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顾流初的脸色难看得吓人,过分白皙的皮肤因为愤怒而发红。
周助理感觉到顾流初即将发飙,识趣地转身就走,任何老板都不想被下属看到被调戏的一面。
走之前,他扭头看季醇一眼。
现在的小孩,如狼似虎,真叫人刮目相看。
季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糟糕!他怎么忘了,金主爸爸脸皮薄,早知道要个黑色袋子把这些东西装起来了,但便利店只有这种透明袋子。
他飞快地把袋子藏到自己身后,露出讨好的笑容:“回来啦?”
知道这小子的心思,但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写在脸上,简直下流!
活了二十三年,一向克己复礼,没想到从今往后竟要和这种色魔共处一室!
顾流初深吸口气,竭力平息怒火,冷着脸走过去按密码。
季醇在他过来之前,赶紧把自己的行李踢到旁边,给他让出位子,并乖乖地等在一边,偷偷抬眼看他。
顾流初按完密码,将门打开,却并没有让季醇进去的意思。
他转过身,高大的身形堵在门口,冷冷地垂眸看向季醇:“把你手里头的脏东西扔掉。”
啊?
扔掉?季醇更加震惊。
有钱人玩得真花,找鸭套都不让戴?他倒是不介意,但这样真的不会生病吗。
他视线从顾流初俊美的脸上往臀部移动,面红耳赤:“不带套,对身体、不太好。”
顾流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屁股,竭力冷静的神情快要绷不住,气急败坏地低吼道:“给我扔掉,别让我说第二次!”
“哦哦。”季醇吓了一跳,扔掉就扔掉,发这么大火干嘛。
这就是总裁受吗?
“垃圾桶在哪里?”季醇左右看了看,没在楼道里看到有垃圾桶,小心翼翼地和金主爸爸商量:“能让我先进去,扔在家里的垃圾桶吗?明天我会把垃圾带下去。”
“不能。”
季醇:“……那扔哪里?”
“左转楼道隔间,安全通道第三个垃圾桶。”
季醇:“哦哦好。”
顾流初低头扫了一眼脚下的两包东西,黑的白的潮男短袖,图案不是蜡笔小新就是奥特曼,还有两条十几块钱一条的潮男项链,破洞牛仔裤……毫无品味,简直碍眼。
他冷冷道:“把你的所有衣服也一并扔掉,不要带进来。”
季醇满头问号:“都扔掉我穿什么?”
“不知道,总之不可以穿进来。”
什么叫不知道???
“为什么?!”
顾流初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脏。”
……
钱给的实在太多了,我忍,我忍忍忍……
季醇只留下书和笔记本,把其他东西都拿去楼道间扔掉,虽然他的衣服都很便宜,但这也实在太浪费了。
想了想,他没有扔进蓝色垃圾桶,而是打好包放在旁边,明天带去捐给学校回收站。
等他回去,他发现门早就被关上了。
“……”
没想到当鸭不易,上床之前,还要经过重重考验。
季醇可不敢敲门,他靠着门像只小狗一样蹲下来,缩在角落里,给周凌发短信:“能告诉我密码吗我被关外面了qaq”
这个助理三十多岁,气质温和,看起来比较好说话。
“爱莫能助,等他放你进去。”
季醇:“……”好说话才怪!
幸好片刻后,身后的门终于开了,季醇差点摔进去,他一个咕噜爬起来,一转身,金主爸爸脱掉了外套,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戴着透明手套,拿着酒精喷雾,面无表情地对着他从头到脚喷了一遍。
季醇:“……”
他鼻子上还有伤口,碰到酒精。
好痛!
