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要干什么, 这种邪术只会害人害己,念在还有一点师徒情分上,我劝你趁早收手吧。”管玉衡不知道游彼从哪里学来的这等邪术, 不过据他所知,这个阵法从没有人成功过。
“少拿我跟那些庸人相提并论!”游彼冷哼一声, 高举双臂展望四周,“这里我精心准备了三年, 到处都是我设下的咒法,你们逃不掉的, ”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二人, 目露精光,“而你们,就是我的阵眼。”
“你的功法在同辈中已属上乘,勤加修炼一定会有所成就,何必要选择这条邪路呢!”
管玉衡不甘心, 接着劝说, 实质也是当下他的力气所剩无几,为自己争取点时间缓冲, 他边说着便暗中给方屿渡了点灵气, 方屿紧握着他的手指, 摇了摇头。
他不想管玉衡再为他耗费灵力, 此战凶险,而自己已然是个累赘。
游彼眯着眼, 满是不屑, “你还真是好为人师, 当了我几日的师父,竟然句句都想要教训我?”他好心情地双手交叉, “也罢,看你也没机会看见明天早上的太阳了,徒儿我就大发慈悲,听你这个不知道哪来的老东西唠叨唠叨。”
这个人知道他的来历!
管玉衡神色冷硬,突然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似乎和面前的人有莫大的关联。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管玉衡皱起眉,“或者说,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他清瘦的身体微微颤抖,抓着方屿的手更是紧握如同铁钳,如此大的力量,如此古老的邪术,面前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予以何为?方屿他——
管玉衡余光扫过着身侧虚弱的人,那人正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他,见到他微微侧头,先是一愣,而后回以灿烂一笑。
少年的模样温和灵动,虽然布满疲态,但掩不住其中的浓厚情义。
龙祈……
管玉衡心底颤动不已,好像,真的好像……
脑子嗡嗡作响好似要炸开,如果真的是他,如果游彼的计策成功的话,那么后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游彼对他几经变换的脸色非常满意,“就如同你想的那样,怎么,不可置信吗?不敢接受?没关系,一切的一切都会在今天终结,你们俩的那点情情爱爱也好,恩恩怨怨也罢,等到了下面再慢慢互诉衷肠吧。”
不去管游彼仿佛势在必得的模样,管玉衡整颗心都在方屿身上,所有的秘密都会在今天有个了断,看似死局,但他拼力一搏又不是不可有一线生机。
他必须知道真相,明白一切的来龙去脉。
管玉衡颤抖着唇,“那你呢,你又是谁?”
清冷的人眸中突然泛起执念的火光,烈烈罡风卷起外衣在管玉衡身后飒飒起舞,如同漫长又柔韧的黑发一般,整个人立在风中却如修竹,无论如何猛烈的劲风也无法吹乱他一丝一毫。
游彼的眼神杂糅着恨意与迷恋,又突然间凌厉起来,缓缓吐出一声:“哼,你已经不配知道了。”
方屿一直握着管玉衡的手,暗中将自己的血沾到他袖口,再多也实在流不出来了,之后在他手心描绘着:你先走。
靠着方屿的血,管玉衡可以短暂回复力气,他一把按住方屿的出血点给他立即止血,满地的血腥味,已经不能再流下去了。
管玉衡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有很多问题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又有很多话堵在胸口,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我不会自己一个人走,你要同我一起。”
简单的话,甚至语气没什么起伏,但方屿感觉的到,管玉衡的内心一点都不平静,他只有非常专注的时候才会这样有些僵硬地说话,大部分时候都是云淡风轻的状态。
虽然很欣喜,但,“我不想拖累你,他要的是我……”
“闭嘴!”
管玉衡语气冷硬地呵斥,方屿愣了一下,似乎无论前一世还是重逢后,都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他回过神后想接着劝说。
管玉衡竖起眉头,“别说我不爱听的话。”
他的口吻很轻、很淡,没有任何情绪,但用力捏紧的手却带着一丝哀求。
“……”
“他不会让我走的,将我引到这儿来,一定有目的。”管玉衡飞快闪过今晚的种种,一切应该都是游彼的布局,哪怕其中有一些小插曲,也不妨碍他是游彼局中重要一环的可能。
“还算有点脑子,行了,你俩叙旧的也差不多了,咱们开始吧。”游彼手持魂幡微微一晃,漫天邪风四起,冷风阵阵,黑影哭嚎如同进入阴间地府。
管玉衡心下一紧,面色却不显,大手一挥,金光炸起,“也好,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金光将二人保护在中心,外面符箓从四面八方飞起奔来将游彼包围。
“呦呵,还留有后手呢。”游彼根本没把他的垂死挣扎放在眼里,丝毫不惧,二人今晚的第三次交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