冷寒的表情逐渐变得暗沉下来,低沉冰冽的声音响起,“为何还要这么做。”
随着话落宸天仙尊周身似有寒冰凝聚,刀锋般锐利的眼神就这么直挺挺地将白子濯定在原地,太像了,除了对方没有躲开他的吻,其他地方都太像了,对方一点都不像是什么幻境,比起幻境其更像是真实的宸天仙尊。
白子濯被热潮烧得混沌的脑子稍微清明了一点,他盯紧看着对方,那冷厉的唇瓣似乎因为被人玷污,而显现出一点不一样的颜色,就连那冷寒的面容都因愤怒而染上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有的浅淡红意。
白子濯看着很仔细,目光逡巡着对方锁得很深的眉头,以及那双完全被薄怒笼罩的眼眸。
看了良久,白子濯跟感受不到自己的寒冷一样,又靠近了宸天仙尊一分,他的胸膛很热,热的能够完全忽略那寒冷,灭顶的火热让理智难以维持,他又靠近了一点,轻声问道:“师尊是想要杀我?”
不像是害怕,反倒是有点期待。
不断重复而来的红尘幻境到底是让他厌倦,他就如同被卷入一个完全不会结束的局。
宸天仙尊的目光再一次变了,白子濯的行为胆大又冒犯,他就算把这样的逆徒击杀也毫无关系,但似乎也不至于,只是一个吻罢了,一个吻能说明什么,他的弟子不是也会对喜爱的徒弟以亲吻来表达自己的亲昵,但又似乎不一样,他弟子的徒弟都还是一个小孩,这样的行为对着小孩子那自然是表达亲昵与在乎的一种行为,而白子濯是早已成年的弟子,并不是什么需要人关怀备至的小孩儿。
“白子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宸天仙尊语气中带着一点无奈,对方只是因为中了红尘幻雾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如此在意其实还不是他的心不够静,若真心如止水,便也不会在意这么一个一触即分的吻,在意反而说明他心有杂念。
白子濯嗅着那缕冷寒的气息,又有那么一点混混沌沌,分不清东南西北,面前的人是那样的刚硬孤傲,不近人情,可对方方才在自己的怀抱中,任由自己去亲吻,那么冷硬的人但其嘴唇却是软的,软得有那么点让人着迷。
“所以,师尊想要杀我吗?”白子濯将话题重新放回之前的话题上面。
“你觉得呢?”
白子濯的行为会让宸天仙尊愤怒、生气,但因此就要白子濯的性命还不至于。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肯定的回应,白子濯便也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眸亮了一点,那双少有太多感情的眼中居然慢慢浮现出一丝极浅的笑意,“因为顾念着我们的师徒情谊吗?”
宸天仙尊没说话,白子濯就已经自己说了,“师尊当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宸天仙尊是一个很好的人,这话宸天仙尊感觉自己有些承受不起,他绝不是这样的一个好人,他对白子濯的好亦是有所求,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这种好往往是出于什么目的,修真界都是以利益最先出发思考,如若不是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如若不是见猎心喜,宸天仙尊绝不会过多去关注另一个人。
顶着白子濯的夸赞,宸天仙尊凌厉的眉峰深深皱起。
“师尊。”白子濯叫道。
这一次宸天仙尊依旧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复,而白子濯似乎也不是非要等一个什么回复,他靠近了那么一点,对着宸天仙尊轻声道:“师尊,我心悦你。”
宸天仙尊指尖微颤,随后冷淡道:“这只是红尘幻境罢了,你被他影响了。”
白子濯摇头,想要说并不是什么红尘幻境,他只是单纯的喜欢面前这人,与其他东西毫无关系,红尘幻境只是放大了他的欲望,在这一方面并没有无中生有,不然这幻境如何将人留下。
但白子濯并没有再重复一遍,修士是断不会轻易将爱与不爱挂在嘴边,那太轻浮以及不慎重了。