但攻要有攻的逼格,不可以露出痛苦的表情。
季醇鼓起腮帮子,努力忍住。
顾流初拧眉道:“进来。”
季醇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走到玄关处,主动在鞋柜里找了一双看起来是客人穿的拖鞋,换了鞋,这才走进去。
他一抬头,感到了非常大的冲击力,金主爸爸家也太大了吧,这玄关都有他以前的家客厅大小,玄关长廊两侧挂了各种他看不懂的画,简直像美术馆。
走进去发现这是一幢复式大平层,还有二楼。
季醇没见过世面,张大嘴巴兴奋地看着阳台外面万千灯光闪烁的江景,差点在这里来了个后空翻。
突然感觉不对劲,回过头去,顾流初坐在沙发上,像是镶嵌在那里的一块白玉,两腿交叠,冷冰冰地盯着他。
季醇:“……”
季醇立马站好,像小学生一样双腿并拢,两只手垂到身侧。
就差没说一句爸爸请说。
“我有一些事情需要交代。”顾流初缓缓开口:“第一,结婚只是契约关系,我雇你回来的确是为了当床伴。但在车上可能没说清楚,这个床伴只是抱枕的意思,你不要对我有任何不该有的念头。”
季醇“啊”了一声,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不做吗?”
他心理准备都做了一大堆,裤子差点都脱了!现在才说,他岂不是白挣扎了!
顾流初:“……”
见顾流初眼神看起来像是随时会将他扫地出门,季醇忙道:“好的好的,顾少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恍然大悟,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素炮吧。
这样也好,这鸭当的还挺清白的。
“第二,不许盯着我脸看。”顾流初狠狠瞪着季醇。
从进门开始到现在,这小子视线一直焊在他脸上,简直恨不得用视线把他吃干抹净了一般。
不看脸怎么增强印象?到时候换个发型就忘了五官。
季醇有点委屈,将视线下移,落到了顾流初的胸上。
顾流初:“……”
顾流初额角青筋狂跳,他深吸了口气,道:“第三,平时保持离我十步远,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靠近。”
他一说完,季醇默默数起他们之间的距离,往后退了十步,直接退到厨房去了。
顾流初:“……”
顾流初按了按额头,又道:“第四,我们之间的交易关系只需要在这幢房子里履行,在外面你最好装作不认识我。在这幢房子里,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如果出现突发情况……”
他顿了顿,心脏病和失眠的事情只有老爷子和他身边的几个亲信知道,一旦泄露出去,必定会导致股市动荡,他当然不会让季醇知晓。
此人现在信不信得过,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你及时联系周凌。”
季醇在厨房大声喊:“为什么?能有什么突发情况?”
顾流初面无表情道:“第五,不许问为什么。”
季醇:“……”
“先这样。”顾流初起身:“还有半小时,把你自己洗干净。”
等一下,换洗衣服都逼着他扔了,待会儿他洗完澡穿什么?还有,浴室在哪儿也没交代啊。
季醇连忙从厨房跑出来:“等等。”
“十步!”顾流初怒道:“你属狗的吗?”
走哪儿跟哪儿。
季醇愣了一下:“是的啊。”他生肖确实是狗。
顾流初:“……”
顾流初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书房,“砰”地把门关上,他迟早会被这小子气晕过去。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季醇一个人,他对这位金主爸爸又有了新的认知,脾气实在是不太好。
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反而乐得自在,他轻手轻脚地到处探索了一下,找到了一间看起来像是客用的浴室。
就在这时,他手机嗡了一声。
“你打算去班导生日啦?”是凌雯姗发来的,两人大一时在一家奶茶店打工过,关系还不错。
季醇刚要回复,凌雯姗又道:“你看计算系班二群。”
班二群就是没有辅导员的群,只有班上的大部分同学,季醇平时都屏蔽了的。
他点进去一看,发现大家都在接龙发“谢谢夏老板。”
往上面翻半天全是这个,没翻到什么有用信息,于是问凌雯姗:“怎么了?”
凌雯姗说:“晚上夏霖在群里说,这次班导生日,建议把人均资金提到五百,他来请客,让大家找他报销。我一看他又搁这儿作妖,就猜是不是和你有关。”
“他明知道你和他关系不好,绝对不会去找他报销,这不就是想害你出笔血吗。”
季醇:“……”这家伙整天这么关注他干嘛,简直像暗恋他似的。
非要看着他穷得吃不上饭才能满足吗?什么心理。
凌雯姗也很受不了夏霖这人,本来三百块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要提到五百,又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样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找他报销了后,又欠他一个人情。
“qaq他是针对我,连累你们了。”季醇发了个伏地道歉的表情包。
季醇本来也可去可不去,在他妈妈的医药费问题没解决之前,他暂时没考虑过未来。
但其实他自己也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规划,如果不考虑经济状况的话,大学毕业之后他其实想换方向读研。计算机加金融未来是个很可观的方向。
所以他无需像那些打算保研的同学一样,千方百计和本专业导员搞好关系。
“没事的。”凌雯姗叮嘱道:“不过你最好不要和他关系继续恶化下去了,他那个男朋友好像真的有点来头的。”
季醇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
他想到了什么,挠了挠鼻梁上的小伤口,握着手机,勾着嘴唇飞快地打字。
“这样,你和他说,你旁敲侧击问了季醇,季醇说他打算保研,这次聚餐对他很重要,他砸锅卖铁也要去。不过他刚领取完一笔打工的薪水,手上只剩一千五了。”
凌雯姗瞬间了悟季醇想干什么,笑嘻嘻地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果然,没过五分钟,群里出现了夏霖阔绰的身影:“家人们,咱们40个人,我打算把这次经费提到8万,人均两千,可以愉快地出去野营一次,不过大家不用担心,由我来请客。”
“卧槽!”
群里顿时又是一堆谢谢老板、夏老板牛逼的表情包。
“这样啊,刚好那天我有事,我本来就打算不去,看来享受不到啦,好遗憾啊。”季醇轻飘飘地在群里发:“祝大家玩得开心O(∩_∩)O”
夏霖:“……”
夏霖:???
很快夏霖找到凌雯姗:“你不是说季醇无论如何也要去吗?”
凌雯姗装无辜:“他是这么和我说的呀,哪知道他说变就变。”
夏霖:“……”
妈的智障。
这狗东西,故意的吧。
那他八万块砸了个寂寞?
看不到季醇为了钱捉襟见肘的样子,没能将季醇踩在脚下,让季醇狼狈不堪,他真是不甘心。
这一拳打在棉花上,夏霖憋屈得要命,又为那八万块钱肉疼。
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要是这会儿说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班上谁还瞧得起他?
夏霖心烦意乱地掏出手机,给男朋友发信息:“怎么办,黎黎,我说请客,大家起哄逼着我把金额追加到了八万,你再给我转几万好不好。”
顾长黎半天才回消息:“打游戏呢,待会儿再说,不过你钱怎么又不够花了?”
夏霖盯着这行信息看了好几遍,总觉得那头有点不耐烦了。
真小气,好歹是个富二代,顾还是s市的首富姓,居然这么小气。
八万都这么磨叽。
刚认识顾长黎时,夏霖还真以为他有点儿能耐。
后来才清楚,顾家分嫡系和旁系,旁系在嫡系那边就像是路边乞讨的狗。
“够花的,不过想给你准备惊喜,这周末你有时间吗?”夏霖继续撒娇。
顾长黎:“青之庄园那边有个为小叔叔办的酒会,我需要去一趟。”
这人整天将小叔叔挂在嘴边,在外面撑场面,但夏霖充分怀疑顾家支系那么多,他口中的“小叔叔”顾流初根本不记得他是谁。
他能够得上顾长黎,为什么够不上他口中的那位真正的顾大少爷?凡事都有万一。万一呢。即便只是有一面之缘,认识一下也好。
“你需要舞伴吗,可以带我去吗?”夏霖连发了几个卖萌的表情包:“我都没见过这种世面呢。”
顾长黎本想拒绝,可视线停留在“见世面”三个字上,顿时犹豫了,谁不想被自己对象崇拜呢。
何况夏霖长得干干净净,清秀乖巧,还是s大的,带出去似乎也没那么丢人。
顾长黎回了个“好。”
居然答应了?