修士都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大多也知道自己想要的能不能最后成为自己的,喜欢与不喜欢,其实有时也并没有那么重要,白子濯是对宸天仙尊有好感,但那种被吸引的朦胧好感并不是说明两人就一定要在一起,且不说另一个人是如何想的,白子濯这行为本生就有欠妥帖。
宸天仙尊并不是寻常剑修,他是修炼无情道的人,无情人向来不止是说说,既然选择无情之道,那必然不能生出过多感情,尤其是爱恋这般热烈的感情,坏人修行如杀人父母,算是很缺德的一件事。
白子濯心中有着自己的一杆秤,所以从来没有在与宸天仙尊相处中越界过,也清楚的知道对方只是把他当做徒弟,如不是知道眼前的只是一个幻境,他恐怕不会将心中的这点妄念说出来,时间往往会磨平许多东西,现在的喜爱也许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又或者百年,便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所以不说也罢,对着这个幻境说出来也是白子濯为了让自己能够坦然接受自己,好与坏,恶与善都罢,其本身都只是白子濯而已,修士最应该直面的就是自己的心,若是连自己的心都不能够直面,又应当如何去直面自己的剑,去直面他的道。
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问题只是白子濯没想到自己面前的人可能就是他师尊本人,而他不仅亲了自己的师尊,还对着自己的师尊告白了。
宸天仙尊这时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已经冷了很多年的剑修,什么时候面对过这种情况,别看宸天仙尊丰神俊朗,光风霁月,看起来就是很受女修欢迎的那一类型,其实修士找伴侣,主要为的就是一同修炼,能够多一个合心意知冷知热的就更好了,女修们的选择有很多,绝不会吊在完全和自己没可能的人身上,再加上宸天仙尊看起来实在是太冷了,就算有修士对其有好感,也不敢真的跑去示好,于是乎,宸天仙尊万年来,其实没有一个修士对其这么直接的告白过,早期委婉示爱的倒是有好些个,不过最后都被宸天仙尊给冷得放弃了,而那委婉的告白方式也完全没被宸天仙尊听出来对方是对他有好感。再加上其后面选择了无情道,无情道一选,再多感情也得收住,就这么,白子濯成了宸天仙尊修行之中唯一一个敢直言喜欢的那个特殊存在。
不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人其实都会对第一个向自己表达心意的人印象深刻,宸天仙尊现在就挺印象深刻的,想了好一会,其最后决定委婉的拒绝。
他抬手摸了摸白子濯的头,是那种师尊对弟子而言很正常的一个动作,然后在白子濯诧异的目光中道:“本尊修的无情道。”
宸天仙尊发怒又或者生气,白子濯都能够应对,但对方这平静的态度实在是让他有那么一点惶恐。
他低头抱歉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要将这告诉师尊,不需要师尊给出任何回应。”
宸天仙尊不太赞同地看着白子濯,“有人说过当一个人向另一个人表达爱意的时候,往往都是希望自己能够被同意的,不然也不会说出来。”
白子濯抿唇,在宸天仙尊周身冰凉凉的气息之下,他身上的热潮似乎在缓慢退却,“也许我的确是想要师尊同意与我在一起,但我知道师尊修的是无情道,无情道是什么意思,弟子还是知晓,之前是弟子冒犯,还望师尊责罚。”
明知自己眼前的人可能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白子濯还是不想过分冒犯,他之前的举动实在是太无礼了。
“好,本尊知晓了,下不为例。”宸天仙尊抬起一根手点在白子濯的额头,将那粉红的雾气从对方的身上导出来。
脑子越来越清明,白子濯反而越来越惊恐起来。
面前的这人似乎真的便是他的师尊。
到底是眼前皆实,还是这一次的红尘幻境竟是如此的真实?
宸天仙尊做完这一切之后看着白子濯道:“现在感觉好点没有。”
白子濯指尖颤了又颤,清冷的脸上比起往日里还要白上两分,看来是前者。
“请师尊责罚。”白子濯也不解释,直接就要跪下请罪。
他这都是干了什么,白子濯羞愧不已,就算是宸天仙尊现在想要杀了他,他都毫无怨言。
宸天仙尊自然留意到了白子濯想要跪下的想法,在白子濯跪下之前,随手虚抚住白子濯。
“你只是中了红尘幻境罢了,本尊还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非要拿幻境中的事来责罚弟子。”宸天仙尊很认真反思过自己对于弟子的态度,此时就要比起往日里温和两分。
听见人低缓的声音响起,清清冷冷,带着两分独属于男人的醇厚柔和,白子濯抿了抿唇。
他自己是知道不完全是红尘幻境的原因,这里面绝对是有他的私心的,他难道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到这师尊可能就是真的师尊吗?不,他是有察觉的,红尘幻境中有红尘白怨貘控制,“宸天仙尊”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不下于五次,可为何前面他都能不为所知,偏偏对着这一个是真的亲了下去,对方甚至并没有同意那个吻的存在。
一边想着这只是幻境,一边又存着私心,白子濯觉得自己这般简直肮脏不堪,有辱斯文,借着宸天仙尊对他的师徒情就这么占人便宜。
殊不知在宸天仙尊眼中他才是占便宜的那一个,毕竟白子濯的确对得上他九阴之体的身份,眉目疏朗,容色清冷,比起那洁白无瑕的雪都还要剔透两分,这只是一个意外罢了,比起什么爱慕,宸天仙尊更认为这只是白子濯对师尊的濡慕之情,对方只是没有经历过感情,所以才错把濡慕当成了喜爱。
良久,见白子濯依旧自责没什么反应的模样,冷漠寡言的男人再一次启唇,“不用在意。”
白子濯揉了揉自己有些胀痛的头,盯着对方那线条如剑锋般的侧脸看了良久,微微叹息一声,眉眼间仿若绕云笼雾,最后轻声道:“弟子知道。”
季玄绝不知道自己无形中救了白子濯一命,虽然这样的救命白子濯也许不是那么的想要。
不管如何,季玄这边整体还是挺欢乐的。
他最开始就只是单纯带着霍无厌去到处寻找各种适合的灵药灵植,后面就有点和人一同欣赏自然风光的意味。
毕竟不管是什么好东西,其实也就那样,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够让霍无厌都心动了,至于季玄,他需要的东西大多数霍无厌就能直接提供给给他,比起去找一些东西浪费大把精力,还真不如就找一个风景适合的地方开始修炼。
于是乎季玄进入重元秘境良久,修为还是卡在元婴中期。
季玄在自己修为上实属有那么一点摸鱼了,他没有急着去精进一下自己元婴期的修为,在跑得足够远之后,还就带着人在一个大瀑布下面打算休息。
这也真不是季玄修炼不专心,而是他实在是太久没有和霍无厌见到,之前又那么多人,怎么也要低调一点不是,总不能太庭广众之下太过亲密,虽然这种行为可以说是情难自已,但都是修为有成的修士,这天天和对象腻在一起多不好,多引人注目。
现在好不容易没有和任何闲杂人等在一起,就只有自己与霍无厌,季玄一下子就展现出自己粘人的一面。
他就是一个粘人鬼,一副恨不得完全腻在霍无厌怀里的模样。
霍无厌很乐意季玄的投欢送抱,但就跟霍无厌想看猫一样,季玄也十分想要看龙,一腻到霍无厌怀里就东摸摸西摸摸,一会又问能不能变一个角角出来。
面对季玄期待的目光,但凡季玄要的是其他东西霍无厌说不定也就同意了,可惜这东西并不是其他的东西,所以霍无厌一点要同意的意思都没有。
季玄有些惋惜的叹气,倒也没有强求,毕竟霍无厌也没强求要看猫不是。
想看看角其实也就是单纯想看看,大概是华夏人对于龙天生就有一种好感,就算是季玄也不能完全的免俗,之前对黑龙冷冷淡淡,很大一个原因还不是因为知道黑龙已经死了很久了,而且对方还想杀了他们,没有人还会对想要杀死自己的东西有太大好感,季玄也不会是那种犯贱的人,所以在黑龙身上季玄并没有展现出对龙的喜爱。
但把龙族血脉传承到霍无厌身上季玄还是有一定私心,这样他喜欢的人不也就是一条龙了吗,这样他不就可以想办法和人亲亲抱抱摸角角看龙龙了吗?