这边的夏霖简直不敢置信,心头一阵狂喜。
*
摆了夏霖一道,季醇走进浴室快乐地洗起了澡。
龛壁上放洗发水和沐浴露,是冷雾栀子味儿的,他打开一闻,正是顾流初身上的味道。
他洗完澡,又洗了个头,吹干头发,让自己浑身香喷喷的,才走出浴室。他的栗色头发是天生的,吹干后带着点卷,摸起来很像小狗的手感。
他看得出来,这位顾少似乎有些洁癖,在这种事情上,他顺着点儿金主爸爸比较好。
毕竟一个月五十万实在是太多了,而且终止关系的时候,还会另外给他五千万。
就冲着这钱,季醇觉得自己都应该好好做一个百依百顺的温柔攻。
浴室外面有一面镜子,季醇随意地扫了一眼。
他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比较自信的,自己虽然没有八块,但也有六块,而且不是那种特别夸张的肌肉,非常白净匀称,带着点少年气。
肩膀虽然不是双开门,但肱二头肌也有一点,总之让人靠一靠还是可以的。
不过不知道金主爸爸到底喜欢哪种,是喜欢更纤细一点的,还是更强壮一点的。
他决定了解之后,再决定自己是否要加强健身。
季醇走到书房那边去,发现里头还在打电话。
时不时传出来顾流初的冷笑:“一群蠢货”、“老东西”、“醉翁之意不在酒,办这场酒会不就是为了试探我的病情吗?”
“……”
骂人还真凶啊。
其他的就听不见了。
已经到十点了,正在季醇犹豫是要等他打完再敲门还是现在敲门,里面已经挂了电话,传来了一声“进来。”
季醇这才发现门没关,赶紧上前几步将门轻轻推开。
顾流初早就洗完澡,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灯光下眉宇间怒意未消,一双墨玉般的眼睛凌厉之气尽现。
他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才扭头朝季醇看来。
这一看,他额头青筋狂跳,迅速移开视线,怒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季醇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衩子,茫然地说:“穿了呀。”
什么,不会吧?什么男人睡觉还要穿衣服?
他从小到大认识的男孩子几乎所有人睡觉都裸睡啊。
顾流初吼道:“我说上衣!你的变态嗜好怎么这么多?”
“这么多”是什么意思,目前为止不也就这一桩吗?
季醇有点委屈:“你刚才不是让我把衣服全都扔垃圾桶了吗,我没换洗衣服穿。”
继续穿白天那件汗透了的黑色T恤,顾大少爷只怕会更生气吧!
顾流初深深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是今天过于劳累,还是被那群老家伙和眼前的少年连番气的,他心脏跳动的频率忽然越来越快,直接抵达耳膜。
一时之间,他有些听不清季醇在说什么。
他捂住胸口,那里传来一阵浅浅的刺痛。
这刺痛让他脸色煞白,他用钢笔抵住自己的掌心,再次深吸口气,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屏幕上果然冒出了一个危险信号。
这样一副身体,从小到大,情绪一激动,稍微剧烈运动,就会引起心律失常,顾流初心中恨透了,将钢笔尖更加狠地往掌心扎去,希望能保持清醒。
“小区里面有商场,这个时间点应该有店铺还没关门,自己下去买一件。”
顾流初强忍着眼前的阵阵模糊,冷冷道。
季醇虽然觉得他脸色白得不正常,但他皮肤如玉,一向异常的白,一下子也没瞧出什么不对劲。
怕在原地呆久了,顾流初又要让他滚,季醇连忙听话地抬腿往外走。
刚走到客厅,身后却又传了一句:“站住。”
?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季醇赶紧回过头去,却又紧接着传来一句“低头,不许看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季醇乖乖地看向地面。
顾流初揪着胸口的浴袍,快要喘不过气来,竭力道:“太远了,先去我房间里找一件穿上。”
季醇垂着头问:“你房间在哪儿?”