季玄很期待,但就跟霍无厌期待看猫季玄不愿意一样,季玄害怕自己被撸秃,霍无厌大概有着相同的忧虑。
季玄最后又是叹息一声,拿着一根被削好的木棍去捉鱼。
超大声的叹息,霍无厌想忽略都难,有这么想看吗?之前对上黑龙的时候也没见季玄对什么角感兴趣。
要说捉鱼其实用灵力更加的合适,只要运用灵力这种灵鱼想要抓多少还不是看心情,但季玄既然选择来这边来玩,自然还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捉鱼,他整个人都往瀑布下面的河流走了走,一般瀑布正下方水流湍急,都是没有鱼的,想要找鱼就要往中游或者中下游。
季玄来这边就是看重这处好看的瀑布,倒也没有走太远,好在修真界都是些灵鱼,本身都是暗含灵气的鱼,这种鱼的承受能力要比一般的普通鱼强大许多,不少还是专门来瀑布这边吸取水源充足的灵气。
季玄挽好裤脚,就在旁边用着自己的小木棍开始叉起鱼来,灵鱼很狡猾,就算是季玄下手又快又猛,灵鱼也能够在季玄得手之前便溜掉,季玄一开始还用着小木棍叉着,结果叉着叉着一条鱼都没有捉到。
猫科动物有被挑衅到,直接跳进水里去捉鱼。
霍无厌从刚刚来到季玄的身边就一直没有打扰季玄的沉浸式捉鱼,虽然前面季玄捉鱼捉得略微有那么一点狼狈,清澈的水在季玄也跳进去之后就被搅得有些浑浊起来,霍无厌刚准备下去捞猫,水面就已经被破开,季玄正抱着一条比他两个脑袋还要大上许多的鱼对着霍无厌笑。
漂亮的白衣青年在阳光下身上的水珠都跟泛着光一样,霍无厌唇角没忍住上扬,跟着季玄一起笑了起来。
“你现在很像一只落水猫。”
季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把头发脸上的水往外甩下不少,然后才道:“为什么一定得是落水猫,我不认为我是一只猫?”
不是季玄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而是一只猫妖与人类生下的孩子,除非是季玄先天不足,不然怎么也会显露一点兽人的形象,而不是这样完全偏向人类。
“因为小猫爱吃鱼。”
季玄被这个答案给惊到了,眨了眨眼,“那龙算是鱼吗?”
“嗯?”季玄这个问题跳转得太快,霍无厌微微有些疑惑。
“因为魔尊哥哥说小猫爱吃鱼呀,我感觉我就挺爱吃魔尊哥哥。”季玄的语气很无辜,好像自己真的只是在说一种很纯洁的东西。
霍无厌短暂沉默了一下,然后抬手接过季玄刚刚丢过来的那条大鱼,一只还不算够,刚刚才冒出头没多久的季玄就又潜入水中,然后捉了另一条看起来就很肥美的鱼出来。
等从水里冒出头之后,这一次季玄没有再把鱼丢给霍无厌,而是自己带着鱼往外面走,来到霍无厌旁边,他就把鱼随手丢在地上,然后又甩了甩头,把那都要滴到眼睛里的水甩掉。
霍无厌将两条鱼都禁锢在一起,就帮着季玄把头发衣物打理干。
手上梳理着季玄细软柔顺的头发,霍无厌对着惬意享受烘干服务的季玄道:“头发好像长长了许多。”
季玄“嗯”了一声,“是长长了不少,你们的头发长度好像一直没变,是因为抑制头发生长了吗?”
“差不多,不过你头发长点很好看。”
季玄也不点破霍无厌这明明瞬息就可以弄干的事为什么要耽误这么久,只闭着眼睛靠在霍无厌身上道:“你喜欢就好,不过还是不能再长了,到时候不方便,魔尊哥哥你是不知道你每次在那个的时候总会压着我的头发,很疼的。”
季玄每次都哭,有一部分原因是紧疼,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霍无厌会压着他的头发,长发是很好看,但被人压着的时候,那是一动就会扯着疼,这么多次下来季玄都还没有对自己这头头发动手都是看霍无厌动不动就喜欢摸他头发,以及自己的偏好了。
温馨的气氛被季玄一句会压着头发毁了个七七八八,霍无厌用手梳理季玄头发的手略微重了一点,“下次本座帮你把头发扎起来。”
“不用。”季玄从霍无厌手上抱回自己的头发,他咋感觉这话就跟霍无厌在说下一次帮他把头发剪掉一样。
实不相瞒季玄是喜欢长发的,不然不会被霍无厌压了那么多次头发,都还愿意留着一头长发,别说这一世,就连他第二世其实都是留的半长发,要不是第一世男孩子留长发有那么一点非主流的样子,季玄简直第一世都想留长发,当然他第一世要是敢留长发,他的教导主任大概会很想直接给他剪掉。
将自己的头发从霍无厌的手中保护过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季玄,盯着那两条鱼磨刀霍霍。
先是毫不留情的将鱼杀死,然后就是刮鱼鳞清理内脏什么的,很快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鱼就已经被架在了火上靠。
季玄顺便还考了一些刚刚找到的白蘑菇,将蘑菇穿成一串,放在旁边烤,这还不算完,季玄还找了不少可以代替调料的东西放在上面,追求能够达到色香味俱全。
别人不是在荒野求生就是在各种寻找天材地宝之类的东西,把进入重元秘境的短短十年好好珍惜起来,结果季玄与霍无厌也就一开始还干了一点正事,现在完全就是一副来旅游的模样。
将自己烤得还算不错的鱼肉先分给了霍无厌一点,季玄又调了一点不同的酱汁放在上面,同时还不忘说:“魔尊哥哥,你喜欢辣一点还算不辣一点。”
“辣一点。”
季玄闻言之后又给鱼上加了一点辣子然后才递给霍无厌。
两人一番折腾吃完鱼之后都已经是夕阳下山的模样,太阳慢慢的下降,夕阳的余晖照在水面上,一片波光粼粼,连那湖水都变成了金灿灿的,意外的有些暖意。
在那枝头摇曳中,季玄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快要修炼到可以飞升的瓶颈了?”
原本霍无厌距离飞升就不远了,他之前积攒了太多的灵力,如今一朝爆发,比起不少已经在这个境界多年的人都还有可能飞升,不然霍无厌又怎么会曾经生出直接用炉鼎强行飞升的想法。
天边晚霞宛若喝醉了酒一般,火烧云似的红,映衬着那抹夕阳都可爱起来,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人意识到夕阳是只能短暂存在的,夕阳落幕,明月高悬,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
在夕阳余晖中季玄歪头看着霍无厌,将自己面无表情的脸收敛了一下,“是我太严肃了吗?可这种问题笑着问好像也不太合适,万一你以为我很期待你快点飞升怎么办。”
“所以你情愿不修炼也要陪着我,是担心我很快就要飞升吗?”
季玄干咳一声,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反正修炼也不会一时半会就能成事,我们又很久没见了,所以拉你玩一玩。”
季玄越解释越觉得还不如不解释,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总之你别多想”。
霍无厌轻笑一声,摸了摸季玄的头,“那谢谢小季玄的体贴了。”
“知道就好。”季玄偏开头,一副不想和霍无厌多交流的模样,但很快又把头带了回来,靠近了霍无厌一点,在对方唇上落下一吻,贴着人耳朵道,“你多等等我吧。”
夕阳暮色总会让人联想到遗憾又或者美人迟暮等东西,但季玄总觉得太阳缓缓落幕的模样其实带着几分诗意的浪漫,热烈而短暂,带着让人怦然心动的瑰丽色彩。
暖意的阳光不该简简单单的落幕。
“万一等不到呢?”霍无厌如此问。
季玄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很快他就笑了起来,“等不到那就等不到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我大概很难跟你同一时间飞升,不过有时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还没分开,怎么感觉小季玄就已经迫不及待享受自己一个人的自由时光。”
“怎么会?”季玄震惊脸,“我说那么多你就总结出这么个东西,我期待啥呀我期待,一个人很无聊的好不好。”
季玄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这什么东西啊,他这忧伤自己后面就得自己一个人修炼了,结果霍无厌居然说他是不是很期待一个人的自由时光。
一个人是自由自在,但这都有对象了,一个人就会无聊,季玄第一世第二世一个人还没呆够啊,现在又来。
“算了,不准比我先飞升,万一你移情别恋了,你让一只柔弱可怜的小猫咪怎么办啊!”