顾流初吞下几颗药:“二楼。”
季醇转身就朝二楼走。
顾流初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额头渗出冷汗,打湿漆黑的额发。
会有用吗?
这小子对他的失眠有用,说不定对他的心脏病也……
顾流初再次哑声道:“站住。”
季醇这下也听得出他声音不太对劲了,但没他允许,季醇又不太敢抬头。
怎么那么哑,像哭了一样?不可能吧!
“回来,过来。”
这是把他当小狗逗了吧!
钱实在太多了,我忍忍忍忍忍,季醇心中默念,他干脆把自己当成机器人,金主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转过身,朝顾流初身边走去。
快走到桌子边上,季醇放慢脚步,绕到顾流初身边。
他刚要问:“怎——”
然后就听见顾大少爷哑声道:“抱我。”
季醇:?
季醇:??
季醇整个人都有点风中凌乱,但随即想起来自己来这里不就是做鸭的吗。
可能从白天到上一秒,顾大少爷都一副高岭之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以至于他以为自己可以从良了。
难道十点整是什么高岭之花变身夜色玫瑰的时间吗?
心里虽然这么吐槽,但季醇胡乱抓起旁边椅子上的一件外套,自己穿上,然后乖乖地伸出双手环抱住顾大少爷的肩膀。
顾流初的额头抵在少年的怀里,刚好触及少年健康的胸膛。
少年身上的气味是他本身的橘子味儿混了一点自己身上的白栀味儿。
他是一个很厌恶其他人气味的人,但眼前这个人身上的味道,他却并不讨厌。
这一点在三天前的酒吧里早就已经得到了验证。
少年体温灼热,像夏日刚升起的橙色的朝阳,心脏有力而规律地跳动着,带领着他残缺的心脏节奏,一点一点偏离混乱,朝规律的轨道拨正。
顾流初闭着眼睛,听着少年的心跳,缓缓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双手不知不觉搭上季醇的腰肢,死死钳制住,做出了和三天前一样的动作。
像是溺水的人遇到了唯一一根救命绳索,他逐渐从水面浮现出来,心脏逐渐、逐渐恢复平稳。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真的有用。
顾流初在季醇怀里皱起眉。
他厌恶这种被掣肘的感觉,可身体本能地完全不想将怀里的人放开。
季醇被勒得喘不过气。
他偷偷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见顾大少爷将侧脸抵在自己胸膛上,眼睫颤抖,仿佛被安抚到了,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并且随着这个拥抱,顾流初的情绪好像稳定了一些。
季醇:“……”
这是什么表面冰山暴娇实则脆弱爱撒娇的清冷总裁受哦。
傍晚查资料时没见过这种的。干一行爱一行,看来他还得多看几本BL深入了解一下。
……
刚进门顾大少爷说抱枕,他还没理解什么意思呢,这会儿醍醐灌顶。
有钱人精神压力大,大多都有各种各样的怪癖。
金主爸爸自小父母双亡,三年前哥哥又车祸去世,再加上作为继承人压力巨大,怎么看怎么缺爱。
他的怪癖大概就是需要经常被拥抱,被安抚——类似于小孩小时候喜欢抓住一块气味熟悉的毛毯,获取安全感一样。
现在,他花了大价钱买了自己这个男大学生来当这个精神抚慰剂。
有点变态。
不过尊重人类物种多样性。
作为一个体贴的年下攻,这个时候自然要当好男妈妈的角色。
沉思了一下,季醇怕拍怀里的人的肩,深沉道:“放心,我在。”
顾流初:“……”
我放哪门子的心,你个带套上门的变态。