季玄唉声叹气好像自己真的是一只生活不能自理的可怜猫咪。
他这正自怨自艾,看得霍无厌都要来哄人了,结果刚刚还一脸可怜无助没人爱的季玄突然收起自己脸上的表情,目光危险的看向那瀑布下面。
“好像有东西。”
霍无厌收起自己那想要安慰猫咪的心,同样看向那个方向,的确水下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他们都无比确信方才水下面绝对什么都没有,如果有什么也根本不可能这样完全的欺骗过两位大能,他们两个人之前什么都没有感受到,那只能说明这里之前的确什么都没有,那那东西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季玄的眼睛亮了亮,一向运气不怎么好的他只是靠自己遇见了有趣的事,不管这东西到底是机缘还是危机,两人都很感兴趣。
季玄对着霍无厌抬了抬下巴,问道:“魔尊哥哥,去看看吗?”
霍无厌点头,打算真跟着季玄去看一看水底下是什么情况。
季玄避水术学习的不错,好歹也是水火双灵根,水也算是他的主场之一,一进入瀑布之下,他们两人几乎是一眼就找到那个突然出现的东西。
那东西就是一只有着很多脚的大章鱼,章鱼足足有元婴后期的修为,这么一只章鱼突然出现在这里,正捕捉着瀑布这边的灵鱼吃,一瞧见季玄与霍无厌过来,那双猩红的眼睛就盯了过来。
季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只章鱼,似乎想要找到对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最后找到对方应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后,有些惊讶地看着那章鱼。
“咦,魔尊哥哥你说这么大一只章鱼是怎么从那么小一个洞里面跑出来的?”季玄比着那只章鱼的大小,以及那洞的大小,那个小洞连章鱼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季玄又是靠近那只章鱼,刚刚还只是警惕看着季玄的章鱼如同受到了冒犯,一下子就狂躁了起来,动起手来,大章鱼无数的触手全都向季玄攻击过来,前不久说着自己柔弱可怜的小猫咪,以水化剑就是上,上了之后还用水为牢笼把章鱼整个都困了起来。
章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随便碰上一个人,还能碰见一个硬骨头,连这瀑布下的水都听对方的话,把他给团团围住,被困住的大章鱼瞪着自己猩红的大眼睛,那脑子就被人一扫而过。
扫过对方脑子的季玄惊讶比起之前还要多了,这章鱼还真是从那个小洞里面跑出来的。
比起还在惊讶这么大只章鱼是如何克服身体的困难来到这里的季玄,霍无厌就要直接许多,靠近那个洞就已经研究起来。
“折叠阵法,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古老的阵法,看来这里已经存在很多年了。”霍无厌道。
季玄不管那还在他牢笼中动来动去的大章鱼,也凑了过来,像是看了看那阵法,然后道:“这阵法挺有意思,连通着某一个地方,那地方说不定还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两人都是艺高人胆大的那一种,季玄先是放了一堆蛊虫过去,让蛊虫帮自己过去打探,在发现蛊虫并没有一过去就遇上危险,就连方圆几十里之内都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季玄与霍无厌就直接通过那处前往了另一个地方。
深蓝色的海水笼罩着两人,季玄第一时间扫过四下,很确定自己从一个瀑布下面的河流来到了一处海底。
霍无厌与季玄对视一眼,都能感受到一股朦朦胧胧的东西仿佛在呼唤着他们。
这又是类似真龙血脉传承一样的东西吗?
季玄一边疑惑,一边又被那股气息吸引,有点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霍无厌的表情比起比起季玄要复杂许多,“本座察觉到天海之心的气息了,虽然这气息转瞬即逝,但的确是存在过那么瞬息。”
天海之心!
这个东西季玄印象深刻,当时他与霍无厌还不是很熟的时候,霍无厌就很想要得到这么个东西,而那东西在霍无厌口中还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东西,只说那东西若是落到他人手上,他可能会受制于人,为了不让自己受制于人,所以其才来寻找那东西。
那假如天海之心不在福天小秘境呢,又或者是福天小秘境的海域与这重元秘境的海域有那么一个连接之处,那天海之心来到了此处呢?
想想福天小秘境里面当时就霍无厌与宸天仙尊是化神修士,再想想现在几乎整个秘境里面大半都是化神修士,这天海之心莫非还想引得所有人争抢不成,再想想混进这重元秘境中的妖皇妄道,说不定还不止妖皇妄道一个人,他们来这里为的莫非也是这天海之心。
季玄有那么一点后怕,是不是他们没有机缘巧合发现此处,这东西就要落到妖皇等人手中。
上界遗留物,算得上仙器的东西,那这属于上界的东西到底是谁拿来的,这东西又是因为什么被这么多强者知晓?
季玄感到些许头疼,想要安静的度假果然还是太奢侈了。
“走吧,我们去找它。”季玄拉着霍无厌就快速离开这片地方,向着刚刚那气息转瞬即逝的地方而去。
天海之心这东西怎么说也是什么会让人受制于人的东西,就算他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也得把这样危险的东西拿在手上,这一点上季玄与霍无厌达成了共识,不管东西对他们有没有用,为了不受制于人,怎么也要把东西给弄过来。
随着水灵根运用得愈发炉火纯青,在水中的季玄就跟一尾鱼儿一样,游得飞快,向着那个方向而去。
另一边想要去会会季玄的妖皇在没有找到季玄之后,并没有继续耗在外面,而是回到之前与鬼王守着的那个地方。
鬼王本就等着不耐烦,见妖皇回来才扯了扯嘴角,嘲讽道:“可算是回来了,瞧样子我们妖皇陛下这是无功而返,出去这么久结果什么都没有,还真是浪费时间。”
妖皇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才道:“那位就算再强大,现在也只是一个元婴修士而已,比起他,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天海之心。”
“天海之心已经动了?”鬼王这时候也不对着人冷嘲热讽了,而是惊讶道。
“快了,其马上就要从冰封中出来,走,去取天海之心,以免夜长梦多。”说着其就已经化作一抹流光。
鬼王连忙给另一位合作伙伴通知了一声,便也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在了这片空间之中。
而这时季玄与霍无厌已经靠近那气息的方向,就发现一片冰窟,气息是从冰窟之中散发出来,但偏偏这冰窟之中又什么都没有,总不可能这天海之心就是一片寒冰。
季玄动手上前去摸了摸那寒冰,他的手上很快冰冻起来,季玄连忙松开碰了一下那寒冰的手,手上火焰燃烧,才将那手上的寒冰给融化下去,然而他的手上居然在那么瞬间就已经被冻出冻伤。
好厉害的冰。
季玄眼圈布满水雾,吞下霍无厌喂到他嘴边的丹药。
霍无厌脸色不太好地道:“下次别看见什么都摸,修真界有许多东西看似无害,实则能够瞬息之间就要了你的命。”
季玄也知自己这举动多少有点不谨慎了,面对霍无厌的责怪也就乖乖听着,然而目光却一直没有从冰上挪开。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冰给他的感觉有那么一点熟悉。
之前隔着远还没有感觉,现在靠近了,便总感觉这冰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
呼唤他做什么,因为与他有缘?还是想欺骗他与其一同化作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